我與徒弟私奔
“師弟!” “師弟” 叫喚聲吵得沈月清皺眉,剛睜開的眼眸還不太清醒,只聽外面傳來了掌門的聲音,中氣十足還很急切,就差推門而入了。 “月清,快跟我走!” 沈月清感覺到肚子里的小東西也好像被吵醒了,動了動,胸口漲溢的奶打濕了一大片衣領,如果現在有人進來必定會被看到。 剛習完功的秦鈺突然出現,攔住了即將進入房內的某人。 “師伯”秦鈺站在門外,他臉上雖掛著笑容,卻未達眼底。 “師尊還未醒來,多有不便,請師伯稍等片刻” 可此時的莫塵子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根本就顧不上其他,在外面喊道“月清!沈月清!趕緊出來!” 話音剛落,只見房門便開了,沈月清從里走出,穿了一身玄色的長袍,他淡淡的道:“何事?” 莫塵子顧不得別的拉著沈月清就要走,“多說無益,趕緊同我去救空亦!” 沈月清看了一眼秦鈺,秦鈺揮 開那雙抓他師尊的手,不動聲色的道“徒兒與師尊一同前往” 莫塵子被揮開了也沒在意,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他二師弟的命。 沈月清心中雖有許多疑惑,但還是救人為首,便不再多慮,跟上了。 沈月清回派中這么長時間,莫塵子都不愿意透露空亦的去處,沒想到,一來就說空亦快死了。 出乎沈月清意料,他本以為空亦的病回到門派能醫治好不少,卻沒想到竟然比原先還給糟糕。 青石綠瓦相間,沈月清落下,腳踏之處,殘破不堪,這座峰,靈氣稀薄,朽木碎石,皆是下品,師門上下少有人愿意踏足此地。 秦鈺只見他師尊同掌門一道進了一個有些破舊的房間,他停住腳步,便在外面等他師尊。 沈月清推門進去 便見空亦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空亦的模樣與沈月清記憶中的二師兄有著天壤之別。 骨瘦如柴,面容枯槁。 “空亦師兄”沈月清靜靜的喊了一聲,床上的人未有反應。 沈月清站在床頭看著這個昔日一同長大的師兄,手中靈氣運轉,豈料一旁的莫塵子開口道“沒用的,無崖給他用過無數的靈丹妙藥,甚至我還給他渡了大半修為,但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莫塵子痛心疾首,“你且用修為暫時吊住他的性命,我這就同無崖去給他找藥。” “需要何藥?” “護心蓮。” 沈月清皺了皺眉頭,“護心蓮?師尊是不是有一朵雙生并蒂蓮?可也行?” 莫塵子心虛點頭“師尊那珠并蒂蓮豈是凡物,自然是要比這護心蓮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是……空亦這小子不愿意讓師尊知道他的情況,非要呆在這里,無崖給他治了一段時間不見好,他還想走,無崖說他這情況再下去,不出半月就會身死道消。” “以師尊的修為你們在門派內能瞞得過他?”沈月清冷冷的說著。 “我知道,月清,這是空亦的意思” 莫塵子有兩個選擇,一告訴師尊,二去找護心蓮。 “我去。”沈月清淡淡說道 “不行,你的修為比我高,你看好空亦和派中事物,我去找護心蓮。” “我是說我去拿師尊的并蒂蓮。” “……”莫塵子突然感嘆自己不直接去找師尊要并蒂蓮,而是告訴沈月清,大概他也覺得沈月清這性子,對空亦這莫須有的不讓師尊知道的舉動完全不在乎,沈月清是想做就做,到時空亦醒了要怪就怪沈月清,反正與他無關,他只保住空亦的命就好。 忽然,只聽外面一道呼喊,沈月清以為是秦鈺有事,他幾步出門,莫塵子同樣跟上,卻見秦鈺在外面好好的站著。 秦鈺喊了一聲“師尊。” 他眼神示意沈月清不遠的方向,正見一個人揮著手,穩穩的落在山峰。 “師兄們!” 掌門道“夏藺你給我止住!” 只見這人,少年模樣,腰間掛著鈴鐺叮當作響,少年見到沈月清就迫不及待的撲了過來,完全無視了一邊的莫塵子,和秦鈺。 后面的剛追上無崖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小師弟,惜命!” 只見一道青光閃過,碧月劍便直直的抵在了那個少年的脖子上。 少年哈哈一笑“月清師兄,拿開拿開,你這樣我好傷心啊” 沈月清對少年的哀求視若無睹,淡淡的對秦鈺道“你站在外面干嘛?” 秦鈺走過,不太友善的眼神收回,他慢慢取下了他師尊手里的碧月劍,有些委屈的說道“師尊慢點,別劃到手,徒兒剛剛是見師尊與掌門有事相商,這才在外面等著師尊。” 秦鈺這一番話說的沈月清費解,他讓秦鈺跟過來又沒有讓他站在外面,怎么徒兒好像有點委屈? 為了安慰徒弟,他想了想道:“同為師一同進去就好” “好” 秦鈺開心的點頭,他收好劍柄,這才像注意到這個剛剛被他們忽略的小師叔道:“小師叔,是來見空亦師伯的?” 秦鈺他往沈月清的方向偏了偏,明眼人都看得出倆人氣氛不對。 無崖知趣的去看空亦了,掌門也跟著進去了。 少年撇撇嘴,打量了秦鈺一眼道“月清師兄的徒弟如今倒是管得比你師尊還寬” “晚輩得罪,望師叔見諒。” 沈月清卻不想再聽,“夏藺,你怎么回來了?” 夏藺這時不樂意了“我自然是聽大師兄說二師兄重病來幫救他的” 沈月清看著遲遲沒有去見空亦的少年“你在南疆呆了幾年呆得越發不穩重了” 夏藺一臉懵“月清師兄,你怎么這么說我?” “……”沈月清不太想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回了屋內。 “月清師兄,無崖師兄,掌門師兄,你們怎么都不理我呀?你們看見我不高興嗎?” 眾人:“……” 空氣安靜了一刻鐘,夏藺不好意思摸摸頭,他蹲下,看了看床上的空亦,沉默了片刻后又開朗道“……掌門師兄,空亦師兄需要的護心蓮我知道哪里有,你們怎么都不理我?” “你小子有屁快放!”莫塵子不耐煩的吼了一句,看見這小子就煩,就數他話多,如今空亦都這樣了還賣關子。 “我們皇宮就有一顆,我帶過來了。”夏藺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真的?!!”莫塵子喜上眉梢的抓著夏藺。 “吶”隨著夏藺的手心緩緩張開,一朵白色透明的蓮花躍于他手中。 一邊的無崖也有些激動,原以為這護心蓮極難得,他與掌門大師兄要尋很久,沒想到就這樣找到了! 二師兄有救了! 他接過夏藺手中的蓮花,一刻也不敢停留,立馬回去開爐煉制,身后傳來夏藺的聲音,因為被甩遠,他已經聽不見了。 “四師兄也太急了,我都還沒說完呢。”夏藺自言自語,將手搭上了空亦的脈搏。 又取了一只小蟲,爬在了空亦的額頭上,不一會兒就與皮膚容為了一體。 秦鈺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師叔,小聲問了句沈月清,這是什么蟲? 沈月清:“你小師叔養的蠱,修行之人需消耗修為才能護住人心脈,這個蠱卻更容易。” “所以是……”秦鈺話未說完只聽夏藺收回手,便打斷了他“秦師侄,你先出去,我同你師尊說會話。” 說著他看著莫塵子又看了看沈月清,笑道“大師兄,你徒弟怎么沒同你一道?”夏藺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的徒弟可從未見過有和師尊如此親密,走到哪都有跟著,他覺得秦鈺有些礙眼。 秦鈺勾了勾嘴角,他對這些沒興趣,甚至說秦鈺從未對與他無關的事有過一絲的興趣,只是師尊在意他便在意,不過夏藺對師尊的態度他倒是挺不爽的,他道“師尊,那弟子便回去了。” 直到人影消失在天際,夏藺這才神情嚴肅的看著他們這幾師兄弟,“大師兄,護心蓮只能暫時留住二師兄的性命,想必這事你們比我清楚。” 莫塵子也沉默著很久,“我知道,我一直在想辦法救他。” 夏藺:“你為什么不告訴師尊?” “我想找師尊救他,可空亦他……他求我,讓他死,他說他痛,全身上下都痛,盡管是這樣他也不讓我去找師尊。” 沈月清:“你不該瞞著我們的。” 莫塵子“我并非要瞞你們,只是空亦不愿意讓你們見到他這幅模樣,他托我,將白團交給我們師兄弟照顧,這孩子來門派里這么久他都沒有去見孩子,空亦說白團被他驕縱慣了,不該讓他知道這些,就說他閉關去了,別的什么都不要告訴他” 莫塵子:“這小子倒是交代的清楚,如今躺這幾天了都不愿意睜眼。” 夏藺沉默著道:“二師兄...是因為我們的師尊嗎?” 夏藺:“不如我帶他離開,總會有別的辦法救他的。” 沈月清:“你能照顧好他?” 傻子都能猜出來師尊和空亦之間有些事情,沈月清看著空亦沉睡的模樣又道了句“等他醒了,我會帶白團來的,他的孩子自己帶。” “還有,帶他離開這座峰。” 沈月清雖然不明白空亦要呆在這座山峰的原因,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地方,連他們的師尊都不愿意踏足。 這么一想著,他便起身離開,沈月清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趟藏書閣,直到日暮,他才回去。 秦鈺接白團回來,正看到他師尊,白團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秦鈺慢慢的走過去,眼神看到他師尊的胸前暗了暗,濕了一塊。 “師尊,可商討出對策了?” 沈月清搖了搖頭“你小師叔說帶他走。” 他頓了頓又道“為師要做一件事。” 秦鈺了然“徒兒可否同師尊一道?” “我自己就好” 秦鈺挑眉“師尊莫非想拿師祖的雙生并蒂蓮?” 沈月清點頭“你怎么知道?” 秦鈺笑了笑“徒兒聽聞師尊談論護心蓮,便猜測師祖的雙生并蒂蓮應是比它要好上不少,不過……師尊是直接跟師祖要呢還是偷偷取來?” “……” “若是偷偷取來,師祖責罰師尊,那徒兒便只能同師尊私奔了。” “胡說八道!”什么私奔,這孽徒! “徒兒說錯了,應當叫亡命天涯。”可秦鈺覺得私奔這個詞應該更貼切,同師尊私奔,只有他們倆個人。 “……” 沈月清看著他師尊所在忘淵的方向,腦海中竟不自覺想到自家孽徒真拎著行李同自己四海為家的模樣。 “你們在說什么呀?”白團不明所以的打斷了倆人,他穿著一身小紅襖,帶著小虎帽,他圓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看著秦鈺,又看著沈月清,肚子咕嘰咕嘰響起。 “走啦走啦,我好餓呀,秦鈺哥哥回去給我做好吃的。” “走吧。” 秦鈺揉了揉白團的小虎帽,眼神卻盯著他師尊看的放肆。 要是師尊帶上是什么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