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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相顧在線閱讀 - 第二章

第二章

    顧寧吃撐了,回小區(qū)取車的一路上一直在偷偷地打飽嗝。可因為之前嘴硬,他不好意思讓顧啟松發(fā)現(xiàn),只能盡量憋著,憋得很辛苦。

    顧啟松面無表情地走在邊上,心想:這也太可愛了吧?

    路過了小區(qū)內(nèi)一片水景。這兒規(guī)劃不太合理,矮灌木擠著花壇,花壇外斷斷續(xù)續(xù)地擺著石頭,幾只位置不佳的石頭一副馬上要失足落水的樣子。這景子雜亂至此,物極則反,都讓人恍惚品出點熱鬧精彩來了。

    “你還要找那家咖啡店嗎?”快走到車子那邊時,顧啟松問。

    顧寧正要打嗝,被他忽然的發(fā)問給弄回去了,他哽了一下才回答:“算了,可能特意找反而找不著,哪次隨便逛逛就正好看到了。”

    “嗯,也對。那現(xiàn)在我是送你回家嗎?”

    顧寧說:“其實也不需要你送,我讓人來接。”

    “我送。”顧啟松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又說:“咖啡店的事,我平時路過那片會幫你留意的。”

    顧寧停下腳步,側(cè)頭看過來。

    顧啟松也跟著停了停,“怎么?”

    顧寧只停了一下子,已經(jīng)舉步繼續(xù)往前走了,“好,那我把號碼留你這,你要是看到了,跟我說一聲。”

    顧啟松不自覺地挑了一下眉,心說居然有這么好的事。他把手機解了鎖,靠近顧寧一步,遞過去,然后又離遠了點,走在顧寧斜后方。

    越過顧寧的肩膀,他注視著那根在自己手機屏幕上點點滑滑的手指,看他留下一串?dāng)?shù)字,并且存下了名字‘顧寧’。

    他問:“那家咖啡店真有這么特別嗎?”

    “也……沒什么,就是,里面有只貓,我特別喜歡。”顧寧咬咬嘴唇把手機遞回來。

    過了水景上的最后一道小石橋,車子就停在前面。

    這會兒車前橫了一輛四個車門全敞開的北京現(xiàn)代,后備箱也開著,有人伸著腦袋在里頭翻東西。

    顧啟松趕了兩步過去。

    車邊是個矮瘦的青年人,聽到動靜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了。看到走過來的顧啟松,他頓時一臉驚喜,就差一把抱過來,“老顧,我就等你了。”

    顧啟松說:“用了一下你的車位,馬上就走。你們不是上班遲?怎么今天就過來了?”

    那人直拍大腿,“我媽不停催我找對象,家里我實在待不下去了。哎呀!我媽真的是……我都無語了。你看我車上,她讓我?guī)霖浰屯拢瑤Я苏卉囎樱筌噹⒑笞既麧M了。我剛才搬了一麻袋紅薯,重得要死,腰都閃了。你看這袋兒大米,見過這么大的麻袋嗎?這沒兩百也得一百八十斤。我的個親娘嘞,她到底怎么想的?我這小身板,怎么可能搬得動?之前看你公司車停這兒,我還慶幸你在家里,結(jié)果屋里又沒人,你去哪兒了?”

    顧啟松這朋友是個話癆,吐字特別快,說話和機關(guān)槍似的。說了一大推,他才越過高大得像座山似的顧啟松,注意到背后的顧寧。

    顧寧這張粉雕玉琢的臉,渾身自帶的少爺氣兒,看著就不像顧啟松的朋友。

    “這是?”

    顧啟松側(cè)了側(cè)身,“這是我上司的朋友,顧少。”又對顧寧說,“我得先幫我室友搬一下東西,你可以去我們住處坐著等會兒嗎?”

