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快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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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們抱著的小孩子,不是沒有人上來向他們表達善意,但是更多的人卻也僅僅是在看過孩子的狀況后深深嘆了一口氣。 這么小的孩子,這么重的傷,唉,說是前途未卜都是好的。雖然沒人搭話,但是隊伍里多了陌生的人還是很顯眼的,很多人都在默默觀察著他們。 只有兩個勞力,帶著一老一少,老的老,小的小,都是拖油瓶。但是聽說他們是去前面的一個鎮子投奔家人的,在這一點上他們倒是還比自己要好上很多。 什么時候,什么地方才能有自己的一片容身之地呢? 這是所有人內心最大的疑問和盼望。 阿姑喝著稀薄得跟水沒什么區別的粥,吃著剌嗓子的玉米面餅子,他吃得呲牙咧嘴,他吃的很慢,好像這樣就能減緩一些這食物給他帶來的不適感。 劉平順倒是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被這熟悉的事物激起了幾分懷念。他一口餅子一口水,感嘆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才過去多久,竟是覺得這以前都吃不上的好東西變得如此粗劣了。 阿姑實在吃不下去,他喝干了那碗飄著鹽花底下沉著rou絲的薄粥之后,就跟玩兒似的掰著那塊金黃色的玉米餅子。玉米面不粘,要是條件好的人家一般會在蒸餅子的時候放上一些白面來起到粘合的作用,但是這是王阿婆帶來的餅子,她哪里來的白面呢。 這純玉米面在經過加工之后,在表皮形成了一個光滑的面,把其中疙里疙瘩的小塊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從外面看好像跟個金黃色的大饅頭似的喧喧騰騰,但是掰開看里面卻是一小塊一小塊凝結成的團。阿姑就是用手摳著這突起的部分在玩兒著。 王阿婆給小紅艱難地喂完了粥,看見阿姑這副樣子,沒忍住嘆了口氣。阿姑以為發生什么事兒了,疑問地轉頭看她。 王阿婆在看到阿姑看著她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劉平順的視線,她頓了頓沒說什么。 “不好吃?”劉平順問。 “不好吃。”阿姑把剩下的那一角餅子扔進嘴里,然后猛灌幾口水,在口中把那干澀的東西化開,順著水咽下去,他百無聊賴地拍著手上的渣子,往后一仰,順著就倒進了劉平順的懷里。劉平順見他這個樣子,并不多勸,也沒辦法多勸,娘娘自小生活在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現在又是什么條件?沒辦法的事。 再堅持堅持,等到了鎮上,一切就都好了。再堅持幾天。 但即使是這樣,已經有意識地不太出挑,可在流浪了不知多久的流民眼里,他們的生活還是足夠令人生羨。 “娘!娘!”一個臉頰黑黢黢的,掛著清水鼻涕的小孩,揣著手跑到正費力生火的他娘面前,小聲而不乏激動地道,“娘!他們在吃餅子!黃黃的!” 小孩他娘瞇了瞇被風吹痛的眼睛,抹了一把頭發,把小孩子扯到自己身前來。他們?她當然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就是在上個村子里跟上來的人,她還知道,他們就是當初差點被那個村子里的人打死時出來替他們說話的人。 餅子嗎,沒什么稀奇的,哪個剛出來的人沒吃過點好的呢,可是再多的糧食也有吃完的一天,但這路卻是沒有盡頭的。不過,倒是可以趁這時候,他們還有點糧食的時候……她可是偷偷看了,他們帶的東西可不夠多,要是在下個地方沒能成功找到補給,那就不知道還能撐到什么時候了。 而且,而且,他們兄弟兩個,長得也不錯……穩賺不賠的買賣。 看著在清可見底的鍋中起起伏伏的幾根野菜,女人似是暗自下了什么決心。 她拽著小孩,把一束用來引火的枯草揉軟了,給小孩子把懸了半天的鼻涕擦干凈,讓他把鞋脫下來好好坐著在火邊烤烤。 “餅子?”女人問。 “餅子?!毙『夯卮鸬暮芸隙?,“金黃金黃的發著光,rou味兒的。” “傻孩子,玉米餅子哪兒來的rou味兒?”女人失笑。 小孩卻是很肯定,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rou味兒的,我聞到了,肯定是rou味兒的。” “好好好,娘記住了,rou味兒的。”女人笑著摸小孩腦袋后面的一個半長不短的小揪揪。那揪揪是從胎毛時期就留起的長命發,能保佑孩子健健康康,長長壽壽。 她越過人群看向了阿姑他們所在的位置,看著劉平順拿著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一個蘋果,哄著直往他懷里鉆的阿姑再多吃一口。她眼里的神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明滅滅的,叫人看不清楚。 夜深了,一頂頂小窩棚搭了起來,漸漸的,外面的人少了下去,人們都找著地方去窩著睡覺了,左右是沒什么事情可干,那不如就養精蓄銳。 阿姑盯著自己這邊小小一個的帳篷看了會兒,轉身走了。 “我要跟你一起守夜。”阿姑坐到劉平順旁邊,身上裹著被子,以示自己態度的堅定。 “守什么夜,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快回去睡覺。