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劇情，小虐）

    葉梓舟一覺睡到了中午。

    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安靜得可怕，葉梓舟扶著快斷掉的老腰，暗暗腹誹程晦，明明以前總表現得一副不情愿的樣子，真做到最后比誰都狠，難道是為了報復他？

    不管怎么說，雖然第二天后遺癥會比較嚴重，但他無法否認，當時還是很爽的。

    腹鳴適時響起，饑腸轆轆的葉梓舟扶著腰，慢吞吞地下了床，慢吞吞地完成了洗漱，又慢吞吞地下了樓，徑直走向廚房。

    客廳里也是靜悄悄的。

    別墅里的傭人很少會在主人家跟前晃悠，穿過偌大的客廳，葉梓舟只看到一個女傭站在墻角擦花瓶。距離廚房越來越近，若有似無的香氣鉆入葉梓舟的鼻腔，他不由捂住肚子，加快了腳步，卻在臨邁進廚房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是江嵐和程晦的聲音。

    程晦在這里他可以理解，但江嵐在這里做什么？而且聽兩人的語氣，不算客氣。

    難道是吵架了？

    葉梓舟八卦之心頓起，連忙貼緊墻壁，悄聲靠近。

    “這么說，你終于想通了？”是江嵐的聲音。

    “沒什么想不想通的?！背袒薜恼Z調一如既往地冷淡。

    想通什么？葉梓舟聽得莫名。

    江嵐：“不過，就算你想通了，反應也未免太大了些?！?/br>
    程晦：“我什么反應？”

    江嵐：“昨天晚上，少爺被你做暈過去，你敢說你不是因為吃醋？”

    吃醋？葉梓舟微愣，吃誰的醋？他不明所以，雙頰卻不由微微發燙。但下一秒，他的心就被迫冷卻下來。

    因為程晦說：“你妄想也要有個度，我只是不喜歡被人當替身而已?！?/br>
    什么替身？

    江嵐：“那你從少爺嘴里問出來了嗎？他究竟有沒有把你當佟少安的替身？”

    佟少安的替身？！葉梓舟差點沖出去，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別說他早就不喜歡佟少安了，以他的人品，怎么可能做得出把人當替身的缺德事！

    江嵐和程晦居然這么想他！

    葉梓舟很生氣，但他一定想不到，接下來的對話會讓他直接氣炸！

    “我沒問?！背袒拚f，“少爺喜歡誰，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個執事而已?！?/br>
    江嵐：“那你又何必氣急敗壞去找他。”

    程晦：“你有資格說我嗎？”

    江嵐：“你什么意思？”

    程晦：“少爺第一次發燒，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br>
    江嵐沉默。

    程晦：“哪怕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樣的懲罰，你還是一意孤行地做了。用少爺來發泄自己的不滿，你和我沒什么不同。”

    江嵐：“那件事是我沖動了?！?/br>
    程晦意味不明地冷哼了聲，端著剛熬好的熱湯走出了廚房。

    江嵐吐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沒料到程晦會停在門口，剛出廚房，就差點撞上，一個“你”字含在嘴里，沒來得及吐出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到失聲。

    葉梓舟通紅著眼睛，啞著嗓子說道：“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們這么討厭我，既然討厭我，又何必強顏歡笑來討好我，我不稀罕！”

    程晦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葉梓舟的視線落到他臉上，他忽然想起，以前每次zuoai，程晦從始至終都是這副冷漠的神情，哪怕現在被撞破心思，表情都沒有發生變化。

    可能只有厭惡到了極點，才會面對任何情況都無動于衷。

    因為不屑。

    葉梓舟覺得前些日子的自己蠢透了，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小報復”，在程晦眼中也許就如同跳梁小丑。

    葉梓舟牙關緊咬，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最后還是沒能忍住，一拳砸在了程晦臉上。

    以程晦的身手毫無疑問能躲開，可他沒有。葉梓舟這一拳沒有留力氣，程晦被打得一個趔趄，手中的湯鍋也灑了一些。剛出鍋的熱湯澆到手腕上，疼得他手臂一顫，卻強忍了下來，一聲不吭。

    江嵐連忙從他手中接過湯鍋，放回了廚房。

    再出來，葉梓舟已經氣跑了。

    江嵐深知現在不趕緊解釋清楚肯定會釀成大禍，立刻追了出去，終于在客廳把葉梓舟攔下。

    葉梓舟顯然已經哭過了，眼角還有殘留的淚痕。他一見江嵐追過來，連忙抹了把眼睛，準備繞過他繼續走。

    江嵐哪能讓他離開，連忙再次擋住去路。

    “讓開?！比~梓舟的聲音壓抑著怒火。

    “少爺，你聽我解釋?！苯瓖沟恼Z氣說不出的急切，“你剛才聽到的只是一部分，我其實……”

    “讓開！”葉梓舟眼眶通紅，瞪著他，“不然我揍你了。”

    “我并不是……”

    話音未落，葉梓舟就一拳揮了過去。

    江嵐輕而易舉地擋下，順勢抓住他的拳頭，正待繼續，身后的樓梯上就傳來了衛穹的聲音。

    “嵐哥？少爺？”