    顧寧點了點頭。

    顧啟松見他同意,走到車邊抓住用繩子捆住的米袋口。

    室友說:“我倆一起搬吧。”

    顧啟松已經(jīng)一把將麻袋扛到肩上。經(jīng)過顧寧身邊時,他緩了口氣說:“跟我過來。”

    室友在身后拎了四五個裝了青菜白菜的塑料袋,邊追過來邊感慨,“厲害啊,老顧,我搬半天移都沒移一下,你抗著,大氣都不喘。”

    這袋米倒沒有一百八十斤,但重還是挺重的,顧啟松為了盡量省力氣走得很快,顧寧跟不上,也沒去追,依然慢騰騰地走著。

    室友從他身邊走過時禮貌而尷尬地對他微笑,“你好。”

    “……”顧寧點點頭回應(yīng),“你好。”

    室友就越過他,追老顧去了。

    還好顧啟松住的屋子離得不遠,且在一樓,不至于跟丟。

    顧寧走進去時發(fā)現(xiàn)那袋米放在進門不遠的墻邊,顧啟松正把沙發(fā)上亂七八糟的鞋盒、塑料袋等一堆垃圾收起來。

    這房子的客廳不算很大,四四方方,能一眼看到統(tǒng)一款式的四扇門,廚房和衛(wèi)生間是敞開的,另外兩間房門都關(guān)著。客廳小,但很空,左側(cè)墻邊依次放著冰箱、洗衣機、一輛自行車和一個小沙發(fā),其他什么也沒有。沙發(fā)不像是特意買的,而像是別人閑置的東西,丟在這兒。

    顧啟松把垃圾整理了塞在塑料袋里,回頭對顧寧說:“顧少,進來坐會兒吧。”然后眼尖地注意到沙發(fā)縫隙里還有幾張揉成一團的紙巾,于是順手撈出來,也塞進了塑料袋。

    顧寧并沒有走過來坐,而是站在門邊遠遠地看著他。

    顧啟松為了方便之后搬東西,已經(jīng)把外套脫了,隨手放在窗臺上,但襯衫袖子還沒來得及卷。顧寧覺得他這樣穿應(yīng)該挺冷的,這里又不像餐館,有空調(diào)。

    顧啟松見他站著不動,也沒再說什么,拎著塑料袋往外走,“很快就搬好,馬上送你回去。”

    他走出來沒多久,室友也跟出來了,很親昵地拍他肩膀,跟他并排走。又用大拇指朝后指,“真……”本來想說‘真漂亮’,覺得這樣說個男的不太合適,又改了口,“真帥呀。”

    顧啟松點頭,“嗯。”

    其實說漂亮也沒問題,顧啟松覺得,漂亮這個詞兒不應(yīng)該局限于男女。顧寧就是漂亮的,他是世上最美麗最炫目,也最貴重的人間精品,讓人駐足、注目,也讓人卻步、自卑。

    顧啟松說很快搬好,還真不假。一整車東西,他沉默地來回搬,就花了十來分鐘。

    期間顧寧一直盯著那兩扇緊閉的房門,猜測哪間是顧啟松住的,里面的結(jié)構(gòu)是什么樣。等回過神來,客廳里已經(jīng)擺滿了東西,紅薯土豆,白菜蘿卜,品種繁多,應(yīng)有盡有,活像是要開菜市場。

    顧啟松穿這點兒,非但沒冷,額頭上反而出了層汗。他拿了車鑰匙對顧寧說:“好了,走吧。”

    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收拾的室友,環(huán)顧了一圈地上的土貨,對顧寧‘誒誒’兩聲說:“要不要順便帶點什么東西走啊?我媽讓我?guī)硭腿耍忆N不掉這么多呀。雞蛋吧,要不你帶點兒雞蛋走? ”

    顧家有保姆。可以說,顧寧從出生到現(xiàn)在基本沒摸過生雞蛋,只知道挺容易碎的,見顧啟松這位室友拎了袋雞蛋大手大腳地往自己手里塞,顧寧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呃……不用,不用了。”

    顧啟松覺得他的反應(yīng)有趣,笑了一聲。

    顧寧臉色紅了又白,最后堅決地推開了雞蛋,有些不高興了,說:“不要。”

    顧啟松也收了笑說:“那走吧。”

