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被獻祭給了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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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已成功降落小世界。” “已確認原劇情結點為:初始。” “請任務者注意,本世界環(huán)境為高危,由于您已簽署對賭協(xié)議,系統(tǒng)將不會提供任何保護,您有任何反饋或投訴,請在滴聲后留言。” 意識模糊,思維混沌,但獨屬于AI的無機質金屬音還是清晰的傳進腦海。溪年感覺自己置身與搖晃的車身,新接收的身體明顯被下了什么令人沉睡的藥,眼皮沉重到睜都睜不開,力氣也被抽干。身體狀態(tài)影響到靈魂,他連唾罵這個新系統(tǒng)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聽見一聲清晰的“滴”,五秒后,所有聲音歸于寂靜,他繃緊的意識也撐到了極限,所有觀感陷入了黑暗。 此時正是乍暖還寒的春日,微風拂面,騎著白馬的騎士長走在馬車旁邊,在微風掀起一側的小簾時,瞥見馬車內安詳?shù)乃仭?/br> 那是一個男孩,似乎剛成年的樣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搭配上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就像是某個國家落難的王子。可那也只是看上去罷了,看那頭被剪得亂糟糟的的黑發(fā)就知道,這些看上去脆弱十足的模樣,實際只是惡魔的表象。 騎士意識到自己注視這位即將被送去祭壇的“惡魔之子”時間過長,趕忙吟誦起光明咒語:“仁慈的光明神,是我意志不堅受到了惡魔的蠱惑,請您原諒我……” 同樣在車隊中央,稍微后面一輛更加豪華地馬車掀起了前面的簾子,露出來一個和“惡魔之子”相似的年輕面孔:“騎士長大人,您還好嗎?”他純真的小臉上滿是擔憂,連頭上微卷的淺色金發(fā),都像是光明神憐愛他的贈禮:“我弟弟給您添麻煩了,如果覺得困擾,請您進來休息一下!” 這是一趟前往中央教廷的車隊,已經走了有三個多月的路程,一路上這樣的場景發(fā)生過多次,每次騎士長都是客套一下,就坐進屬于光明圣子的馬車內——畢竟這樣的殊榮難得,即使馬車里坐著的只是光明圣子的備選,但騎士長很確認,不會再有比這位更加有競爭力的對手了,能提前和光明圣子打好關系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不過今天畢竟不同,英俊高大的騎士長大人仰頭張望了一下,蔚藍的天空中白色的教廷尖塔已經能看清輪廓,這意味著大約傍晚就能抵達目的地。越靠近教廷,圣子的一言一行越是不能行差踏錯,因此他溫和的拒絕了他。而這位備選的光明圣子——雅利安,聞言只好遺憾的放下簾子,再度坐了回去。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前進,溪年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意識才從黑暗中掙扎出來。等完全清醒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車外有看守的士兵在交頭接耳,對“雙生子”的傳言驚訝連連。 麥倫大陸,雙生子一直是極端的代表,要么純真善良,要么天生惡種。而這次被帶到教廷的雙生子更是特殊,哥哥雅利安天生金發(fā),純真善良,是光明圣子的備選,弟弟巫溪年卻是天生黑發(fā),是即將被殺死的惡魔之子。兄弟倆出生的時刻只差一星半點,命運卻截然不同,這不免讓人唏噓。 車內,溪年雙手被反綁在背后,蜷縮著身體躺在馬車的軟墊上,姿勢并不舒服,但他一直沒有絲毫動彈。