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明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但是房間里沒有窗戶，他也分不清時間，只覺得一次性做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白天，那就是另一個夜晚。

    旁邊的小混混們呼嚕聲此起彼伏，七八個人睡在一個大通鋪上。臉上還有干掉的jingye，陳謙明動了動酸疼的身體，想起來洗個臉。

    但是一個混混的手臂死死地勒著他的腰，另一人大腿插在他的腿縫之間，大腿的熱度溫暖了他涼涼的蛋蛋。

    陳謙明小幅度掙扎了幾下，不敢真的把人弄醒，他看了一眼正對著他的小混混其貌不揚的臉，無奈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小龍醒的早，出去給混混們帶了早飯回來，然后把人都叫醒了，小混混們起來狼吞虎咽地吃著煎餃油條配白粥，陳謙明在邊磊家吃的那個惡心的三明治早就消化完了，算來已經有兩天沒吃飯了，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

    可是周圍人沒有一個理他，陳謙明赤身裸體坐在被子里，眼巴巴地望著小龍。但是小龍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跟沒看見他一樣。

    陳謙明失望地重新躺回了被窩里，小旅館條件差的很，被子一股霉味，也不軟。他的身體很疲憊，菊花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神智卻很清醒，聽著周圍喧鬧的聲音，心里有些煩躁。

    混混們吃飽喝足，扔了兩件還算干凈的衣服讓他穿上，簇擁著他上了一輛面包車，小龍就坐在他旁邊。

    ［這是要去哪兒］陳謙明不安地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小龍少見地沒有出言侮辱他，目視前方也不看他，陳謙明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受傷。

    車子開到了一家小診所，陳謙明坐在外面下了車，他正準備扭頭問小龍要做什么，忽然頸部一陣刺痛，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來的時候，陳謙明感覺渾身麻木，他動了下僵硬的手，手背連著針管，原來自己還掛著水。

    診所空無一人，陳謙明感到一陣寂寞，可是這個破舊的診所連個鈴都沒有，他勉強動了動另外一條胳膊掀開了被子想下床，卻發現自己雙腿失去知覺無法動彈。

    謙明慌張地想喊人，卻發現自己開口卻喊不出聲音，只有喉嚨里幾個破碎的音節。

    有人嗎，有人在嗎，你們對我做了什么。

    陳謙明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淚徑直流了下來。也不知道何時開始，也許是那天無處可歸的影響，陳謙明越來越害怕自己一個人待著，哪怕和只會折磨自己的小混混們呆在一起也行。

    他感覺自己臉頰涼涼的，才發現自己哭了，陳謙明發現自己流淚的時候有點懵，他也不知道剛剛怎么回事，忽然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緒，一下破閘而出。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頎長的還在發育的身體，穿著白背心黑運動褲，很清爽的樣子。

    看見小龍，陳謙明好像見了親人一樣，即使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是小龍做的。

    小龍提了一兜他們早上吃剩的早飯，閑閑地走了進來，他走到陳謙明身邊把吃的放在床頭就準備離開，豈料陳謙明用僅剩的力氣抓住了他的衣角。

    ［別，走，］他張大嘴巴，無聲地乞求著。

    小龍想了想反正自己一會也沒事，就坐在他床邊，看著他艱難地用一只手去拿早已經涼掉的煎餃。

    其實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那煎餃里的豬rou早就已經坨起來了，難吃的要死，但是陳謙明實在餓了太久，忍著冷rou帶腥的味道，吃了兩個。

    他本來很餓，但忽然又沒了胃口，小龍就坐在他旁邊玩手機，陳謙明看見他在玩俄羅斯方塊。

    跟自己在一起有這么無聊嗎，陳謙明失神地想到。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思維的反常，現在怎么這么容易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