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假面、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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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關明婉留下的留影石,關崢城眉頭擰緊。 他對溫姝背后的勢力警惕很深,自然也就不信那所謂的承諾。 更何況meimei的血脈存在漏洞,元嬰之上的大能很容易就能發現,這就更讓人心中不安了。 他不能不懷疑,那些人處心積慮的想要帶走婉兒,是不是有什么別的用途。 可就算清楚了他們的意圖,實力尚弱的他卻也還沒有與那些人較量的資格。 向來都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享盡天賦與頭腦帶來便利的天命之子,忽然涌出了一股挫敗感。 曾經長久居于小世家的眼界,讓他在修為超過同族之后便開始掩藏自己,可對于修真界的龐然大物們來說,如他這般修為的修士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甚至靈根天賦遠超越他,二十便已入金丹的天才也在這片廣闊的界域掀不起一絲風浪。 關崢城五指握緊,只覺無法言喻的心情頃刻涌上心頭,想起洞府里引得頂級宗門的驕子們爭相尋覓的子規,以及自身稱得上得天獨厚的血脈,心底莫名焦慮起來。 或許他真的該轉拜入大宗門,來加快自己的腳步了。 神魔一脈僅存的完美混血,不應當是這幅模樣。 這份可怕的血脈留給他的,本就不應只有無窮無盡的追殺——能融合他人的命格,奪取世間所有機遇,這本來就是一種顛覆常理的存在。 曾經在心底懼怕過的出世與矚目,曾經自愿壓制血脈得來的安寧,在壓倒性傾覆于身上的力量面前,似乎都變得可笑了起來。 大雨傾瀉。 他攥著那枚留影石,沉默良久。 雨聲很大,周圍的動靜似乎都被掩蓋住了,寂然的山洞內,連頭頂撥弄串珠的聲響都屏入了雨聲。 離他不到三丈的距離,百無聊賴的俊美白衣青年正審視著關崢城有些冷硬的神色,目光隨意掠過,打量思索著冼劍山那古怪劍修的性格,可能把洞府附在哪里。 雖然他不怎么在意同修為修士的遺留洞府,可既然師妹想要,那從一個筑基小子手里奪來而已,也不費什么事。 風泯有些憐憫的望了關崢城一眼,可惜了,這小子天賦不錯,以他們邪道之人的謹慎,奪了他洞府就得讓人死在這兒了。 要是他識相一點,看到受傷路過的自家師妹,能給個好臉色,說不定還能免了這場無妄之災。 不過風泯也有些奇怪,以溫姝那愛熱鬧的性子,怎么會到這種窮鄉僻壤,還為了奪到這小子的洞府,費了一張傳送符把他叫過來。 他琢磨著,琢磨著,就從關崢城那張雖然并不符合他的審美,但也確實英俊非凡的臉上察覺到了什么。 ……不會吧? 風泯輕輕抽了一口氣,為自己只是打算殺人奪寶,但還沒來得及實施的狀況而心下一松。 風流俊美的合歡宗少主打量的目光幾乎是立刻落到了洞xue里仍然安靜不動的關崢城身上,饒有興趣的來回流轉,簡直要把人刮層皮下來。 師妹怎么也不提醒一聲,還這么拐彎抹角的。 這么一看,這姓關的小子確實長得不錯,天賦又好,而且正道天之驕子愛上魔道妖女,不就是師妹最喜歡的那類話本么? 風泯玩味一笑,自以為已經看透了溫姝這突如其來的召喚求助,連表情都變得輕松挪移了起來。 七十年沒動過情的老樹開花就是不一樣,行吧,就讓他來做這個惡人,在這小子面前給師妹加深一下印象。 就在這個時候,關崢城又一次打開了洞府的入口,看樣子他還打算取走它,這種頻繁且連續的動作一下子就讓風泯抓住了那絲波動的來源。 白衣青年神色一凜,視線立時就望向了那間茶室的桌面上,一點隱現光華的邊角。 找到了! 正收取著洞府入周身的關崢城驟然感受到一股無匹強大的威壓,罩在了他的頭頂,在來人無比刻意的針對下,排山倒海般的靈氣壓迫立刻震的他噴出一口血。 關崢城臉色蒼白,掏出一瓶丹藥灌下,竭力穩住體內翻涌的血氣,平復著收取洞府被中斷所遭到的反噬。 他倏地抬眸,捂住受損靈脈的部位,驚疑陰狠的目光直視向眼前,不知何時就隱藏在山洞中,這時不緊不慢從上方躍下的年輕男子。 “這洞府不錯,歸我了。” 白衣青年拍拍衣角,居高臨下的看著關崢城,語氣散漫而平靜,似是在宣讀什么既定的事實。 他話音剛落,關崢城就覺得眼前一黑,那人身影驟動,下一刻就出現在了他面前,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腰腹部就受了重重的一記橫踹。 轟——! 與浩瀚力道攜來的罡風幾乎要將他的臉刮傷,眨眼間,他就在那股巨力之下,倒飛著撞上了山壁,連帶著轟碎了一大塊完整的壁石。 “箜!” 洞內碎石轟隆隆的掉落,灰塵簌簌往下掉,看似渾然天成的洞xue內已經亂成一團。 關崢城橫倒在石堆里,連連嗆咳,嘴角的血止都止不住,連手里的劍都握不緊了。 