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仙胎有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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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上仙沒有離開,慢慢適應了凡人的生活,只是不太適應谷天無微不至的照顧,習慣后也沒覺得不妥。 等他年紀漸長,谷天便常年沉浸在書房,拾起因照顧幼子而放下三四年的書籍,往往一呆就是一整天,越往后時間便推長,如饑似渴地汲取著知識,一心入仕,好以施展鴻鵠之志。 但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君主有治,賢臣良將如云,他這志向能否施展還當真說不準。 谷天將大量的精力投放在書房,一應起居從簡,鮮少出門。只讓下人好生伺候著谷雨,父子倆人往往隔上數天才能見到一面。 谷雨并非真的幼兒,他的心性淡漠乃是天性所致,谷天的細心照料全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感動,乍然被拋下,始覺不悅。想去書房找他,卻數次被門僮攔下。 門僮壓低了聲音,笑著勸哄:“谷雨少爺,你千萬不要打擾到二爺,要不我帶你去找谷清少爺玩耍吧。” 谷清是家主的孩子,長谷雨三歲,端的是一派天真爛漫的孩童心性,曾拖著長長的燕尾風箏,邀谷雨一同去,被拒絕后居然哭鼻子。 谷雨側身躲開門僮牽過來的手,轉身就走。走出那門僮的視線,低聲輕念的一個咒語,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腳步又一轉,當那門僮的面大搖大擺的走近書房。 門僮以為門是被風吹開,連忙合上。 谷雨已站在了室內,桌案的后面端坐著青俊英朗的男子,執書苦讀,眉頭或攢或舒,喃語自解文意,時而動筆寫下心得。他寫的一手好飛白,字體輕靈飄逸,又不乏遒勁的力量,字如其人,如一把青竹瘦立。 谷天因太過投入,根本沒發現小兒子已經站在了桌旁,凝視他良久。讀完半本合頁,手倦拋書,意猶未盡,伸手要端茶盞,恍然看到面前站了一物,定睛一看竟是谷雨。 “谷雨你怎么進來的?來多久了?”谷天從桌后走出,發現一道目光直直地盯著他的臉看,奇怪的問他:“你一直盯著我看做什么?” 谷雨同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 “我……父親剛在讀書。”谷天解釋道:“那不是說話,是讀書,讀書都要出聲的,等你再長一歲,我便也教你一起讀書可好?” 谷雨不答,反道:“你這些日子一直很忙?” “嗯,為明天的秋試做準備,所以不得不日夜用功,疏忽到你了嗎?我以后會注意。”谷天歉意地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又問:“谷雨,你日后想做什么?和大哥一樣從商,還是隨我讀書?” 谷雨并無所謂,“都可以。”他來凡塵不過是隨意走一遭,命數一變,注定不會像凡人一樣過完一生,想著待個百年便回去,這次歷劫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怎么都可以?”谷天教訓他:“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有主見,你雖然還小,但也要學會眼光長遠……” 谷雨不等他將長篇大論搬出來,便起身彈了彈袖口,“我餓了,先告辭了。父親要一起用晚膳嗎?” 谷雨生來不喜和旁人有太多的交集,他萬年孤寂久了,谷天能得以和他靠近,還得虧了嬰兒時期“無法自理”必須的照顧。衣食住行獨有一份,不和谷清等一道。 谷天這才意識到谷雨今天來的目的,驚覺確實遺漏這孩子太久,心有愧疚,忙牽住他說:“父親和你一起用膳。” “好。”谷雨輕應了一聲。 當那門僮看到谷天牽著年僅五歲,長得冰骨玉琢,寶氣精神的小少爺出現在他的眼前,驚訝的差點跳起來,“谷雨少爺是怎么進去的?我明明看著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谷雨抓緊了谷天的手,未置一詞。 谷天看了眼門僮,擺手道:“日后不必攔著小少爺進出書房。” “但二爺不是說要個安靜的不能讓人打擾的環境嗎?” 谷天俯身將谷雨抱入懷中,開懷一笑,留下一句:“此子喜靜,甚得我心。” 谷天和谷雨同桌吃飯,只有他們兩個人。相談甚歡,大部分都是谷天在說,谷雨在聽。 谷天望著安靜的谷雨,覺得太安靜,不免擔憂,“你怎么不和谷清他們玩耍?也不和周邊的孩子親近,小小年紀這么孤僻可不好。” “我又不是孩子。”谷雨說。 “那你也該多出去走走,不能老悶在屋中,筋骨老是縮著,日后可是長不高的。” 谷雨回以一句:“你不是長得很高么?” “我少時可是最愛騎馬,湖東游步,和你可不一樣。”谷天回憶起年少風姿,越有遺憾,覺得未成親前的英姿颯爽一去不返,成親后大哥總教他持重老成,再不和之前一樣隨意任性了。 谷雨說:“那你教我騎馬好了。” 谷天高興起來:“好是好,但你可不許叫苦。” “嗯。”谷雨咽下一口清茶,靜靜答應了一聲。 這日之后,書房也成了谷雨的常住之地,谷天在看書,他在盤膝打坐,吐納天地靈氣,好早日修復損傷的仙身。若沒有轉生前的一樁孽事,區區凡人的刀刃怎得能將他傷到。 谷天評價谷雨喜靜,一字不假,這孩子比他還要安靜,一坐就能從旭日東升坐到金烏西墜,連動都不動一下。 而他的警惕心卻很強,每逢他稍一靠近想要逗弄一番,那雙瑩滿靈光的眼睛便睜開了,顧盼流轉間極為靈動。 “有事?”谷雨靜靜的望著他。 谷天順勢將谷雨摟進懷里,摸了摸嫩滑的臉頰,端詳著這張臉,發現和自己不大相似,也和王氏不同,鐘靈毓秀,靈覺之姿。 “有時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怎么覺得你……”谷天將谷雨的小臉捧到眼睛,說著輕笑了一聲:“或者你小時候那道人說的是對的,你是仙胎寄生,但畢竟是我生的,你該叫我一聲父親!” 谷雨默了默,張口叫了一句:“……父親。” “你叫我什么?”谷天一愣,旋即眼睛大亮。 “父親。”谷雨吐字清晰,聲如珠玉落盤,輕靈悠揚,將谷天從幻怔中拉回。 極大的欣喜沖擊著谷天,心頭好似有萬種柔情,一把將谷雨抱起轉了個身,興奮地親了一口,歡喜的大叫:“哈哈,你竟叫我父親了!” 谷雨靜靜的看著他,目光清澈,眼底似有疑惑,不太明白他這樣興奮是為何因,難道只為自己叫了他一聲父親嗎? “谷雨,你是我的小谷雨!”谷天長聲大笑,歡喜的將門僮驚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沖進來,就看到一臉癡笑谷天和平靜無波的谷雨,兩人的目光轉向他,“呃……二爺,出什么事情了?” “沒什么!”谷天高興地和他分享喜悅,“谷雨叫我父親,他終于承認我是他父親,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二爺,這也值得你高興成這樣?” 谷天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等你以后有孩子就知道了。” 門僮點頭,心里確實不以為意,道:“……是,二爺說的有理,既然沒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 “去吧,對了,我今晚不在書房睡,你讓人把我的臥室收拾一下。” “是。” “谷雨晚上和我一起睡!”谷天在谷雨的臉上親了一口,后者的眉心微微一皺,旋即展開,眼中的困惑更濃。 夜深人靜,谷雨從谷天的懷中爬起來,坐在一旁凝視著他的睡顏,覺得這個和他有血脈相連的凡人非常奇特,帶給了他很多不一樣的感覺。 往昔渡劫,在凡間經歷的事情全忘了,他經不住去想,以前……他也有這樣的父親嗎?所謂的親人。 這種感覺,還挺好的。 瑩白的小手貼在谷天的額頭,注入一道靈力,可以緩解他全部的疲憊,讓他睡得安穩。有谷雨的仙力滋補,谷天的身體會越加的勁朗,缺病少災,短短百年可安然度過,不用再遭受疾病困苦。 谷雨摸了摸臉頰上被親吻到的地方,學著他的樣子,嘴唇在谷天的臉上也印了一吻,舔了舔嘴角,沒覺得有什么不同。 下床去做正事,小小的身體化作一道白光,從窗戶飛了出去,落在天空上的云端。 一襲青衣道袍的南至仙君已經在等他。 “仙君。”谷雨抱拳施了一禮。 南至仙君唇角的笑容擴大,“谷雨上仙,你這副孩童的樣子,還真是不可多見,又裝作大人的模樣,滑稽的讓我想笑。” 谷雨面色不變,靜靜的望著他,道:“仙君召喚,是為何事?” “南荒有異動。” “南荒?” “可還記得方明獸?” 谷雨一皺眉,“和它有關嗎?” 南至仙君斂起笑容,正色道:“那方明獸偷竊了神界的至寶,途經仙界,你奉命追捕,陰差陽錯地改了自己的命數,因此牽扯出了很多事情,這件事由你而起,必須得由你去擺平。” “我記得已經將方明獸斬殺劍下,卻不記得怎么就改了自己的命數?” “斬殺的不過一道分身,你已仙魂轉世,仙胎本該留在仙宮,而你現在同有仙魂和仙體,這就是最大的變故。”南至仙君嘆了口氣:“要在神尊發現之前將這件事情處理完,不然神尊怪罪下來,你我都擔待不起。” “我這便隨你去。” 兩人化作一青一白兩道靈光,向遠處飛去,漸行漸遠,空氣飄來模糊的對話。 “谷雨,你為何不肯隨我離開,非要留在谷家?” “不為何。” “那又是為什么?” “我也不清楚。”谷雨實不清楚,卻也實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