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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白奢華墮落乘在線閱讀 - 流光寄葉 夜之禱

流光寄葉 夜之禱

    在伯諾斯公爵一家拜訪結束后不久,格雷莊園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萊貝因病倒了,而且情況十分嚴重。

    起初,這一天跟莊園里以往平常的每一天并無不同。清晨六點整,他被男仆宿舍走廊上的鈴聲準時叫醒,下床穿好衣服準備去廚房吃早餐。莊園一天的任務繁瑣而沉重,仆人們并沒有多少時間休息。

    然而葉一出房門便感覺到了異常,以往每天都喧囂不已的走廊今天變得異常寂靜,他滿心疑惑走到廚房,然而這里也沒有人,只有兩個低級女仆坐在壁爐邊,她們抱在一起瑟瑟發抖,輕聲啜泣著。

    正當葉打算問問情況時,門被大力推開了,進來的正是一臉焦急的諾爾管家。

    “尤薩!”他緊緊的握住了葉的肩膀,語氣急促地說:“你快點回屋子里去,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出門,你的食物我會吩咐其他人送到你房門口的。”

    “您先別著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也許是葉沉靜的表情安撫了諾爾的情緒,這個如靠山般沉穩的男人垂下肩膀,他像瞬間老了十歲,頹然地低喃:“子爵大人從昨晚開始就發了低燒,還咳嗽不止,身體不停地冒冷汗,他在睡夢中一直說胡話,仆人們都說……都說……”

    諾爾閉上眼,艱難地吐出殘酷的字眼:“他們都說,子爵可能得了‘平民殺手’。”

    葉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驚到了,開什么玩笑,他還沒有成為貼身男仆,還沒有賺到回家的錢,而他的未來雇主居然這個時候得了重病?!

    葉對子爵的印象并不差,雖然他從未見過子爵,但能擁有諾爾這樣優秀正直的管家,還將府上的一切都治理的井井有條,這樣的男人必然為人正派且有手段。葉來了莊園這么久,也沒有任何人埋怨過缺衣少食,說明子爵富庶而慷慨。這樣的一個男人居然快要死了,讓他于心不忍。

    “沒有叫醫生來嗎,也許只是普通的風寒呢?”

    諾爾搖搖頭,“醫生第一時間就上了門,開了一些藥石,但是一點效果也沒有,早上咳嗽反而加重了,那醫生嚇得直接跑了。剩下的醫生也許是聽到了風聲,知道有可能是‘平民殺手’,連上門都不愿意,他們手中沒有治療的方法。”

    “怎么會這樣……”葉也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大夫到底是高明還是庸才,還是說子爵的病真的是無藥可醫的絕癥……總之,發生了這種事,所有人都亂成了一鍋粥。

    “尤薩,你先回房間去。‘平民殺手’是會傳染的,現在子爵的兩個貼身男仆都有輕微的發熱癥狀,仆人們中可能也有人感染上了,你太小了幫不上什么忙,快回去吧。”

    諾爾就像一個真正的長輩一樣關心著葉,能在異國他鄉擁有這樣的關懷,讓葉倍感溫暖。但現在自己確實幫不上什么忙,于是葉聽從諾爾的吩咐,吃過早飯,拿著兩大塊面包就回到了房間里。

    房間的隔音不太好,葉躺在木床上,外面充滿了低低的啜泣聲和窸窣匆忙的腳步聲。女仆長指揮著女仆們到處噴灑酒精和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一直忙碌到夜晚,葉在屋中將字典放好,打開門栓鉆了出去。

    走廊上還是靜悄悄的,只有燭臺在盡職盡責的照明,昏黃的燈光下,整個莊園籠罩著一股灰敗的氣息。

    葉的腳步放輕,像一只貓似的上了樓,越過精美的雕花立柱,地上鋪著潔白大理石磚的樓層就是子爵大人的私人領域。以往這里都是燈火通明,守夜的貼身男仆隨時等待著子爵大人的傳喚。而現在,二樓門口的光線十分黯淡,罩在玻璃罩里的燈芯由于燃料不足,不安地跳動著,看起來隨時都會熄滅。

