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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愿得一人心(sp/bdsm)在線閱讀 - 四 和解 sp h

四 和解 sp h

    外面下雨了。

    沈澤不喜歡下雨天,因為下雨天總是讓他想起自己在表哥顧懷卿的寢宮中醒過來的那一天。

    那一天陰沉沉的,雨下得很大。他看著淚如雨下的顧表哥和太后姑姑,努力地消化著他們說的話。

    謝仰止的父母甚至沒有告訴他一聲,就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這里。

    他是應該怨恨的,可是又能埋怨誰呢?謝仰止知道顧表哥和太后姑姑沒有辦法勸下他的父母,也知道他的父母是為了所謂的大義。他難道能埋怨死在宣慶和保寧的六萬百姓嗎?還是應該去指責那些曾經對他的父親頗為推崇,后來又對他口誅筆伐的人們呢?

    謝仰止誰都不能埋怨,因為站在每個人自己的立場上,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有了完美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或許真正有錯的人只有韃族,可是以前大燕朝也曾經殺掉過許多韃族的子民,戰爭不是任何一方的錯誤,更像是漫長的歷史洪流中不可避免的沖突。

    謝仰止說不出來是誰的錯,他只是覺得憤怒,這憤怒中還帶著一絲無助。他的父母死了,還殺死了謝仰止,他從此以后只能作為沈澤生活。

    其實做沈澤也沒什么不好,還可以順著他父母的意思,用宦官這個身份,幫助他的顧表哥鏟除大燕朝中腐朽的勢力,讓德不配位、尸位素餐的官員失去世家的庇護,把官位留給有真才實學的人,而這些有能力的人現在因為出身于寒門被世家出身的官員不留痕跡地打壓著。

    顧表哥當然不可能把自己閹了,沈澤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宦官,從表面來看,他好像還是從前的那個謝仰止。

    然而,終究有些東西變了。謝仰止是驚才絕艷、鮮衣怒馬的謝小侯爺,沈澤是陰鷙偏執、面色蒼白的東廠督主。沈澤的面容還是和以前一樣俊美,只不過以前謝小侯爺的俊美帶著屬于少年人的蓬勃朝氣;而沈督主的俊美則是陰冷的,仿佛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病弱感。

    謝仰止并不排斥以沈澤的身份生活,他只是感到憤怒。他的父母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力,他被趕鴨子上架,在十五歲的時候失去了所熟悉的一切,連自己的名字都找不回來。

    謝乘風和秦意親手殺死了那個意氣風發的謝小侯爺謝仰止。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傅臨淵踏著細雨歸來,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食盒。他見沈澤看上去興致不高,還以為沈澤在因為早朝上的事情生悶氣。

    傅臨淵把食盒拿到了沈澤面前,帶著幾分討好地說:“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你喜歡吃的文華樓的玫瑰花糕。這是我特意買回來給你賠罪的。別生氣了,廠公大人,我今天不是故意跟您作對的。”

    沈澤沒有出聲。傅臨淵自顧自地打開食盒,露出里面晶瑩剔透的玫瑰花糕:“景佑七年,皇上派來的監軍大太監福喜和軍需處負責糧草的干事私下里有勾連,為了斂財,連將士們的糧草都不放過。我父親的糧草被動了手腳,后來他敗給了馬哈木。如果不是因為吃了發霉的糧草之后許多將士都病倒了,我父親或許不會輸的。”

    傅臨淵的父親傅平安死在了景佑七年,被韃族當時的首領馬哈木取了首級。

    密密麻麻的愧疚蔓延上來,帶著幾分驚愕。福喜當年是沈澤的親信之一。福喜最初十分乖巧,人也機靈,幫沈澤辦事辦得不錯。可惜,后來沈澤發現福喜和諸多朝臣勾結在一起,貪污受賄,徇私枉法,便把他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了。

    沈澤當時并沒有查出來福喜動了西北的糧草。難怪傅臨淵總是跟東廠對著干,原來福喜就是害死傅平安的兇手,那么一手提拔他的沈澤在傅臨淵眼中自然是間接害死他父親的人。沈澤輕輕地握住傅臨淵的手,語氣里滿是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

    “又不是你的問題,別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都不好看了。” 傅臨淵取了一塊玫瑰花糕,分成兩半,把其中一半塞到沈澤的嘴里,“嘗嘗看,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味道。”

    沈澤沒有說完他的道歉,傅臨淵也沒有聽到他的道歉,但是他們都懂了彼此的意思。

    傅臨淵原諒了沈澤,他相信糧草的事情與沈澤無關,是福喜一個人的問題。傅臨淵也理解了沈澤,他知道皇上派遣監軍或許有別的用意,沈澤和他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但這不妨礙他在文華樓等上一個時辰,給沈澤帶回來一盒玫瑰花糕。

    玫瑰花糕甜絲絲的,這點甜味沖淡了沈澤心中的苦澀。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好像在不知不覺中縮短了一點點。傅臨淵吃了另一半玫瑰花糕,評價道:“還挺好吃的……”

    他的話被沈澤用一個帶了幾分狠勁的吻堵住。

    傅臨淵或許有時候有些討厭,但他很鮮活,而沈澤這一刻迫切地需要感受到自己還活著。沈澤不管不顧地親吻著傅臨淵,傅臨淵也主動回應著這個吻,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床上。

    “cao我,像昨晚那樣。” 沈澤用的是命令式的語句,但是語氣里卻有幾分急切與懇求。

    傅臨淵并沒有問沈澤怎么了。他今天的心情也不太好,監軍的事情讓傅臨淵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他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了一點兒久違的憤怒。

    傅臨淵需要發泄,而沈澤的提議很誘人。

    他把沈澤翻過來,擺出一個塌腰聳臀的姿勢,急切地占有了對方。

    傅臨淵的手掌不時拍在沈澤的臀rou上,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明顯。他們都沒有說話,或許已經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沉默地做著愛,像兩頭受傷的野獸。

    沈澤的臀rou被打得一片緋紅,后xue被粗長的性器狠狠地貫穿,然而他在這萬分羞辱的情況下感受到一絲久違的快意。疼痛與爽意交織,沈澤在這一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依然活著。

    手掌大力抽打臀rou的“啪啪”聲,性器在后xue中帶出的“嘖嘖”聲,和窗外逐漸小下去的雨聲一起,奇異地平復了傅臨淵和沈澤心中的情緒。

    他們在這場酣暢淋漓的性事中無聲地和解。

    被cao到射出來的那一刻時沈澤的大腦爽得一片空白,他很久都沒有這種大腦放空的輕松的感覺了。沈澤的頭腦里裝了太多的負面情緒,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上,壓得他成了現在這個陰鷙蒼白的樣子。

    云消雨歇,傅臨淵把沈澤抱去清潔。兩個人回來躺在床上,傅臨淵自然地把沈澤圈進自己的懷里。沈澤窩在傅臨淵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底里竟然有一種安寧的感覺。

    沈澤后知后覺地發現,雨已經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