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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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些情緒,想聽他說說話,他卻轉身走了,像一陣風吹過,什么都來不及發生。 我愣在原地,凜冽的寒風裹著冰碴子潑了我一臉,我喘了口氣,這才發現胸口疼得厲害。 喻妍走到我身邊,頭一歪靠在我手臂上,嘟囔道:“好高好漂亮。” 我低頭看她,人搖搖晃晃,雙眼迷離,臉頰也被酒精泡得發紅。 “前女友啊?”她問我,語氣酸得很。 我抬手摟過她,“你喝多了,走吧走吧,上樓睡覺去。” 喻妍一沾枕頭就睡了,睡得四仰八叉,鼾聲陣陣。 我干瞪著眼,一點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是他,漂亮、精致、愈發成熟,冰冷、模糊、不生動,像件精雕細琢卻蒙了塵的瓷器。 越想心里越難受,沒來由的心慌。 我輕輕拉開喻妍橫在我胸口的手,拿起床頭的手機一看,居然三點多了。 實在睡不著,我套上衣服去客廳喝水,又坐沙發上點了根煙。 洗碗池的水龍頭好像壞了,一直在“啪嗒啪嗒”滴水,在寂靜的深夜里顯得尤為突兀。 我叼著煙坐那發呆,回過神的時候半截煙都燒沒了。我彈了彈煙灰,順道拿過茶幾上的手機,點開了相冊,里面都是些自動保存的廣告圖片,劃到底,倒是有幾張照片。 他睡覺時我偷偷拍的,好看得跟畫兒一樣,以至于有那么幾次午夜夢回,我都會忍不住去翻相冊。 后來沒那么想了,就想把照片刪了,可臨了臨了還是沒舍得。 我摁掉手機,靠回到沙發上,吸了口煙含在嘴里,再慢慢吐出來。 眼前白茫茫一片,煙熏得我眼睛冒水兒。 我從來都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 日子過得很快,都一年多了,可要忘掉什么,一年時間還是太短,單是一個背影我就認出他了。 那時候我其實很害怕,怕面對齊冀,怕自己沖動,怕步入正軌的一切又被打亂掉。可事實上什么也沒發生,他甚至不愿意和我說話。如果這只是偶遇,我或許還能佯裝鎮定地同他說句新年快樂,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像齊媛說的,等病好了他就會忘了我,所有人都得償所愿,皆大歡喜。可他現在明明是從我家單元樓里出來的,就那么實打實地站在我面前,這讓我如何不去多想,卻又不敢想下去。 我捏著煙屁股狠狠嘬了兩口后摁滅在茶幾上。 * 早上醒來凍得我直打哆嗦,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才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 我裹緊毯子打算繼續睡下去,卻總感覺身邊有什么東西在晃悠,我費勁掀開眼皮子,直接給嚇得倒抽了口氣,“干嘛啊你?” “出息。”喻妍嫌棄地看著我,一邊不緊不慢地撫平面膜,那玩意的水順著她下巴尖滴在了我臉上,冰涼無比。 她這才坐直了,伸手兜住那些精華液往脖子上抹,“你昨晚在這睡的?” 我拿胳膊蓋住臉,悶悶回了句:“昂。” “這大冷天的你要成仙啊?” “半夜出來抽煙,睡著了。” 后來好一陣沒人說話,我都快睡過去了,她突然拍了下我大腿,“要睡回屋睡,大過年的別把自己凍感冒了。” 大年初一,親朋好友紛紛發來微信拜年,就連八百年沒見的前前前炮友都給我打了個越洋電話,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外邊樓底下有小孩在放鞭炮,又跑又叫的,聲音飄得老高,幾乎都能蓋過廚房里那只高壓鍋的尖嘯聲。 吃完中飯,我抓了把瓜子坐沙發上看春晚回放,相聲表演,看了大半只覺得他們這包袱抖得還沒我嗑瓜子的聲音響脆,沒勁。 喻妍靠在我懷里刷手機,突然來了句:“昨晚那人誰啊?” 我頓了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還以為她喝斷片了。 我盯著電視,漫不經心地回她:“一朋友。” “男的女的啊?” “男的。” 她抬頭看我,眼睛一瞇,一副懷疑的樣子。 我也看了她一眼,“騙你做什么。” 