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整個基地都是宣傳車的喇叭聲，城南別墅里也充斥著周圍彌散過來的廣播音。

    屋里太吵，兩人只好鉆后山山洞里研究異能。山洞是圈完地找土異能者弄的，地面弄平，天頂和四壁做成天然的樣子。最初是想弄個異能試驗場，后來不了了之，這兩個月才慢慢布置起來。籃球架，攀巖，樂高，燒烤爐，還弄了個休息區。雖然來的少，但在可能的情況下，齊天磊都盡量讓許霖過得像末世前一樣。

    許霖異能的短板已經很明顯。即使是重生者，也很難抵抗命運的不公。再怎么勤于練習，吸收晶核，食用變異獸rou，水先天就缺乏堅硬鋒利的特質，在殺戮方面實在難有作為。和其他戰友相反，末世一年后，許霖反而依靠起槍彈和冷兵器。他們連的“金剛狼”可以團身成一個金屬刺球，滾入喪尸群中扎到一大片。趙志民狂風能吹得10米內喪尸無法行動，火異能者連發火球一燒一片，土異能者更是攻守兼備。水異能，現在許霖連隊只有一個水異能者，就是他自己，其他連隊基本上都沒有了，還沒死的水異能者都去了后勤崗位。高連長遮遮掩掩問過累不累，被他插科打諢晃過去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下一步肯定就是營長找他談話，難道也能混過去。

    現在許霖5秒可以釋放2噸左右的水體，這在水異能者中已經是佼佼者。可2噸水能干什么，大概沖倒2米內十個左右普通喪尸，5秒鐘，2米內的普通喪尸都能直接抓住他了。他已經提前成為了前世想象中非常厲害的造浪者，可有什么用呢。他不是那個每滴水都能當武器的水異能者，他的水除了味道還可以以外，就再沒有其他用處。

    勝負在末世之初就已注定。他只是想再堅持一下，只要還在戰場上，還在殺敵，也許哪天就有轉機了。一旦離開主戰場，生命是無憂了，可也失去了繼續打磨能力的機會。其實，這么做是很自私的，作為連長，營里肯定會考慮他的能力來安排連隊的任務。一個連長的能力，包括指揮能力，協調能力，當然也包括個人作戰能力。他這個連長，實際上已經成為了連隊的拖累。

    這次離開前，他主動找營長說，因為能力有限，無法繼續擔任連長一職，希望作為普通一兵繼續留在前線。營長沉默許久，答應了前一個請求。對后一個，營長也沒有一口拒絕，只是舉了很多后勤崗位同志的優秀例子來勉勵他，還分析了下一階段戰役的長期和艱苦性，陽京，只是起點。希望他再慎重考慮。

    許霖飛出一條水線，盯著30米外的靶子說：“以后我不當連長了，可能會回一連。”

    哧一聲捏滅了手心火團，齊天磊站起來：“哦，高連長人是不錯。”

    許霖點頭。又飛了一縷出去，噗——再次正中靶心。嘆口氣，往邊上沙發一趴。

    齊天磊過來貼著沙發席地坐下，問道：“不是你自愿的嗎？”

    許霖聲音從胳膊里傳來，悶悶的：“我自己申請的。”

    “那你這么沮喪是因為什么？”許霖頭發柔軟服帖，剪得又短，摸上去毛茸茸的，還沒胡茬扎人。齊天磊手放上去就舍不得拿開了。

    “總有一天我會出不了基地的，到時候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樣，在基地門口賣水了。”翻個身躺平，閉目嘆氣。

    齊天磊看他樣子只覺得可愛，仿佛小小少年學著大人長嘆生活不易。輕輕在唇邊啄一下：“那到時候我去買。”

    許霖翻他一眼：“飽漢不知餓漢饑，就不該和你說這個。”

    “怎么會，我光顧你生意呢，是顧客，是上帝。”一句一啄，最后一個字纏綿著和吻一起送上。

    依依不舍離開芬芳之源，貼在許霖臉旁，撫弄他柔軟的發：“你的結論太早了，笑得最得意的不一定能笑到最后。還記得末世之初嗎？土異能最橫行的那段，你哥賴以成名的打法就是依靠身體變異者成型的。可你看現在，他們也只能當當搬運工了。能做點搬運轉運的活都算運氣好，有些小戰隊模仿你哥的打法，讓他們頂在最前，卻又不給基本的防護，完全就是rou盾犧牲品。后來火異能者又成了扛鼎之人，但你知道的，火異能者防御太差了，一旦敵人近身，不同歸于盡就等死。我就現成的例子！”鼻尖在許霖臉上蹭蹭：“阿林，我好像還沒謝謝你，要不是你給小畢那顆晶核，我多半現在還躺床上。謝謝你！”

    “不客氣。”許霖假大方道。

    齊天磊笑：“是不是有點后悔了？要是那顆晶核你吸收了，至少現在不用面對這樣的狀況。”

    睜開眼，點頭，又閉上。這家伙居然在笑！真是過分。

    “我到現在都沒找到一顆能和它媲美的水晶核，就算找到了，錯過的時機也彌補不了。我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阿林，你會因此厭煩我嗎？”

    “又沒人拿槍逼我，自愿的，關你什么事。”可是好后悔，那塊晶核握在手心的感覺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如果吸收了，也許他的水也能鋒利一些。唉，反正都是白想！抬手擋住眼睛。

