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撞大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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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平順下意識躲避著阿姑的目光。 這要他怎么說嘛,要怎么解釋才能顯得他像是正常一點啊? 偷偷來洗別人的衣服這件事情好說不好聽,怎么解釋怎么都覺得奇怪。 阿姑攥著那衣服逼近了他,但是他堅持著就是不要和他的目光對上。阿姑幾乎要貼在他的身上了,見他隨著自己的動作不僅沒有轉過來給自己一個說法,反倒把頭撇過去就差把眼睛都閉上了,阿姑突然覺得很沒勁。 他嫌棄似的把衣服隨手一扔,背對著坐在了他旁邊。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一時間大了起來,沙沙的在他們身邊回蕩。雖然是在湖邊,但他從來沒覺得水的味道有這樣濃過。 好久沒見。 自打那天聽過了劉平順講的故事,阿姑一直念念不忘。 昨天晚上做夢,夢見自己也成了那戲臺上的角兒,臺下昏暗,黑壓壓坐著數不清的人,臺上明亮如雪,每一支金釵都散發著耀眼的光。只有他自己是光明中的唯一角色,他不知道自己唱了點什么,但是待他謝幕,叫好聲宛如山呼海嘯。 待他醒來,他還記得那種血脈賁張的感覺。 他也真的好像要那種被所有人矚目的感覺啊。那種華美的,好像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人的,全部的目光。 等到醒來,他發現身邊空無一物,他在只有鳥鳴的清晨中悵然若失。 雨后的空氣帶著甜甜的水汽。他攏著衣服,出了屋向前隨意走著,一個沒留神就走到了樹林里,然后被沾滿了露水后顯得格外多姿的鵝卵石們牽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好漂亮。 是夢境重現! 他一粒粒翻撿著,然后就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懸點栽進水里。 阿姑越想越生氣,他杵了劉平順一拐子:“你干嘛嚇我!” 劉平順無辜道:“我哪兒知道是你啊,我正在河邊洗衣服呢,洗著洗著就聽見有人‘哇哇’亂叫,我還以為出什么事兒了呢,結果誰知道是……你在這兒蹲著啊。” 阿姑青筋暴起,什么叫“哇哇”亂叫,還會不會說點人話了:“你就沒見著我那么投入?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我笑話!”他無理取鬧。 劉平順笨口拙舌地講不出來個一二三,他百口莫辯,兩只手好像在烙餅一樣在空氣中翻來翻去以示自己的無辜。 阿姑跨到他身上死命向外扯著他的耳朵。 “哎哎,疼!”劉平順呲牙咧嘴。 “叫你嚇我叫你嚇我!”阿姑裝作生氣的樣子,但在看見劉平順扭曲了的一張臉后笑得很開心。 劉平順扭動著身體想要躲避,阿姑哪兒能被他逃脫?他也緊跟著追了上去,兩人在樹林間穿梭,笑聲驚起了一片飛鳥。 “來呀來呀你來抓我呀略略略。”劉平順趁阿姑一個沒注意就從他的手下溜了,邁開長腿緊跑兩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見離得遠了,還有心思回過神來沖阿姑做著鬼臉。 阿姑看著那個鬼臉笑得幾乎岔氣,他追上前去,然后和泥鰍一般滑不留手的劉平順在樹林間打轉。 “你有種就別跑!”阿姑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指著劉平順,一邊喘氣一邊說。 “你都在追,我為什么不能跑。”劉平順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就沖著你腿比我長那么多,你不該讓我兩步?”阿姑討價還價,“你不許跑了,你給我定住!” “哪兒有追不上了就不許人家跑的這個道理嘛。”劉平順還故意跑過來一點在他身邊晃一圈這樣氣他。 “嘿你說誰追不上呢!”阿姑倒勻了氣,趕了上去,“今天我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 樹林里的樹枝很多,劉平順跑了一會兒就眼見著樹木濃密起來了,自己也被枝條抽了好幾下,想起來那人細嫩的皮膚,恍惚中記得剛才那人好像連鞋都沒穿著,就有意識地往河邊繞去。那里的泥土細軟,不會硌傷他的腳。 “你給我站住!” 劉平順放慢了速度,不想他沒頭沒腦地沖過來傷了自己。 他繞著圈子,移動到了河岸邊,他想看看那人的鞋剛剛是不是因為這邊玩兒而脫掉了。一會兒回程的時候有一段石頭路,要是沒有鞋穿那可有的受的。 “哈哈,我就說吧,我怎么可能追不上你!”阿姑一陣風似的從后面刮過來,正在找東西的劉平順一個沒留神就被他沖到了近前的位置,見他還沒有剎住的意思,他連忙沖他張開了手臂。 阿姑完全沉浸在自己抓住他了的欣喜之中。他沖著他撲過去。 然后兩個人隨著那股力一齊跌入了水里。 