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
與會人員離開基地中樞就聽到街上廣播車循環(huán)播放著三天后遠程清剿喪尸的通知,要求基地所有人員都留在基地,非必要不要離開。 好在部隊只要求軍人不要離開基地,并沒要求呆在軍營。許霖從營部出來繼續(xù)休假。 齊天磊要來接,可許霖說要先回一趟頑石。齊天磊掛了電話就火燒屁股般駕車出門,趕到頑石又在門口徘徊。許霖坐公交的,雖然戰(zhàn)隊喜歡靠北駐扎,可五大戰(zhàn)隊沒有一家在最北面,基本上還是選場地空闊的地方當駐地。 上次威脅過許松以后就沒見面了,接送許霖在門口就行了,也不用特意進門。今天要是不進去,許霖到了就不好說了。要不然在附近轉(zhuǎn)一圈再過來好了。正這么想著,房門開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阿姨拿著垃圾袋走出來。沒辦法了。 跟著阿姨要進門,那個阿姨狐疑的看他。 居然不認識。。。 清清嗓子,齊天磊面無表情說:“我找,許松!” 阿姨帶他進門沖沙發(fā)上正擺弄東西的許松說:“隊長!這位先生找你。” 看見齊天磊,許松臉上也沒什么表情,手頭玩意往抽屜里一丟:“進來!” 一陣沉默。 “大哥,上次,我太沖動了。”齊天磊緩緩低頭。 許松一擺手:“懶得和瘋子計較!” “謝謝大哥!”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有找醫(yī)生看過嗎?” “多謝大哥關(guān)心,沒事的。” 許松眼睛一斜:“誰管你!我擔心阿林!” “不會的。之前醫(yī)生說過一點,極限的疼痛之后可能會有一點心理創(chuàng)傷。這么久就那一次,我以后會控制好的。” 許松搓搓下巴,靠在椅背:“你真的能控制住嗎,萬一阿林想分手呢?” 齊天磊rou眼可見呼吸急促起來:“不會的,我不會的!” “萬一阿林有新歡了呢?” “不會,我不會的!”齊天磊輕微搖晃。 “他愛上別。。。” 齊天磊撲上來掐住許松,表情猙獰到扭曲。 借躺倒之勢許松抽腳踢在齊天磊胸口:“滾開!”起身一腳踏上:“這就是你說的不會?你憑什么覺得你不會?你的不會不過是建立在不要惹你的基礎上,你覺得這是愛他嗎?你在囚禁他,不過是牢籠大一點。不能和你分手,不能愛上別人。今天你為什么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甚至怕他知道蘭小雪的消息。你不會?你有什么不會?”重重踩一下放開。 齊天磊慢慢爬起靠在沙發(fā)邊上重復著:“不會的,我再也不會了,我能控制的。” “那是你知道他馬上回來了!你那一套也就騙騙他,明知道你能力還找什么治療者,換我就讓你死了算,不是愛用苦rou計嘛,流血算什么,命留下還怕他不記你一輩子?”許松一臉不屑。 齊天磊就保持跪坐的姿勢喃喃:我能控制的。 看的煩,許松又踢一腳:“起來!你就仗著阿林心軟,不愛也能慣著你!” 齊天磊爬起來縮進沙發(fā)。 許松眼睛一瞇:“真煩你這幅樣子!在你還沒真正傷害他之前,你自己主動離開他吧!這對你們才是好選擇,你離開他情緒才能穩(wěn)定,他離開你才會安全。聽懂沒有?” “不要,大哥,不要,我不能回到?jīng)]有他的生活,那樣的日子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那就不要活下去。現(xiàn)在是末世,誰都朝不保夕。真的愛他,就該保護他,而不是禁錮他,甚至傷害他。你愛他嗎?”許松偏過頭,上挑的眼尾帶幾許輕蔑。兄弟兩側(cè)臉棱角相似,神情卻是許霖絕對沒有的。 齊天磊有些激動,跳起來叫:“我愛他!我當然愛他!” “可你的愛會傷害他。像上次那樣,你把我困在火海,只因為我說要把你不是他救命恩人的事實告訴他,那次我手臂灼傷了。你想,如果阿林說想和你分開一段時間,你會怎么做?”