    葉將耳朵貼在厚重的門板上,仔細聆聽,不多會兒,里面就傳來了男人痛苦的呼吸聲和咳嗽聲。

    葉抱膝坐在了門口,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要大半夜來這里。是出于對強者末路的同情嗎?是出于對未來的不安嗎?也許都不是,他僅僅只是想到如果子爵大人死了,那么自己的未來又變得飄渺不定了。一旦想到這里,他就無法平靜,就像明明知道是壞消息,人們總是傾向一定要知道內容才肯安心。

    子爵大人生了這么嚴重的病,但真正關心他身體的似乎只有諾爾管家一人。子爵大人有親人嗎?在故鄉的時候,家中有人生了病,家人一定是第一時間陪在身邊的。但是葉來了格雷莊園這么久,似乎從沒見過子爵大人的親人來拜訪他,他總是孤身一人,住在偌大的莊園里,陪伴他的只有一群仆人和精心培育的鮮花。

    不管在什么時刻,人面對死亡的威脅時,永遠都是最脆弱的。

    房間里的咳嗽聲愈來愈重,子爵的喘息聲像個拉破的風箱般嘶啞不堪。從這樣刺耳的聲音中不難想象屋中人的痛苦。

    葉有些不想待下去了,這樣的聲音讓他心情沉重,好像分擔了里面人的病痛似的。

    就在他提步要走的時候,里面突然傳來了嘶啞地傳喚,“咳、咳咳……!水……給我水……”

    葉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他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畢竟也許子爵的貼身男仆就在附近,要是讓他們看到自己半夜來到這里,那就糟糕了。

    周圍寂靜無比,子爵粗重的呼吸聲顯得越發清晰,“來人……快來人……!給我水……!”隨后,是一陣東西倒地的巨響,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第二個人前來。葉閉上眼睛,撫平自己的心跳,從門口的銀架上取下水瓶,他學著這些日子里諾爾教他的禮儀,單手握住瓶子,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盡可能的放輕步伐,輕柔地踱進了子爵的房間。

    一進門,他就被房內悶熱的空氣和難聞的異味熏得頭暈腦脹。也許是房間的主人剛剛嘔吐過,屋子里又點了香薰,再加上藥石散發出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簡直讓人難以忍受。這間奢華的房間地板上鋪著來自埃及的高級毛毯,踩上去軟軟的,絲毫聽不到腳步聲。大床四周掛著層層疊疊的絲綢幔帳,精美而獨特的手工擺件隨處可見,右手邊還有一座巨大的紅木書架,上面放滿了書籍。只是房間的四面窗子都被關的嚴嚴實實,壁爐里火焰旺盛,難怪空氣會如此悶熱。

    房間的主人倒在床頭,他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垂落在床邊的手臂蒼白而無力,床頭柜底下有一盞被打碎的水晶燈,剛才應該就是這個東西發出來的聲響。

    葉連忙扶起子爵,他剛剛應該是想自己下床,但卻連這樣的力氣都沒有。水瓶有細長的瓶頸,他一邊解開子爵上身系的嚴嚴實實的領口,一邊將水瓶傾倒,清水緩慢地倒入萊貝因口中。

    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水從吞咽的間隙流了下來,浸濕了子爵的衣服,葉又放下水瓶,急急忙忙的去柜子里找替換的衣物,柜子太大,里面各種襯衫馬甲外套放的滿滿當當,葉找了好一會兒才從最底下的抽屜里找到了干凈的睡衣。

    他捧著衣服,一轉頭,子爵大人正靠在床頭,一雙鋼藍色的眼睛盯著自己,那眼神太過冷冽,像是鎖定獵物的雄鷹,讓他產生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心虛。但還沒等葉解釋什么,子爵頭一歪,再次昏睡了過去。

    “……”

    算了,這樣也好。如果子爵問起來自己是誰,為什么在他房間里,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葉拿著衣服走向大床,床腳很高,他不得不爬上去,跪在萊貝因身邊替他換衣服,睡著的子爵倒是很安分,這樣一靠近,葉終于看清了萊貝因的臉,雖然帶著病容,但他依舊美的驚人,像一支被雨打濕的玫瑰花。淡金色的睫毛不安的抖動著,眉頭輕顰,不難想象到他的痛苦。葉忽然覺得很不忍心,這樣才貌兼備的男人竟然命不久矣,命運真是殘酷無情。

