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對峙
穆家府邸. ? 奴仆驚心膽戰地站在祠堂外,外門已經被踹的扭曲,金色圓圈內紋復雜的封印隱隱有了破碎征兆。 ? “咣咣咣——” 踹門聲愈發暴躁,祠堂內少主的脾氣暴怒,“關夠了嗎?還要關我多久!你讓穆閆風過來!” ? 奴仆咽了口唾沫,欲哭無淚道:“少、少主,那是家主,直言名諱不、不合規——” ? “去他媽的規矩!老子就是規矩!” 穆修腳下凝聚靈力,抬腿重重踹向祠堂大門,“穆閆風什么意思?老子開始查葉敬酒的消息就給老子關起來,這事是不是還跟他有關系!” ? 封印裂紋隨著這一腳重踹不斷蔓延,奴仆鬢角的汗向下流的更厲害,他正還想勸勸少主,遠處有人腳踩靈劍前來。 奴仆一眼看出了來人是誰,瞬間半跪在地上,朝來人敬畏地垂下頭,“家主。” ? “還在鬧騰?” 穆閆風從靈劍走下來,雙手背在身后,邊走向祠堂邊問,“鬧了多久了?” ? 奴仆道:“回家主,這……少主從被關進去就一直在鬧,從未歇息,有兩日了。” ? “體力倒是挺好,看來在逍遙派學得不錯。” 穆閆風嘲諷,一雙神似穆修的凌厲眼睛估量著封印的裂紋,滿意地點頭,“確有進步,以往把他關在祠堂里,一條縫也踹不出來。” ? 祠堂內的少主聽見家主的聲音,沉默了兩秒,又暴躁開始踹門,“穆閆風,你給我放出來!” ? “怎么喊你老子的,沒大沒小。” 穆閆風慢悠悠道:“你跟那葉敬酒到底什么關系,嗯?非要掘地三尺,找到人家的蹤跡?” ? “什么關系?那是你未來兒媳婦!”穆修不假思索道,他俊秀的臉陰沉著,一雙劍眉蹙著,抱著雙臂朝祠堂的門又踹了一腳,“你到底開不開門?” ? “兒媳婦?有意思。”穆閆風挑眉,他抬起手指,靈力凝聚在指尖,轉瞬間破了封印,“本來還想等你親自破開這封印再放你出去。眼下就算你不想出去,也得出去了。” ? 封印破碎,大門被穆修一腳踹碎,他沉著臉同穆閆風對視,“是不是那個狗皇帝讓你給我關起來的?” ? “怎么說話的,什么狗皇帝,那是陛下。陛下不僅讓我把你關起來,還讓我把你放出來。” 穆閆風掃了一眼祠堂內部,里面的牌位不少都被踹在地上,他倍感麻煩,嘆了口氣,“穆修,你看你把祠堂弄得,你娘又該罵我了。” ? “誰讓你把我關在這?”穆修不耐煩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葉敬酒怎么會跟那狗皇帝扯上關系?” ? “這事你應該比我清楚,你不如告訴我,葉敬酒是什么身份,怎么會讓陛下感興趣。” ? 穆閆風踩上靈劍,讓穆修跟著他一同前往家主書房。穆修則在聽到他的問話后漸漸冷靜下來,他嘴唇抿的很緊,俊秀的眉眼緊蹙。 ? 穆閆風并不急著得到答案,等到了書房,他將密詔隨手扔在了穆修懷里,自己坐在了紫檀木椅上,閉目養神,“今早陛下剛把密詔送過來,說多年不見你,甚是想念。要你獨自前往皇宮,同他敘舊。” ? “他也真好意思說得出來,以往哪次見面不是用看廢物的眼神看我,該不會以為我察覺不出來吧?”穆修冷笑,自己翻開密詔,看了眼上面虛偽客套的用詞,合起來攥在手心。 ? “想來葉敬酒在他那里,他要我過去,是為了封口?” ? 穆閆風掀開眼皮,瞥了眼徑自沉思的穆修,“穆家和皇室的關系可不能到你這破了,你可別想著推脫密詔。” ? “推脫?怎么可能。”穆修把密詔扔進了儲物袋里,“葉敬酒既然在他那,我肯定要去一趟的。” ? “嗯,說到我那位未來兒媳……” 穆閆風道:“我記得他是男的對吧?穆修,你該不會想著讓穆家斷子絕孫吧?” ? 穆修臉上沒什么表情,“斷子絕孫無所謂,從分家那要幾個小孩就是了。” ? “那可不一樣,你可是穆家近千年來唯一一個血脈返祖的穆家人,有著繁衍子嗣的義務。就算我同意,穆家的長老也不會同意的。若是不能生,趁早打消了念頭。” 門外傳來穆家家母的聲音,穆閆風略感頭疼地起身,拍了拍穆修的肩膀,“總之,先別想著在皇宮搞出什么亂子,一切聽那小皇帝的就是了,他肯定少不了你好處。” ? “他也最好別對葉敬酒做出什么事。”穆修蹙眉,冷著臉先穆閆風一步出去,“不然我饒不了他。” ? 穆閆風撇了撇嘴,“口氣還真大。” ? ? —— ? ? 葉敬酒是雙修爐鼎這件事,穆修認為自己應該是最早知道的。 ? 雙性爐鼎的作用已經確定葉敬酒一旦被人覬覦,一定是那勞什子的用途。 ? 