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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葉柬摸摸男孩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腦袋，一下一下順毛，再算一算舊賬：“今天背著我干壞事有些多啊，衣柜里的羽絨服拆開后就沒上過身吧，收拾的時候，帶來的秋褲被塞在了柜子底下，要不是打掃灰塵估計永遠不會發現呢，哦，還要啊，校服褲腳也要卷起來，小舟，你是不是想我每天早上幫你穿衣服啊。”

    葉柬說話帶著笑，不似在責備葉泊舟疏于照料自己，作用卻很顯著，葉泊舟咬住手腕的力道逐漸放松，松弛的身體變得逐漸不自然地僵硬起來。

    “……”小狗是不會說話的。

    “早上賴床到遲到最后一秒，趁著兵荒馬亂不吃早飯，牛奶倒進小區流浪貓的貓碗里，三明治可能咬了幾口，我想想啊，雞蛋沒來得及剝，那就是塞書包帶去學校了，去向是哪位正饑腸轆轆同學的肚子，午飯有時候不給我消息，也是不回家吃，就躲在學校飲品店點一些垃圾食品……”

    樣樣屬實，葉泊舟懷疑葉柬每天在他頭頂有一臺攝像機，一刻不停地記錄每一項違規行為，抄送進葉柬的小本本里。

    無力反駁的狗子噤聲賴皮，他轉身一頭扎入男人的懷里，撩起小熊圍裙蓋在自己頭上，掩耳盜鈴。

    小熊圍裙是葉泊舟同葉柬十一月第二個周末購回家的，買的時候葉泊舟覺得可愛，送出去的時候，時間湊巧，理所當然地充當做葉柬二十九個單身禮物。

    禮物薄薄的，熊頭的位置只能勉強遮去一絲光線，黃褐色的光聚攏在少年心虛的瞳孔中心，攪拌心滿意足，在葉柬倒背如流的賬本里輕輕合眼，枕著暖意，任憑體溫驅散清明，藥效發作。

    睡著了啊，葉柬小心移動大腿，手托在男孩頸脖的位置，小心呵護脆弱，叫他枕得更舒服些。

    陽光太好，氛圍暖人，這幾日的緊張在葉泊舟面前縱然松弛，葉柬就這靜謐，靠在床頭，沉沉睡去。

    葉泊舟夢里堆雜形形色色，破碎的剪影漏下光影，全是葉柬。

    夢中的景象漂浮在眼前，朦朧的視線中，葉泊舟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連呼吸都放緩，珍重萬分地盯住男人安靜的睡顏，一只手小心地繞開男人的身體，撐在床上借力，另一只反握住搭在自己頭上那人的手腕，有些放肆地將自己的腦袋抬高，用貪婪地用視線描繪夢中人。

    濃黑的眼眸借著薄薄的暖光，想要更近地去擁有。

    葉柬腕骨突出的一點卡在他的虎口，冰涼得瘆人。

    冬日暖陽被冰涼圓潤眼瞳裹著斑斕的光，淺淡地暈染些許，完完整整地留住少年的輪廓，包裹住男人睡著的身軀。

    呼吸起伏交錯，身體線條在愈加融化接近的鼻息中貼近，幻化成相依的錯覺。

    神經被藥物控制，理智出走，分不清今夕何夕，骨節分明的手指由遠及近，圓潤的指甲凝著一點微陽，如珠玉般裝飾，勾人嘗試。

    葉泊舟執起男人的手，用溫熱的唇，沒有絲毫情欲地碰上那點溫潤，他輕吻他的神明，希望在夢中，用純潔的吻充當媒介，送上他全部的靈魂。

    小熊因為男孩粗魯的動作，柔軟可愛的面部被揉弄，變成怪誕滑稽，委屈地蜷縮在地板上，呆愣的臉變得更丑了。

    擔心他難受，葉泊舟輕柔地將他放平，摘去多余的物品。

    葉柬睡得太沉了，連身上的圍裙被人脫下來都不知道，柔然的發絲都表現出任人拿捏的樣子。

    “葉柬，你好壞啊，什么都要關心，好像對我無所不知，吃穿用住，哪樣都被你了解得清清楚楚。”

    徜徉在警惕心為零的夢中，葉柬并不能聽見耳邊微不可聞的抱怨，眉目舒適地松展，嘴角勾著輕松。

    “那你知道嗎，小叔叔，我啊，”往日平淡多于起伏的少年從上而下俯視，因發燒而有些蒼白的嘴唇輕觸，他褪去稚嫩滿載成熟的聲音在臥室響起，他說：“可能會嚇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