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光(十七)氣到幾把了
可能是神靈終究不愧是神靈,這樣的動作換個人來做就是赤果果的吃豆腐,但由祂做來,似乎別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效果,讓人生不起半點褻瀆之心。 白潯恍惚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他強大的聯想能力在作怪……神降臨的地方,似乎總有很好的月光。 為什么不是太陽?白潯身體隨著神靈的引導動作,腦子又開始閑不下來地亂轉。 神嘛,光輝燦爛,又能發光又能發熱的,選太陽不好嗎? 此時涿光正牽引著白潯又邁過一個回旋,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流動,這可能就是涿光所說的和天地溝通?他也不太明白,但令他想吐槽的是神幫他作弊這件事本身。 這甚至不是監考老師開后門,而是出題人本人苦口婆心地拉著他的手幫他寫題,經過學生時代苦逼考試經歷的熏陶,這種赤裸裸開掛的方式不禁讓他有些暗爽,所以說話也格外放肆起來。 “這里是這樣跳的嘛?我可以抬腳了?” “嗯。” “喂,說好了教我的,你為什么不看我?” “……” “當神都得十項全能的嗎?你以前無聊的時候是不是天天有人跳舞給你看?” “……” 見涿光在先前的耐心解釋之后逐漸變得寡言少語,白潯有些沉不住氣,還是問出了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 “你為什么不搞太陽啊?” 話剛出口,白潯恨不得把自己舌頭都咬掉,這句話也太他媽的有歧義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涿光的表情,見祂神色如常,也漸漸放下心來。 大概可能也許……神是不知道太陽約等于日這個名詞變動詞的用法的……吧。 白潯越發小心起來,可當他仔細觀察之后,卻發現涿光微微抿唇,看上去有種隱忍的克制。 這是要拒絕回答了? 涿光掀起眼簾,一頭綢緞似的發在月光下閃著光,像是蛇類閃閃發光的鱗片,此時舞蹈已經接近尾聲,祂很認真地看進白潯的眼睛: “你想知道?” 白潯下意識想要戰術后仰。 “啊,那個,如果這涉及到你的隱私,你可以當我沒問。” 【月亮代表的金屬是銀,在古老的傳說里,是可以殺死吸血鬼和狼人的利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月光是比日光更鋒銳的武器。】 此時,涿光的語調和系統居然達到了驚人的一致,祂微微偏頭,讓人捕捉不到開合的唇。 “月亮所代表的不是殘缺,它真正衍生出來的意思,是癲狂。” 白潯睜大了眼。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么,”涿光搖搖頭,“但我現在什么都不能告訴你,你只需要記住一點,神也會有無可奈何,也會有求而不得。” “但——” 涿光的指尖抵上白潯的唇,涼得像月光里的鵝軟石。 “你很快就會知道所有的一切。” 媽的——! 白潯面無表情地打開和系統的聊天框。 【這就是你們鼓吹的游戲體驗嗎?玩家全程被蒙在鼓里被牽著走?還是說你們已經給了我足夠的線索,是我太蠢什么都沒破解出來?】 系統聽出白潯壓著的火氣,語氣誠懇: 【這是必須發生的步驟和劇情,縱然你是玩家也更改不了的,這不是你的錯。】 【但我的任務是‘救世’不是嗎?】 白潯想起黑夜中連成一片的紅色燈籠,想起王老爹收拾的,里面還有幾塊豬rou干的行囊,還有沒有年輕人的遲暮村莊。 現實種種不公讓人無能為力,可為什么到了游戲里,明明讓他做個改變世界的勇者任務,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什么也沒有改變,沒有什么比這個更難過了。 系統急忙解釋: 【可祂這是在為你考慮……】 【你是說他是為了我好?】 白潯壓抑的火氣瞬間爆發,去他媽的為了我好。 孤兒院的院長也是這樣說,游戲也是這樣說,可究竟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問過他究竟要不要這種好? 