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回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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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江忘掙扎著起身,可是海水太冷,他的四肢僵硬,怎么撥弄,都見不到光。 “不要……” 江忘從純白的床上彈起來,渾身都是冷汗,唇瓣發白,還在不自覺地顫抖,他呢喃著道歉的話語,將自己縮成一團,屈膝護在胸前,雙臂環著小腿,將臉埋在自己縮起來時留下的空間,淺棕色的瞳孔輕顫。 【宿主,您回來了。】 江忘一瞬間僵了身子,腦海中出現一道聲音,隨即他緩緩放松,大口大口喘著氣。 是啊,他回來了,回到了一切的開始,他的十六歲。 上輩子,他死后就被一個系統找上,系統問他想不想重來一次,他答應了,然后江忘發現,他從小到大生活的世界只是一本書,一本小黃書。 主角江晏是江家的小少爺,小時候被江家的對頭綁走,那時的科技還不怎么發達,被綁走的江晏根本沒被父母救回,但他陰陽差錯下被一戶農家收養。 江晏十七歲時憑自己的本事回到帝都,并且認祖歸宗回到江家后,開啟了斗養子,打炮灰,讓一眾優質男人為他神魂顛倒哐哐撞大墻的的故事。 江晏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還斬獲了無數大佬的芳心,從此過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快樂生活。 而江忘,就是江晏要斗的養子,江忘以前叫小忘,沒有姓,這個名字是院長隨口為他取的,因為他的存在感不高,院長一下把他忘了,記起來后就給他取名為‘忘’。 四年前,江晏被綁,江家主母傷心欲絕,后因為福利院的一個孩子眼睛與江晏長得很像,所以收養了江忘。 可是他的年紀在福利院中算年長了,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般不會有家庭愿意收養,因為懂事了,養不熟。 上輩子十六歲發生的詳細事情他記不太清,但有一件事他深刻銘記著,就是他十六歲,江晏十七歲的秋末,江家小少爺江晏回來了,他回來了,他這個鳩占鵲巢的養子就被江家主母安排到外面去住了。 而現在,正是江晏回來的一星期后,江忘已經是住在了外面租的房子,遠離江家。 重活一次的江忘想,這樣也挺好的,上輩子他鉆牛角尖,一直給江晏添堵,現在不會了,他只想好好過完他的人生,再到處去逛逛,拍些照片,他很喜歡攝影。 【宿主,請允許我提醒您,重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您要做的是維護劇情發展,并且完成系統所發布的任務,不然您會受到處罰。】 江忘:…… 幻想破滅,“我知道了。”他小聲嘟囔。 江忘掙扎著下床,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早上六點半,學校七點四十才上課,今天是江晏轉學過來的日子,也是以前的江忘離開江家后上學的第一天,時間還夠,他能去浴室洗一遍。 雖然不住在江家,可是江家也沒有虧待他,給他留了一大筆生活費,房租水電全都不需要他cao心,上輩子的他,到底為什么想不開要和江晏作對呢。 哦,因為他的心上人,他的愛慕對象,他的暗戀與單戀,也是江晏的老攻之一。 破防了,拳頭也硬了。一想到那個人也是江晏的褲下君子,江忘扯了扯嘴角,心里突然又有了給江晏一拳的沖動。 【宿主,您如果給江晏先生一拳,那江晏先生的追求者就會把您沉海,當然,在江晏先生的追求者把您沉海之前,江晏先生會先把您揚了,骨灰撒海里。請您不要作死。】 江忘:…… 謝謝你提醒啊。 雖然他勉強算是小黃文里的反派,但真沒什么手段。活脫脫一個低智只會跳腳的反派,而江晏才是那個不省油的燈,手段高明,腦子又好使,原作中,江忘只是有空就被拉出來遛一遛的反派,而江晏完全把他當成生活的調味劑。 