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職業(yè)選手都是想贏的
徐時冶輕輕飲了一口茶,擰緊杯蓋后將它放在地上,觀眾的歡呼聲讓杯中的逐漸平靜的茶水再次蕩漾起來。 椅子依然是平常椅子,屏幕依然是平常的屏幕,隊友依然是平常的隊友,但場下沸騰的掌聲和江城的方言告訴所有選手,這是一場比賽。 放眼望去,都是臉上寫滿激動的粉絲,或是遠道而來的外地人或是翻山越嶺的本地人。 場上十二位選手戴上耳機,不管有沒有粉絲、粉絲多少、表現(xiàn)的情緒如何,他們都無所謂,重要的是,要贏。 已經(jīng)是第十周,對陣到任何隊伍錦城能源隊都有與之一較高下的信心。 深海鯊魚隊還是那只成績墊底的隊伍,可不論是大招還是小技能,都交得很準(zhǔn)。 對面六人看上去沒有什么變化,但是錦城能源隊壓力陡增,只覺這支隊伍像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在沒有交戰(zhàn)的這幾周里迅速蛻變著。 三比一拿下比賽,徐時冶第一時間朝旁邊投去目光,深海鯊魚隊的隊長仿佛被抽掉主心骨一般伏在桌上,眼角有晶瑩的淚花。 握手環(huán)節(jié),徐時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擦掉了眼淚,正佯裝平靜地微笑著。 徐時冶還是第一次稱贊別的選手,他鄭重地說:“你打得很好。” 深海鯊魚隊的隊長強忍眼淚:“謝謝,你也打得很好。” 深海鯊魚隊對第一次交手的比賽復(fù)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隊長反復(fù)研究Vixerunt的第一視角就知道徐時冶是天才中的天才。很多cao作他努努力能打出來,但Vixerunt可以輕松做到,他打不出來的cao作,Vixerunt仍舊游刃有余,更恐怖的是,就算面對強隊的高壓,Vixerunt也不落下風(fēng)。 一個殘酷的事實是: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動態(tài)視力到了某一個區(qū)間甚至是沒有辦法練習(xí)的。深海鯊魚隊隊長他本身已經(jīng)夠好,從幾千萬玩家里脫穎而出,在上千位試訓(xùn)的選手里被職業(yè)戰(zhàn)隊選中,最后再成為一百二十名主力中的一位,在瞄準(zhǔn)上頗具天賦。 然而在錦城能源隊里,這樣的選手不是一位,而是足足四位。 不能因為S9s打法穩(wěn)健,就忽略她在彈道英雄上的造詣。 也不能因為Guniang的禁療和大招交得好,就忽略她也是三槍點脆皮的狙擊手。 更不能因為Vivere天使玩得多且常常作為法老之鷹的掛件出現(xiàn),就忽略他的槍輔數(shù)據(jù)名列前茅。 數(shù)據(jù)是最直觀的東西,命中、大招充能時間、傷害、最后一擊。可以說數(shù)據(jù)不好的選手不一定弱,數(shù)據(jù)好的選手也不一定強,但打得好的選手,數(shù)據(jù)一定優(yōu)秀。 雙方的對位數(shù)據(jù)同時出現(xiàn)在大屏幕上,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 但是,他真的好想贏,哪怕一把也好。 深海鯊魚隊連敗十九場,早已成為聯(lián)賽里最大的笑話。被叫做傻魚隊、送分,深海鯊魚隊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rèn)。 觀眾基本放棄了希望,唯獨幾位隊員沒有,他們倔強地當(dāng)著笑話,以自家隊長為首,像草根一樣生存著。 徐時冶半夜還在躺在床上回味這場比賽。他記得很清楚,在漓江塔這張圖上,深海鯊魚隊讓一追二,仿佛扯不斷的蛛絲,纏著漓江塔的承重柱不斷續(xù)點。整個隊伍渾然一體,有條不紊地送命,以極度夸張的韌性從百分之九續(xù)到了百分之八十。 不論是換出來的盧西奧、破壞球還是Dva,都在點里飛馳,拼了命地敲打著鍵盤,走位、躲避傷害并嘗試著抽空輸出。 太亂了,不僅有地形殺,狹小空間里還有四面八方的火力。 他們一旦被深海鯊魚隊拉入亂戰(zhàn),緊密無間的配合就顯得有些吃力,這不是他們擅長的領(lǐng)域,他們的陣容也沒有控制技能清點,唯一的火箭彈幕還被Dva矩陣全吃。 如果不是自己的Bob逼走位,加上Zhou1的裂地猛擊會爬墻,恐怕點位要被續(xù)到百分之九十九。 但錦城能源隊也付出了三個大招的代價。 最后深海鯊魚隊帶著五個大招輕松返場,拿下勝利。這個小分拿得太好了,不論是戰(zhàn)術(shù)、配合、大招以及個人能力都被發(fā)揮到了極致。 而漓江塔的最后一個小分,深海鯊魚隊確確實實有運氣成分在,他們的死神小美體系對陣錦城能源隊的長短槍,本該是有來有回的,卻被一手妙不可言的冰錐打成了6v5。 要說還是S9s的獵空接得太好了,連中三槍爆頭,OB忙把鏡頭給到深海鯊魚隊小美的第一視角,觀眾品了一會兒,不對,也不準(zhǔn)啊? 小美的冰霜沖擊槍打誰都空過,唯獨這冰錐打獵空準(zhǔn)得嚇人。 解說馮樂呵呵地提高了語速:“這個冰錐是打Wiz的,怎么把S9s爆頭啦?” “額,老倒霉蛋了。”解說孫推斷道,“這樣錦城能源隊吸炸bo就沒法打了啊,少一個關(guān)鍵輸出,光憑低能毛妹和安娜在點里輸出有點不夠。” 徐時冶分身乏術(shù),第三張小圖苦于輸出不夠,敗下陣來。 但也不能怪S9s,獵空作為全游戲里最脆的存在,秒殺人與被人秒殺都是必修課。 徐時冶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或許是他的錯覺——酒店里的床好像不如別墅里自己平常睡的那張好。 青澤醞釀了會兒,開口安慰道:“將就一下。” 徐時冶不說話,翻了個身隔著被子貼上了青澤的肩膀。 青澤嘆了口氣,這是哪門子的不喜歡? 錦城的灰藍天空是一座秀氣的山,巧的是星期天的云又散又低,壓在山峰宛如一層薄霧,放眼一眺,是一幅以假亂真的朦朧山霧圖。 只見極遠處那江城的山在浪潮聲中一坐,仙霧一飄,旗幟一揚,錦城的假山假霧偃旗息鼓,灰溜溜地遁走了。自天空向下看,山間的大場館里擺了十二張鍵盤,分別是錦城能源隊六人的和第三新騎士隊六人的。 十二人里就屬Wany臉最圓,眼睛又大,任誰看來都是人畜無害的模樣,賽前沖S9s和Vixerunt甜甜一笑,還比了個心。 這場比賽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有觀眾喊得嗓子啞了,人摸著脖子往喉嚨里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