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姑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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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從那條密道出來之后,在田間晃了一圈又一圈,這是此前從未曾有過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不在他們的院子里呆著好好學習,而是跑到這被那人稱為粗鄙之地的田間曠野里去游蕩——這要是被老阿姑看見了,簡直是大逆不道的罪過。 又想起那個人了。 怎么可能不去想那個人呢,自己的十八年生命里點點滴滴都是他啊。阿姑下意識地擼著自己手腕上新戴上去的那一串珠子,恍惚間好像還能感受到那人身上的體溫。 他把滅了的火把扔到一旁,抱著膝蓋在樹蔭處坐下。 按道理來講,自己應該喊那人阿爹的,但是那人從來不讓自己這么叫他。小時候不懂事,學著外面的小孩阿爹長阿爹短的喊個沒完,也就沒少挨了那人的揍。那人平日里總是溫溫柔柔的,但是一旦什么事情和“阿姑”有關,就變得不留情面了起來,像是要把那些事情都灌進去刻在他的腦子里一樣,犯了錯事,該打的打,該罵的罵,下的都是狠手。 也因此他對于和阿姑有關的一切記憶都非常的牢固,其中就包括那人再三強調的,有關達祿的訊息。 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在勞作之余還有著不同的用處,也不明白為什么每個月里至少也要和達祿同房三天,縱使那人跟他細細講了其間的利害關系,但他還是不明白。 那些人只不過祭品而已,為什么要陪他們過夜,為什么要犧牲自己。但是既然這人說了,那自己就要這么做。總不能現在還要惹他生氣。 前幾年新送來的小孩子們尚且幾歲,還未長成,平日里只幫忙干干農活種種地,老達祿們都已經回了家,只剩一個有些癡傻的還在這里。他沒得可選。 說是癡傻,也不是完全傻了,只不過在一些過去事情上面的記憶糊涂了,認不清人,還有點耳背。許是年紀大了喜歡小孩子,現在他和小達祿們住在一起,照顧他們的飲食,教導他們關于地里活計的知識,每天都笑瞇瞇的。 田間喧鬧起來了,有遼遠的歌聲在曠野里飄蕩,日頭不曬了,現在是小達祿們翻地的時間。 阿姑繞了個大圈子走到了樹下那一排二層木屋前,鴨群見到了生人,嘎嘎叫著擠了過來,塵土和鴨毛紛飛,他走得很是艱難。 “叢叔,”他跟那個躺在搖椅上叼著長桿煙斗昏昏欲睡的男人打招呼,“歇著呢?” 老達祿咂吧咂吧嘴唇,茂密的連鬢胡子在陽光下閃著棕色的光,他抬起眼皮順著聲音的來向看去,聲音溫和:“啊,來啦,沒下地去?” 一聽這話,阿姑就知道這人又沒認出來自己是誰。他走到搖椅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嗯,沒去,下午日頭且曬著呢。” “哎,小孩子家家的,怕什么曬,多曬曬才好呢,壯的跟小牛犢似的才棒呢。”老達祿抹了一把嘴,在椅子腿上磕了磕煙鍋子,用手支著膝蓋站起身來,“阿姑許你歇著沒啊?” “準了準了,我今兒不舒服。”阿姑攙著他往屋里去,“阿姑讓我歇的。” 老達祿的房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的,但是阿姑還是感覺自己能聞到一股老人的渾濁氣息,那味道沉甸甸的,聚集在房間里,怎么也揮之不去。 他有點想要逃跑,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這里令他感到不舒服,好像暮年的沉寂一下子都壓在了來者的身上,它惡劣的盤在房間里,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沖上前來挑釁你。 關于這事,他實在不知道怎么開口。 那人只翻來覆去地說了這事兒的重要性,說這才能保證我們的傳承,但是關于怎么實現這個過程,他卻總是一筆帶過。阿姑站在門口側著身子看著慢吞吞坐到了桌前的老達祿,心里很是煩悶苦惱,總不能直接跟叢叔說“那人交代了,每個月要進行三次儀式,我的達祿還小,于是我就找您來了”吧? 這可是你叔,是那人的達祿! 畜生都說不出來這話。 阿姑向后退了一步,腳后跟頂在了門檻上。 左右我還小,我今年才十八,還有那許多年可以完成呢,這事兒急不得,急不得。 他轉身想跑。 “阿姑?” 屋里那人用著溫和而不清澈的嗓音叫他。 初出黑暗,重見光明,他的眼睛被外面的陽光晃了一下,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哎。”他回到房間里。 沉寂被打破,空氣開始流通,它瑟縮在一角,不敢彰顯自己的存在。 “今兒你怎么來了,沒去昌子那兒?”老達祿把果盤端上來放在桌子上,微微有些發顫的雙手在白銅煙鍋上磨蹭著。 阿姑坐到桌前,端起了那杯剛被自己喝了一口的茶水:“去了去了,送完他我這不是就回來了。我過來是為了,看看你……” 老達祿似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低著頭喃喃著:“怎么今天過來了,今兒是初幾?十五了?那是該過來了……” 說著,他把煙袋扔在了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這聲鈍響像是敲擊在了阿姑的心臟,那鮮活跳動的東西隔著重重的肌rou與骨骼隨之顫抖著。他的身體向前探著,越過桌子握住阿姑略帶冰涼的手,攏在自己手心里呵著。 阿姑不明所以,跟著他站起身來,跟著他往里走。 他們在里屋的架子床前停下腳步。 叢叔帶著他坐到床邊,眼神溫柔而空靈,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過他看向了不知何處的誰。他引著他的手摸上了自己胸前的盤扣,然后仰躺下身,溫順至極,似是把一切的主動權交給了阿姑自己。 他見阿姑的手半天沒有動作,似是有些疑惑,于是帶著那雙泛著涼意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脖頸臉頰。阿姑像是被火舌撩到了一般,迅速抽回手下意識向后仰去。 后腦勺磕到了床柱,又是“砰”的一聲,有悶鼓在他耳邊炸響,他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 “阿姑?”老達祿不解,見他躲在了床腳不肯向前,就自顧自的開始解著身上的衣服。阿姑抱著自己的雙腿,把頭埋在膝蓋之間,聽著耳邊簌簌作響的聲音,不想,也不敢猜測這人現在是在干著些什么。 時間被拉得很長,不再具備衡量的作用,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一個輕柔干澀的吻落在了他的臉龐。 阿姑被嚇了一跳,抬起頭來,只見那不著片縷的人,以一個擁抱的姿勢環在了他蜷縮著的身體上方。 “阿姑……” 老達祿深情地叫著,他湊過來,笨拙地在他身上胡亂吻著,阿姑扭頭避開,不想那疾風驟雨一般的吻落在自己臉上,他攥住了他垂在身邊的手腕,阿姑被那攥緊的手串硌得生疼。疼痛使頭腦清醒,他回過神來。 那人說過的,這是傳承。 他深呼吸,膝行向前邁了一步。他壓在恭順的老達祿身上,用手遮住了那雙透過他不知望向何方的深情的眼睛。 在他泛起笑紋的柔情里,阿姑覺得自己彷如赤身裸體扔進太陽下,他知道這人一切的耐心都不是給自己的,這讓他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他實在是不敢看了,他抓起被扔到了一旁的衣服,跌跌撞撞地下了床,跑得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