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歸
第八號賭船的事,乍一開始演的血雨腥風(fēng),鴻門老大被扣在了警察廳的消息在黑道中不脛而走——什么?被扣在了警察廳?還能全須全尾地出來?不懷好意的猜測在某些人的心中蔓延,是以早些年被鴻門吃的死死的小幫小派們漸漸地冒出頭來了,然而徐征不在,還有一位孫默在淮海市坐鎮(zhèn),縱有風(fēng)波,也都一一平息。 七天后,證據(jù)不足,控訴不成,徐征無罪釋放。 謝滔給他開的審訊室的門,三天前徐征病好,從臨濟醫(yī)院又轉(zhuǎn)回了警察廳,審訊的人換成了周文彬,不過仍是一點進展也沒有。 謝滔拿鑰匙解開了手銬,啪嗒一聲,徐征活動了一下手腕。 “抱歉,徐先生,弄錯了。”謝滔吸了口氣,淡淡說道,他把‘弄錯了’三個字說得極重,呼吸之間,還能看出他的不情愿。 也是,有哪一個警察不希望抓住壞人呢? 徐征倒無表情,連笑都欠奉,他站了起身。不遠處拿來審訊的高亮臺燈還沒有關(guān),照在對面的墻上,似將墻燒出了個洞。 徐征大步走過去,提著臺燈的頭筒,對準(zhǔn)了謝滔。 “徐征——你他媽的!” 迫于強光,謝滔幾乎是生理性地閉上了眼,稍微彎了彎腰。幾秒之后,他瞇著眼沖了過來,按住了臺燈的開關(guān)。 啪。燈關(guān)了。一片漆黑。 謝滔喘著粗氣,被徐征梏住了脖頸。 燈亮了。門外突然涌進一大片警員,緊接著是槍上膛的聲音。 槍口無一例外,對準(zhǔn)了徐征,徐征避也不避,對著謝滔說。 “有些事,不是你們這些渣滓想查就能查到的。第八號牽連甚多,謝 Sir與其挖空心思來想怎么給我定罪,不如多去擔(dān)心擔(dān)心上級的質(zhì)詢吧。”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面前的方無緒,不由得嗤笑一聲,“派個只會叫床的臥底來,倒也有心了,多謝——招待。” 這話直接挑明了方無緒和他在鴻門的關(guān)系,早前在警察局里瘋傳的‘斗智斗勇’、‘擒拿徐征’的傳言被這句‘叫床’打破,何止是不堪入耳,周文彬站在方無緒身后,憤怒地握緊了扳機。 方無緒忙按住了他的槍,“別動!” 徐征說完就松了手,受桎梏的謝滔站了起來,兩人四目相對,謝滔沒再說什么致使場面更加緊張的話,只是揮了揮手,讓警員放下槍械—— “送徐先生出去。” ------------------------------------- 徐征走出了警察局的門,只見門口停著一輛灰黑色的車,孫默倚在車門上銜了根煙在嘴里。他面容有些憔悴,身形略有消瘦,只不過那雙眼神仍像野犬一樣陰狠地盯著警察局的門牌。 “阿默。”徐征道。 孫默立時看向了他,他熄了煙,快步走了過去,“老大。” 他抱住了徐征,這個擁抱不過三秒,可孫默抱得很緊,他的手指輕顫,像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一會兒,兩人都坐上了車。 孫默發(fā)動了車子,“薛瑯昨天也被放出來了,他去了定陽避風(fēng)頭了。” 徐征嗯了聲,點開警局歸還的手機,往副駕駛的儲物屜里摸了張SIM卡插了進去,摁了開機,第一條就是薛瑯寫給他的郵件。 “您出來了就好,要是他們再死扣著不放,我——” 徐征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然后續(xù)道。 “唯一可惜的是,付建洲這條白線完全地暴露了。” 付建洲,連同遠東集團,之后會面臨警方的重度關(guān)注,他這條線這次救了鴻門一命,但也僅限于一命了,此案不成,雖然謝滔興許會受到上級的刁難,但那也正意味著鴻門和‘某些人’的合作互利關(guān)系搖搖欲墜,當(dāng)看不見的東西被搬到了明面上來,‘某些人’為了自保就會切斷這條紐帶,從此不相往來。 這是最壞的結(jié)果。 孫默一邊開車,一邊道,“席佐昨天出獄了。” 徐征搭在車門扶手處的手突然握緊。 “他這些年在五號區(qū)發(fā)展了很強的勢力,監(jiān)獄那邊給他做了減刑處理。他放出了話,說是讓您,不會好過,當(dāng)年的事,我……” 徐征抬手,止住他的話,“當(dāng)年的事,就不要再講了,不關(guān)你的事。” 他慢慢放松了手指。 “他如果還記恨著,那就看看,最后是誰不讓誰好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