    回去的路上,顧寧坐在后座,兩個人就都沒再說話了,和以前一樣。

    顧寧心情忽然變得很差,盯著車窗外移動的街景,混著今天和顧啟松相處的全過程,腦子里跟PPT放映似的掠過很多事兒。

    他們兩個人沒什么交集,好像也沒辦法有交集。

    用一句矯情的話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一個是直男,活得真切踏實,有自己的處世之道,自己的交友范圍。一個是gay,活在浮華的世界,擁有著一個空洞而乏味靈魂。

    記起前些年,程聰說自己好像喜歡上一個直男。事后還總結(jié)心得,說那簡直是飛蛾撲火。明知道觸了這個,會死得很慘,可有時候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程聰說:別聽那些場面話,什么國內(nèi)風(fēng)氣越來越開放,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性向是自由的,這些話都是騙人的。

    事實是,國內(nèi)百分之八十以上直男根本不能接受同性戀,尤其是男同。兩個女人,他們可能覺得那畫面還挺美,挺刺激,不錯,想看。可兩個男人,讓他們想象一下,那簡直要吐了。

    程聰是顧寧為數(shù)不多的同性圈子里的朋友,說話很直白很難聽,顧寧如今跟他接觸也不多了。

    可最近顧寧總?cè)滩蛔∠氲剿f的這些話。

    不知道顧啟松對于他們這些同性戀是什么態(tài)度,會覺得惡心嗎?

    當(dāng)然,以顧啟松的周全,要是問他,他一定會說:性向是各人的自由。

    可顧寧不滿足于這種場面話,他想知道顧啟松如果想象到他紅著臉,一臉饑渴地等著男人抱他、愛他的樣子,會像程聰嘴里的直男那樣要吐了嗎?應(yīng)該也是會的吧……肯定會的。

    想到這里,顧寧就覺得難過。

    可隨即又覺得自己有病……這種想法無理取鬧、蠻不講理,顧啟松憑什么要去想象他那些樣子,真是又低賤又下作。

    接下來有一段時間顧啟松都沒再見到顧寧,張鳴渺攢的局,顧寧都沒來。

    顧啟松把顧寧電話號碼都給背下來了,不是特意去背的,只是盯著那串?dāng)?shù)字看了幾次,自然而然就記住了。

    可惜沒機會打過去,因為實在找不到顧寧說的那家貓咖啡館,估摸著是真的倒閉了。

    顧啟松有一次送喝醉酒的張鳴渺回家,聽對方提到顧寧,耳朵瞬間就豎起來,實在是太久沒見到真人了,單聽名字都覺得渾身酥麻。

    張鳴渺醉醺醺地,問坐在旁邊的宋憑,“顧寧最近都不怎么出來了,怎么回事呀?你跟他聯(lián)系過嗎?”

    宋憑扯嘴嗤笑,“我連他電話號碼都沒有,怎么聯(lián)系?”

    張鳴渺嘆口氣,“有點捉摸不透他呀,嘖……是因為我對男的沒經(jīng)驗,所以追不到人?”

    宋憑說:“我怎么覺著他有點吊著你的意思?”

    張鳴渺喝多了,有點難受,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也不算吊著我吧,我也沒跟他明著說什么。”

    “你對他這么好,他看不出來?不回應(yīng)又不拒絕,不就是吊著嘛。”

    張鳴渺說:“這倒不是,咱兩家是世交,就算我對他沒那意思,他肯出來玩,我也得照顧著。”

    “嘖,你是這么想的嗎?我們外人看著可不這么回事。還從沒見過你追人追的這么久,這么謹慎的,當(dāng)你認真了呢。那你是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跟他進一步了。要是不想或者覺著無所謂,我覺得你也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沒發(fā)現(xiàn)嗎?你這么一整,最近都沒人敢過來勾搭你了。以前多風(fēng)流快活呀,非在一棵樹上吊著。”宋憑說到最后有點猥瑣地笑了。