    葉為他換好衣服,中途子爵一直沒有醒來,葉發現子爵的身體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羸弱,反而寬肩窄腰,肌理分明,只是因為長期不見日光顯得蒼白削瘦。

    喝了水,換了干凈柔軟的衣服,子爵臉上不正常的紅潮似乎也消下一去一些。葉一點點抽走卡在他后頸的枕頭,把人平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腳下還有被嘔吐物污染的靠墊,葉準備拿去請女仆們清洗。正當他將子爵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塞回被窩里時,男人修長的五指卻像被啟動的機關,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嘶……”葉被抓的痛呼一聲,沒想到床上的男人在病中還有那么大的力氣。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先是試圖掰開萊貝因的手,但那只手卻像鋼爪似的擒住他,紋絲不動。他又怕掙扎的太用力弄醒睡著的人,只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茫然地跪坐在他身邊。

    壁爐里燃燒的柴火溫暖著整個屋子,天鵝絨質地的窗簾隔絕了大部分光線,安靜的屋子里只有身旁男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床單摩擦聲。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葉手心冰冷的溫度,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guntang的臉頰邊蹭了蹭,繼而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喘息聲。

    葉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他很緊張,guntang的溫度從子爵大人光潔的臉頰傳遞到他手心,在緊張之余,卻又覺得這樣的子爵大人并不像傳聞中那樣冷酷無情,威嚴沉穩。

    也許生病的人都是這樣,格外的脆弱……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弟,那一次生病,也是像現在這樣需要人的陪伴。

    來到異國他鄉這么久,葉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多少次回想起故鄉的親人,亦或者是他不敢去想,害怕孤身一人的寂寞吞噬自己。

    他的家鄉是一座靠海的小山村,家中有五個姊弟,他排行不上不下的老三。比起溫婉可愛的小妹和健壯有力的大哥,他顯得毫不起眼。生活艱辛,父親常年出海捕魚,獨留娘親一人在家縫補cao持,瑣碎的日常分走了雙親對孩子們的愛意,輪到他時,那份愛意也理所當然的少得可憐。

    盡管如此,葉卻并不寂寞。他從小就很乖巧,沒有人帶他玩,他就自己一個人去村子里唯一的私塾,爬到私塾對面那棵銀杏樹上,看課堂里寥寥無幾的富家子弟讀書。清風拂過臉頰,伴隨著老先生搖頭晃腦的背誦,一點一點的跟著念。他躲在茂密的樹冠里,直到大家都下學后才下來。有一次,他從樹上下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來取書本的老先生,他嚇得登時腳下一空掉了下來,還好距離地面沒多高,沒傷著筋骨。老先生扶起他,并沒有問他是誰,只是讓他背誦今天課堂上所講的課文。葉不明所以,但還是從頭到尾背了下來,就連停頓、語調都跟老先生示范時的十分相近,老先生沉吟片刻,嘆了一口氣,皮rou松弛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下次要小心點,不要讓大人發現你在這里。說完,老先生便離開了。

    后來,他聽說也有窮人家的孩子偷偷躲在私塾院子里偷聽,被那些學生的仆人發現后打跑了。對他們來說,讀書識字是地位和富貴的象征,腳底沾泥的狗腿子怎么能妄想竊入大雅之堂呢?

    那棵大銀杏陪伴了他很久,也庇護了他很久,所以有一天,他決定為自己取一個大名,就叫葉銀杏。

    但平靜的日子總是很容易被意外的災難打破。

    海上流寇橫行,官府昏庸無能,那群強盜在沿海邊肆意燒殺搶掠,父親也很久沒有回來過了,村子里的人都說怕是遭到了強盜的毒手。娘親起初不愿意相信,直到結伴一起出海的二叔帶回來了一片染血的父親的布衫。

    娘親攥著那片布料哭得昏天暗地,仿佛天塌了下來。兄弟姐妹們不明所以,也跟著一起嚎哭,屋子里一片凄風苦雨。

    但最終,只要人還活著,生活就要繼續過下去。村子里的人都外逃的差不多了,之前娘親一直沒走就是在等待父親,現在得到了最終消息,她終于決定帶著孩子們逃難。可孩子們太多,家中并無多少銀錢,這樣下去大家都會餓死在路上。

