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佩尼達島上,眉目清冷的少年身著白色T恤,一條黑色短褲,靜靜地坐在崖邊。閉著眼,吹著海風。 咔嚓一聲從身后傳來,男孩甩了甩手中的膠片,拍了拍坐在崖邊的少年,準備將手中的照片遞給少年。 少年回過頭來拍了拍剛剛男孩碰觸到的地方,好似接觸到了臟東西一般,隨即疏遠道:“有什么事嗎?”男孩看著眼前的少年,一雙丹鳳眼,高挺的鼻梁,清晰流暢的下顎線,配上他如瓷般白嫩細膩的皮膚。頓感心跳加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輕咳道:“噢噢,是這樣的,我剛剛給你拍了張照片,想送給你。”說罷,將手中的相片遞到了少年眼前。照片中,少年的背影居于中心位置,整片海都成為了他的陪襯。讓人不由得腦補出少年那姣好的面容。但少年并不領情,起身越過男孩,離開了崖邊,朝山下走去。男孩不愿放棄,一路小跑,追上少年的腳步。氣喘吁吁道:“呼….呼….照片你不要的話,那好歹告訴我你叫什么吧?出于禮貌,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李俊承、18歲。你呢?”少年看到他如此自來熟的模樣,不由皺起了眉,但他想快速脫身,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男孩:“林越裴?!蹦泻⒄驹谠?,在嘴里讀了幾遍,反應過來后,發現少年早已遠去。而他的手中還攥握著剛剛拍出的照片,李俊承心道:可能算是有緣無分了吧。 可緣分這東西,誰又說得準呢?第二天返航的飛機上,李俊承發現自己旁邊的人正是林越裴,他瞬間認為自己的話說早了,他們的緣分其實挺深的。于是說道:“嗨!好巧,我們在一個城市誒!林越裴,看來我們的緣分很深嘛~加個微信唄!”林越裴感覺自己從未見過這么煩人的男性,雖然長得很好看,聲音也蠻好聽的,可自己就是不喜歡。他將耳塞塞到耳中,戴上眼罩,準備睡覺。 李俊承見狀也不再煩他,轉頭看向窗外。天很藍,云很白,但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如果放棄這次機會的話,他們可能真的就沒有再見面的可能性了。 下飛機前,李俊承問空姐要了根筆和一張紙。將自己的手機號寫在紙上,在林越裴醒后的第一時間,塞到了他的手心里。便不再回頭,朝外走去。 林越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手中攥著那張紙133****5378。看著飛機上的人都朝外走去,他也不再在意手中的字條,轉身涌入人群中。 李俊承到了機場,看見了等候多時的家人們,上前給了他們每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到了車上,李俊承講述著在佩尼達島上的見聞,他的家人們靜靜地聽著。后來,他拿出了那張照片說道:“對了,這是我在島上拍的其中一張照片。這個男人氣質超好!這么美的海景,在這張照片中就像他的陪襯一般。”黎暮看后說道:“的確如此,這個男孩的背影,我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呢?好似在哪里見過。”說罷,黎暮陷入了回憶。李俊承打斷了她,說道:“mama,您記錯了吧?”黎暮道:“應該是吧。好了,我們不想了,家里做了你愛吃的東西,先回家吃飯,好好休息一下吧。”李俊承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車開進了別墅中,李俊承醒了過來。傭人將他的行李從車上拿下來放回房間,收拾妥當后,將飯菜端到了餐桌上。用餐期間,李呈塵說道:“小承,爸爸從前并未和你提起過的事,我想如今你成年了,也應該讓你知道了。你mama當初和林夫人給你訂下了一門親事,在你們成年后,如若沒有喜歡的人,雙方就結親。但林夫人很不幸,生下孩子后不久就離開了人世,留下了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她的遺愿就是希望有一天,你和她的兒子可以在一起。”李俊承聽后沉默了,心道:什么狗血劇情?這個世界是怎么了?,為什么在25世紀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如今講究自由戀愛,自由婚姻,從來沒聽說過如此離譜的遺愿。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但又很好奇,問道:“爸爸,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出生到現在,應該從未見過你口中所謂的與我訂下親事的林家男孩吧?而且,如今是25世紀,我不認為一句“遺愿”就是將兩個根本沒有見過的人捆在一起的枷鎖。