許松神態(tài)放松,似笑非笑:“一開始,你不會傷害他,你傷心,難受,自我折磨。然后!”一頓之后重回輕言慢語:“你受不了了,像上次那樣,失控了。你用火去燒他,要他保證不離開。他可能也只受些灼傷。下一次,他說。。。” 齊天磊胡亂搖頭:“不會,我不會傷害他的。” 許松在他肩上輕拍:“一開始誰都不會。可是他膩了呢?他不想一輩子只報恩了呢?他要你走開。你沒法走開的,是不是?你離開他一天都活不了。” 齊天磊拼命點頭,又搖頭:“我不能,我不能。” “所以你抓緊,他掙扎,你生氣,失控,砰!”五指在齊天磊眼前突然張開,一捧美麗又尖銳的紅色透明晶體乍出,很快,又碎成片掉落。 齊天磊慌忙伸出手,沒接到多少,低頭一片片撿拾,偏手又抖,好半天也沒撿起幾片。 許松手在沙發(fā)上一抹,捏一下打開。手中只一塊亂七八糟的、顏色深淺不一的紅色拼接卵石,不復之前的鋒芒剔透,渾然天成。齊天磊卻仿佛失而復得了什么寶貝一般小心翼翼的捧過來。 許松輕笑一下,又在他肩上拍兩下:“現(xiàn)在,趁你還能改變的時候。” 許霖進門換上齊天磊擺好的拖鞋,牽著手往客廳去。半路看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怎么了?”兩人在一起后齊天磊一直很黏人,動不動就往他身上靠,但今天還是有點不一樣。 “我想你。”齊天磊聲音很輕,聽上去有點委屈。許霖一笑沒再追問。 坐下后許松遞過來一把刀:“吶!看看滿意不!” 許霖咧嘴接過,指尖在刀刃處輕撫,立刀照見自己。立刻興奮起來:“噢——!謝謝哥!”跳起來就往后院沖。 齊天磊伸手抓了個空,扭頭見許松也笑瞇瞇去了窗邊。 “小心點,開了刃的!” “知道!沒事!” 許霖一套刀法走完沖回來找許松微調(diào),又纏許松給他弄個刀鞘。許松答應是答應,嫌他滿身汗味。許霖二話不說上樓洗澡,三分鐘不到濕漉漉回來,胡亂擦擦又湊到許松跟前。 “給我刻個字!就我名字!要繁體的!”剛湊上來的時候蹲在許松左邊,說話間繞到右邊,等他確定要繁體字的時候,又是趴在沙發(fā)背上,從許松肩膀上探頭在說了。 “繁體?你自己認識嗎。”文盲就該被鄙視。 “認識認識,自己名字誰不認識!刀鞘上面千萬別弄太多花紋,一點點就可以了。”長腿一邁從沙發(fā)后直接滑坐到許松身邊:“顏色要暗,黑色最好了,不然反光!” 許松白他一眼,許霖馬上捂嘴擺手。 不到三秒,又問:“什么時候給我?” “兩三周吧。” “這么久!” 許松又白一眼。 許霖馬上改口:“沒事,沒事,慢工細活嘛,我知道,我知道。”又繞一圈坐到許松另一邊,忽然一把抱住許松:“啊!我哥最好了!” “馬屁精!用得上就是最好,用不上就是把你丟出去的人。” 許霖露出憨笑,試圖混過去,可那樣一張臉要表現(xiàn)憨態(tài)太難了。大眼睛怎么笑都是兩道月牙,沒有瞇瞇眼的憨勁,只有十分可愛。配上彎彎的嘴角淺淺的酒窩,可愛又狡黠。一個漂亮又可愛的馬屁精,誰能不讓他混過去呢。許松不由也笑。 “你是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要和我一般見識!”頭往許松背上一拱,正好看到齊天磊,又是一笑。 回去的路上還在興奮,拉著齊天磊說那把刀,還說等他拿到刀了,讓許松再做一把送齊天磊。想起來118號院里的珍藏,惋惜一會。又繼續(xù)說那把刀。回到城南別墅,在健身房折騰幾輪,又找常平切磋一番。 晚上回房一反常態(tài)。沙發(fā)上就擦槍走火一回。洗漱完畢趴在齊天磊胸口還在滔滔不絕。 下巴在齊天磊胸前點來點去:“扎不扎?” “有點,明天幫你刮。”齊天磊笑著輕撫。 抬手自己摸摸:“不用,我用電動的。”視線在齊天磊下巴停留,也摸兩下:“刀片刮得更干凈嗎?我那刀含碳量接近百分之二,硬度還有C級,要是用來做刀片,嘖,你一輩子不用換剃刀了,完全不磨損!”一骨碌躺平,美滋滋盯著天花板:“你說要不要改個名字,把自己名字刻上面是不是太高調(diào)了?要不然就刻一個字:霖!