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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年,臨近春節,按照習俗來說在過春節前要去掃墓。 墓園在郊外,那天來祭拜的人不算多,但幾乎經過的每一個墳冢前都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祭品。 周昂和周牧言安安靜靜地走在道路一側,天上沒太陽,遠方的天空陰的厲害,凜冽的風吹在臉上讓人覺得疼。 這是周昂回國后第一次來看許婷和周文海。不過周牧言倒是經常來為他們上柱香,偶爾聊一聊自己的近況。 周昂沉默地盯著墓碑,大概是時間久了,有些事他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隔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開口,“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 周牧言望了他一眼,沒開口說話。 周昂輕嘆一聲,扭過頭看向周牧言,低聲說,“我去那邊待一會兒。”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想明白他和許婷之間的母子關系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狀態。 也許是她愛的太淺讓他看的不是特別清楚,也許本來就沒多少愛。 其實他和許婷之間沒什么好講的,可能她更在意的是他的弟弟。 周牧言抬手蹭了蹭周昂的臉頰,“我待會去找你。” “好。” 周昂坐到了不遠處的長條凳上,溫柔地望著周牧言所在的那個方向。 那些往事他都快要忘記了,當初下跪時膝蓋上的痛感已經隨著時間消失在周牧言對他密不透風的愛里面了。 因為周牧言的存在,他可不可以理解為,愛是恒定的。 時間在流動,但誠摯的愛值得永恒歌頌。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孤單寂寥地度過漫長的五年。 最遺憾地莫過于是因為自己藏在心里最深處的敏感和懦弱而和他分開了那么多年。 但都還來得及。 周牧言在墓碑前站了一會,又上了幾炷香,像在和許婷閑聊一樣,“你們在那邊過的怎么樣呢?挺想你們的,我和我哥都挺好的,不用擔心。” “有件事要告訴你,之前答應你的大學前不談戀愛這件事,我沒做到。” “我和周昂在一起了,不是鬧著玩更不是開玩笑。” “如果仔細想想,是我先勾搭我哥的,我先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周牧言彎了彎嘴角,“他太縱容我了,要什么就給什么。” “如果你還在的話,你一定拿起掃帚開始揍我了吧。”周牧言笑了笑,“小時候一直不明白你和哥哥之間的關系為什么那么僵硬,明明他比我優秀那么多。” “要是你和他之間是其他更和諧的相處模式的話,我還是會要求他和我在一起。” “我對他從沒有親情,只有占有欲和愛。” “反正…就是在一起了。” “我哥從沒有錯。” 周牧言聳聳肩,像是開玩笑一樣地說,“下輩子還是別生我了,你們把所有的愛都給哥哥。” “還是算了,得生我,不過我當哥哥,他當弟弟。” …… 周昂正盯著地上的某一點發呆,直到眼前突然一片黑時他才回過神來。 周牧言輕輕捂著他的眼睛,笑著說,“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的小時候。” “嗯?”周牧言松開手低頭親親他的臉,“是不是在想我小時候怎么那么可愛。” 周昂站起身,和他十指相扣,向出口慢慢走去,他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在想你小時候真好騙,現在不好糊弄了。” 周牧言在下面不滿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那是說明我從小開始就特別相信你。” 回家時天色已經慢慢變黑了,從空中飄落了幾片雪花。 周昂說,“我對你那么冷漠你還喜歡我啊?” “那也愛。” 是從一至終的愛。 是周牧言對周昂的那種愛。 周牧言輕輕把落在周昂肩上的雪花掃下去,認真道,“我每天都想見你,想讓你只對我一個人笑,想和你牽手擁抱。” 