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假面、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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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亮,山林間特有的潮濕露氣格外清新,莫名給人一種迎來新生的錯覺。 孟琉君在悅耳的鳥鳴聲中醒了過來,睜開眼便是一縷照入山洞的明媚陽光。 他迷茫地揉了揉眼,慢慢從軟榻上坐起,少年的意識仍有些不清楚,可在靈力自動涌過全身一周之后,他的目光里就迅速褪去那層迷茫,只余冷淡的清明了。 筑基期的修為終究讓他與凡人之時產生了不同,哪怕昨夜睡的很晚,第二天睡醒時他卻無半分疲憊,仍能神采奕奕。 從見識到修真界殘酷的那一天起,孟琉君便開始努力學習著適應這個世界,摒棄掉隱居的可笑想法,從寧玉大人那里學會靈力的吸收與運行,運用自己對天賦提高修為…… 可不夠……還是不夠。 昊天鑒中的未來猝不及防地將他剛剛生出的希望擊碎……道侶契約,結契儀式。 昏迷中的自己與吻上他指尖的三個不同的男性。 除了一個是關崢城之外,另一個被稱作劍尊的少年以及白發紅眸的男人,孟琉君完全不認識。 可修真界有名的人就那么多,他努力的回想起劇情,反復對比思考有沒有遺漏的,才終于將那名少年劍尊跟原著里女主商素素的師傅——那名喜著黑衣的漩溪劍尊對上了名字。 可得到答案帶來的只是更深的絕望。 那可是如今冼劍山最負盛名的煉虛期修士,站在整個修真界的金字塔頂端,連沒有晉升到化身期的關崢城在他眼中都只是螻蟻,更何況是才修至筑基的自己呢? 孟琉君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他不認為未來就無法改變——毀掉容貌是最無奈的逃避之舉,在伸手一搏之前,他決不會因為別人的欲求而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少年望向頭頂那片美麗澄澈的星空,心中默念,真正有罪的不該是容貌。 但經歷了這么多,他也明白,在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的時候,人是沒有話語權的。 所以在真正變強之前,他會離那些人遠遠的,不管是住著漩溪劍尊的冼劍山,還是原著中關崢城會拜入的師門琉璃殿。 這樣的想法并不是完全無望的,孟琉君能感覺到,僅僅隨著呼吸的動作,就有無比濃厚的靈氣充盈入他的身體,只需要十天——不,或許更短,他就能突破現在筑基初期的修為,以前所未有的修煉速度,進入下一個階段。 時間……白衣少年抿緊了唇,他現在所缺的,只是時間而已。 為了能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修煉上,孟琉君學起了修真界中人的方法,他調整了吐納的方法,邊打坐邊修煉,最大限度的提升修為。 可是少年唯獨沒想到,自己習慣了固定作息的身體,還是接受不了修仙中人日夜不眠的修煉方式。 雖說因為靈力的存在,他的身體不會感到疲憊,但在入夜之后,連續運轉的大腦卻仍遵循著長久以來的習慣,向潛意識發送困倦的信號。 昨夜,他又一次從入定中心煩意亂的醒來,突然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憎惡。 名叫陸穹之的修士看出了他的不適應,便善解人意的找了一處山洞,從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方軟榻借予他。 孟琉君自然是百般推辭,甚至還難得固執的繼續入定——可在他僅經歷過的二十年人生里,某些習慣已經成了銘刻于骨子里的本能,一時半會想要放棄根本毫無可能。 即使成了修仙之人,他也于那些自幼辟谷,腳踏輕風的修真者有著最本質的不同。 經過數個時辰的自我折磨,孟琉君最后還是困意上頭,雖然心中無比頹喪,但他還是接受了陸穹之的好意,躺上了化身精心設計的軟塌。 一夜過去,少年完全不知道暗中發生的暗濤涌動,甚至在醒來時也沒有絲毫察覺。 淡淡的米香味從山洞外傳來,孟琉君整理好衣物,很快就反應過來是那位陸道友在準備早飯。 