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迷的后攻自行車了、鄰家哥哥、冷感人妻攻略系統、【雙性np】純情少男挨草記、一枝梨花壓海棠(公媳戀曲)、人魚傳說、耽話聊齋、快穿漂亮炮灰是直男、禁止受孕、【攻】NTR系統之主角多少帶點綠
我閉著眼睛靠了一會兒,身上一直在冒冷汗。左脅實在太痛了,痛得我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呼吸時甚至能聽到那塊地方骨頭摩擦的聲音。有一陣子嗓子癢了也不敢咳嗽,只敢憋在喉嚨里悶哼幾聲,這樣花嬌柳弱的幾下動靜也能把我折騰得兩眼抹黑。 我睜開眼,啞著嗓子問旁邊那人:“幾點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快九點半了?!?/br> 我看到藍色的路標在頭頂一閃而過,才發現車子還沒離開市區,我問他:“不知道山城怎么走嗎?” “不是,我看你傷得不輕,不去醫院看看?” “不用?!?/br> 他見我拒絕得干脆也沒再說什么,方向盤打了半圈,開上了去往山城的路。 通過跨江橋,山城也就到了。橋上有一小段路至今還圍著路障,也不知道那天扔下的煙頭和糖紙還在不在。 我靠著椅背,望著窗外發呆。外邊路燈下,幾個囂張的青年人騎著電動車在橋上走蛇形,影子跟著喧鬧的音樂扭了一路。 這要是齊冀,他才不會干這么傻缺的事,他只會駕著摩托貼著汽車門飛馳而過,明目張膽地尋釁,卻連背影都不愿意給人留下,臭屁得很。 我看著遠處熟悉的街景,嘴上問道:“我們之前認識么?” 余光里那人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十幾年前的事了,忘了也正常。那時候你經常帶人去城南的爛尾樓里和小流氓打架,我每次都會去湊熱鬧,就是膽子太小,只敢躲在角落里看著,有一次差點被個殺紅眼的傻逼捅刀子,還是奪哥你幫我擋下的?!?/br> 我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沒想起有這么個人,“你叫什么來著?” “陳昊?!?/br> 這名字聽著耳生,確實是沒什么印象。 他也不管我是什么反應,管自己繼續說:“你不用顧慮什么,恩必報,債必償,我今天救你不圖別的,就只是想把當年欠下的人情還給你?!?/br> 當年的事我忘了,這人能記到現在還真是有心。我不是矯情的人,年少時候的恩恩怨怨聽多了心里總覺著別扭,于是就岔開話題:“怎么跟陳虎混了?” “那些年經濟不景氣,為了賺點錢我全國各地跑,后來因為犯事進去蹲了兩年,聽里面的人說你在山城混得不錯,就想著等以后出來去投奔你,沒想到一回來你就洗手不干了,再加上陳虎當時勢頭正猛,我也沒別的選擇。” 強者躋霄漢,弱者困塵泥,這道理我明白。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陳虎這些年玩得挺大,涉槍又涉毒,這要是被抓住,死刑逃不掉的?!?/br> 他專心開著車,語氣輕松地說:“利字當頭嘛,我們這種人,錢看得比命重要?!?/br> 這話讓我想起了侯明,那家伙陰險狡詐,膽小惜命,竟然會為了兩包白粉送死,可想毒品行當是有多暴利。吃黑社會這碗飯,其實和賭博無異,運氣好的,發財發跡,運氣差的,賠了性命。 這樣想來我運氣還算不錯,即便沒混出頭,起碼本錢還在——身體健康,四肢健全,下半輩子不愁餓死。 我看到街上有家手機店還開著,急忙坐起來:“前面十字路口把我放下來,你拐個彎就能開回去?!?/br> 走之前,我對他說:“陳虎不是什么善茬,你還是謹慎些。” 我進去那家手機店的時候,老板正準備歇業,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立馬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可見我現在有多狼狽。 我渾身疼得厲害,不想解釋什么,于是騙他說我開車出了意外,想買部新手機聯系家人,他才勉強同意我坐一坐店里那把塑料椅。 老板還是警惕我,想讓我先付錢。