    江嵐一個分神，葉梓舟另一個拳頭就落了下來，江嵐仰面躲過，卻沒有預料到葉梓舟直接一個頭槌，猛地撞向他的胸口。二人一同跌倒，江嵐后腰撞在了茶幾上，葉梓舟趁機逃脫，與剛下來的衛穹擦肩而過，徑直跑上了樓。

    “少爺！”

    回答衛穹的是房門撞上的巨響。

    “嵐哥，你和少爺吵架了？少爺好像很生氣。”衛穹上前，將江嵐扶起。

    江嵐抽著氣起身，心說少爺是真的氣狠了，動起手來毫不留情，嘴上卻說：“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你先去找少爺吧，我沒事?！?/br>
    “你真的沒事嗎？”衛穹不放心，剛才的撞擊聲可不小。

    “我可以自己處理，你快去找少爺，少爺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苯瓖箙柭暤?。

    衛穹一滯：“那好，我去了?！?/br>
    江嵐目送他上樓，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便和程晦打了個照面，目光落在程晦通紅的手腕上，江嵐無奈苦笑。

    他們這次真是惹大禍了。

    ＊

    “少爺，少爺你在嗎？”衛穹敲了近三分鐘的門，都沒能得到葉梓舟一絲回應。

    衛穹一咬牙，直接推門而入。

    床上赫然是一個鼓包。

    衛穹反手關上門，走到床頭，見葉梓舟把自己從頭到尾都包得嚴嚴實實的，忍不住伸手，掀起了被子一角。

    那一角立刻被搶了回去。

    “出去。”

    “少爺，你這樣會悶壞的！”

    “我讓你出去！”

    衛穹強硬地扯開了他的被子，旋即被葉梓舟臉上的淚痕驚到。他本就是不善言辭的性格，頓時不知所措，只能手忙腳亂地替葉梓舟擦眼淚。

    葉梓舟臉都被他擦紅了，憤怒和傷心也被他攪亂了。

    葉梓舟扯開衛穹的手，甕聲道：“你來干嘛？”

    衛穹道：“嵐哥說他惹你生氣了，讓我來照顧你。少爺，嵐哥一直很穩重的，他究竟做了什么，讓你這么生氣？”

    葉梓舟一聽到江嵐的名字就沒好臉色：“別提他。”

    衛穹便訥訥地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二人相顧無言片刻，葉梓舟忽然問道：“你們為什么會來韓家做執事??？”

    衛穹一愣：“因為被選中了啊?！?/br>
    葉梓舟換了個問法：“你們四個的家世，應該也都挺顯赫的吧?！辈蝗粚W長之前不會那么畢恭畢敬地叫他們少爺，“為什么會從你們家族里選執事呢？”

    “少爺原來是問這個?！毙l穹笑道，“因為江程楚衛四家族從百年前就是依靠韓家發跡的，并且一直忠于韓家，換句話說，就像是家臣一樣的存在吧。我們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這一代的兄弟中有人將來會成為執事，到時候就看誰的年紀比較合適了?！?/br>
    原來是家族傳統。

    葉梓舟沉默片刻，又問：“那從很久以前，執事們就都要做這方面的事嗎？”

    衛穹不解：“這方面？”

    葉梓舟難以啟齒：“就是說，一般的執事不是只需要將主人照顧好，住所打理好，可你們……你們晚上還要和我……”

    衛穹明白了，臉色也有點紅：“以前的執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上一代的叔叔們是沒有這方面的培訓的。”

    葉梓舟瞪大了眼睛：“那你們……”

    “是韓老爺吩咐的?！毙l穹干咳一聲，“據說是因為幾個叔叔們沒有經驗和常識，弄傷過老爺，老爺為了預防這種情況，就給我們加了一門課?！?/br>
    葉梓舟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可舅舅他也不能保證繼承人就是彎的啊?！?/br>
    衛穹道：“這我就不清楚了?！?/br>
    葉梓舟抹了把臉，臉上的淚水蒸發后，皮膚繃得有些難受：“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是個直男，在第一個晚上就拒絕了你們，你們會怎么做？”

    衛穹想了想：“大概就會算了吧。畢竟老爺只是說要我們好好服侍少爺，少爺有什么要求都要盡力滿足。”

    不等他說完，葉梓舟就捂住了臉。

    原來如此，原來還是他太輕浮惹的禍。

    ……不對！葉梓舟猛然想起，江嵐那天晚上明明說這是“韓家的規矩”！如果他不說，自己根本就不會知道！

    果然江嵐那家伙就是個混蛋！比程晦還可惡！

    “不過，如果是楚霽的話，他可能會瘋狂表達自己的愛意，磨到少爺接受他吧。”衛穹忽然說道。

    葉梓舟訥訥：“不至于吧……”

    衛穹道：“他難道沒有和少爺表白過嗎？七年前我們剛被選中的時候，他就說自己喜歡上少爺了。”

    “表白過?！比~梓舟哭笑不得，“可七年前，他根本沒見過我吧?！?/br>
    衛穹道：“嵐哥一直說楚霽的腦袋構造和我們不一樣?！闭f完才意識到自己又提到了江嵐，趕緊噤聲。

    果然，少爺剛好轉一些的臉色又沉下來了。

    衛穹不敢再亂說話。

    房間內一時安靜下來。

    “那你呢，江嵐和程晦討厭我，你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