想一直對你訴說愛意也想和你一起度過漫長的余生,哪怕白發蒼蒼也要和你在一起。 想做一切一切的事情。 想和你在一起。 想你。 只有你。 周昂是他一切欲望的源頭,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讓他有這些想法了。 心底的猛烈愛意和幾近偏執的占有欲不允許他說放棄。 周昂停下腳步,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 “過來,我抱一下。”周昂輕聲說,“你一直在我的未來里。” 周牧言雙手攬著他的腰,低笑,“那要不要換個稱呼?” “什么?” “叫我…”周牧言笑了笑,他忽然玩心大起,“老公。” 無人長街里,天空在飄雪,但只有他們在擁抱。 周昂的唇角微揚,他小聲在周牧言耳邊開口,“老公。” 聽到這個稱呼周牧言忍不住勾了勾眉毛,“以后在床上也這么叫我。” 周昂又恢復了往日平淡的表情,“只叫這一次。” “……”周牧言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像是不滿他的回答,“哥哥。” “叫哥哥也沒用。” “老師?” “也不行。” 周牧言想了想,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耳朵后面,“…老公。” 周昂滿臉都是錯愕,“?” 周牧言繼續舔吻著他,聲音性感低沉,一直在他耳邊重復著那兩個字的稱呼。 “……” 周昂被他舔得有些受不了,想推開他,“我們回去再說。” 周牧言最后猛親他一口,“回去可就不是只說說那么簡單了……” - 過完年之后沒幾個月周牧言就要開始著手寫畢業論文,從開題報告的標題到整個框架結構和理論應用都要先被周昂過一遍后才發給了自己的導師。 導師挑不出來什么很大的毛病,所以也沒多為難他,準許他開始寫正文。 周牧言問周昂,“我這算不算是走后門啊?” “不算。”周昂說,“你的主體內容我不會參與,所以不算。” “……” 周牧言把初稿發給了導師,導師當天晚上就給了他修改意見,反正—— 紅色批注一大片。 小到格式標點,大到層次論據。 周牧言有點欲哭無淚。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寫寫改改,焦頭爛額地翻著知網和某hub。 從深秋到來年初春。 周昂只是在他敲字敲累的時候輕輕地抱著他,不過多過問只陪著他。 二稿又被打回來了,不過和上次相比紅色批注少了很多。 周昂翻了一遍他的內容,最后還是忍不住說,“我幫你改改?” 周牧言趴在他的身上,“不用,請教一下師兄師姐我再改兩遍估計就過了,你手下的畢業生不是也在寫論文嗎?你忙他們的就行。” 又改了三稿四稿之后導師終于發來了那句,“可以定稿了。” 四月送審通過,五月中旬畢業答辯。 周牧言答辯的那個下午,他面對著臺下五位評審老師舉手投足間都是自信。 在答辯之前周昂已經幫他模擬過了好多遍臺下教授可能會問到的問題。 即使問了其他問題周牧言也能輕而易舉地回答出來。 周昂就坐在教室后面,全神貫注地看著周牧言的發言。 當初面對聽力一籌莫展的高中生如今也可以用標準流利的英文發音在專家教授們面前侃侃而談了。 周牧言的未來,是一片光明的坦途。 自己一直以來都把對方放在未來的計劃里,雖然他沒正面提過這些,但他總會時不時暗示他是時候可以慢慢思考一下將來的人生規劃。 他是可以給周牧言規劃好未來的路該怎么走,而且也十分相信他會乖乖地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可一旦這樣做那就不是周牧言自己的人生了。 那只能被稱作為“這些是周昂所期望的人生。” 周牧言需要自己做出決定和選擇。 即便后來有過分開,但慶幸的是,周牧言沒有走岔路。 周昂恍惚覺得,臺上的周牧言和他那年高考完走出校門時的模樣在慢慢重合。 一個身著校服,一個穿著得體。 一個自由且朝氣,一個堅韌與蓬勃。 但那都是他。 周牧言張揚和任性的十七八歲隨著時間一去不復返,消失在歲月里,消失在成長中。 答辯結束之后,他還拿了優秀。 夕陽漸晚,在昏黃光影里,周昂笑著對他開口,“周牧言同學。” “嗯?” “恭喜你順利畢業。” 周牧言的眸光流轉,他輕輕捏了捏周昂的手指,臉上帶著笑意,“因為有你在陪著我。” 周昂親了他一下,“我會一直在。” - 過完了五月,時間仿佛加速了一樣,畢業生們一陣兵荒馬亂。 宿舍樓下天天徘徊的回收書籍的人,陪伴了幾年的專業書到頭來也只不過是成為了手中的那幾十塊錢,買杯奶茶和炸串就用完了。 