    “我稀罕被勾搭?以前那些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人。稍微入點兒心,我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彎的。” 張鳴渺有氣無力地說:“阿寧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彎的以后,第一反應(yīng)要追的人。他長得這么好看,我要是連他都沒感覺,我可能彎的不夠徹底。”

    “合著你拿他測試自己?”宋憑有點無語地說,“你這么慢吞吞地能測出個鳥來?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你現(xiàn)在性向變了,也是個成年人。別整的跟中學(xué)生談戀愛似的,先曖昧,然后是不是該表白牽手了?要測直接一步到位,上個床,看是不是比干女的爽。”

    “嗯?”張鳴渺反應(yīng)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考慮。

    前面的顧啟松踩了個急剎車,后座兩個人慣性往前,幅度有點大,張鳴渺差點吐出來。

    宋憑問顧啟松,“怎么啦?”

    顧啟松淡淡地說:“紅燈。”

    “哦。”兩個人也沒太在意,張鳴渺緩了一會兒才恢復(fù),慢慢想起剛才話題說哪兒了,“顧寧?不太好吧?要是惹他不高興,顧家人得找我算賬的。”

    宋憑攤攤手,“我又沒讓你強上他。顧寧也是成年人,有需求的好吧。訂個好點的酒店,開瓶香檳,兩個人看看窗外霓虹的燈光,氣氛不就搞起來了。你情我愿的事兒,就算最后你倆分了,顧家人也沒法找你。”

    張鳴渺腦子被酒熏得有點懵,反應(yīng)遲鈍,仿佛什么建議都琢磨得很認真。

    宋憑用胳膊肘支他,“行了,別糾結(jié)了,這事兒,回頭我給你安排。”

    顧啟松從前就不太喜歡宋憑這個人,覺得他狗腿,如今覺得他簡直稱得上惡心。他產(chǎn)生了強烈的煩躁感,好幾次拿起手機響給顧寧打電話。可每次想到電話接通后,他連開場說什么都不知道,就又把手機收回去了。

    又過了幾天迎來了情人節(jié)。

    張鳴渺讓辦公室一個女孩小章去花店挑一束花,還說了要求,“不要玫瑰花,送給男人的,他不喜歡,也不要特別香的,他不喜歡太濃的香味。反正去花店問問,找款合適的。”

    這說得太籠統(tǒng)了,小章覺得自己接了個艱巨的任務(wù),跟附近幾家花店整整纏了一天,也沒糾結(jié)出結(jié)果。

    于是她把覺得符合要求的花拍了照,存在手機里。下班前,特意來找顧啟松商量。

    顧啟松拿著她的手機,機械地翻看上面的花束照片。

    小章站在一邊,整張臉都是皺的,“顧哥,怎么辦呀?張總這花肯定是送給顧家那個小少爺?shù)模櫺∩贍斠豢淳褪莻€特別講究,特別不好說話的人,萬一他不滿意,張總會不會找我算賬?”

    照片翻到頭,顧啟松又往回翻。直到翻到了小章的一張自拍照,顧啟松也沒開口說話。

    小章紅著臉,指指手機提醒,“前面沒有了。”

    顧啟松又面無表情地往回翻,翻了幾頁,他停下了,問小章,“張總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買,買完了送哪兒去?有地址嗎?誰送過去。”

    “明天情人節(jié),明天早上買吧,貴是貴點兒,但新鮮。他沒說讓別人送,讓我買完了給他就行。”

    顧啟松又翻了幾頁手機相冊,才抬起頭,“這事兒交給我吧,你把照片轉(zhuǎn)發(fā)給我,我?guī)湍銌枂枴D悴皇且掳嗔藛幔吭琰c回去。”

    “真的?那你別忘了。”想到顧啟松做事一向穩(wěn)妥,小章放寬了心,笑著說,“那謝謝顧哥了。”

    心里頭一塊大石落地,小章八卦起來,“顧哥,你和那個顧小少爺說過話嗎?”

