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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昨晚,魏述送完葉泊舟后又跑去私會小男友,溜回家已經是次日一點多了,天還沒亮就被姥爺硬生生從床上挖了出來,頂著瞌睡硬生生被灌了滿腦的安全和規矩。 老人家覺少擔心外孫,他能理解,但葉泊舟昨晚都醉得站不穩了,這才八點,魏述想不通葉泊舟哪里來的精神,他現在滿肚子委屈,可他向來好脾氣,不太會罵人,只好哈切連篇地喊冤道: “講點道理啊葉子,我一rou體凡胎男高中生,哪里會知道你回家之后發生了什么事情!” 葉泊舟跟他做了三年同桌,怎么一夜之間變得如此胡攪蠻纏且不講理了? 可電話那端葉泊舟半晌沒聲,他仔細一聽,怎么感覺周圍的聲音這么耳熟呢? “你在哪?”魏述騰地一下從床上跳了下去。 葉泊舟在路上胡亂打轉,他現在不敢回葉柬的那個家,也不想回葉樓起和許恬的房子,站在馬路邊,活像新上崗的街溜子,還是業務不熟那一掛的。新任街溜子被曬得滿頭大汗,眼睛一轉,發現自己又溜達到了學校門口,門衛大爺正在拉下眼鏡從鏡框上頭拿眼瞧他,可能覺得他眼熟,估計猜他是逃課的學生。 葉泊舟只好趕緊路過,而一高隔壁就是教職工小區,葉泊舟想起來,他同桌魏述跟著他姥姥姥爺就住在里面。 小伙子身材挺拔長得俊俏,嘴甜愛幫忙,再一打聽,原來還是一高的學生,魏述走下樓,就見葉泊舟滿面乖巧,披著大好青年舍我其誰的人皮,眉目純良,同下棋嘮嗑擇菜的爺爺奶奶們話說家常,顯然是打得火熱了。 “葉子。”魏述沒敢走近,只身立在人群外圍,精神萎靡地出聲喚他。 聽完葉泊舟粗糙的事情經過,魏述,他自知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已經夠出格的了,卻未想到他的同桌葉泊舟竟然比他還離譜。 “我雖然猜到了一些,但是……”對象怎么會是柬哥啊。 他一時啞然,就這樣張著嘴卡殼,抓耳撓腮莫名替人尷尬了起來。 葉泊舟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又低頭拿起手機,不知第多少遍檢查有沒有新消息,只一眼,失望便漫上心頭,胡亂抓了幾把自己的頭發,自暴自棄道:“反正又沒有血緣關系。” 魏述往床上一倒,干脆利落地閉上嘴,但就差把渣男兩字寫在手心里,一巴掌拍到葉泊舟臉上去了。 葉泊舟說完就后悔,他同樣沒睡好,昨晚的記憶只浮現幾片破碎的模糊影像,但已足夠叫他羞愧致死了,此時心緒浮躁,沒有過腦子就脫口而出,叫別人聽了感覺他這人有些問題,仿佛是因為沒有血緣才會動了不好念頭。 但魏述了解他,知道葉泊舟有口無心,并非是這個的意思,但是可憐魏述太困了,現在還沒消化葉泊舟帶來的大消息,他也顧不得拎起同理心安慰他幾句,因為他自己滿腦都是加大加粗的“骨科”二字。 “你說什么?”葉泊舟沒聽清,不解地看他。 魏述沒敢繼續說,他頭痛得很,但想到葉泊舟面臨的問題比他還要疼,自我安慰性地釋然了,心態變好,語速很慢地說:“你要不直接攤牌吧,猜來猜去也解決不了問題。” “直球一擊必中!”魏述也不會對癥下藥,他撐起手拍了拍葉泊舟的肩膀,面上帶了別的情緒,有些興奮地傳授、炫耀個人經驗。 就這樣,一高倆優秀畢業生又開始了高考后的第一次比較大會。 “嗡——”是手機來電。 葉泊舟眼睛噌的一下亮了,抓起手機一看,是陌生號碼。 肩膀頓時松垮下去,蔫蔫地按下接聽鍵。 “葉泊舟?”陌生的聲音。 “你是?”葉泊舟直覺對面來者不善,他沖魏述做了個手勢,走到陽臺接電話。 回答他的是一陣冷笑,陰陽怪氣的:“貴人多忘事啊。” “你是誰?”葉泊舟心中反感,他又一遍問道。 “年紀輕輕記性就這么差嗎?”周楚楚拖長的尾調拐了幾道彎,他的聲音已經沒有少年的清越,這樣說話只會加重低沉音色的怪異感,“那我給你一個提示吧。” 他嘻嘻一笑,沒心沒肺地吐出兩個字: “luanlun。” 這兩個字對葉泊舟而言實在是太重了,它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戳在了葉泊舟如驚弓之鳥般敏感的脊梁骨上,只要一碰,他渾身都會遍布惶惶不安。 “周楚楚?”葉泊舟心臟狂跳起來,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環顧四周,并捂住了手機出聲孔。 “呦,病治好了啊,”周楚楚蔑笑道,“原來你們家都喜歡裝糊涂,葉柬最會裝了,你能跟他搞一起去,看來,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葉泊舟一言未發,可周楚楚還在滔滔不絕。 “你高考結束了吧,葉柬是不是已經跟你說了他打算回來……” 葉泊舟聽不得離開這樣的詞句,他直接按斷了通話,甚至沒有跟魏述打招呼,冷著臉跨下樓,他越跑越快,仿佛葉柬真的已經走了,他用盡渾身力氣奔回家,他一心都是阻止葉柬,他想,大不了,表面關系也別要了。 luanlun又怎么樣,所有結果他都無所謂,只要葉柬別丟下他。 