沒留下任何痕跡。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的幾載春秋。 那張薄薄一片的學生卡也要按流程注銷,也許會舍不得,也許會遺憾,但也只能到這了。 脫離了學生身份,就要正式成為一名大人了。 各自告別與告白,然后收拾行囊奔赴遠方。 cao場上的夏日音樂會里,有男孩子借著歌曲的名義唱出了那句未說出口“我喜歡你。” 無論結局如何,但總歸是勇敢了一次。 而女孩子心里的那頭小鹿也要換個方向奔跑啦。 夏夜晚風中告別的人,會再次相逢于晴空。 數院的畢業晚會盛大而熱鬧。 這可能是這群畢業生們學生時代最后一次的晚會,所有人都還在,過了今晚就要一個人獨自前行了。 在一片歡歌笑語中,周昂作為發言老師之一在臺前給畢業生們寄語。 他在臺前站定,聲音溫和但擲地有聲。 “……望諸位,眼中不止有天邊的宇宙,也有腳下的泥土,以真理為信仰,自我尊重。往后漫漫征途,要長纓在手,永遠自強驕傲。” …… “你們可以去建設祖國,去征服高峰,去創造奇跡,去為了心中的理想奮斗終生,因為你們青年一代——”周昂停頓片刻,然后笑了笑,“是希望。” …… “我是你們的老師。” “永遠是你們的老師。” 恰同學少年,正是風華正茂時。 這群畢業生們即將去到祖國的五湖四海,然后名出所學,各盡所知。 周牧言就坐在觀眾席的側邊,拿著相機為他拍下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晚會即將結束時,他發了一條朋友圈。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老師啊,真帥。 [圖片] 圖片里是周昂在微笑。 …… 周昂在臺下坐在,隨手翻著手機,然后在下面回復,“你的。” 下一秒周牧言的微信就發過來了,“我們可是有共同好友,你可是他們的老師哦~~~” “你畢業了。” 因為你畢業了,所以不會被惹人非議。 周牧言:“行,那我就官宣去。” “好。” 隔了好大一會兒,周牧言又發了一個朋友圈,是他高三寒假時和周昂一起戴著戒指的那張照片。 沒有露臉也沒有說名字,他只是寫了一句,“我和他在戀愛。” 有朋友評論他,“孤狼終于脫單啦??” “男孩子???!!!” “野啊言!” “臥槽牛逼!” 周牧言看著評論樂了半天,在下面敲上了一行字,“覬覦他很長時間了,不過還好成功了。” - 朝朝暮暮,春去秋來,然后冬來。 又是一個除夕夜,周牧言忙著回復同學朋友們的各種拜年,又給周昂悄悄發了一大串花里胡哨的小表情拜年問好的文案。 周昂站在陽臺上看煙花,他的耳朵里塞著耳機,經濟學人也早都不聽了,只是偶爾聽聽他之前悄悄收藏周牧言的語音,又或是列表里唯一的那首。 他向來不喜歡聽音樂,可只有那首歌讓他循環了一遍又一遍。 周牧言走過來抱著他,問他在聽什么。 窗外綻放的煙火瞬間照亮了周昂的側臉,他的眼睛明亮清澈,“我愛你。” 周牧言一愣,隨后揚起微笑,“除夕夜的告白嗎?” 周昂認真點點頭,“怕你忘記了。” “永遠都不會忘。”周牧言親吻著他的額頭,“我也很愛你。” 周昂笑著,“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周昂笑著沒說話,但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我愛你。 我知道。 新年快樂。 在周昂的前二十多年里,他想他的人生一定要按照他所制定好的計劃來走,什么時候學習,什么時候工作,什么時候找個合適的人在一起,他的所有都在這個框架里被框的死死的。 在他原本的計劃里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順利過完一生就足夠了。 但唯一的變量就是周牧言。 后來在他心里的框架里多了喜歡,多了想念,多了在一起,多了那句我愛你。 克制的沖動以及心底的惶恐讓他在走向周牧言的這條路上不斷地試錯和遺憾。 親手推翻自己所有的理智是一件不留后路的事情。 沒有什么契機,也沒有什么進度條,有的只是那一瞬間沖破自己牢牢鎖在心間牢籠里的勇氣和周牧言熾熱真誠的愛。 冰川總會破融,荒漠終會連綿綠意。 愛意將理智摒除,沖動讓克制破防。 所以他說—— “我愛你。” 全文完 這是屬于周昂和周牧言的人生。 而這也是楠檀和你們的故事。 就寫到這里啦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