    顧啟松把對方手機遞過去,“說過幾句。”

    小章問:“他真人高冷嗎?我在公司遠遠地看見過他幾次,長得好好看啊,但是一看就是那種特別孤傲的人,很難接觸,跟天山雪蓮似的。”

    “你見過雪蓮花嗎?”顧啟松笑了笑,心想雪蓮花長得像卷心菜,顧小少爺可一點都不像卷心菜。他不覺得有什么植物能拿來和顧寧做對照,就剛才翻的相冊里,也沒有一束花配得上顧寧。

    小章見顧啟松笑,還笑得這么溫和,也忍不住跟著笑,“沒見過,我就隨便一形容。哎,顧哥……你說,有錢人可真好呀,同性戀愛都不避諱,又是買花又是約會的,比我們男女戀愛還放得開。”

    顧啟松收了笑,“他倆也不算戀愛。”

    “還沒說開嗎?那就是在曖昧期。”小章低著頭,在把手機里的照片傳給顧啟松,邊說:“反正兩個人肯定有那意思的,張總不用說,已經(jīng)很明顯了。顧小少爺那邊,要是對咱們張總一點意思都沒有,也不會經(jīng)常跑來找我們張總。他那么冷漠孤高,但只要和張總有約,都會提前來,然后坐咱們會議室等著,其實也挺明顯了。他倆,聽說顧小少爺早就出柜了,我們張總前段時間不也出柜了嘛,還鬧得那么轟轟烈烈,大家都說他就是為了顧小少爺才出的柜,現(xiàn)在公司的人已經(jīng)默認他們是一對了。說實話,我覺得他倆挺配的,都長得那么帥,很養(yǎng)眼。但是同性戀嘛,能不能有結(jié)果,誰知道呢。壓力肯定很大吧?你是不知道,我們公司有些人怎么說他們的事兒,嘖,說得可難聽了。幸好他們有錢有勢,沒人敢當(dāng)面造次。”

    顧啟松拿著自己手機站那不動,似乎是在很認真的聽。手機收到信息后叮叮地響,他也不低頭看。

    “你聽說過顧家的事嗎?”反正快下班了,閑著也是閑著,小章見顧啟松難得對八卦有興趣,很熱情地繼續(xù)跟他講,“顧小少爺還有個哥哥,是個特別特別優(yōu)秀的人,年少有為,深沉內(nèi)斂,就是那種典型的里的霸道總裁款,聽說差不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接手顧家產(chǎn)業(yè)了。哎,有這么個人作對比,顧小少爺就顯得平庸了。豪門大家族不都是那樣勾心斗角,優(yōu)勝劣汰嘛。反正顧小少爺挺可憐的,從小家里人都不怎么關(guān)注他。沒發(fā)現(xiàn)嗎?他都沒進家族企業(yè),自己開個工作室,做那啥啥擺件設(shè)計。聽說他上學(xué)的時候就出柜了,家里人也沒啥反應(yīng),可能就是隨他自身自滅去。”

    小章點點頭,做總結(jié),“雖然家里很有錢,但他應(yīng)該也挺缺愛的。所以,咱們張總只要稍微加把勁兒,對人家再好點,就肯定能把人追到的。”

    顧啟松猶豫了會兒,最后還是給顧寧打了電話。

    他自己知道,這么做很不妥當(dāng),完全不符合平日的做事風(fēng)格。可除了這次機會,他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么機會能把那串號碼撥通。

    顧寧電話接得很快,然后傳來他不緊不慢的聲音:“喂,你好。”

    顧啟松開口,“你好,顧少,我是張總的助理顧啟松。上回你手機號碼留我這兒還記得吧?讓我?guī)兔α粢庖患铱Х瑞^。不過,今天給你打電話不是因為找到咖啡館。明天不是……張總打算給你買束花,讓我們底下的去挑一款。這有點難,實在不了解你的喜好。所以給你打電話想問問你喜歡什么花兒?”

