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磊cao縱著輪椅靠近，盯著看了差不多十分鐘，才伸手在許霖唇上摸了摸。那是他唯一吻過的地方，可是阿林不喜歡，覺得惡心。手指從唇滑到臉，齊天磊輕輕一笑，慢慢把手掌貼上，撥弄許霖圓潤的耳垂。動作大了，夢中人兒微微皺眉，把手指移到眉間，輕輕撫平，順挺直的鼻梁回到雙唇。留意到許霖領子上暗紅，湊近了嗅，酒的味道太熟悉了，伸舌在頸側舔了一下，又一下，第三下，四下，落在對方唇上。和那天一樣，柔軟，芬芳，今天還特別帶了他喜歡的酒的味道。阿林，應該有一點點喜歡他吧，才會特意喝他喜歡的酒。

    阿林！

    阿林！

    齊天磊邊吻邊流淚，直到嘗到自己眼淚的味道，才停下來。

    輕手輕腳幫許霖脫了外套，又給他蓋好被子。從枕頭底下摸出幾只安全套，一瓶潤滑劑，隨手扔進床頭柜抽屜。老陳眼里自己是什么，禽獸嗎，對著喝醉的人下手。

    但是躺一起應該沒什么，他當兵前也經常在自己家留宿，兩人在游戲房的大地鋪一起睡過無數回。

    齊天磊脫了衣服咳幾聲，慢慢站起，挪到床邊坐下。他現在除了身上一些皮膚還沒長好，外表和原來無異。只是新長出來的腳還不能支撐整個人，站著都痛，可只要忍著痛，也不是不能走。

    挪了挪，把自己弄進被子，壓著聲又咳幾下。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齊天磊輕輕側身，把手環(huán)上許霖腰，微不可查一嘆。

    喝了酒的人睡不踏實，許霖就總翻動，一會叫熱一會喊難受，中間齊天磊還給喂了點水。

    被子里外一折騰，齊天磊忍不住又咳幾下，再抬頭，一雙泛紅的眼睛盯著他。

    “。。。阿。。。唔！”

    許霖一早醒來就覺頭痛欲裂，呻吟一聲抱頭團身，碰到個軟軟的東西，猛的睜眼坐起！齊。。。齊。。。怎么會在他床上！不對！他怎么會在齊天磊床上！

    “你。。。你。。。”

    齊天磊睜眼，聲音又復嘶啞：“阿林！”

    許霖好像突然結巴了，只會重復不斷說“你”字。齊天磊抬起頭，許霖迅速后退，手在身后撐了一下，又撐一下——“咚——”一聲。

    只兩只腳還在床上掛著，人已經掉下去了。

    兩只腳也很快不見，同時傳來許霖驚慌失措的聲音：“啊！血。。。”

    齊天磊艱難爬到床邊，看他剛才還紅潤的臉此時煞白，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我的血，是我的血，別怕。”

    “你的。。。你的。。。”許霖臉色更難看。

    “沒關系，沒關系的，你別怕。先起來，別坐地上。我……不是很方便扶你。”

    許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傻傻站著不動。

    齊天磊撐了一下床沿，想重新躺下來，沒成功。抬頭問：“扶我一下好嗎？”

    “哦。”許霖僵硬上前扶人躺下，又不動了。

    “呼～”齊天磊躺著也很辛苦的樣子，又說：“給我墊個枕頭好嗎？”

    許霖照做，然后又不動了。

    “你。。。要不要去洗個澡？”面對機器人一樣叫一句動一下的人，齊天磊很無奈。

    許霖哦一聲轉身去了浴室。

    漫長的水聲過后，許霖套件浴衣靠著浴室門：“我。。。衣服。。。”

    “在床上，你自己找找。”

    小心翼翼走到床邊，從地上撿了件上衣，繞到另一邊掀起一點被子，飛快丟開。

    半天，訥訥道：“床——床上。。。也。。。”

    齊天磊搖頭：“沒關系，一會有人打理，你不用管。”

    又好半天，許霖低頭挪到床角：“那你。。。你。。。”

    嘆口氣，齊天磊招招手。

    好半天磨蹭過來。

    齊天磊又拍拍床：“坐過來。”