    恰逢此時村中來了兩位貴客,自稱是那無上紫禁城中得寵的劉太監的親信,聽聞家鄉發生了匪亂,愿意帶幾個孩子進宮去服侍他老人家,也好避過這場災難,選中后,一人凈身完會給家人五兩銀子的安家費。雖然這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但在一般老百姓心中太監終究是賤職,只要有良心的父母哪個會送自己的孩子進火坑?所以當娘親淚眼婆娑的牽著自己的手到那親信面前時,葉還弄不清發生了什么事。

    簽了字,畫了押,娘親最后一次抱了抱自己,給他留下一袋麥芽糖便走了。

    晚上,葉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小孩子睡在牛棚里,孩子們大多都在低聲啜泣,他也想哭,眼淚卻流不出來。

    后半夜,他睡的迷迷糊糊,被尿意憋醒,摸著黑便爬了起來想要去解手,以前家中的茅房里屋子很遠,他忘了自己已經被賣到這個地方,徑自一個人走了許久,直到一聲劃破夜空的慘叫將他驚醒。

    那聲音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斬首的雞,尖利、凄慘、充滿了恐懼。

    葉被嚇得什么都忘了,他躲在草叢里一動也不敢動,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渾身發抖。直到過去了很久,里面先是出來一個皂白衣衫面白無須的老人,他手里拿著一柄寒光四溢的小刀,正在一塊麂子皮上背刀,鮮紅的血珠從光滑柔軟的皮子上滴落到地面。后面又出來了兩個大漢,將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抱了出來,隨意的裹上草席走遠了。他聽到老人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可惜了,沒有伺候貴人的福氣,沒挺過去。

    那一刻,葉渾身發冷,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避免發出寒顫。他想起了大哥自制的抓金蟬子的線繩,只要有蟲兒經過,那繩圈便會勒在它脖子上,自此,只要捏住線的兩端輕輕一拉,蟲兒便會身首分離。

    葉逃走了。

    他趁著夜色跑了很久很久,終于在天擦白的時候躲進了一艘不知道是何用途的船艙,漂洋過海來到了這里。

    ……

    葉是被臉上微弱的力道拍醒的,他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居然在子爵大人身邊睡了過去,葉懊惱的垂著頭,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得馬上回去了。剛想下床,他卻發現禁錮著自己手腕的力量并未減少,抬頭一看,子爵大人竟然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中閃爍著探究的神色。

    他像被蜜蜂蟄了般立馬跳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退到幾米開外。按理說此刻他應該立刻道歉,說明情況,但再怎么樣他也不應該私自進入子爵大人的臥房,就算從輕處理,他也一定會被趕出莊園。

    葉的額頭冒著冷汗,心里迅速思索著該如何挽救現在的局面。

    萊貝因也沒有說話,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問面前的少年是誰,因為他稚氣未脫的英俊眉眼,漆黑如夜空的黑發,還有東方人特有的小麥色的皮膚都說明了一切。

    他就是那個諾爾管家所說的即將接替丹尼爾職位的東方少年,他的小仆人。

    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美好。用美好一詞來形容這樣一位充滿男子氣概的小少年似乎并不合適,但萊貝因不在乎。他依稀記得一雙粗糙卻柔軟的小手扶住自己,為他換上干凈的睡衣,他記得他在漫長的噩夢中孤獨的死去了,周圍沒有任何人為他送行,死后還在炙熱的荒原上徒步,口干舌燥痛苦不堪。就在他苦苦掙扎時,忽然天降甘霖,他急忙張嘴去接,緩解了即將燒起來的干渴。不僅如此,他還感到身邊空虛的空氣中被另一個人填滿了,枕邊的重量告訴他,有人在離自己極近的地方陪著他,所以他下意識的抓住了什么東西,手中冰涼卻柔軟的觸感令他愜意無比,身邊人還帶著一絲能讓人聯想到蓬勃生命力的淺淡體香,連帶著也驅散了死亡的陰影。

    萊貝因從噩夢中掙脫,攥著那份體溫安心的陷入深眠。

    葉發覺自己沉默了太久,他決定不管怎么樣,先道歉為上。

    他低頭彎腰,“很抱歉,子爵大人,請您責罰我,我擅自進入了您的臥室。”

    萊貝因略帶興味地反問:“你是誰,為什么會來我房間里?”