而他死前,早上還在江晏面前蹦跶,在江晏說出不想玩了后,他晚上就無了,這要跟江晏沒關系,他生吞系統。 【宿主,您禮貌嗎?】 “沒得。” 全文都是以江晏打臉一堆垃圾人和江晏收服男人為主,哦對了,江晏不是純零,文里還有互攻環節。 江忘曾經對他們這一伙人是沒什么看法的,但江晏染指那個人后,江忘就想打爆那家伙狗頭,三個男人還不夠他玩的,還想碰他的白月光,江晏這個狗登西當自己在集郵,還是當收集寶可夢啊? yue了。 系統看著突然跪地錘床的江忘,一時失語,宿主是腦子里面還有水嗎……? 不過能被江晏勾引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江忘決定這輩子除了走劇情意外,不再對昔日白月光,今日冰皮月餅投入一分感情,江家不會在物質上虧待他,他拿著錢去快活不香嗎,糾結男人做什么。 他最討厭吃月餅那種膩唧唧的東西了。 氣到捶床的江忘停下動作,看著窗外還是霧蒙蒙的天空,“統統,走劇情發生的傷害會直接落到我身上嗎?” 【不會,系統會保障您的人身安全,傷害只會是假象,您不會感受到任何不適,并且在劇情完成后,您可以獲得當初系統承諾的獎勵,也可以自行提出愿望,合理范圍內系統都會履行。】系統盡職盡責地說。 江忘點了點頭,那就好,他記得有段劇情是自己碰壞了江晏特別寶貝的一個陶瓷人偶的一條腿,沒幾天就被小混混打斷了兩條腿。 這里面肯定有江晏的手筆。在江忘眼里,江晏就是一個帶惡人。 系統:您在我眼里,很像一個呆頭鵝。 當然,系統沒有說出來。 呆頭鵝江忘去浴室洗了個澡,他的模樣不差,又被江家好吃好喝養了四年,雖然沒有江晏的大佬氣質,但多多少少都有些少爺的貴氣,畢竟五星級餐不是白吃的。 江忘站在鏡子前扭腰,臉色有些憔悴,因為以前的他被江家送出來后,心里的自卑與壓抑就上來了,經過一星期的心理斗爭,他開始給江晏添堵。 鏡子中,如果不看臉,那么江忘白皙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足夠誘人。他的體型不算完美,沒辦法,他不是主角,反派嘛,過得去就行了。 “唇紅齒白,面若桃花,說的就是我……” 【說的就是您這根老黃瓜。】 系統突然插話補充,江忘一噎,“系統,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不能質疑我的臉。” 【我并沒有質疑您的臉,我只是說您老,不知害臊。】 江忘:……“請你閉嘴。” 他上輩子作了四年,活到二十歲,然后以身祭祀大海,兩輩子加起來也就三十有六,還沒他的鞋碼大,江忘穿40碼的鞋。 被擾了興致,江忘給自己穿上衣服就來到客廳準備早餐,別的不說,這三室一廳的小公寓還挺符合江忘的心。 從冰箱里拿出唯一的一顆雞蛋,翻出素面,開火給自己煮了碗雞蛋面,單煎一面的太陽蛋放在清湯面上,撒點蔥花芝麻,江忘順手拍了張照片放到自己的LV賬號上。 然后又特別卑微地將蔥花挑掉。 【您一開始不放蔥不就好了。】 一點蔥都不愛吃的人,為了拍照放蔥,拍完還得挑,這不就是作嗎? “你不懂,這是藝術,這是我身為攝影藝術家的執著。” 系統完全不想理會江忘的胡扯。 吃了早餐,江忘在穿校服和穿他鐘愛的小棉衣中糾結了一下,以前為了引起白月光的注意,他把自己打扮的像個不良,假裝自己是那種不聽話的小混混,然而他的性格只是有點皮,真做不來那些混混樣,最后只有惹人嫌。 江晏一來后,他身上那股大佬氣質瞬間碾壓了不倫不類的江忘,還做到了江忘做不到的,吸引白月光的注意。 ——江晏這個狗登西。 捏拳.jpg 回過神來,江忘發現自己又因為白月光和江晏生氣,連忙深呼吸,他要做個無心之人,白月光什么的拉倒吧,世界那么大大把男人任他選,不差白月光這一個。 “統統,我是穿什么好。” 【不要和原來差太多就行。】 系統還是很人性化的,江忘摸了摸下巴,還是讓系統幫他選,系統看著一件普普通通但是尺碼有點大的藍白配校服,和一件十分合身但花里胡哨五顏六色的朋克風棉衣。 