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把那個患者送走了，方霖算了算，自己不僅搭上了這次的診療費和醫藥費，還搭上了狂犬疫苗錢，算下來總共損失了小幾千。

    他倒是不在乎這些，但就怕患者投訴到院方，在怎么說過錯方在他們，而且把貓帶進來本身就違反規定，不過看患者的樣子似乎也平靜下來，也答應了自己不會投訴。

    就在這時，他發現sao師哥居然還沒走。

    “有什么事？”他覺得sao師哥臉上有種復雜的，欲言又止的神情，這和他平時賣弄風sao的樣子很不一樣。

    “嗯，有件事……”sao師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嘆了口氣，

    “你導師那邊，沒給你什么消息么？”

    方霖皺起了眉頭，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導師確實很久沒跟他聯系了，但sao師哥怎么知道？

    “最近導師似乎又收了個學生，而且看上去似乎有取代你的意思。你不是還讓導師幫你申請醫藥公司的那個項目么？他還沒告訴你大家已經開始提交申請了么？”

    “也許是導師事情忙，忘了吧?！狈搅責o意識地為導師辯解道。

    sao師哥深深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轉身離開，背對著他揮手，

    “我還有約會，先走了。”

    sao師哥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只是他每天忙醫院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學院那邊發生了什么他的確知道不多。想到每天這么一堆事情，他的胃部就隱隱作痛，他皺著眉頭，想要等看完下個病人就拜托張曉紅護士給自己端杯熱牛奶，畢竟休息時間已經結束了，現在要專心給病人看病。

    可是等了一會兒，張曉紅卻還沒回來。他不禁走了出去，正好看到自己熟識的患者還在等待叫號。

    “老吳，你看見張曉紅護士了么？”

    “她啊，剛剛和排在我前面的病人去走廊那邊了，好像有什么話要說。”

    “和病人？”方霖有點驚訝，這種擅離職守的事情張曉紅一次都沒做過，現在還是第一次。

    是發生什么事情了么？但為什么不進來告訴他？方霖心里浮現出幾個問號。

    “嗯，是個小男孩，看上去也就十幾歲，好像還有個女人跟他一起過來，但是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崩蠀钦f。

    方霖反應過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拍了拍老吳的肩膀，

    “我知道了，我去找她，麻煩你們再等等了。”

    “沒事，這有啥，方醫生你放心去?！崩蠀巧平馊艘獾卣f。

    方霖匆匆趕到走廊那頭，看見男孩正和張曉紅僵持著，氣氛一度很僵硬。

    他并沒有走近，而是站在離兩個人四五米遠的地方，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上，眼神平靜，用不大卻剛好能讓兩人聽到的聲音說，

    “曉紅護士，回來工作了。”

    他這句話是在提醒張曉紅，不要過度介入患者的事情。

    男孩倒是身體猛地顫抖，低下了頭，顯然他明白自己的到來是種麻煩。

    他的手攥得緊緊的，像是要下定什么決心一樣。張曉紅則有些生氣一樣看了方霖一眼，咬著下唇從方霖身邊走過的時候嘆了口氣。

    “過來吧。”方霖對男孩伸出了手，這很不常見，因為他并不喜歡和別人進行肢體接觸，看病的時候除外。

    這是親近的表示，男孩猶豫了下，走到方霖身邊，并沒有握住他的手。方霖愣了愣，收回手，跟著男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男孩坐在椅子上，沉默著。方霖知道他的心思。

    “醫生，能為我動手術么？”

    方霖點點頭。

    “可是，我爸爸他……也許會不冷靜?！?/br>
    男孩的話還是往輕里說的，他們都知道那可不僅僅是不冷靜這么簡單。在他們的民族里，不對生殖器動刀子是習俗，所以寧愿死去，也不能動身體的一絲一毫，。

    可是如果不動這個手術，男孩可能會一輩子失去生育能力。也正是因此，男孩的母親才會瞞著家里人，偷偷把男孩帶過來看病。

    有時候習俗這種東西，是很難用理性去說服的，在強大的習慣面前，似乎人命也不算什么。

    “放心吧?！狈搅貙捨克f。

    作為醫生，既然自己已經發過誓，就絕對不會放棄每個病人。即使他知道自己會成答案很大的風險，可他就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你去準備準備，我們一會兒就動手術。別擔心?！狈搅嘏牧伺哪泻⒌募绨?。

    “嗯。”男孩點點頭，擠出一個微笑，只是笑容后還是有些擔心，

    “方霖醫生，謝謝你?！蹦泻⒑苷嬲\地說。

    方霖搖了搖頭，

    “我只是做了一個醫生應該做的本分，沒什么的。再說，我這樣做也不只是為了你?！?/br>
    但二人心知肚明，一旦這次手術被男孩的父親知道，一定又是一場風波?？杉热恍囊庖褯Q，再想要回頭就太晚了。除了男孩父親的問題，這場手術也有它自己的風險，畢竟沒有什么手術可以保證能百分百的成功。

    張曉紅在門口看了半天，像是罰站一樣站在那里。等男孩出去后，她隨手關上了門，把脊背靠在門上，阻擋方霖出去，

    “方霖醫生，我不同意，你也知道他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上次的受傷你不是才剛好沒多久，這次要真的在他兒子身上動刀子，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