    “再等等，阿林！以后強大的變異獸只會更多，強大的變異獸有更強大的晶核，總有合適你的。水異能也不會一直沉寂，治療不是水異能的主要作用，比例太少了。你們的未來不一定在對抗喪尸和變異獸的第一戰場，但肯定不會一直這樣的。要有耐心，做笑到最后的那個。身體變異者這么難的境況還在努力，你哥戰隊那個誰還一樣在出戰吧，在百分之99的同異能者都在當搬運工的時候，他還能做主戰，總不可能是因為和你哥交情好，你說是不是？”輕輕拿下許霖胳膊，在臉上親親：“別著急，像你自己說的，咬咬牙，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手勾上對方脖頸，許霖含糊不清叫了聲：“天磊哥。。。”

    齊天磊覺得自己快融化了，阿林在向他撒嬌，極輕的嗯了個鼻音，生怕打攪眼前的美好。

    誰知許霖突然清了清嗓子，像是要掩蓋剛才的古怪：“為什么你從來不勸我退伍？”

    “為什么一定要勸你退伍？”好想再聽一遍。

    “我哥就天天要我退伍，上次明明說了不管我，這次又提。說不確定軍隊下一步動向，安全起見，要我先回戰隊。還有什么先回后回，不就是要我退伍。”隨手抓個靠枕放在腦后墊高。

    齊天磊幫著整理兩下，口里說道：“我真不是你哥，怎么老把我跟他放一塊比？”側身坐下，臉對臉貼得極近。

    許霖喉結上下一動，一點舌尖飛快探出又縮回，另一條舌頭跟了進來。深吻結束，齊天磊貼在許霖胸口說：“我對弟弟可不會有生理反應。”拉著許霖手往自己胯間放，一聲呻吟溢出：“阿林！”

    許霖抓了兩下，咬唇偷偷一笑。

    齊天磊飛快把手拿開，放到唇邊親親：“知道我不是你哥就行了，其他的晚上再玩。”

    “白天不行？”

    “不是，這里不行，沒有前戲容易受傷。”偏過頭默默罵一句，覺得自己簡直是蠢貨，想到弄個休息區，怎么沒把東西準備齊。回頭在許霖唇上親親：“乖，晚上補償你。”

    許霖想起齊天磊第一次的慘樣也不敢造次，眨了眨眼睛：“你。。。那天怎么會弄成那樣，我真一點都不記得了，你——”

    “不記得就算了，過程。。。真的不算太愉快。反正肯定不是你用強的，我配合了，自愿的。下次你要能溫柔一點，我也是不介意的。”

    許霖聽得呲呲笑：“就是嫌我不會嘛。沒事，等我找人——”

    半晌，雙唇分開，重新趴在許霖胸前：“我情愿重復那天一百次。”

    “。。。我以后不這樣說了。”

    “阿林，你真是，太好了！”在許霖身上又蹭兩下抬頭，微微泛紅的眼眶看起來有點可憐。

    許霖抬手摸摸，齊天磊咧嘴一笑。本也是清俊硬朗的帥哥，只不過許霖面前誰的顏色都不免淡幾分，顯不出來罷了。此刻笑開，眉目舒朗，許霖也跟著一笑。

    齊天磊忍不住又親幾下才說：“退不退伍都是你的決定，我不會干涉。你要問我，那我也希望你能暫時離開一線。軍隊最近的行動太激進了，連普通士兵睡眠時間都不能保證，戰場強度又高，我肯定是擔心的。可總不能因為擔心，就要求你退伍吧。”

    許霖聽得頻頻點頭，許松要有天磊哥一半明理就好了，有點風吹草動就讓他回戰隊，自己才說的話轉身就不認賬。天磊哥也只說暫時離開一線就行了，以后情況好了還能去前線的，許松動不動就要他退伍。

    齊天磊咬緊牙關才忍住笑，覺得眼前不停點頭的人和以前車上那個會點頭的小黃人真像，說起來那個小黃人還是許霖給他的。清清嗓子，繼續道：“再說，我要是想讓你退伍，才不和你犟，我直接找彭定海就行了。”

    許霖眼睛一下瞪大：“你怎么認識我們師長？”

    齊天磊樂呵呵在他鼻子刮了一下：“我怎么不認識，83軍的人本來就該認識我。”

    一骨碌爬起來，許霖叫道:“你們家不是54師起家的，憑什么83軍的人都該認識你？”

    “54師？那可是老黃歷了，從那說就太長了，反正你知道有問題找彭定海就行了。當然，最好還是找我，博古通今，三教九流，沒有我搞不定的。”

    “吹牛皮！”許霖鄙視。

    “呵呵，好吧，我吹牛了，還是有搞不定的，比如你。”

    許霖頭一昂，睥睨口吻道：“你想怎么搞定我？水異能殺變異動物也許不行，滅火是行家。”

    “冤枉啊！大人。小人是說搞不定，不對，錯了，沒說搞不定，是不敢說搞不定，也不對，是不敢說搞定，也不太對呀。反正小人冤枉了，大人給我做主啊！”

    抓耳撓腮的樣子讓許霖捧腹大笑，笑著倒進齊天磊懷里：“繼續啊，讓本大人看看齊狀元文才。”

    盈盈滿懷，齊天磊攏了攏手臂：“一身銅臭談什么文采，不如，yin詩一首贈卿卿，咳，聽好啦，芙蓉山中芙蓉洞，芙蓉洞里芙蓉帳，芙蓉帳暖玉水淌，待請將軍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只隱約聽見許霖面紅耳赤罵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