已經是金丹期的陸穹之自然不需要食物,那么這是給誰準備的…… 孟琉君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一時只覺得羞愧與窘迫,雖然仍控制不住地需要睡眠來維持精神,但是他已經不是會被五谷所困的凡人了。 胃袋可比疲憊的大腦好安撫多了,只需維持在吸收靈氣的飽和狀態,就足以讓他不再感到饑餓,不過這種時候……別人已經好心準備了,他便也匆匆收拾好,準備出去幫忙,順便答謝對方昨夜的幫助。 可等他走出山洞,在熹微的晨光下,入目的那名慢條斯理地拌著粥的黑袍青年,卻讓孟琉君腳步驟然僵住,頭腦發蒙的站在了原地。 “醒了?” 聽到動靜,黑袍青年淡淡地抬起眸,回頭望他一眼,他手下攪拌的動作不停,語氣里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平靜與熟稔。 那小小陶罐里的白粥隨著熱騰騰的氣息,放出一種食物的誘人香味,里面撒著青翠的靈草碎,還有少許煮熟的靈獸rou粒,只看一眼,就令人食欲大開。 可孟琉君卻不禁后退了幾步,他愣然又困惑的目光停留在黑袍青年的臉上,直到從那種冥冥之中的熟悉感中確認了什么,少年才臉色發白的看向周圍—— 不少緘默的黑衣人面無表情,或坐或站,遍布在山洞口這狹窄的一小片區域。 宛如山林野鳥的影子,藏匿在日光下的陰影中,難以計數的繁多。 “……關明婉?” 孟琉君手心里出了汗,他攥了攥手指,問出了突兀出現在腦海里的,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那個答案。 …… 東海,在遠離陸地不過千里的地方,有一處連綿的海島。 最邊緣的島上人來人往,小型的集市自海邊起綿延數十里,修士們不論修為,熙熙攘攘似凡人,討價還價,有時爭辯不下,還會吵個臉紅脖子粗。 從中間島嶼起,有近十個島嶼林立,上面的修士就少了許多,形容窈窕的管事使女在島上來來回回的行走,而被她們禮待的修士個個遮住面容,雖然不想被人認出來,但觀他們舉手投足間一派從容風度,就能看出是來自大宗門派。 這些島嶼,無論大小,卻都奇異的種有大片的桃林,島的主人還十分大手筆的用大面積木系陣法維持住了全島的生機,海風一吹,就有無數桃花瓣簌簌落下,粉白如雨,揮灑漫天,美輪美奐。 再往東,便只有三座島嶼相鄰。 站在中島群往那邊看,只能依稀看到霧氣茫茫的海島形狀,給人既近又遠的縹緲感,細看過去卻又怎么也看不真切。 據說這桃花塢真正的主人,就住在這三座島嶼之中,千萬年以來,不知有多少自仗修為的狂妄之徒試圖闖入,卻連在護持在島外的三星連珠陣法都闖不過,最終落得個尸骨無全的下場。 如此堂而皇之的做派,按理說應當是極引人注目的,更何況死在島外的修士,還有歸屬于各大宗門的外卿。 可奇怪的是,這么多年以來,無論是玄門大派,還是魔修異族,竟都無人來向這片小小的海域尋事。 久而久之,就連修真界的普通修士都明白了,這里有絕對不能招惹的人坐鎮。 因為不曉名號,來歷成謎,修真界中人便根據這片島嶼的雅稱,以“桃花塢主人”之名,來暗指那位神秘的大能。 桃花塢的使女走遍天下,喜歡在外走動的修士常常可以見到她們美麗的身影,而她們的修為之高,數量之多,令不少關注桃花塢的修士都暗暗心驚。 但擁有如此強大的勢力,那位桃花塢主人卻似乎對其他地方不感興趣,只守著這片偏僻的島域,除了每隔八十年在中島區域開一次大型拍賣會,就再無什么關乎桃花塢的大事出現。 轉眼間,就到了又一次拍賣會舉辦的時間了,聚集在中島群以及外島上的修士明顯增多。 雖說桃花塢的拍賣會上經常葷素不忌,出現一些對于玄門來說不太恰當的東西,但不少想見見世面的年輕大宗門弟子,以及一些打算搜集稀有材料的丹修煉器師,都會來一趟桃花塢,畢竟這里拍賣的東西,基本上在修真界都絕對難尋。 除了這些人以外,島上還有不少來委托拍賣或者是湊熱鬧的散修,這些人聚集在沒有使女看守的外島上,擺攤出售自己積攢的獸晶靈草,買賣法寶靈器,甚至還有年幼的貌美爐鼎。 對于這種買賣,中島的使女們睜只眼閉只眼,也不過問,日漸久之,外島竟也成了散修們的小型集市。 天光正好,暖陽催人眠。 對外人來說極其神秘的三大島上,有群山連綿,異獸嘶鳴。 微傾的樹枝搖曳出細碎的陰影,石桌邊,有一名散著墨發,身穿寬袖麻布袍的青年正懶洋洋地托腮斂眸,狀似沉眠。 “尊上。” 踩動樹葉的細碎聲響從遠而近,一名秀眉瓊鼻的美貌侍女走上前來,她垂眸躬身,恭敬回稟道: “明晚大人那邊,已經抓到誘餌了。” 聞言,青年眼皮微掀,狹長瞳仁間透出一抹濃烈危險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