    這邊說完,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

    顧啟松挪了挪辦公桌上的文件柜,有點忐忑。其實他這通電話里的心眼兒挺多的,一是想找個借口聽聽顧寧的聲音,另一個當(dāng)然就是想給顧寧透露這個信息。

    過了好一會兒,顧寧才回答,聲音比之前還要冷淡些了,“我不要他給我送花。”

    “這個……”顧啟松差不多猜到這結(jié)果了,卻還是表現(xiàn)出一絲尷尬。

    顧寧說:“算了,你們別管了,我自己會跟他說的。”

    顧啟松第二天晚上接到了顧寧的電話。

    情人節(jié),雖然天氣不合時宜地下起了雨,但情人們對約會的向往并沒有減少,顧啟松的室友就約女孩子吃飯去了。

    九點多的時候,顧啟松本來已經(jīng)打算收拾收拾躺床上看電影,卻忽然收到了顧寧的電話。

    他盯著屏幕上的兩個字,有一瞬間回不了神,愣了會兒才接通。

    “喂。”顧寧聲音輕輕的,“是顧助理嗎?”

    顧啟松說:“是我,有事?”

    可能是因為隔著電話,顧寧聲音不僅沒有真人帶來的那種冷傲感,甚至還有點心虛,他說:“是這樣的,我今天到你家附近的鴻恩商場來玩,現(xiàn)在有事想回去,但讓司機來接有點麻煩,外面又下雨。你能不能過來送我一下?”又補充,“你在忙嗎?忙就算了。”

    顧啟松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在忙,我馬上來,你在那兒等我一下。”

    “好,我就在大門口。”

    掛了電話,顧啟松才想起來,他沒車。上回他是把公司的車開回來了,今天卻沒有。沒車他怎么去接人?

    他腦子里迅速冒出了好幾個方案:立刻去對面租車點租輛車,貴一點也行,但今天這日子不一定還有車租;或者叫一輛網(wǎng)約車,給對方筆錢,讓他把車借給自己,但可能人家不會放心……還有,找老周借,老周家住得近。

    他幾乎是立刻就把電話給老周打過去了。

    老周正在家跟著老婆練瑜伽,邊接電話還邊喊疼,“哎呦哎呦……小顧呀,啥事兒?”

    顧啟松問:“你和嫂子出去約會了沒?”

    老周笑呵呵地說:“我們都老夫老妻了,還約啥會?倒是你,今天情人節(jié),有沒有跟女孩子吃飯?”

    顧啟松沒時間慢慢解釋,“老周,我現(xiàn)在有件急事,得借你的車去接個人。不過,去你家取車有點遠,我來不及,你能不能把車開過來,然后在我家坐會兒,我開你的車去接人。”

    “哦,行行行,馬上就到。”

    老周聽他語氣挺急的,十來分鐘就到了。

    顧啟松打了一把、拿著一把傘,到停車場來接他,邊跟他換鑰匙,邊說:“桌上有吃的零食飲料,電視在放電影,你想看什么自己調(diào)。要是困了,直接躺床上睡覺,我估計十二點之前能回來,真不好意思,今天還把你叫出來,害你沒法陪嫂子過節(jié)。”

    “你嫂子,我不天天都在陪。”老周其實挺好奇的,手上雖然把傘和房門鑰匙接過去了,身體卻不太愿意走開,“去接誰?女孩子?要不要我一起去?”

    顧啟松上了車,把另一把傘扔在副駕駛,沖老周側(cè)頭笑笑,“不是女的,挺重要的人。”

    鴻恩商場離顧啟松家也算不上很近,加上等紅燈的時間,開過去得十幾分鐘。

    顧啟松直到握著了方向盤,安靜地坐在車上,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激動。剛才是顧寧給他打電話,是不是表示對方把自己號碼存起來了,就算沒存,是翻的昨天的通話記錄,那也說明顧寧腦海知道他這么個人的存在。

    這太值得高興了。

    到了商場外面的路口,顧啟松遠遠地看到顧寧真在門邊等著。

    商場里在辦七夕活動,玻璃門背后擺了個巨大的愛心和一些的玩偶。有情侶在和愛心合照,當(dāng)然也有約會沒帶傘,在等雨停的人。所以里頭人頭攢動,看上去很擁擠。

    顧啟松幾乎是一眼就注意到人群里的顧寧。

    顧寧站在很靠近門邊的位置,穿著毛衣,抱著羽絨服,正低頭用腳底摩擦地毯。他高高瘦瘦,臉白得近乎透明,漂亮的五官被閃耀的彩燈照得更立體了。

    顧啟松把車停在路邊,撐著傘走過去。

    快到商場大門口時,顧寧才抬頭看到他,沖他淺淺地笑了一下。這一笑,簡直快把顧啟松的魂吸走了。

    顧啟松繞過兩道玻璃門快步走進去,“顧少,不好意思,等很久嗎?”