又看了看江忘現在有些病態但還算干干凈凈的臉,掙扎了一下。 棉衣很符合江忘曾經的舉動,但,實在有些辣眼睛。 【……穿校服吧。】 江忘點了點頭,拎起搭在沙發上的那件校服給自己套上,秋末的天有些涼,江忘已經給自己安排上了毛衣,還是純白的,套上校服后江忘吧拉鏈拉上,真就和一個乖乖巧巧的學生一樣。 戴上以前為了表現自己有學識,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的平光眼鏡,江忘扒拉了一下頭發,將那件棉衣小心地折好放在沙發角落。 “哎,小寶貝你放心,等周末哥哥再穿你哈。” 系統:…… 那還挺可惜的哈。 看原作,系統只以為江忘是個可憐,眼睛有點瘸的江晏專屬外賣,沒想到私底下這家伙還是個單純的沙雕,也是,不單純沙雕怎么會把那種人當成白月光,而且第一天就會被做掉。 是的,原作中江忘的作用就是給江晏漲經驗值,因為活得久,所以變成了BOSS。 騎上心愛的自行車,江忘晃晃悠悠地前往學校,還好江家給他租的房子里學校不遠。 路上嗅到一股子韭菜煎餃的味道,江忘很快樂地買了十二個,放在除了水壺紙巾和鑰匙就什么都沒有了的書包里。 北韶中學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而這里也是看人下菜,江家真正的小少爺回來了以后,四周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就對江忘這個養子十分厭惡,因為一個養子,哪有資格跟他們這些血統純正的上流社會同處一片藍天。 以上是原作劇情,現實中有是有,但那些人沒有表現出來,畢竟他們會愛惜自己的羽毛。 江忘上輩子是原作中寫的那樣,那些人言于表的厭惡也是實實在在,以前沒有頂點感覺,現在江忘看到那些形容詞只覺得腳趾緊繃。 這是什么中二瑪麗蘇校園文設定?! 血統純正?把人當狗純種哈士奇拆家能力更強是嗎。不想跟平民老百姓同處一片藍天麻煩各位搬去地底世界跟螞蟻吐圈圈好嗎,勞動人民是占人類大多數并且值得尊敬的。 江忘跺了跺腳,明顯是重生后的世界更為真實,四周的同學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當什么都沒發生,自己走自己的,和同伴說笑的說笑,有幾面之緣的人只是對江忘微微一笑表示打招呼就走開了,并沒有上輩子的指指點點。 這無疑讓江忘放松了不少,當然劇情該來的還是會來。一個外面套著校服里面穿的花里胡哨的同齡人帶著倆跟班杵在江忘面前,沒開口說話。 江忘被他們這一擋,有些迷惑,這人誰? 領頭的正準備開口,江忘就說:“抱歉,我不是新轉來的同學,不需要導游帶我去教室,新同學肯定有班主任帶領的,同學你不用那么激動,但是還是要謝謝你。” 江忘記得江晏來著破學校上課是人盡皆知,下意識就對這位不知姓名但是十分有同學情誼的男孩子表示謝意,微微一笑后就目不斜視前往自己的教室,徒留仨人面面相覷。 為首的男生叫林煜,江忘曾經的死對頭,林家與江家齊名,而林煜是林家最小這一輩小霸王,最討厭江忘這個死人臉的家伙。 林煜被江忘一頓輸出,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冷嘲熱諷的,三個一米七幾的男生杵在路中間著實有些尷尬,小弟拍了拍林煜,臉有些紅,如果不是拉不住林煜,他們真不會干這種大門口堵截的事。 “煜哥,江忘那小子……走了,咱們要追嗎?” 林煜愣了愣,然后耳尖有些紅,“追屁,走了。”保持著大哥的氣質,其實林煜感覺尷尬死了,他為什么會頭腦發熱來堵江忘啊,又不是初中生了。 江忘開開心心找到高二一班的課室,他進課室時,課室已經來了不少人,那些江忘叫不上名字的同學看到江忘后,迅速就移開了目光。 他們也是通過家里吃了瓜的人,江家少爺江晏回來以后,江忘就被江家長輩安排到了外面去住,而且聽說江晏今天就要來北中了,還是他們這個班。今天保準有瓜吃。 班上的幾只猹蠢蠢欲動。 江忘的座位在靠窗的最角落,雖然是兩張桌子并排,但只有江忘一個人坐,另一張空著的桌子一般被江忘用來放東西。 