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待我如螻蟻,我待人人是傻逼
從前是個什么玩意,能吃嗎? 北區,原是四個區中最不起眼的那個,卻在前段時間變了天。外頭傳這新上來的那位可不是個善茬,年紀雖小,手段雷霆。這北區翻身注定成為定局了。 眼前面露狠歷的年輕人聽到下邊人帶回來的消息,輕嗤了聲“傳的我像個閻王似的” 狀似不經意的轉動手指上的戒指,那是北區領頭人的象征,是他從那根血淋淋的手指頭上拔下來的。 勾了勾唇角“不錯,走。讓那三區的人開開眼”喬勝起身離開了沙發,揮揮手又帶走了幾個小弟。 喬勝坐在車里,看眼前掠過的一幕幕景象,恍然之間想起自己孩童時的模樣。 那年他八歲,從他記事以來,就一直住在這個臭水溝一樣的巷子里。沒人陪他玩,這里的人,眼睛里只有錢,就連身上都帶著一股錢臭味。 沒辦法,因為這里是北區。只有錢,才能讓你活著。喬勝從小耳濡目染,賭得一手好牌,可惜年紀太小,只能給人抽抽老千賺個辛苦錢。 錢嘛,一個孩子能賺多少?每當受死死地抱著腦袋,努力吞下和著血的饅頭,他總在想,這些視他為螻蟻一般的人,都該死。 直到,十四歲。當時的他和往常一樣,叼著棒棒糖,穿梭于賭場之間,看準時機準備出手,一雙大手緊緊地攥住了他。 “自家小孩子,不懂事。這局算我輸” 原來,他的小把戲早已被人看穿,要不是眼前的男人,今天他就得交代在這。果然,賭場如殺場,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謝謝” 生澀的字眼從喉嚨中擠出來,喬勝不知道自己究竟多久沒有說過這兩個字了,他以為不會有人幫他,自己也不會需要人幫的。 “沒關系” 屬于成熟男人的聲音響起,炙熱的氣息落在頸側。“多大了?” “十四” “可惜”那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轉頭離去。只剩下喬勝一個人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您好,耿先生吩咐我詢問您,是否愿意加入南區” 加入南區,字面意思,也就意味著他給了喬勝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本該是高興的,可這么多年早就混成人精的喬勝,怎么會輕易上當。 “心意領了,抱歉” 天上掉下的餡餅,可是會砸死人的。喬勝挑起唇角,自信地笑了笑。 殊不知,本該走遠的耿野正坐在身后的車里,觀察著這個滿臉朝氣的年輕人“很好” 一段童年時期的小插曲,伴隨著剎車聲戛然而止。 “老大,到了” 喬勝抬腳邁出車門,走向富麗堂皇的大廳。 這幫人,倒是會享受。 迎面坐著三個男人,身后站著人數眾多的小弟,他這樣就帶著幾個的,倒顯得有幾分特殊了。特不特殊他倒是無所謂,他喬勝怕過誰。 “讓各位久等了,抱歉”說著,喬勝拉開凳子,側身坐了下來。 喬勝的右手邊,是已經穩坐西區二十年的三瞎子,人稱“三爺”。據說,當年是和北區老大一起打下天下的兄弟,只不過喬勝進北區的時候,他已經是西區老大了。 隨著一聲冷哼,對面的紅發男人不屑出聲“我以為北區新上來的是個多大人物呢” “讓火狼失望了,真是抱歉” 喬勝笑著看向火狼,火狼卻把頭偏過去,只留下紅色的發絲在空氣中飄揚。 火狼,人如其名。一頭張揚的紅發,像火一樣難以靠近,血液里流淌著火苗的氣息,喜歡沸騰的刺激體驗。 “難得換換新人” 喬勝之前一直提防著三瞎子,沒注意到自己旁邊的人。不看不要緊,一看,這不熟人嘛。 南區老大,耿野。年僅三十五歲,卻和三瞎子一樣,掌管南區二十年。 當年的自己不知道,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在自己還在賭場混跡的年紀,耿野已經當上了南區的領頭人,其見識和手段令人佩服。 “人也見過了,沒什么大事,老頭我就走了”三瞎子年紀大了,不喜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起身離開了。 “慢走”到底是這的老人,火狼對他也很尊重。 喬勝見著差不多了,剛準備走。后面的小弟卻急忙叫住他,耳語一陣。喬勝的表情幾番變換,才勉強壓住怒氣。這個廢物,惹禍還不知道跑的快點。 “各位先等一下,我知道這是北區的事情,但是現在人都在這呢,我就直說了,有個下邊人不懂事,火狼能不能把他給我,我帶回去嚴懲”知道火狼是什么性子,正好趁著人多,想來也不至于下他面子。 “不能,愿賭服輸的道理我想你應該知道” 沒想到這個火狼這么難搞,一點面子不給他。喬勝臉上有點掛不住,笑意也逐漸在臉上凝固“那這樣,我們賭一把,怎么樣?” 還沒等火狼回答,一旁的耿野舉著煙,慢慢開口“既然都在我們面前說了,那就一起吧” “賭輸了,有什么懲罰嗎?”一位帶著面具的黑衣男人從后面走出來,看著他的樣子想必是三瞎子的兒子了,據說三瞎子不喜歡這個兒子,便讓他時時刻刻蒙著臉,見不得人。平時在這鮮少能見到這人的,想不到,這黑瞎子還真是不待見他。 很好啊,除了北區,沒有一個把他當回事的。他還真是懶了些,確實該干點事情了。 “你不是喜歡賭,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一個不受待見的兒子說話都這么硬氣 “賭贏了,人你帶回去” “好”喬勝脫下外套,大大方方的翹起二郎腿。 喬勝把手拍在桌子上“若是輸了,要手還是要腳,你們隨意” “大好的日子,見血多不好。都不要,要......衣服”耿野狀似思考的樣子,卻給出這樣驚人的答案。 火狼抬頭看了耿野一眼,并未反對。面具下的響起的低笑聲,暴露了男人的態度。 喬勝現在是騎虎難下,煩躁的心情和悶熱的空氣混雜在一起。他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正想著,帶有方向的拉拽把他拉到身邊。“不能賭,那傻逼讓他自生自滅吧”小聲說話的是齊然,這次帶的人不多,但是齊然是他最信任的。 喬勝搖搖頭,回身和面前的幾人說“我同意”誰說他一定會輸,第一次賭衣服,新鮮。 可他沒看到身后的齊然,緊握的拳頭,以及要吃人一般的眼神。 天色漸暗,賭局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