他無法接受葉柬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開和不告而別。 葉泊舟不是孩子了,但他在與葉柬分隔兩地這件事情上永遠也改變不了,永遠也成不了懂事的大人。 他跑得很快,而太陽走得緩慢,仍然刺眼,漠不關心地看著。 葉泊舟滿頭都是汗,大腦卻在熱浪里冷靜下來,他一步一個臺階地走上去,站在熟悉的門外,葉柬就近在咫尺,他開門的手卻留在身側。 眼前是最后一點窗戶紙,一旦捅破,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葉泊舟心中的不安再度淹沒方才堆砌的堅定,他在家門口把自己轉成了只人型陀螺,等著樓道里的光線淡去,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 “……我回來了。” 屋子沒有一絲光線,黑暗沉沉地壓在心虛脆弱的話音上,沒有落腳點,眼看就要崩塌。 “別開燈。”葉柬是這么回應他的。 葉泊舟嘴唇抿起,舌根泛起苦澀,他猜葉柬是因為不想看他。 而他已經做好選擇,所以這可能是他們最后一次和平共處一室,他想好好看看葉柬。 電源開關就在右手邊,葉泊舟抬手就能把所有關系亮明。 葉柬打斷了他。 “你成年了,”葉柬嗓音微微沙啞,黑暗中,葉泊舟看見他站起身,緩緩走向他,“如果說元旦那次是因為少不更事,但是這次,葉泊舟,你抵賴不掉了。” 葉泊舟眼睛驟然睜大,難以置信地向黑暗里望去,他看不清葉柬的表情,可他方才只是囫圇聽了一耳朵,沒理解其中意思。 在葉柬走過來的時候,他杵在原地罰站,大腦卻掀起驚濤駭浪,他小心翼翼地維持表面風平浪靜,把那句話翻來覆去地擱在嘴邊咀嚼,他像是突然失去理解能力的怪物,滿目驚慌失措,每一個神經都準備迎接未知的驚懼,可現在告訴他,天上要掉的不是刀子,是綿軟的糖,他太過震驚,以至于不敢欣喜,只好直直地盯著葉柬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我是長輩,所以你很小的時候我能陪你玩,甚至是抱你哄你,長大了,我不能把你當孩子哄了,倒是能陪你玩到床上去了?” “葉泊舟,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誰都無法勉強。”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泊舟已經理解葉柬的意思了,他還是沒來得及開心,只覺得心底發堵,因為他今日的一腔情愿,他的“畏罪潛逃”。 聽完葉柬的一番話,他腦袋有一瞬間短路,可他還是十分迫切地點頭,他抬起腿想和葉柬一樣向對方走去,可葉柬幅度很小地搖頭讓他別動。 黑暗里只能分辨得出輪廓,觸感豐富細節,葉泊舟滿腔語無倫次的激動,他多想伸出手,卻只能站在原地等葉柬發號施令。 葉柬的手掌貼上葉泊舟的后頸,五指緩慢地收緊,指尖隔著脆弱的皮膚,摸到凸起的喉結,掌心下,是極速加快的心跳,他低垂眼睫,深深吸了一口氣,借用手底更加滾熱的溫度壓抑軀干里隱晦的沸騰,啞聲說: “我不怕什么倫理綱常,葉泊舟,我只問你一遍,你聽好了。” 葉柬手指逐漸松開,隔著無動于衷的黑暗,他一瞬不瞬地看向葉泊舟的眼睛。 “你愿意嗎?”他把自己開膛破腹,公開所有的弱點,甚至不要求承諾,只要一個答案。 葉泊舟像是一股風,他本可以悄無聲息地路過,相安無事,還要掀起浪潮,未經過葉柬同意,就這樣將他裹入自己稚嫩青澀的依賴中,泡沫翻涌,葉柬被推上無人的淺灘,舉目是慘烈日光在刺眼灼燒,皮膚撕裂,心口空洞。相比之下,葉泊舟太輕松了,他甚至可以如拿起一般再輕飄飄拋下,權當做這一切只是無心之意,畢竟,這是不為世俗所容的虛浮幻影。 任葉柬獨自擱淺,孤獨地經受世人眼光的暴曬。 葉柬知道后果,奈何他忍不住。 你還太年輕了,可是,我知道,時間何其珍貴。 葉柬癡坐一日,從明光爍亮等到暗沉無光。 他想,就算葉泊舟是一時興起,就算未來是孤注一擲,他也要撞一次南墻。 呼吸聲和心跳聲貼得很近,葉泊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他抬起手,回扣住葉柬那雙冰涼的、需要溫度的手。 “我……”葉泊舟嗓音帶了顫抖。 “我愿意。” 葉泊舟仿若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去答應,他是如此地明晰自己,他明明一無所有,卻如此貪婪。沒有任何底氣和能力,還是無法抵抗擁有的欲望。 葉泊舟垂在身側的五指合攏,擠走無知無覺的空氣,小心翼翼地貼合上葉柬掌心的紋路。 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葉泊舟找了很久,直到握住,順著紋路遞送溫度,他恍然發現,其實,竟然如此熟悉。 這是小葉泊舟等到了月亮留給地面緊緊相依的身影,寒風把他推向溫暖的懷抱,鼻尖蹭上了熟悉的味道,還有雨水打濕了衣角,留給傘下的依賴和親昵。 現在是掌心的紋路,熾熱的吻,還有空蕩蕩的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