上輩子江晏剛剛好就被安排到江忘隔壁,可是江晏嫌棄江忘,愣是額外加了張桌子坐到另一個角落,江忘看著另一邊的柜子里放著的一些糖果和小面包小蛋糕之類的東西,反正江晏也不會坐過來,他還是不收拾了。 江忘掏出自己心心念念的韭菜煎餃,塞了一個進嘴里,買的時候煎餃剛出爐,現在還有些燙,江忘舌尖被燙了,卻不舍的吐出來,眼尾浸出一些水霧,好不可憐的模樣。 餃子的皮被煎得焦香,很脆,里面的餡料很足,韭菜rou沫咸香可口,江忘吃的滿嘴油,十分滿足,腦中一直單曲循環播放煎餃的味道,把系統都整饞了。 【有那么好吃嗎?】 江忘點了點頭,含糊地說:“特別好吃,這個阿姨的手藝是非物質文化遺產,不知道放學還有沒有賣。” 在旁人看來江忘是一個人自言自語,低著頭,吃著路邊攤的餃子,臉色憔悴,眼睛霧蒙蒙地還發紅,就像是在難過。 一旁悄悄觀察江忘的同學心莫名一揪。 “統,你能吃到嗎?”江忘咽下一個餃子,小聲地問。 【我可以一比一模擬數據,但不會感覺到品嘗為何。宿主可以試著用默念的方式與系統交談,不然您在公眾場合自言自語容易被當成神經病。】 江忘憋嘴,又給自己塞了個餃子,像極了借著食物消愁。 然而并不是。 江忘嚼著餃子,想了一會,能模擬數據,但是并沒有什么感覺,就像小朋友第一次學會加法時有成就感,而大人眼就能看出來10+10=20,不會有任何感覺一樣。 【奇怪的比喻。】 系統能接收到江忘的想法,雖然比喻有些奇怪,但也沒什么大問題,世間萬物,對于系統來說都跟數據沒什么差別。 江忘想了一會,是十分認真地為系統思考解決辦法,突然靈光一閃,他默念。 【那你可以模擬我吃東西時候的數據,就能感受到味道啦。】 系統沉默一會,明白了江忘的意思,回答【……我試試。】 江忘沒什么感覺,繼續吃著餃子,一瞬間模擬了數據的系統立刻沉淪了,與江忘同步的幸福感席卷主腦。 之前他也有別的宿主,但是他的宿主并不像江忘,問是問過他能不能吃到,但不會像江忘一樣認真給他想辦法解決,這是系統第一次感受到食物。 【味道很好,很幸福。】 江忘點了點頭。 【是吧,我就說嘛,超好吃的。】 然后就是江忘一直吃,系統一直開共感,一人一統要被幸福感淹沒了。江忘十分容易就滿足,然后出現幸福感,而系統就是同步了這種幸福感,場面一度十分和諧。 就剩兩個餃子時,上課鈴響起,江忘遺憾將餃子收起來,決定留到下課再吃,畢竟上輩子跟江晏單方面對峙時他沒有嚼餃子。 一個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抱著教科書進入課室,他身后還跟著一個面容精致,但神情懨懨,一副不近人情模樣的少年,前面那個是班主任溫初陽,還面那個就是江晏。 溫初陽面帶笑容為全班介紹江晏,江忘抬起頭就看到這么一幕,和上輩子重疊,他的白月光溫和地為江晏做介紹,然后輕聲細語問江晏想要坐哪個位置,要不要坐在他弟弟江忘旁邊。 江忘撇嘴,刻薄地碎碎念,但他念得很小聲,離得近的同學只能聽見嗡嗡嗡的聲音。“這個狗登西一上來就勾引了溫初陽,溫初陽也是個不矜持的,一下就被蠱住了,哼!” 念了一會,江忘又甩了一下腦袋,呔!現在才不是他的白月光了,就是個五仁月餅,有肥豬rou的五仁月餅! 江忘生氣地對江晏翻了個白眼,完全沒發現江晏和溫初陽都在看他。 系統覺得現在的江忘真的很像發現丈夫出軌后又不敢說的小媳婦,只能把自己團成一個小團子對著枕頭碎碎念。 不過自家宿主對溫初陽的濾鏡有點厚,溫初陽假笑秉公行事問江晏,在江忘眼里怎么就成了輕聲細語地關心。 他不理解。 江忘對著桌子瘋狂輸出,根本沒注意四周發生的事,“江晏這個狗登西,這么集郵也不怕哪天猝死,狗登西,畫圈圈詛咒你只有三分鐘,只能做身下受。” 被溫初陽安排到唯一空位的江晏站在一旁,聽到江忘對他惡毒地碎碎念,他挑起眉頭。 江晏的本意是忍耐一下跟這個小廢物坐一節課,下課再加張桌子坐在另一頭,現在他改主意了,這個小廢物他對意見很大啊,罵他罵的這么專注,當事人站在旁邊都沒發現。 不過罵他集郵是什么意思。 見江忘罵得入迷,今天剛想提醒,就聽見江晏說:“小忘好像對哥哥有很大意見啊。” 江晏的身體近在遲尺,江忘被嚇得一激靈,側頭看去,心臟驟停。 