腿不疼了?”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守夜,”阿姑湊到劉平順旁邊,在他耳邊悄聲說,“你看看那里面,那——么小,我怎么睡啊,而且還有王阿婆呢!” “夠你們倆睡的,也沒有小到不夠睡啦,你快去睡吧,晚上外面多冷啊。” 阿姑不說話,頭枕在劉平順的肩上以示抗議。劉平順拿他也沒辦法,只得隨他。 夜晚的空氣好像總是比白天的時候要來的好一些,阿姑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之前能看到星星呢,現在不知道突然從哪兒來了一片云,把星星遮了個干干凈凈,連月亮都沒有之前亮了?;鹈畿S動,他們并坐在一截樹干上,靠得緊緊的。 在逃荒的第一個晚上,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阿姑覺得能跟他一起體驗這種不一般的生活,好像也不錯? 正想著,就見有人向他們走來。他們圍著被子坐在樹干上,并沒有起身的意思。 “你說那人是來找咱的嗎?”阿姑問。 劉平順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道:“不好說,也可能是去找別人的,看著是個女人,咱們也不認識什么女人啊?!?/br> “女人?”捕捉到關鍵詞,阿姑頓時表現出了興奮,“前面鼓鼓的,和我很不一樣的那種?” “嗯……”劉平順遲疑。 正說著,那人就走近了,也不怕生,好像和他們認識了很久一般,笑著就坐到了阿姑旁邊:“歇著呢?” 阿姑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他還沒有如此接近過一個陌生人,他看了看劉平順,有點緊張的樣子,磕磕巴巴道:“啊,是,歇著呢?!?/br> 劉平順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難看。 那女人又道:“累了吧?” 被劉平順拽了一把的阿姑下意識向他那邊仰過去,不明所以:“是挺累的?!?/br> 那女人攏了攏自己粗粗的辮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阿姑:“想歇歇嗎?” 阿姑和她拉開了距離,再加上身后靠著劉平順,頓時有了底氣,心中納悶兒這就是女人嗎,怎么車轱轆話來回說個不停呢。 見他不說話,女人也不惱,徑自往前坐了過去,伸手把自己胸前的衣服解開了,一瞬間,胸前的那兩只彷如白兔一般的rufang就跳了出來。阿姑的眼睛都看的直了。 劉平順騰地站起,拉著阿姑轉身就要走。 見劉平順皺眉,女人不以為忤,還是笑著,她也跟著站起,趕了兩步繞道他們前面,一把抄起阿姑的手,攥著他的手腕子就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胸上:“來嘛,來摸摸嘛,這個弟弟怕是還沒見過女人吧,嗯?” 沒顧著女人的媚眼如絲,阿姑聽見這話心里頓時就是一個咯噔,她怎么知道的?她怎么知道我沒見過女人的? 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嗎,難道身份暴露了? 劉平順搡了那女人一把,警告她:“你別過來啊,我們沒那個心思?!?/br> “試試嘛,試試就知道好處了。”女人的頭發散開了,披散在肩上,顯得胸前的那團更是潔白,“來嘛弟弟?!?/br> 劉平順拉著阿姑就跑。 那女人衣服也不穿了,竟然追了上去貼著他們。 阿姑感覺到那女人的呼吸噴在自己頸邊,他整個人都木了:“你,你別過來啊,你再動我就叫人了啊。” 阿姑嚇呆了,一直往劉平順身后避,劉平順的臉黑的好像要滴出墨來。 “試試嘛弟弟,試試嘛,累了就要解解乏嘛,這滋味最是快活。”女人的身子在他身上蹭著,“也不多要,一塊餅子就行,來試試嘛?!?/br> 劉平順把那女人撕開,從包袱里摸出來個餅子扔到她身上,拉著阿姑往后撤了好幾步:“你別再動了,再動我們真就叫人了,你一個女人家的到時候也不好看。拿了東西就趕緊走,別再來了?!?/br> 女人捧著那塊砸在她身上的餅子,表情竟然比他們還不可思議。 劉平順見她那副樣子,又補了一句:“今天這事兒我們就當沒發生過,你要是再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拉著阿姑就走了,沒多看她一眼。 那女人愣在原地。 經過這么一出,原本的寒冷被驅了個干干凈凈,阿姑冒了一身的汗,感覺就連后背的衣服都塌了。他的心臟狂跳,捂著胸口狠狠喘了好幾口氣后,這才感覺到有點生氣。 “這人怎么這樣,披頭散發的直沖過來,嚇死我了?!?/br> 劉平順臭著一張臉,拿著個布巾跟被魘住了一樣使勁兒擦阿姑的手。 阿姑憤憤:“她是不是瘋了,怎么聽不懂人話呢,讓她別過來別過來還要過來,外面的叫花子都這樣嗎。這不成了明搶了嗎?!?/br> “叫花子?”劉平順停下來望著他。 “她不是叫花子?她不就是想過來要個餅子嗎?你看她要到了就沒再追了。哎呀,你說,是不是我暴露了,她怎么知道我沒見過女人的?我表現的這么明顯?” “……”劉平順不知道說什么好,一時語塞,“……啊?!?/br> 阿姑越想越生氣:“哼,我以后可不再看女人了,好家伙,這一個個的,跟個瘋子似的,見著人就追著跑,沒規沒矩的,像什么樣子。” “嗯……” 雖然出發點不對,但是也算是有個好的結果?劉平順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