    坐過來也低著頭，一副認罪模樣。

    齊天磊吃力地坐起，抓住許霖手：“說實話，我現在不太好。很痛，也累，而且你沒帶套，射在里面了，我還不能洗澡，很不舒服。”

    齊天磊的話讓許霖更不自在，不斷晃動身體，想挪遠一點，無奈手始終被牢牢拉住。

    “不過，”齊天磊加重語氣，眼神卻比春水還溫柔：“那些不重要。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高興。阿林，過來點好嗎，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再動了。你看著我好嗎，阿林，我真的很高興，從未有過的高興，你能明白嗎？”

    許霖不是很明白，只覺得在齊天磊注視下自己臉越來越燙，他不斷移開視線，又一次次忍不住回頭。那目光仿佛有魔力，引人一探再探。

    “阿林，親我一下好嗎。”

    在他神奇目光的牽引下，許霖緩緩伏低身體。

    稍晚，許霖坐車離開城南，公交車搖晃，恍惚間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給許松打個電話說今天不過來了，許松表示理解，還勸他多出來走走，別悶在軍營里，含含糊糊應了。

    亂七八糟隨連隊一起訓練了一天，晚cao結束收到齊天磊短信，說在軍營門口等他。

    還好，車停在了小巷里。悄無聲息上了車，就聽見咳嗽聲。

    “沒事吧，這種天氣你不該出門的。”許霖說。

    壓著聲又咳兩下，齊天磊笑笑：“沒事，一直這樣。是我想見你，當然應該是我來。”

    許霖低頭。

    “剛剛買的，你嘗嘗。”齊天磊遞了個盒子過來：“栗子蛋糕！也不知道他們翻了哪里的冷庫，居然還有栗子。”

    許霖眼睛一亮：“真浪費，應該直接賣栗子的！”邊說開了盒子，彎腰聞了聞，一臉陶醉。

    “快吃，一會奶油就化了。”齊天磊側身拉出小桌板，笑瞇瞇看著許霖狼吞虎咽了一整塊蛋糕。遞張紙巾過去，順手在唇角抹過，拇指沾上一坨白白的奶油，放入自己口中一含：“真甜，吃多了小心糖尿病。”

    看許霖紙巾拽手里半天不動，上半身壓過來：“等我給你舔干凈嗎？樂意之至！”最后一個字隨吻印上許霖雙唇。

    這么著過了兩天，許霖終于反應過來哪里不對，晚上在車里質問：“那天我明明在外面喝酒的，怎么醒來在你家？”

    齊天磊眼神都沒躲一下：“你喝醉了來拍門，我總不能不開吧！”

    “我去你家拍門？”許霖滿臉不可置信。

    “是啊！”齊天磊大義凌然：“天都黑了，監(jiān)控里看不清，差點沒讓你進來。還是門衛(wèi)打電話陳凡才去接的你。”

    許霖聲音小了點：“我怎么會去你家拍門！”

    “那我不知道啊。不過我很高興，阿林難受了會來找我，證明我還是值得信任的，是不是？”說著人貼上來。

    許霖推開：“那你給我一間客房就好了，干嘛……”

    “怎么能讓你睡客房！沒人住的房間很冷的，本來就是讓你睡一晚，我睡眠少，只想看看你睡覺的樣子，誰知道，就讓你睡了一晚。”最后幾個字也不知道齊天磊怎么說的，反正許霖聽到臉就紅了。

    齊大野狼舔舔唇：“阿林～”

    轉眼又是周五，許霖上午就給齊天磊發(fā)了短信，說今天要回戰(zhàn)隊，讓齊天磊別過來。

    收到短信齊天磊好心情持續(xù)了整天，吃了午餐收拾收拾打算去頑石給許霖一個驚喜。

    陳凡在他身后猶猶豫豫：“……今天，你要去嗎？”

    齊天磊眉尾一抬，陳凡立刻解釋道：“現在就讓許松知道是不是早了點？”老板身上的愉悅之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許松沒瞎就絕對會懷疑。

    齊天磊想想也是，許霖不是個會掩飾神情的人，愛情的小苗苗剛剛萌芽，最好別沒事瞎折騰。點點頭失落的轉身。

    陳凡心里翻個白眼，鋪好的康莊大道讓老板給走歪了！找誰說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