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目的
第二十六章 目的 一個月前,柳淺與修真界眾人大戰后,見我消失,也慌忙逃走,此役她也有負傷,逃離時,她并不知應當逃往何方,不過人在困境之時,總會想到曾經的一些安身之所,她逃向了曾經被黑熊后收留過的山洞,不曾想,卻在那里遇見了頃川。 頃川本是妖,曾與一修士斗法落敗重傷,妖法盡失,化為黑熊原型,他在那時遇見了年幼的柳淺,本欲捕殺她,還未靠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斥,那股陰邪的力量比妖氣更甚,為了弄清楚那是何種力量,頃川便潛伏在她身邊,直至柳淺隨著殷毅離開。 與頃川再次重逢時,頃川早已恢復人身,只是柳淺不認識他,頃川感受到這股力量十分熟悉且更加強大,當即認出柳淺,各種特征來看,推斷柳淺就是修真界盛傳的魔物,且是當前人界中唯一的魔族。柳淺也不隱瞞,道出自己是魔尊。頃川當即下跪認柳淺為尊主,愿為她效力。 頃川所求為,占領修真界。 人界之中又劃有三界,分別是修真界,妖界,人間,亦是凡間。其中,凡間靈力最為薄弱,修真界和妖界最濃厚。而妖界靈力渾濁,靈氣的濃度與純度都不如修真界。修真人士占據人界中靈氣最鼎盛之地,劃為修真界,不許妖族侵擾。妖族只得在妖界修行,或是去凡間吸食凡人精氣,啃食凡人血rou,可快速提高修為。如此一來,修真界便會出手制裁。 妖族妖丹利于修士修行,對妖族而言修士血rou的效用比凡人更甚,修真界得天時地利人和,實力比妖界更繁盛,久而久之,妖族被壓制,也不敢去人間作惡,只得龜縮在妖界修行。 頃川想,若是能借助魔尊的力量蕩平修真界,到時,那些靈氣充裕之地可供妖族修行,且不再受制于修真者,使妖族繁榮昌盛。 柳淺所求為,恢復魔尊的力量。 柳淺此前被卻邪刺穿心臟,冰封心脈,只是這并不足以殺死她,反而讓元神受到劇烈的波動與震撼,覺醒了她作為魔尊的記憶和力量,將身體徹底煉化為魔軀。雖然記憶取回來了,但是力量卻不足,畢竟只是殘缺的元神,再加上她處于人界,不管凡間,妖界,修真界,都沒有可供她驅使的魔氣,如此一來,若無魔氣充盈,她的修為就不能提升,而魔氣只在魔界中才存有。 若是要取回全部力量,首先要回到魔界,吸納魔氣,提升魔力,然后啟用十方歸元陣,將散落在虛空各處的元神碎片集齊,擁有完整元神,才有媲美上古魔尊煬冥的力量。 而回到魔界,則需打破上古戰神所設下的結界,此結界位于東海,由蓬萊仙門世代看管,若是打破結界,不僅蓬萊,其他仙門也倍感威脅,那么勢必與整個修真界為敵。 柳淺一個月前初次恢復記憶和部分力量,與修真眾仙門激戰過,結局是自己魔氣不穩,寡不敵眾,倉惶逃走。如今的她,僅憑一人之力是無法與整個修真界為敵,剛好遇見頃川,若是借力于妖族,由妖族拖住修真眾人,自己可在后方安心破除結界。本來年歲久遠,結界式微,就算蓬萊弟子時常修補,也存有裂縫。這對柳淺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如今的結界,就算她的力量不完整,只要有人護法,不被干擾,聯合幾位修為強悍的妖怪,也能破除。 她需要妖族為她賣命。 至于我…… 柳淺看了看我,神色復雜。 當時她以柳淺的意識初次恢復魔尊的記憶和力量,回想起我與她春宵一刻后,竟然毫不猶豫的刺殺她。她想過,我是被人cao控,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追趕前來,忍住仇恨與憤怒,想要聽我一個解釋,卻看到我如臨大敵一般畏懼她,甚至,還說“從出生開始,或許更早”,就預謀殺害她。當意識到這是一場騙局,柳淺此前為我所設的種種借口通通湮滅,隨風消散。仇恨和憤怒喚醒了她作為魔尊嗜血的本能,想要殺了我,這是她當時唯一的想法。只是后來,見我為了求生,竟又編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說辭,又轉而凌虐我。 我欠她的,她勢必要我償還,她想過,就此把我手腳筋挑斷,甚至劃瞎雙眼,淪為一個廢人,一輩子留在她身邊,只是沒想到,我竟然自毀靈脈,斬斷仙緣也要逃離她。 見我消失,她內心慌亂,魔力不穩,更難戰斗,只得逃走,就此蟄伏。