那種源于神識的壓迫感過于恐怖,再加上過大的等級差距,導致他在這人面前全無反抗之力,甚至在他運用靈力之前,就已經遍體鱗傷。 沒用的…… 這人最少有元嬰期,怎么可能打得過…… 關崢城眼皮漸漸垂下,胸口微弱的起伏著,渾身上下一動就抽疼,在那片只能聽到自己心跳聲和喘息的黑暗中,他的神識中,那塊被遠靜峰主刻下烙印的地方,忽然一陣灼痛。 一瞬間,他就與那座洞府失去了聯系。 ……洞府被拿走了……也沒什么……不對…… ——子規還在里面! 玄衣青年雙眼陡然怒睜,目光赤紅,本來有些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 無法言喻他在那一刻的恐懼戰栗,仿佛連同心臟也在那一刻停止跳動,徒留陰霾沉重的窒息感籠上肺腔。 關崢城駐起法器劍身,不顧腹部劇痛站了起來,動作間牽動了被震傷的肺腑靈脈,本就恍如火燒的傷處更是好似裂開,再加上他又不知死活的催動靈脈,渾身靈力暴烈涌動亂竄,又迫的他咳出一大口血來。 但關崢城已經都不在乎了,不論是堪比天塹的修為差距,還是遙不可及的距離,都比不上那座正在被白衣男人握在手中的洞府。 子規—— 他咬緊了牙,神情陰鷙到扭曲,提起劍便卷起全部能調動的靈力,朝著風泯殺了過去,“還我洞府!” ——把他,還給我! 見關崢城果然沒有這么容易死心,風泯不免有些頭疼,他心里思量著得注意手下留情,不然打死了師妹的意中人,將來可就不好辦了。 但這小子也太弱了。 風泯連法寶都不用,只用元嬰期的身法和基本的踹揍,就能把他打的直不起身。 ——真是……太弱了。 白衣青年眼底冷光乍現,隨意捏了個法訣,就將人定在了原地,凍結了關崢城全身的靈脈。 這么不自量力的小子,還是普普通通的筑基期,師妹到底看上了他哪點? 已入元嬰中期的合歡宗少主十分不屑,用一種挑刺的目光將關崢城全身毛病從上到下挑了個遍。 這個年紀連金丹期都沒到,看上去也就普通單靈根,五十歲之前估計是到不了金丹巔峰了,有可能在百歲前突破元嬰么? 長相也不夠精致俊美,過于冷硬了,性子更是比那幫劍修還直,連討巧都不會…… 最后風泯得出了結論,果然沒有自己好。 風泯收起了那座洞府,舉止從容的附入腕間的串珠,正欲離開,就被腳下已經軟倒在地,跟個凡人一樣動用不了靈力的關崢城給叫住了。 “你、是誰?” 玄衣青年用劍撐住地面,沙啞的喘息聲如破了口的風箱,他咳嗽的很劇烈,吐出的除了血,也能看到內臟的殘片,不過這樣還不停的想要動用身體,用劍指向他,還真是執著。 ……看來他是真的很生氣啊。 不過,那又怎樣呢……弱者之怒,也只是證明了他們的無能罷了。 風泯毫不在意的笑了,回眸微笑答道: “合歡宗,風泯。” “風泯。” 無比嘶啞的聲音,發出的力道卻那么重,幾乎要扯碎喉骨帶出血來。 關崢城睜著一雙遍布血絲的沉黑墨瞳,眼底的殺意濃烈到了恐怖的地步,他五指深深抓到了巖石里,死死地盯著風泯,就像是在看著什么遲早會凌遲的仇人。 風泯注意到他眸中那股瘋狂的不甘與恨意,心下微驚,忽然生出種莫名不祥的預感。 一股無由來的警惕迫使他抬起了手,五指輕握,澎湃的靈力涌出體內,以難以感知的速度迅速凝成一絲銀色的驚雷,就要直直的劈向地上半站都站不穩的主角。 正在這個關口,風泯腰間的通訊法寶倏地閃了閃,打斷了他即將出手殺掉關崢城的狠辣舉動。 白衣青年神思一亂,掌心的靈力就散了,他下頜繃緊,一雙多情風流的桃花眼瞇起,審視般看了無力出招的關崢城一眼,才慢慢收起殺意,拿起了法寶。 出乎他的意料,來信的竟還是溫姝。 風泯本以為自己這位師妹是合歡宗里難得的無情人,可不想這一開竅,倒是燃的熱烈。 這有些不好辦了。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地上仿佛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師妹心上人一眼,輕輕“嘖”了一聲。 說起來他也就是搶了這小子一個元嬰洞府而已,以他的天賦,將來修到元嬰幾乎是必然的事,至于搞的跟多大仇似的嗎? 心中費解的合歡宗少主只好把原因歸到年輕人氣盛愛面子上,然后聽起了溫姝傳來的訊息。 這次倒是不出意外,溫姝直言不要動洞府里的人。 風泯嘴角抽了抽,師妹啊,搶別人洞府還不要動那人,還真是能想法子為難他。 他一時起了幾分壞心,輕咳了兩聲,正經的回道,“師妹,你說的是什么人呢?” 快說!這到底是不是你的心上人! 沒過多久,回信就來了。 溫姝簡直不能更了解風泯了,一聽這人開口就知道他想搞事,也就沒好氣地傳來一句,“美人!別跟我說你看不見。” 風泯下意識低下頭,嫌棄的看了形容狼狽的關崢城一眼,忍不住嗤了一聲,美?就這? 師妹還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睨了駐劍垂首,半跪在地喘息的玄衣青年一眼,低聲道,“小子,算你好運。” 然后握緊串珠,抬步轉身,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