記憶告訴他前面近二十年的人生中被父母禁錮著沒有任何魔法方面的經驗,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冥冥中修為之間的共通性,讓他在呼吸間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無形的黑暗因子在皮膚外踟躕,仿佛是在應和這被注定好的命運一般,時刻準備著進入自己體內。 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只有母親孕育他的時候,自己誕生出靈識的那一刻感受到外面的靈氣一樣。只不同的是,現(xiàn)在的麥倫大陸,空氣中的靈氣是兩種:無數(shù)光明因子和只占百分之一的黑暗因子。溪年能明確感知到自己天賦對黑暗因子的親和力,但想到原劇情中原主的下場:成為死靈法師,死于親哥哥光明圣子的劍下,心里莫名不爽,開始試圖強制將那些外圍的金色光點吸納。 一開始那些光明因子絲毫不動,后面似乎開始猶豫著往溪年身上靠攏,但圍繞著溪年身上的黑暗因子過多,那些金色的光點根本擠不進黑色的“圍墻”。溪年心里憋著氣,越是不好吸納,越是運起僅知的功法強行汲取,終于,那些金色的因子活躍起來,有那么一星半點將黑色“圍墻”沖破…… 沒一會兒馬車外面?zhèn)鱽砺曧懀睾蛑鴲耗е拥氖勘昧朔愿溃拄數(shù)膶ⅠR車前面的簾子掀開,然后就愣住了。 沒人告訴他們,這位惡魔之子的面孔如此精致又脆弱,那眼眶微紅眼淚打濕了身下布料的模樣,帶著讓人憐愛的破碎感,實在和“惡魔”兩個字聯(lián)系不起來。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領頭的一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人抱了起來。真正接觸到人后,他們才意識到這位惡魔之子實際上一丁點魔法都不會,純粹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被抱到懷里甚至沒多少重量。在場幾人都沒說話,但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這就是傳聞中的惡魔之子?僅憑黑發(fā)認定是否過于武斷? 一路無言,溪年像是接受了自身悲慘的命運,抗爭的話一句不說。直到被士兵輕放到高臺之上,注視著底下被火光照亮的一張張面孔,發(fā)現(xiàn)正中央是一對眼熟的夫妻,他才努力張合了下唇。 “mama。” 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環(huán)境下,沒人忽視這位主角。 有人驚訝:“他在叫mama?”有人義憤填膺:“一定是惡魔迷惑我們的技倆!”也有人不忍:“到底也只是剛成年的孩子……”更多人在歡呼:“殺了他!” 一時間,無數(shù)人高舉火把,高呼著殺了惡魔,如同正義之神附體。 剛剛送人過來的小隊士兵里有人暗罵了一句瘋子,盡管有無數(shù)民眾的聲音掩埋,還是被整個小隊聽的清清楚楚。對此,領頭的隊長只說了句:“教皇來了。”便同無數(shù)跪地的平民一起,行了個標準地士兵禮節(jié)。 麥倫大陸,教皇的權力僅次于君王,儀仗的隊伍也格外的宏大,溪年遠遠就看見了屬于教皇那頂最高的轎冕,而他的哥哥雅利安,已經換上了一身金色的禮服,坐在了教皇身邊。白玉雕刻的轎冕點綴著金色夜明珠,四面僅垂著輕紗,明明是相似的臉,坐在教皇身邊的那位是金發(fā)雪膚,純真的笑顏宛如天使,被捆綁在高臺上的他卻是衣衫襤褸,代表著不詳?shù)暮诎l(fā)參差不齊的垂落地面。 默默注視了片刻,溪年回頭看向著人群中最前面的那對夫妻,看到兩人對自己飽含惡意的臉,換上了一副虔誠又慈祥的面孔,毫不掩飾那看向雅利安自豪的目光。 一瞬間,他眼里最后的一絲光也如燭火般熄滅。 好像誰又罵了一句,但在場人們都追隨著天使般的“準光明圣子”而無暇顧及:光明圣子,地位是僅僅次于教皇的人物,且和高高在上的教皇不同,圣子由光明神降下神諭而選定,一旦神諭降世,圣子將擁有極高的治愈系光明魔法,之后就將直接服務于所有人民,不論階級,定時向民眾進行魔法療愈,可以說是整個麥倫大陸聲望最高的教廷人員。 麥倫大陸上任光明圣子為救世而亡,死于三百年前,普通民眾渴望新圣子降臨已久,如今教廷終于帶出了雅利安,他們的目光激動又狂熱,就等惡魔之子死亡,神諭降臨。 