如果是需要用聯姻給公司找到個靠山的話,那明天就將他約出來,互相見一面,將婚期盡早訂下吧。” 李呈塵連忙道:“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我和你媽從小疼你。就算有一天公司破產了,我也不會把我的寶貝兒子拋出去當作扶持公司的工具?!崩羁〕汹s忙露出討好的笑,對著李呈塵說道:“知道了,爸。我知道你不會的,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別生氣,別生氣!這不是我好奇他長什么樣子想見見嘛?!闭f完,李俊承繼續吃起了飯,李呈塵的臉色也緩和下來,說道:“你要是想見的話,我明天和林段說一聲,讓他把他兒子找出來,和你見一面?!崩羁〕行χ畛蕢m點了點頭。 晚上,李俊承躺在床上,腦子里都是林越裴的身影。讓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李俊承從出生起就是新男性,可以為男性生育。也可以像尋常男性般和女人結婚生子,只看他的意愿。正因如此,他的父母更加疼愛他,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好東西都想給他,但李俊承是個性格好的,并沒有像尋常富二代那般被寵壞,而是每天想著如何豐富自己,為人處事謙遜有禮。從來都是人們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如果偏要在他身上找出缺點來,那應該就是過于自來熟吧。 李俊承熬到了凌晨兩三點鐘才隱約有了困意,就這么沉沉睡去。早上八點多,傭人將他叫起,并將等等10點鐘要和林家少爺見面的消息告訴了他。李俊承原本還昏昏欲睡,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即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將自己打扮得體,出門與林家少爺見面。 到了咖啡廳,李俊承看了看時間,9:46分,還有14分鐘。他剛掏出手機,咖啡館的門就被推開了,風鈴叮鈴作響。他抬起頭來,見到了在佩尼達島上的那個少年。瞬間心跳加速,激動得向林越裴招了招手。林越裴在他的對面坐下,點了杯美式。直接切入正題,雖然面露不悅,但也在強忍著怒火開始了對話:“如你所見,我是你父親口中的林家少爺,他們說我母親在我們小時為我們訂下了親事,我認為這是無稽之談,荒謬至極?!崩羁〕新牭靡汇?,面前的男人剛坐下就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明明他都還沒說什么,卻已經被嗆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微笑反駁道:“我其實不這么認為,可能是我們雙方父母在生下我們以后,想加深雙方情誼,便就此訂下了這門親事,但也保留了余地。如若我們其中一個有了愛人,這門親事自然就是無稽之談,但如今我們都沒有愛人,這門親事又何樂而不為呢?”李俊承說罷便后悔了起來,林越裴說的話好似將他的思考能力弄沒了,他居然也說出來一堆沒有意愿,沒有營養的話。的確他也有私心,林越裴189的身高配上這如同鬼斧神工般姣好的面容,沒有一個人會不喜歡。他也同樣想將人占為己有。 林越裴扯出了一抹極具諷刺意味的笑,將手伸到了身側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一疊合同,說道:“你這么說的話,那就將合同簽了吧。看來你應該是愿意同意這么婚事,我無所謂,合同期限為一年,如若雙方無感情,可以解除婚約,但期間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崩羁〕幸膊恢朗窃趺聪氲?,就這么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林越裴看后,隨即說道:“你準備一下,今天去領證。晚上和我回家,我等等會向你父母轉達此事。”李俊承反應過來后說道:“不對!戶口本都不在我手上,我們領什么證?”林越裴說道:“你去看看你的包。” 李俊承將拉鏈拉開,拉開的瞬間便看到了那個紅色的本子,頓時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計劃好了,而自己只是像個棋子般任人擺布。什么我是他們的寶貝?什么狗屁合同?根本就是陰謀! 李俊承接受了這個事實,像個行尸走rou般和林越裴來到了民政局,迅速辦理好結婚手續,一陣白光閃過,畫面中顯現了兩個青年人的面容,沒有人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好似是將兩個路人拉到一起拍了張沒有意義的照片一般。事實上,這和拉路人合影又有什么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