就叫霖刀!好聽吧?” “那以后我叫阿林萬一它應了怎么辦。”學著許霖剛才姿勢也趴在胸口,齊天磊笑著說。 許霖一翻身又把人壓倒:“瞎說,怎么會有這種事!”歪頭看看,慢慢把唇湊過去。 第二天一起吃過早飯齊天磊就出門了,也沒說什么事。許霖在后山野猴一樣玩了半天,居然遇到了童年小伙伴齊昭。 齊昭身份古怪,他叫齊天磊大哥,但兩人又不是堂兄弟。經(jīng)常在齊家出沒,不像主人,不像工人,就和許霖這個也時常在齊家玩的人湊了對閑人。許霖當兵前兩人經(jīng)常在周末一起打球。 當時許霖正嘗試用水裹住刀片擊出。他的水片最大問題還是不夠鋒利,1米內(nèi)能做到斷,3米外就連切都不行。等變異動物近身一米才出異能,那還不如用冷兵器。水裹刀不難,難得是高速狀態(tài)下水和刀如何做到不分離,速度快了刀片掉落,慢了刀片又沒有力道。正在試,好像聽到遠處有人叫他,手搭涼棚一望,居然是齊昭朝這邊跑來。 許霖收了刀片也往山下跑。 “阿林!真的是你啊,你還活著太好啦!”兩人激動抱在一起。 “嗯!嗯。”許霖應得不太自然,他早知道齊昭還活著,但是總有亂七八糟的事耽擱,也沒想起來去找人。在齊昭后背拍拍,隨便往地上一坐:“你還好嗎?” 齊昭坐了他邊上:“還行。你什么異能?我是風,現(xiàn)在我能從邊線外面投籃,百發(fā)百中!厲害吧!哈哈哈!” “真厲害,可是算犯規(guī)吧。”隨手扯個草叼嘴里嚼著。 “切,羨慕就說羨慕,說什么犯規(guī)!你什么異能?” “羨慕什么呀,上了場還不是手下敗將。” “我靠!你牛什么!就個子高點!有本事比打靶!看誰當敗將!”年輕人火氣旺,一言不合就上手。齊昭抬手去推許霖。 許霖跳起來躲過:“現(xiàn)在誰跟你比打靶,城外面那么多活動靶,我打得比你多!” “你吹牛不看人的嗎?憑什么比我多?站住!你給我站住!今天非讓你趴下叫爸爸!” “哎!乖兒子!” “靠!” 兩人在后山玩到天快黑,齊天磊來找人。 長長鳳眼一瞥齊昭:“今天休息?” 齊昭站筆直:“是,回來拿東西!” 齊天磊點頭:“早點回!”說完伸手要牽許霖。可許霖像沒看見一樣,轉(zhuǎn)身當先走了,甚至都沒和齊昭告別。 齊天磊趕兩步跟上:“怎么了?” “啊?沒怎么。” “那怎么走這么快?” “哦!”許霖慢下腳步。 “剛才,我打攪你們了嗎?”雙手交握十指相扣。 “沒有。” “擔心你餓,廚房說你中午就沒回來吃。” “齊昭帶我去餐廳吃了。” 齊天磊微笑點頭:“嗯。現(xiàn)在餓不餓?” “還好。” “那先帶你看點東西。” 原來齊天磊今天出門一趟回了118號院,把許霖昨天說的刀啊,劍啊,一股腦都帶了回來。客廳茶幾,邊桌擺得滿滿當當,還有放在沙發(fā)上的。 “喜不喜歡?”齊天磊隨手拿起把劍看看,笑問道:“省地方,盒子就沒拿。應該沒關(guān)系。” 許霖目瞪口呆:“你。。。一個人。。。” “是啊!感動不?千里走單騎,博君一笑爾。”輕佻地拿劍首抬許霖下巴,被許霖一掌拍開。揚眉一笑:“肯定不是嘛,我和老李他們四個一起去的。” “嗆”一聲抽出寶劍,挽了個劍花,一亮相:“怎么樣?” 許霖嘴上說:“不錯!”心里想的是:日本刀和京劇poss也太不搭了。 “那邊喪尸很多吧。聽說資陽、云臺、大田的喪尸都在往陽京跑,部隊里有人說這三天很多宣傳車在把資陽那邊的喪尸往這邊帶,這種時候你也敢。。。下次先和我說一聲。”許霖也有點后悔,昨天看到刀就有點興奮,正事都忘記說,待會還得跟許松說一聲。 齊天磊笑瞇瞇放下“劍”,攬住人:“好,以后去哪都先和你說。今天走高速的,在桃花橋下道就沒多遠了,別擔心。”鼻尖在許霖微微泛紅的臉頰蹭蹭:“阿林,我舍不得死的,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 許霖偏過頭:“瞎說什么,去吃飯。” “嗯。我也餓了。”齊大野狼笑瞇瞇說,其意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