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有難,匹夫有責(一)
1號的歡慶會熱鬧非凡自是不必說,晚上大家圍坐在酒店的餐廳里觀看閱兵儀式回放,有些人心思已經飄到明天的自由活動了,許志強也不例外。今天在劇院里坐了近一天屁股都坐麻了,現在哪有心思還老實坐著看閱兵儀式,A市的建筑以疊層穿插的奇特構建聞名全國,早就想來轉轉了一直沒有機會,明天就一天時間也沒法逛遍全部景點,直到回包間許志強還在和于洪討論明天的安排,誰也沒想到天災會降臨這座美麗的城市。 10月2日凌晨1點,以A市屯玉縣為中心發生了6.1級地震,震源深度11.56千米,A市地形以盆地為主,地震帶來的破壞力度比平原要大得多,同時還伴有山體滑坡的災害,可謂是雪上加霜。地震發生時的許志強正在酣睡,劇烈的晃動感一瞬間激醒了他,“地震啦!快跑啊!地震啦!”驚呼聲,哀嚎聲,重物落地聲,屋脊斷裂聲,全都交織在一起,許志強和于洪住在三樓,房間里的陳設開始搖晃著倒落在地上,頭頂掉落大量的墻灰,屋頂開始出現裂縫,千鈞一發之際,許志強把寫字桌推到門框的三角處,于洪順手拿了兩瓶水幫著他推,兩人躲在桌下,一人緊抓著一邊的桌腿,防止東西掉落砸傷脊椎和頭部,一般靠近門口框架的東西較少,能夠較少傷害,這一系列動作也就花了幾秒鐘。 震感持續了一分多鐘,兩人就一直躲在桌下抗震,平息的時候四周一片昏暗,許志強調整一下呼吸和心情以免缺氧,于洪碰了碰他的手以示平安,兩人等灰塵逐漸散去后才開始打量處境,四周都是散落的石塊夾雜著些許家具,有些碎石塊奔到桌下但沒給人造成損傷,許志強扒拉了一下眼前的石塊,更多的石塊涌進來,看來現在的情況沒法讓他們自救。于洪遞給他一瓶水,往好了想他們天亮之前就能獲救,再不濟等個一兩天也差不多了,虧了這個酒店含有防震材料,否則按照這么近的距離來看他們早就砸成rou泥了,但此時他們腳下還有立足之地,說明二層以下毀損較低,主要是高層的坍塌,也幸虧這個人民酒店是個獨立的存在而且只建造了六層。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志強都要再次睡著的時候被于洪掐醒了,不遠處有聲響,許志強開始吹口哨提醒對方方位,約莫過了十分鐘,四周的石塊開始被人鏟起,晨曦的陽光照進來,許志強和于洪閉上眼過了一會才慢慢睜開,適應光線的時候幾個穿軍裝的已經挖開一人出入的口子,許志強把于洪遞了上去,自己才猛地一竄抓住救援繩往上爬。再次回到地面上許志強看到眼前的場景深深被震撼,一夕之間,金碧輝煌的繁華城市變成廢墟,昨日還在歡度國慶的人們此刻臉上滿是悲愴,許志強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救援他們的戰友給他和于洪遞來衣服:“穿上,以免刮傷感染,立刻投身救援。”他們入住的人民酒店從第六層開始坍塌到第四層停止,這真的算所有建筑里最小程度的毀傷了,許志強跟著幸存戰友自發組成的救援隊開始搜人和物資,周邊城市都要進行災后救助,估計來A市救援最快也要等到下午,而且災后的地勢根本不允許車輛同行,更加拖延救援速度。酒店里的人員就差部分三層和二層人員沒有救出,一層人員基本都逃出來了,六層到四層的死亡人數沒有,受傷人員近一百人,前來參賽的軍人除了六層和五層有幾個受傷的,大多無礙已經投身于周圍的救援中,他們把搜索來的物資放在酒店前方的空地上,有衣物水食物和醫療救助方面的物品,因為地震在凌晨發生,很多人都是半裸甚至全裸,不是說關乎形象,而是十月氣溫不高再加上救援中難免碰到石礫和尖銳碎片。 許志強剛套上衣物就被人扯住了手臂,一位灰頭土臉的年輕女性泣不成聲:“兒子啊,嗚嗚我兒子在學校啊!”許志強掐了一下對方的虎口防止她哭暈過去,年輕mama平復了一會才敘述清楚,她的兒子被困在不遠處的寄宿學校里,實在找不到人幫忙,只能找解放軍同志,四周涌來越來越多求助的百姓,看到他們那一身軍裝仿佛看到了希望。人們推搡著敘述著,許志強理解他們的心情但眼下這種行為只會拖延救援:“安靜!!!所有人安靜!!!”許志強吼了一嗓子,周圍人看向他。“受輕傷的人員!!!直線距離500米內展開救援!!!其他人員聽我指揮!!!有能力協助的群眾請參與進來,畢竟人手有限!!!”每十個人為一組,每一組都領取了能派上點用場的工具,畢竟物資有限,領到繩子和鐵鍬的組前往高樓聚集地區,其他人員前往居民居住地或者學校。 許志強想前往救援難度大的地方,奈何他人高馬大,群眾對他依賴性很強,只能和于洪各帶一隊前往居民區。根據當地人的敘述,一人帶領大家前往較近的學校一人帶隊前往老人較多的地方,這兩類人都是自救能力較低的,時間越久越危險。許志強帶著人來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有零散的幸存者在挖石塊,看到穿著軍裝的許志強紛紛圍過來匯報情況,了解這所小學住宿樓的大概位置,許志強指揮大家從哪開始搬石塊往哪邊扔,同時提醒大家注意防范余震。當初哭著求助的母親最是賣力,一邊喊兒子的名字一邊挖,“這里有人!”有個群眾發現了情況,許志強趕過去加快速度,有幾個孩子被壓在石塊下,由于年紀小不懂得臨時自救,許志強明顯看到有個小孩的大腿被鋼筋捅穿,能哭出來的象征著對方還活著,還有被壓在床鋪下的小身影,一聲不吭,許志強紅了眼眶不敢細想,穩住情緒:“小朋友們別怕!叔叔來救你們了!先別動!聽叔叔的話!好不好!”“嗚嗚嗚好......” 救出第一個孩子的時候,人群中爆發一陣歡呼,許志強沒時間去高興,這堆廢墟下還有一堆小生命,宿舍人員分散和只能徒手挖掘增加了救援難度,減少了孩子們的存活機率,越來越多的幸存者參與他們的行動中,隨著時間的推移,十幾個孩子被眾人撈了出來,但也有一些逝去的生命被發現,很多人都是邊哭邊挖。許志強的雙手都是血,指甲蓋也脫落了一個,下午的時候救援才進行了一半,下面的救援工作十分艱巨,可能搬運了一小時的石塊只能發現一個孩子的身影,而且很大概率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征,救助成功的喜悅早已消弭,沉重的悲痛之情在彼此間渲染,天災面前,生命是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