她收回視線繼續刷手機,“也對,都快跟你差不多高了,我可不相信你還有個當模特的前女友。” 聽她這么說,我思緒漸漸飄遠了,又想起之前一些事情來。那小孩走哪都會被認成姑娘,也不知道煩過沒有。 接下來幾天不是出門吃酒,就是成天睡覺,日子過得索然無味,都想著早點開工了。 夜里天冷,我洗完澡就上了床,喻妍想要,我沒答應,太冷了,不想動彈。 半夜手機突然響了,擱床頭柜上不停震動,我拿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想也沒想直接給掛了。沒一會兒又響起來,不依不饒的,還是剛剛那號。 我接起電話貼在耳邊,有點不耐煩,“喂?”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是我。” 聽到那聲音我腦子里轟一聲就炸了。 “我在樓下。” 我一愣,趕緊爬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果然看到了他。 我心頭猛顫,聲音都在發抖,“我馬上下來。” 走出樓梯間,迎面吹來寒風,我縮了縮脖子,朝他那邊快步走過去。 他就靠在他那輛小跑上,身上穿著皮夾克,手插衣兜,臉埋在毛衣領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 躥了個兒,聲音也變得低沉又干凈,只是這性子好像冷淡了許多。 隔著一米多的距離,我問他:“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他拉下領子,吸了吸鼻子,一張白皙的臉,鼻尖被凍得發紅。 穿太少了。我喉嚨干澀,想說的話卻說不出口。 他抬眼看我,“你結婚了?” 我心里一緊,本想否認,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沒什么好解釋的,這事情和他沒關系,我跟他也沒關系。 “要是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夜里這么冷你……” 他打斷我,“是嗎?” 我看著他,“是,我結婚了,我對象她人很好,我過得也很好,我希望你也好。” 他輕笑一聲,偏過頭看向了別處。 我有些無措,或許就不應該來見他。 冷風四起,我看他閉眼生生打了個寒戰,再睜眼時眼里水光泛濫,應該是凍著了。 我想脫下羽絨服給他套上,剛拉下拉鏈,他突然走過來鉆進我懷里,抬手摟住了我。 我抽了口氣,心跳驟快,伸手想推開他,“齊冀……” 他收緊胳膊,力道大得恨不得把自己揉進我胸腔里。 “我冷。”他把臉貼在我脖子上,涼得跟冰塊似的。 我僵在那,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我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那味道勾著我,去貼近他,再近一點…… 我慢慢松開了他胳膊,抬手在他后腦勺撫了撫,指頭立馬陷入了那片柔軟的長發里。 他身上帶著濃烈的寒意,像個頂著風雪徒步走了幾十里路只為歸家的旅人。 我用衣服裹住他,把他緊緊摟在懷里。 就抱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好。 “哥……”他在我頸邊喃喃,氣息灼熱,“沈叔叔……你想我嗎?” 感覺脖子那處皮膚酥酥麻麻,我呼吸都重了。 他一點點啄我脖子,一路親到耳側,在我耳邊吐氣,“你有沒有想我?” 我抬手撩開他臉邊的頭發,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我喘著氣,視線向下移,盯著那兩片嘴唇,用拇指輕輕捻了捻。 他湊近我,直到我倆的呼吸融在一起。 “齊冀……齊冀……”我一遍一遍念他的名字,恨不得把這兩個字嚼碎了咽下去。 可在嘴唇相貼的瞬間我全身打了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伸手推開了他。 “你走吧。”我說,全身沸騰的血液一點點冷卻下去。 他理了理頭發,雙手插進衣兜里,朝我笑笑,“晚安。” 可我知道,他生氣了。 車子消失在街角,我吁了口氣,轉過身,三樓臥室的燈在我抬頭的瞬間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