一個個的都站在上帝視角來看,但一個對一個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人說為他好,這本身就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 好歹先把雙方放到一個水平線上再說話好不好啊干你娘的! 【抱歉】白潯誠心誠意地道歉【我知道你估計也被這個見鬼的劇情耍得團團轉,畢竟看上去你也沒比我聰明多少,我不該遷怒你,現在我要去找該找的人打架】 【誒——?】還沒等系統回復,白潯就切斷了通訊,哪怕只是個小小的系統,它還是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不禁瑟瑟發抖。 希望這一屆的宿主不要搞出什么大事情來才好。 而另一頭,被系統擔憂的白潯卻笑得異常乖巧。 他向來有著準到不行的直覺,而這一次,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做點什么,未來很可能會是更難以接受的展開。 青年骨像極佳,眼睛的線條很流暢,抬起頭來看人的時候一雙眼睛又多情又無辜,他張嘴,在涿光瞬間變化的眼神中慢慢含住了祂的指尖。 冰涼的手指進入濕熱的口,舌尖一次次緊貼又放開,再配合白潯的表情,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引誘。 沒有半點信仰的教徒上前一步,毫不客氣地一把摟住神的腰,他們原本就靠得近,再加上白潯有意貼近,幾乎胸膛的起伏都順著身體一起傳導開來。 幾次呼吸之間,涿光很快調整好面部的表情,祂抬頭撫摸著白鱘不算柔軟的發,表情幾乎是縱容的。 “別這樣,阿潯。” 祂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站在上帝視角的——所以一眼就看穿了白潯的意圖,祂像是在安撫一只炸毛的貓,或者略帶嗔怪地順毛一只咬人的兔子。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的確不能給你。” 白潯的動作被這樣的表情止得熄了火,但心中的怒火卻燒得更旺了。 他轉舔為啃,恨不得咬斷嘴里這根手指。 在這樣的關頭,白潯的腦電波居然奇異地和霸總文里的總裁達成了共識,好他媽的氣哦,好他媽的氣哦,你個狗男人! 尤其是面對這張放大的,看起來神圣不可侵犯的美人面,他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只要狗男人長人模狗樣,是真的能讓人氣到jiba的。 白潯的喘息越發粗重,而涿光卻依舊克制得讓人看不出祂半點情緒。 祂原本就是供奉在神座之上不染塵埃的神靈,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于祂不過是個笑話,若沒有祂主動去靠近,凡人又那里能觸碰到天上月? 但身體某處的反應告訴白潯,似乎有什么東西脫了韁。 “不、不對,”白潯急切地喘息著,試圖讓大腦重新運作,他整個人都攀附在涿光身上,像只沒有骨頭的蛇。 “我的狀態不對,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是你被我的氣息所吸引。” 涿光看著白潯,似乎在檢查他的狀態: “憤怒和情欲加重了你體內的蛇性,也讓你對我的氣息更加敏感。” 還沒等涿光繼續說下去,白潯終于受不了祂公事公辦的態度,他急切地環住涿光的脖頸,要他低下頭來同自己接吻。 涿光很配合,或者說祂并沒有制止白潯堪稱迷亂的這一個吻,但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白潯柔軟的唇舌激烈地和祂碰撞,從上顎摩挲到口腔深處。 ——祂只是不作回應。 白潯被情欲刺激的快要瘋了,他嘴角不斷有液體流下,手也不安分地貼在涿光身上四處亂摸,他的雙腿不知何時已經變作蛇尾,白色的鱗片被雙xue流出的液體打濕,在月光下流出一條銀白色的水漬。 但哪怕再瘋狂的動作,白潯還是意識到了涿光的冷漠,他像是一尊古老的廟宇,關死了供人進入的石門。 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白潯的本能很明顯地告訴他這一點。 在村莊的時候,涿光是和他一樣的獸,而在這個晚上,祂是悲天憫人的神。 所以一個拉著他抵死纏綿,而另一個冷眼看著他意亂情迷。 但白潯卻更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