只是她并不知道我逃去哪里,甚至擔心我死掉了,若是要找到我,她還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而后,她遇見頃川,兩人利益一致,待她傷養好后,隨著頃川前往妖界,開始布局。收納妖界的力量是個長久的過程,她剛踏入妖界,頃川為她介紹眾妖的的族群勢力,風土人情。 二人在妖界查訪時,赤魅吸食我的精氣,造成我元神氣虛而波動,在那邊,柳淺突感元神異動,和當初她被我刺殺后,追尋我時所循的感覺相同,那是我與她獨特的牽連,事實上那是命理線的相互感應,柳淺如今已是魔身,擁有魔力,若是在同一界域,能催動元神深處的命理線感知對方。不過柳淺并不信命理線的說辭,她只當是母女的血脈相連,意識到這可能是我,柳淺壓抑狂喜,完全不管頃川,循著感應直接瞬行過去。 源頭是一處妖洞之中,內部設有結界,外面還有一人看守。到了此處,柳淺元神感應愈烈,她毫不猶豫破開大門和結界,闖了進去,未曾想,竟看到如此香艷的一幕!苦尋多日的女兒竟與一名陌生赤裸的女子緊緊相貼!柳淺當即怒火攻心,出手傷人,直接劫走了我。 一通回想完畢,柳淺緊蹙雙眉,正在猶豫。門外的頃川仍在等候復命。柳淺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調動元神,此時,元神的感應平緩而熾烈,那是對我獨有的反應。 “如此便好,你逃不掉,不管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阿梨……” 柳淺看我的神色轉而變得憐愛,抬手輕撫我的嘴唇,再深深吻了下去,片刻后,她起身袖手一揮,施展法術,我身上濕漉的里衣和頭發瞬間變得干凈透徹,她看了眼我上半身斑駁的吻痕,滿足一笑,隨即,將我的腰帶系好,把整具身體裹得嚴嚴實實。 柳淺將我抱起,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暫時先委屈你了,阿梨,等娘親大業完成,就來接你。”柳淺說完,就含住我的耳垂,輕輕一吮。 青慕在熊族殿外已經等候多時,她躁郁難耐,甚至想召出青羽劍直接闖進去,但是作為一族首領,她不能如此意氣用事。正在煩郁時,柳淺抱著我來到殿外,青慕一看,趕緊迎了上來。 “勞煩閣下將此人交與我。” 青慕語氣生冷,不卑不亢,伸出雙手,正欲接住我。 柳淺卻把手往后一收,輕輕挑眉,問,“那你先告訴我,你與此人是何種關系?” “此人是我……重要的朋友,本來此前為她療傷,卻被閣下掠走。” “朋友嗎……?”柳淺稍加思索,繼續說道,“如此便好,交與你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不要告訴她我的事情。” 青慕神色微緊,有些警惕,試探問道,“那敢問閣下,與她又是什么關系?” 柳淺神秘一笑,“她是我的一位故人,我途徑此地,原以為她受到傷害,才貿然劫人。若是她在你青鸞鳥族無恙,我也不必擔憂。只是目前有一些苦衷,不適宜與她相認。若是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便將人交與你。” “……好,我定不會將閣下的事告知與她。” 青慕眼神堅定,柳淺見她如此,有些不舍地把我遞給她。青慕接過我,對柳淺點頭致謝,就抱著我轉身化作一道藍光離去。 柳淺望向我消失的方向,攥緊拳頭,隨即卸下虛偽的假笑,神情變得陰冷。她與煬冥不同,煬冥生來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若是要得到什么,盡管去爭取。她是柳淺,她在凡間學會最多的事,便是生存,正如曾經在東海漁鎮賣豆腐一般,若是要達成一筆交易,則需要本金與態度,帶上和善的假面,于她而言,并不是難事。 青慕抱著我回到鳥族樹屋中,將我安置在床上,施展法術為我探查身體。經脈平穩,看起來赤情散的藥效已經盡數除去,她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只臭狐貍也算守信,說到做到,那就不與她計較。 青慕剛放下心來,卻瞥見我胸口裸露的皮膚處有一塊紅印,她心中疑惑,扯開我的衣襟,見到各種形狀不一的紅色印記。 “這是……祛魅的后遺癥嗎?” 青慕不解,還是說是赤魅所為?不過經過探查我的身體并無大礙,青慕也不過多糾結,安心等我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