在紅衣主教一段冗長的宣講后,教皇終于宣布儀式開始,雅利安輕巧地從轎冕跳下,金色的發(fā)絲舞動讓面容愈加美麗,他和民眾示意了一下,便努力用雙手拿起了騎士奉上的巨劍——他必須用這把圣劍,親手殺死自己雙胞胎弟弟,以示對光明神的崇高敬意。 在場的民眾再次安靜下來,正中央的夫妻更是屏住呼吸,雅利安的步子逐漸踏上走向高臺的階梯,拿著巨劍那種費力的感覺在拾級而上中無端被卸去,微風拂過他金色的發(fā)絲,挺直的脊梁連同那天使一般的面孔讓他如天神下凡:“巫溪年,我親愛的哥哥,你曾作惡無數(shù),今天,我將以光明神的名義,送你重入輪回!” “錚——” 金色的巨劍出鞘,雪白的劍光照亮了溪年哭過后有些臟兮兮的臉,他此刻已經停止了落淚,對于親生哥哥的定語不反駁也不抗拒,看著面如死灰。 劍鞘落地,雅利安面容也露出些許不忍,但手中的巨劍毫不遲疑,隨著動作猛地刺進溪年的心口。耳邊只聽見血rou破開的聲音,紅色的血液隨著巨劍刺入后噴濺而出,雅利安臉上落下了晶瑩的淚珠,看著溪年枕著的地面很快蔓延出濃稠的血液,看著這個同自己一起出生的弟弟呼吸逐漸微弱,半響,終于高舉圣劍:“惡魔之子已死!” 群眾立刻一片歡呼,無數(shù)人擁擠到高臺四周,伸手想摸到屬于惡魔之子流下的血液,以彰顯對光明神的敬意。一直坐于轎冕內的教皇也逐漸吟誦起了古老的咒語,等待光明神神諭降臨。 沒人注意,原本最前面的夫妻,不知何時混跡于人群,咬破手指用血跡在掌心畫下了繁復的陣法,一左一右,同時按上了高臺的石壁。 隨著教皇的吟唱,高臺上雅利安腳下亮起金色的六芒星陣法,而浸沒在血液中的溪年,身下也亮起了詭異的紅光。沒人注意惡魔之子,因為隨著教皇吟唱結束,原本屬于夜晚的天空,一道金色光柱開始一寸寸降落,教皇蒼老的聲音猶如洪鐘:“神諭,降臨——” 儀仗的隊伍奏響了大氣蓬勃的音樂,人們仰望著那道金色的光柱一點點從空中垂下,直到完全籠罩高臺,天使一樣的雅利安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這一幕,就像是為他加冕。 溪年此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這次穿越的時間太緊,哪怕再多一兩天,以他的能力也足以逆轉局勢。可現(xiàn)在他實在太弱了,連刺向自己的那一劍都沒力氣躲開,心臟的疼痛已經開始讓全身蔓延出冷意,鼻息間全是血腥氣,只能側頭仰望著這個世界的男主,感覺投放在身上的光明神力都帶著灼燒一樣地疼痛。 與此同時,身下的陣法已經在拖拽他的身體,溪年明白,馬上,他就會在眾目睽睽下跌入地獄,成為有史以來最邪惡的惡魔之子。 可是,從未作惡的原主,真的是注定中的惡魔嗎? 溪年心中莫名涌出一股郁氣,纖長的睫毛緩慢地眨了眨,注視著雅利安那張相似的臉。為了那個傻系統(tǒng)他連對賭協(xié)議都簽了,現(xiàn)今到了小世界,卻還是要走原主的老路?心底的郁結越積越多,讓他突然心生勇氣,既然下場都是死,早死晚死都一樣,他不好過,別人又憑什么好過?! 漸漸的,原本歡呼的民眾們開始意識到不對勁,投放到光明圣子和惡魔之子的神諭,本應該讓惡魔之子灰飛煙滅才對,為什么溪年躺在血泊中,面容卻如此安詳靜謐。反而是光明圣子,他好像……很驚慌? 普通民眾只看到了表象,他們不知道,教皇暗地里把白玉雕刻的扶手都捏變形了。自己親手挑選的光明圣子,竟然完全沒接收到神諭不說,反而成就了那個惡魔之子! 溪年其實此刻并不好受,強行吸納大量光明之力讓他身體快要爆炸,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身上的血管在爆開又被修復,呼吸進去的空氣都像是吞刀子,但他強行咽下了涌上喉嚨口的甜腥,臉上露出了平和的笑容。一直等光柱的光芒逐漸收攏熄滅,他才微笑著,帶著滿身光明之力,身體一點點陷進陣法之中。 教皇猛得站起,在群眾驚詫的目光中拿起法杖,但溪年陷落的速度遠比想象中快,幾乎是在法杖的光芒到達的瞬間,他的身體就完全陷進了法陣之中。 一向慈祥又溫和教皇爆發(fā)出了一聲怒吼,眼睜睜看著這一任新生的光明圣子,被獻祭給了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