葉敬酒是不是已經被…… ? 穆修沉著臉,將自己的靈劍交給了皇宮的宮仆。 ? “皇帝陛下正在寢宮等您。”宮仆細聲細語道。 ? 穆修不耐煩地‘嗯’了一聲,跟著宮仆一同前往林時昭的寢宮。 ? 林時昭是去年即位的。去年前皇帝暴斃,按理來說,坐上去的不應該是當時尚未成年的林時昭。彼時的太子殿下已經三百歲了,皇帝暴斃,應當由他來即位。 但可惜的是當時有其他皇子試圖爭奪皇位,其他皇子也紛紛站隊,最后兩敗俱傷,皇子們慘遭喪命,只剩下一個林時昭被推上了皇位。 ? 狗都知道這當然不可能是巧合。 當初有望成為皇帝的皇子母族各個敵視林時昭,直到一年后的今天,局勢仍舊危機四伏。 ? 穆家雖然也是大雁國的世家,但他們不過問朝廷,只與皇家合作。當前掌權的穆家家主穆閆風更是從來沒有去過朝廷,只在私下受過皇帝邀約面談。 按穆閆風的話,做做樣子就是了,沒必要真的把自己當成皇家的狗那般忠心耿耿。 ? 穆修就是跟他學的,一身反骨。 ? 到了林時昭的寢宮,宮仆自動退下,只剩穆修站在門前。 他沒想太多,徑自敲了敲門,裝摸做樣道:“微臣穆修,前來拜見陛下。” ? 說完,他冷淡地站在門前,不耐煩地等著林時昭回話。 ? 寢宮里沉寂了很長時間,再有動靜時,寢宮內的少年呼吸沉重,嗓音沙啞道:“進來。” ? 那聲音實在太過磁性曖昧,穆修心中預感不妙,眼神狠戾,驟然冷了下來。 ? 這狗皇帝不會正在…… ? 穆修推開門,聽到的聲音隨著開門忽地清晰,性愛的水漬聲和哽咽聲一并沖進了他的耳朵。 ? 熟悉的哽咽聲。 ? 穆修抬眸,帷帳遮住了曖昧的場景,只淺淺勾勒出兩道身影。其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跨坐在另一身影上不斷起伏,散落的長發影子不停搖晃。那纖細的身影還穿著外袍,跨坐在另一道影子搖晃時,外袍不停向下滑動,最終落在了手臂處,露出纖細的頸肩和弧度完美的臂膀。 ? “啊呃……別、別撞了……哈……快、快受不住了……”那熟悉的聲音哽咽著,卻又含著nongnong的春情。 ? 他似乎并沒注意到寢宮進來了一個人,徑自沉溺在瘋狂的愛欲之中,不知羞恥地浪叫,“唔……哈、頂、頂到sao心了……” ? 穆修頓住身體,他面無表情,抬手重重關上了門。 ? “嘭——”寢門被用力關上,發出了劇烈的響聲,如雷貫耳。 ? “穆愛卿怎么了?關門用得這么大力?” 帷帳內寬薄的身影靠在床背上,臉朝他側了過去,“莫不是誰惹穆愛卿生氣了?” ? 低沉的嗓音話語里的挑釁意味充足,穆修握緊拳頭,強忍著怒氣,狠戾的目光像是能將帷帳燒出一個洞般,“怎么會?臣只不過天生力氣大,關門聲經常這樣。陛下身體如此虛弱,該不會聽不得這么大的聲響吧?若是方才嚇到陛下了,臣罪該萬死。” ? “……呵,倒是比以前聰明了。” 頸肩被人用力抓住,林時昭收回目光,抬眸便看到葉敬酒驟然沒了聲音,眼淚直往下掉,喉間不肯再發出一絲聲音。 ? 林時昭難得舉動溫柔,將葉敬酒貼到臉頰上濕熱的發絲勾到耳后,低聲道:“怎么,怕了?” ? “別這樣……”葉敬酒抓緊林時昭,眼里的情欲漸漸消退,“別在他面前……” ? “昨日朕不是告訴過你了。” 林時昭表情沒有一絲動容,指腹將葉敬酒眼角的淚水撇去,“勿要有什么包袱,叫就是了。” ? 林時昭說完,不顧葉敬酒的阻撓,對著在門口站了許久的穆修道:“穆愛卿,進來便是了。” ? 穆修聞言向前邁步,高大的身體沉著氣,一步一步地朝前邁,目光陰冷,“那臣就遵命了。” ? 眼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葉敬酒哪會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他手下用力,指甲在林時昭蒼白的皮膚上用力劃下血痕。 ? 林時昭看向他,葉敬酒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我沒同意,你便不能這樣這么做。明明約定的只有我幫你——” ? “你有什么談判的資格?” 林時昭打斷了他,深邃的五官沉郁而無情,他蹙眉,聲音冷淡,“你覺得羞恥?不堪?” ? “葉敬酒,你只是朕買來的工具,要人的尊嚴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