    “我叫尤薩,是新來的替補男仆,諾爾管家已經教導了我許久。”至于為什么會來他房里,難道告訴子爵大人是因為擔心他病死了自己沒有出路嗎?

    于是葉艱難的開口道:“很抱歉冒犯了您,但我聽說您的身體略有微恙,我作為仆人卻無法貼身照顧您,實在是有些……”

    “有些什么?有些不管不顧諾爾教給你的禮儀和規矩也要偷偷潛入我房間里的決心嗎?”萊貝因很喜歡葉的說話方式,看他呆立在面前窘迫的模樣也很有意思。這個少年外表看起來陽剛挺拔,心內卻敏感而細膩。

    “……”

    葉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但子爵大人的口吻似乎并無勃然大怒的意思。于是他抬起頭,看到子爵大人已經自己靠坐起來了,他嫌棄的看著床底下那只弄臟的靠枕,葉立刻將那只枕頭扔出去老遠。

    萊貝因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他問道:“你都看到了?”

    葉下意識地反問:“看到什么?”說完他又立刻反應過來,子爵大人也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虛弱的樣子,于是他補充道,“您生病了,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醫生說嘔吐也有助于將體內的病毒排出呢。”

    這個葉還真沒瞎說,有一位上門來的醫生以催吐療法聞名于醫學界,他是親口這么說的。在家鄉時也有大夫開完方子說藥喝下去排出穢物便會好起來。

    萊貝因的臉色好了許多,不管是不是這樣,葉的話都讓他感到很舒服。他向葉招手,“你過來,扶我起來。”

    葉猶豫了一下,上前扶住萊貝因,子爵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他肩膀上,成年男人的體重壓的葉肩膀一痛,萊貝因也確認了夢中那股充滿活力的淡淡體香果然來自于身邊的少年。

    他瞇了瞇眼,鋼藍色的眸子被愜意滿足的神色所覆蓋,顯得溫柔了許多。

    “值夜的男仆們呢?”萊貝因明知故問道。

    葉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照理說他應該為了雙方考慮,說男仆只是去了解手,自己膽大包天不僅偷偷來到子爵的私人樓層還溜了進來。但不知為何,他有一種敏銳的直覺,雖然面前的男人正在病中,但莊園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他選擇了用委婉的方式如實回答:“我來的時候他們并不在門口,也許只是去給燈添油或者發現了什么可疑的動靜。”

    萊貝因輕笑一聲,并沒有拆穿他。他很清楚那些男仆擅離職守的理由。

    “你不怕被傳染嗎,尤薩。”子爵大人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要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這么長時間了,要傳染肯定已經變成了既定事實。但葉只是搖了搖頭,不知是對著自己還是對他,堅定地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萊貝因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澎湃的力量,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不管怎么樣,有一個人自始至終陪著自己,這樣的既定事實足以令任何人都感到莫大的安慰。

    他強迫自己離開少年尚未成熟的肩頭,輕聲問道:“尤薩,諾爾說這不是你的真名。你在故鄉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葉似乎很驚訝自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在他的認知中,對主人而言,仆人們的名字只是一個方便稱呼的代號罷了。但他的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神色,像是一種被人認可的欣喜。

    “子爵大人,我叫葉,葉銀杏。”

    “也?還是耶……?”子爵慢慢的重復道,似乎在思索到底是哪個詞,漢語里葉的發音跟這些有點像。

    葉笑了起來,在他的手背上寫,“是葉……樹葉的葉。”

    有些冒犯的舉動,卻并不讓他討厭,反而覺得親昵有趣。

    “哦……我明白了,是葉子。”萊貝因重復著葉的名字,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從枕邊拿出一支羽毛筆,這是為了能在病中處理急事時備下的。

    墨水尖滑過雪白柔軟的綢緞,萊貝因在自己的枕巾上寫下漂亮的花體字母:“Leaf.”

    “以后我就叫你‘莉芙’,好不好?”說完,他將那條枕巾折疊起來,自然而然地系在了葉的手腕上。

    “莉芙,莉芙。等我病好后你就來擔任我的貼身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