為什么江晏這個狗登西會離他這么近。 然后江忘大腦運轉了一下,他生在十二月初,江晏生在九月末,現在是十月,江晏滿十七周歲了,但江忘還是十六歲,就大兩個月,這家伙怎么好意思自稱他哥哥,救命,他要yue了。 溫初陽指尖敲了敲桌子,江忘回神,對上江晏似笑非笑的表情,江忘突然感覺有些窒息,吾命休矣。 江晏一定聽見了他怎么罵他的,完了完了,這個睚眥必報家伙之前能因為陶瓷娃娃斷了條腿就打斷他兩條腿,現在聽見他罵他陽痿,江忘覺得這痿百分之九十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系統,SOS!!!】 【宿主請保重。】 江忘:!!! 欣賞著江忘小動物震驚的表情,江晏心情好了那么一點點,不過這個小廢物居然敢罵他陽痿,很勇敢啊。 溫初陽不著痕跡扯了扯嘴角,“江忘同學,江晏同學先跟你坐一節課,可以嗎?” 江忘震驚地看向溫初陽,溫初陽完美的笑容無懈可擊。好你個月餅,存心害我嗎? 江晏為什么要跟他坐啊,這位少爺不是聽見溫初陽安排以后就立刻讓人給自己搬了套桌椅來教室嗎,現在突然跟他坐,干什么干什么,他這里沒有黃金! 縱使心中已經吶喊成了世界名畫,江忘還是結結巴巴地開口:“哦……哦……好的。” 他僵硬地將自己的書包從旁邊的椅子上拿起來抱進懷里,還特別老實地拿紙巾擦了擦椅子。求求江晏不要對柔弱的他下手。 江晏看著江忘的表情,嘴角勾了勾,這小廢物還挺有意思? 在跟系統了解到,因為罵江晏后被江晏聽到不在目前的劇情里,所以不能受到系統保護,江忘心都是顫的。 完全不知道江晏是怎么大咧咧坐在他放東西的位置上,江忘現在只想把自己縮成個球。江晏看著縮成鵪鶉的江忘,臉上的笑褪去,小廢物有趣的地方只有那么一點啊。 江晏收回目光,皺了皺眉,為什么這附近總有一股韭菜臭味,然后他就看到桌子的抽屜中,塞滿了零食。而江忘的大腦CPU終于順暢了那么一丟丟,就想到了自己堆在旁邊抽屜的零食。 江忘:!!! 他立刻扭頭看向江晏,而江晏也正巧看向江忘,江晏指了指抽屜,江忘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下意識提高音量說:“我立刻拿走!” 溫初陽看著那個像貓一樣的小家伙,不自覺笑了笑,“江忘同學,有什么事下課再說,老師現在要上課了,也不要打擾別的同學上課。” 江忘接收到溫初陽的意思,就是溫初陽這是在警告他不要sao擾江晏,心瞬間就冷了,雖然說著不再喜歡溫初陽,可是,他真的放得下嗎?喜歡溫初陽,已經是習慣了吧。 八年前,也就是他八歲的時候,福利院來了幾個做義工的大學生,溫初陽就是其一,面容和藹的大哥哥給每個小朋友都發了一顆糖,可是到江忘那時候年紀比較大,而且不討人喜歡,因為小弟弟哭鬧,老師就讓他把糖給了別人。 江忘也很想吃糖,最終還是把糖給了別人,那時候他躲在后院偷偷哭,正巧遇到溫初陽,溫初陽知道前因后果后,摸了摸他的頭,親自喂他吃了一顆糖,又悄悄給他塞了一顆。 溫初陽或許不記得了,但江忘一直記得,被摸頭的感覺,就連當時溫初陽穿的是那件衣服,襪子是哪個顏色他都記得。 被江家收養,因為江家的關系能夠上貴族學校,能夠又一次遇見溫初陽,這是江忘對江家最感激的事情。 上輩子,溫初陽做了他三年的班主任,而這三年,是江忘最寶貴的三年,他只是一個養子,而溫初陽是溫家嫡長子,因為個人興趣在北韶中學教書,與江晏一樣,溫初陽也是天之驕子。 而他,什么都不是,如果沒有江家,江忘連再次與溫初陽面對面都不能。 江忘整個人難過住了,也不再管江晏,雙腿屈膝才在椅子的橫桿上,手臂交疊在桌上,把臉埋進去。 眼淚不自覺浸出,他不應該哭,可是忍不住,上輩子那股悲傷,絕望的心情又上來了,一如死前在刺骨冰涼的海水中掙扎,壓抑,窒息。 江晏看著江忘跟霜打茄子一樣,道了聲無趣,默默退開了一些椅子,與江忘和他的滿桌子零食保持距離。 江忘郁郁了半節課,自己講情緒消化掉,歸魂抬頭看了一眼溫初陽正在講的三角函數。 月餅,在?為什么要講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