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故事 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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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我說道。 威克笑著回答:“抱歉,臨時有工作。”接著,他湊過來給我一個吻,尖尖的牙齒總是碰到我的舌頭,他太著急了。 我不介意,伸手揉亂他的頭發(fā):“下次記得告訴我呀。” “好。”他的聲音和發(fā)絲一樣柔軟,令我想起了犬科動物的皮毛。 比如狗。 現(xiàn)在我們沒有養(yǎng)寵物,但很久之前,我有過一條導(dǎo)盲犬。它是父親從樹林邊撿回來的,可能有狼的血統(tǒng),看起來一點都不乖,卻意外聽我的話。對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它是最適合不過的:便宜、好用、有小聰明。 在我剛失去視力的那段時間里,它撫慰了我的不安,令我從同齡人惡意的嘲笑中重新鼓起勇氣。雖然我仍是個瞎子,這是不可改變的現(xiàn)實,但有了它的陪伴,我變得開朗,也重拾了讀書的興趣。父親很高興,偶爾也顯得憂心忡忡,說:“還好有它,可等我們都走了,你要怎么辦呢……” “我還是會活得很好,爸爸。”我說。 這不是盲目自信。雖然有了導(dǎo)盲犬,但我沒有放松對自己的訓(xùn)練,只是能更加放心地碰撞、傾聽,假裝自己還是個身體健康的人。整個過程中,它給了我很大的支持,尤其在父親因病去世后,我?guī)缀蹼x不開這條忠誠的狗,而它盡心盡力照顧我,連發(fā)情期都沒有離開。 然后意外發(fā)生了,鄰居家酗酒的孫子開著車,昏頭轉(zhuǎn)向,朝走在人行道的我狠狠撞來。幸好我被及時撲倒,等我從路旁的草叢里爬出來,狼狽地到處摸索,最終只摸到了一手潮濕。 ——我的狗狗,我的家人,它就這么離開了我。 當然,最痛苦的不是它的死亡,而是兇手毫無愧疚。更何況,他還有個一向看不慣我們這些“下等人”的奶奶,在沒出事前,她就經(jīng)常對我們冷嘲熱諷,還試圖用摻了毒藥的面包弄死令她覺得“無比惡心的畜生”。出事后,這種惡毒的情緒更是上升到高處,她幾乎每時每刻都緊盯著我,仿佛是我逼迫她的孫子做下錯事。 我的身體感到一陣難受,最難熬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自殺。但我不甘心,當皮膚被刀刃割開后,我將它變成了獻祭,用那些流傳在網(wǎng)上的、虛無縹緲的邪惡儀式,希望讓我的狗狗在死后的世界過得舒服。 …… 今晚威克沒有臨時外出,他的手臂攬過我的腰,像害怕我會離開一樣,緊緊地固定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嘗到他嘴唇的味道,有些像鐵銹,但他應(yīng)該用過了漱口水,很快就被冰涼的薄荷味沖淡。在失去導(dǎo)盲犬后,我遇到了威克,當時他無家可歸,我們兩個可憐人便住在了一起,并在不久后相愛。 很難形容這是不是純粹的愛情,還是依賴。威克幫了我太多,無論是反擊故意在路上撒碎玻璃的鄰居老太太,或者對付死性不改、上門找麻煩的年輕人,我沒有辦法不陷入對他的感情里。 “對了,聽說我們的鄰居很快會搬走。”威克突然開口。 我懶懶地應(yīng)了一句。 我早就知道了,在那個肇事者被咬斷雙腿的深夜后,我什么都知道了。新聞里說,他被某種犬科動物襲擊,來不及反抗,加上事發(fā)地點在無人的小巷,等送到醫(yī)院,兩條腿已經(jīng)接不回來。警察巡邏了好幾遍,一無所獲,反倒是街區(qū)的人猜測是不是我死去的導(dǎo)盲犬回來復(fù)仇,傳得煞有介事。 他的奶奶自然不信,不過幾天前威克非常堅定地告訴我,如果她相信了鬧鬼的傳言,就會逃跑,她本質(zhì)上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果然,今天上午我聽到消息,昨晚她在家中差點被咬斷喉嚨,現(xiàn)場沒有外力闖入的痕跡,也沒有腳印。 “我什么也沒聽見。”警察過來詢問時,我搖搖頭,“我和威克睡得很早。我是個瞎子,沒有導(dǎo)盲犬,他必須時刻守著我。” 沒人懷疑,包括我們的鄰居,她嚇破膽了,恨不得馬上搬走。她一直討厭狗,同時也害怕,大家都說她和孫子是罪有應(yīng)得。我們則得到了同情,威克不太適應(yīng)旁人這樣的眼神,我倒是習(xí)慣了,在變成瞎子的這些年,我甚至學(xué)會了利用這些虛偽的善心。 這時,我覺得威克的手臂又收緊了些,只好盡量溫柔地親吻他,安慰他。 他總這么敏感,仿佛知道我的耳朵比任何人的都要敏銳,聽得出他悄悄出門的動靜。不過我不會告訴他,其實他有更多的破綻:比如來歷不明,比如尖利的牙齒,比如殘留在口腔的一點點血液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