我身上沒帶那么多錢,只好借店里的座機給方質打電話,一聽我是來借錢的,夫妻倆差點吵起來。我無奈地捂著額頭,不自在地抖起腳,等著方質把錢打到老板賬戶上。 這他媽都什么事啊。 老板正在給新手機插卡,我問他:“之前那個手機里的照片能弄出來嗎?” “手機只要主板沒壞,里面的數據都能導出來,就是要加點錢。” 照片能拿出來就行,錢不是問題。 我拿到新手機,打開相冊翻了翻,確定齊冀那幾張照片還在才松了口氣。 這些照片都是趁他睡著時拍的,拍的時候沒想其他,只是覺得好看,現在倒成了份念想。 回到家都快十二點了,得虧我身體素質好,否則家門口都走不到。 本來想隨便洗洗早點上床,沒想到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所有程序走完。我左胳膊抬不起來,脫衣服打肥皂擦身體全靠右手,身上的傷一碰熱水就痛得不行,尤其是左側肋骨,那塊皮膚下布滿了紫紅色的淤血,根本碰也碰不得。 折騰到深夜,我才拖著步子爬到床上,一沾枕頭瞬間就沒了意識,還做了夢,夢到齊冀和我吵架,他拿刀割腕,我嚇得一直掉眼淚,那種心痛的感覺直到我醒來時還積壓在胸口,抬手一抹眼角,還真是濕的。 我吐了口氣,拿來手機看了眼時間,也才過了十幾分鐘。 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齊冀。身體比之前還痛,完全翻不了身,只能直直地躺著,無望地看著天花板。 也不知道他睡了沒有,之前掛了他的電話,他肯定很生氣。 他也不玩微信,只給我留下個電話號碼,現在號碼也沒了,叫我怎么聯系他。 想起和齊冀的最后那通電話,傻小子說讓我等他。他要是心里沒有我,怎么會和我說這些話。 齊瑗說他病了,什么邊緣性人格障礙?這病我之前聽都沒聽過,可別是齊家大小姐為了把我趕走,編出來唬我的。 我打開手機去查,黑暗中屏幕亮光太刺眼,我瞇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看下來,所有的病理和癥狀,這上面都寫得清清楚楚,和齊瑗說的都能對得上。 看完我只覺得手腳冰涼,胸口就好像有塊大石頭壓著,壓得我喘不過氣。 要真是得了病,那齊冀這些天來所有的古怪、焦慮、偏執一下子都說通了。 可我不在乎這些,我只想知道齊冀對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當初被陳虎逼到走投無路,我他媽也沒像現在這么絕望。 * 這一覺把我睡懵了,一直到中午才醒過來。睜開眼第一時間瞄了眼手機,沒有一個未接來電,齊冀自從昨晚被我掛斷后就再也沒給我打過電話。 我躺著發了會兒呆,想到些事情又覺得難受。不想了,昨晚到現在一口飯沒吃,人沒愁死反倒先餓死了。 我在手機上叫了份外賣,忍著痛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剛把臉洗完,就聽到外頭有人敲門。 這么快就送到了?我掛好毛巾,挪著步子去開門。 然而門口站著的不是騎手,是個氣質不凡的老頭,看著還有點面熟。 他看到我先是皺了下眉頭,然后才客氣地說:“沈先生,我是齊家的管事,我們家小寶想見你。”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倒是越看越覺得眼前這人好像在哪見過,忍不住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 “上回你喝醉酒,是我把你們送回來的?!?/br> 我愣了一下,想起來了,東門醉酒那次,我還把他當成了順風車司機。 “齊冀想見我?他人現在在哪?” “自然是回邕都的家宅了。” 人在邕都,那豈不是他家里人都在…… 他見我猶豫,又解釋說:“你別擔心,老爺夫人還在國外,這也是小姐的意思?!?/br> 齊瑗突然派人來接我去邕都見齊冀,她要干什么? 不管了,我現在什么都不求,能見到齊冀就行。 我讓開身,對那管家說:“進來坐坐吧,我先去換身衣服。” “不用了,我就在門口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