劉平順嚇了一跳,死死抱住懷里那人。 所幸這段河道水并不算深。 阿姑緊緊抓著面前那人的衣服,生怕他跑掉似的,剛一露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就笑道:“哈哈哈哈,你輸了吧!” 劉平順剛剛為了確認這人的安全,在水里睜著眼睛尋覓了好一會兒,這時正感到眼睛被水刺激得有些難受,剛準備抬手揉揉眼睛,就被這人扯了胳膊搖晃著大呼小叫。 他使勁眨了兩下眼睛,語氣溫柔:“是是,我輸了。” “……以后可不準像這樣亂跑了,這多危險。” “哎呀不會!”阿姑抹著臉上的水不以為意。 聽見這話,劉平順扳著他的肩膀看著他,嚴肅了起來:“怎么就不會了,咱倆現在在哪兒站著呢你還說不會,這也就是這水比較淺,要是水深了呢,你夠不著地面了呢,那誰來救你?” “我來救你啊。”阿姑笑瞇瞇地站著看著他,“我水性可好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 阿姑打斷他:“我也可以保護你的,你信我,我會游水,游得可好了。” 劉平順別過眼去。 阿姑從他的臂彎中掙開,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猛地一個回身,用手快速從水面上斜著砍過去,劉平順一時不慎就被濺了一頭一臉的水。 他呆愣著,看向阿姑的臉上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阿姑哈哈大笑起來。 劉平順也跟著笑了,然后就又被水打了臉,嗆得鼻子里眼里哪兒哪兒都是。 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他雙手捧起,照著前面那人就潑了過去,陽光在半空中劃出五彩的光,水花像是寶石一般飛濺,許是準頭不對,那人還在水霧后笑個不停。 他捧起了更多的水。 阿姑不做聲了,趁他攻勢兇猛的時候,悄悄向他靠近,然后猛地一推—— “啊!” 一聲驚呼,兩道身影,無數水花。 劉平順摟著那人的腰,兩個人又一次砸進了水中。 水下,一切動作好像都變慢了起來,頭發劃出水流動的痕跡,一切聲音都被阻隔。他們面對著面,阿姑的眼睛因為還沒有適應在水下睜開而微微瞇起,他恍惚中覺得劉平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 有一串細小的泡泡從劉平順的嘴邊向上升起,阿姑覺得他像是某種魚類,他張開嘴想笑,然后被狠狠嗆了一口。 河水喝起來的味道可不美妙,他苦中作樂地想。 然后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對面那人掐住了,攥得他有些疼。 他見那人用手指點點自己,像是在說一些自己不想聽的無關緊要的廢話。 泡泡不斷的升上去。 不要再說了。 他湊近他。鼻尖貼上鼻尖,嘴唇貼上嘴唇。 觸覺在水中失衡,聲音遠離,視線模糊,只有那一點點的溫熱。他下意識的貼近他,然后在因為距離過近而渙散的余光里看到了一雙因為驚訝而放大了的眼睛。 他內心里的隱秘的快感隨著飄搖的氣泡緩緩升起。 這個人的所有情緒都是被自己牽動的。 或許這里才是他的戲臺。 那觀眾的話有一個就夠了。 他在被更緊的貼近之后,才感覺到自己的后腦上有一只手不容置喙的把他壓向他。驚訝的主角換了個人。他的臉頰被捧起,在靠近之后拉開距離,嘴唇被手指撫弄,好像對待絕世的珍寶。 阿姑覺得自己的身體內亂成一團,幾乎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的火在燃燒。 他們相攜著浮出水面,頭發亂糟糟的堆在頭上,劉平順把擋住了他眼簾的一縷撥開,別在耳后,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好像怕驚醒什么幻夢。 阿姑怔怔地盯著他,他的眼神終于不再躲避。他們矗立在水中,水波搖曳在前胸。 “你的臉紅了。” 阿姑聽見對面那人這樣說,他混沌的頭腦一時之間竟有些分辨不出這句話的含義。 “是害羞了嗎。” 他的嘴在喋喋不休。 廢話,是廢話。 他撲過去,把那些不重要的事情通通堵了回去。 他被緊緊的抱住,一只大手扣住了他的頭不讓他離開,他們在滿地光華中交換一個金色的吻。 靈活的舌頭在攻城略地,明明已經不是在水中了,但是阿姑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窒息,這樣的他讓他感覺有些陌生也有些激動。 他現已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他在發抖”,這是劉平順的腦子中唯一能意識到的事。 他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把這當做是終結。 阿姑貼在他的身上喘息著,好像小動物一般在他已經干燥了的脖頸處挨挨蹭蹭的。他把他打橫抱起,一步一步,朝圣般地走回岸上。 他想,他這是撞了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