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許志強，是鯨魚區秘書辦的秘書？”三個男審訊員一臉嚴肅看著許志強。

    “是的，”許志強絲毫不慌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會全力配合。”

    “你只需要老實回答問題！根據宋伊人舉報，你與宋俊陽和柳亦君走得很近，獲取了不少好處？”

    許志強攤開手：“大家只是工作上的往來，我可沒獲得什么好處，如果加班也算好處的話，我沒有可辯解的。”

    做筆錄的審訊員拍了一下桌子：“你最好說實話！據了解你曾多次和宋俊陽一起前往健身房，并和宋家姐弟有過幾次飯局！”

    “審訊員同志，健身卡是柳科長給我的，算是新員工福利，我剛來Z市誰都不認識，在健身房看到宋秘書就跟他結伴了，再說我們有工作往來理應拉近點距離，但我和他們沒有任何利益牽扯。”

    “宋伊人是市長情婦怎么會找上你？”

    “他們想拉攏我，讓我幫市長做事，至于為什么找上我，我也不清楚啊，如果你們不信我，我有錄音記錄，就是怕被誣陷我才做了這一手準備。”聽到許志強這么一說，巡查組派人陪著許志強取物證，又把宋伊人和宋俊陽拎出來再審，許志強把錄音筆上交后被關在小黑屋里，下午才放出來，也沒提供午飯給他吃。

    “宋伊人提供了一個物證，說你跟宋俊陽有不正當關系，還幫助宋俊陽洗錢。”

    看來宋俊陽當初雖然拿走了儲存卡但宋伊人暗自留了備份，許志強皺起了眉頭：“審訊員同志，她這是誣陷，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參與洗錢，他宋俊陽也不是傻子，把錢交給我這個外人，而且我跟宋俊陽不存在親密關系，他是喜歡男人，但不關我的事啊。”

    “7月18日晚上六點你是不是跟宋俊陽在一起，你們相處了一晚才出來。”

    “我不知道宋伊人給你們提供了什么信息，那晚我和我朋友在一起，”許志強看過了那段視頻，宋俊陽從頭到尾都沒有入鏡，由于電池有限錄像設備半夜就關機了，早晨發生的事也沒有記錄下來，他現在只要死咬那晚宋俊陽沒跟他在一起就行了：“我有人證！你們可以去問單位門口的保安，還可以調取高鐵攝像頭。”

    審訊的幾人互看了一眼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宋伊人并不能提供任何許志強洗錢的證據，即使現在盤問出來許志強和宋俊陽有不正當關系也不能說明什么，同性戀頂多算社會不認可并不違法，他們決定換個突破口：“聽宋伊人說你能得到如今的職位是因為托了市長的關系？”

    許志強笑了笑，終于問到關鍵點了：“我和市長并無任何裙帶關系，也沒有給市長送過禮，懇請審查員同志徹查此事還給我一個清白。”許志強有這個底氣是因為教育廳長那邊沒受到任何影響，而且周啟明還在外面為自己周旋，唯一不確定的因素在于柳亦君，他在自己上任之前調查了良久，不知道柳亦君手里除了那個不雅視頻還有什么證據，畢竟他都能把市長的受賄賬本弄到手。

    這次問話結束許志強又回到小黑屋，不過巡查組開始給他提供正常三餐，第四天的時候許志強被人押到一面玻璃前，玻璃那頭是柳亦君，許志強知道這是單面玻璃，對面看不到這里的情形，屋子里的擴音器傳來柳亦君和審查員談話的內容。

    “許志強是你的下屬，你了解他嗎？大家說他是靠關系才得到這份工作的，你怎么看？”

    柳亦君看了玻璃一眼，眼神犀利，仿佛知道許志強在那后面。“畢竟他是空降過來的，沒有通過正規渠道考進來，大家有異議也很正常，作為一個下屬嘛，”柳亦君頓了一下，說得慢條斯理：“不得不承認他的執行力很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其他私人方面我就不了解了。”

    “你知道他和宋伊人、宋俊陽的往來嗎？”

    “知道，健身卡還是我幫他辦理的，那家健身房口碑不錯，但我沒想到宋俊陽也在那，許志強跟我匯報了之后我讓他跟宋俊陽處好關系，畢竟宋俊陽是市長秘書，能從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而宋伊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可能是市長看中了他的能力想重用他吧，畢竟幾次開會都是市長主動親近許志強的，大家有目共睹。”

    “那宋伊人舉報許志強洗錢的事，你了解多少。”

    “許志強洗錢？不可能吧，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如果有新的線索請盡快聯系我們。”

    “一定。”

    許志強沒想到柳亦君并沒為難自己，可能是之前的威脅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肌膚之親讓對方動了惻隱之心，下午的時候許志強被正式通知可以回家了，門口等待的周啟明讓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在B市的那一幕，那時候也是周啟明幫助自己脫困送自己回家。在上車的時候許志強的余光好像瞄到柳亦君的身影，緊接著他又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那個人怎么會來接自己。　許志強摸了摸周啟明的后頸：“謝謝你，你把什么交給巡查組了？否則我不可能出來這么快”

    周啟明的眼睛里滿是血絲：“我讓B市市長寫了一個千字的工作推薦信，讓我爸寫了一份任命的紅頭文件。”

    “你怎么勸動你爸的？周省長不可能會輕易寫這個文件。”

    “我跟他說，如果不寫我就主動去巡查組認錯，說你的這份工作是我幫你牽線的，到時候巡查組必定會查我爸，他就坐不穩這個省長的位置了。”

    說不感動是假的，許志強并沒給周啟明任何保證，周啟明能堅持那么久還始終如一，最重要的是，依照周啟明的個人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比自己條件還好的，許志強揉了揉眉心：“謝謝你，周啟明，真心的。巡查組這幾天可能還會暗中調查我，我這幾天...”

    “沒事，我是借著學習的借口來出差的，這幾天我把任務給完成了，等風頭過了我再來找你，巡查組那邊我也幫你盯著點。”

    “辛苦了。”許志強癱在副駕上，幾天的精神折磨讓他很疲憊：“希望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不會了，況且你背后還有我呢，回家好好休息，單位那邊怎么說？”

    “我還沒打電話，等我到出租屋再說。”

    到了出租屋樓下許志強差點睡著，本來想邀請周啟明上去坐坐考慮一下還是算了，這幾天是敏感時期，兩人約定一周后再見面，洗完一身污垢后已經晚上了，許志強本想打電話給柳亦君詢問工作安排，沒想到對方主動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