    顧寧看了一眼他的腿,又轉(zhuǎn)頭看外面的雨。

    顧啟松剛才踩了個水坑,褲管底部濕了點兒,他彎腰用單手擠了一把,擠出一點水漬,再抬頭是,眼前多了一只捏著紙巾的手。

    顧寧遞過來一張紙巾,卻不看顧啟松,看看門外,又看看身后,“麻煩你了。”

    顧啟松接過來,稍微擦了擦,“濕的不多,是我剛才沒注意。你現(xiàn)在走嗎?雨小一點了。”

    顧寧說:“好。”

    有人在遠處喊,“顧少。”

    顧啟松轉(zhuǎn)頭看過去,居然是宋憑。

    宋憑牽著個女孩子,走過來和顧寧說話,“你說有朋友來接你,怎么是小顧呀?”他反應(yīng)了一下,“哦,是老張沒時間,讓小顧來接你的是吧?老張這家伙真的是,也不看看日子。你別跟老張計較啊。”

    顧啟松想到宋憑說過自己新交了個女朋友,就住這一片,大概今天是和女朋友在這兒約會,碰巧遇到了顧寧。

    宋憑女友知道顧少,但不認識顧啟松,她大概是看顧啟松帥,扯扯宋憑胳膊好奇地問了句,“這誰呀?”

    宋憑有些輕慢地說:“老張司機。”顧啟松每次見這幫人不是在開車就是在訂飯店,被誤會成司機也很正常。

    “哦。”既然是司機,女孩就不感興趣了,把宋憑胳膊挽得緊了緊。

    宋憑都沒正眼看過顧啟松,只是在和顧寧說話,“那你回去了?不玩會兒?這頂樓有夜場,酒吧和影院還不錯,你可以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玩兒。”

    顧寧皺了皺眉,“不用了。”

    “那行吧,路上小心。”宋憑說,又提醒顧啟松,“小顧,把顧少安全送到家,開車慢點兒。”

    顧啟松并沒有理會對方,走到門邊撐開了傘。

    顧寧也沒和宋憑說再見,直接走進了傘里。

    雖然是兩個大男人共撐一把傘,顧啟松卻沒讓顧寧淋到任何雨。

    兩個人都上了車,顧寧坐在后座上。他看著顧啟松把傘收起來裝進一個塑料袋里,又把后背有些濕的外套脫了,反包住,才放到副駕駛坐上去。

    車里的光線不怎么亮,顧寧看不清楚顧啟松的臉,只隱約感覺他沒什么表情。

    是不是不高興了?

    自己太麻煩了嗎?本來人家下了班,可以好好休息的,卻被自己叫出來,還淋了雨。

    或者,剛才宋憑的態(tài)度讓他不舒服了嗎?

    暗戀就是這樣,總?cè)滩蛔⌒⌒囊硪淼夭聹y。對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會被放大和聯(lián)想。

    車里安靜了好一會兒,顧啟松忽然沒頭沒尾地開口問:“宋憑這個人……你覺得怎么樣?”

    “啊?”顧寧愣了愣,想到之前的猜測,很果斷地說:“不好,我不喜歡他。”

    “嗯,我也覺得他人品不太行。”顧啟松說:“你少跟他來往,就算來往,也留些心眼。”

    顧啟松的語氣幾乎是在命令。

    顧寧被他鋪面而來的強勢裹住,心跳加速,然后又生出一股被關(guān)心的甜蜜。他乖巧的點頭,“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