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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念出我的名字在線閱讀 -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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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由這里開始,自己一腳踏上了異于常人的道路。宋原看著眼前矗立在昏暗夜色中的房子,內心不禁產生了想要遠遠躲開的抗拒。然而爸爸在紙條上提到的趙阿姨究竟是誰,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幢房子里,他終究還是要去探究一番。

    向導小王打了一通電話后,告訴宋原可以下車了。宋原推開車門,剎那間寒風冷冽地撲來,臉好像被刀子刮掉了一層皮。就在他雙腳踩上厚實雪地的一瞬間,一樓的門開了。

    對于那里出現的人,宋原毫不意外。與他的冷靜相應和,周立君臉上的平靜也一覽無余。

    小王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打了聲招呼,就開車回去了。

    宋原走過去。

    “你來了。”

    像是已經知道了一樣,周立君說道。

    “這里是不是有個姓趙的阿姨?”

    “是我媽。”他仰起頭,隨意地說道。

    原來真的是這樣,宋原想道。看到這幢房子的瞬間,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記起電玩城后更是加劇了那種猜想。與其說感到驚訝和好奇,毋寧說宋原心中充斥更多的是緊張與不安。趙阿姨無疑就是周立君的mama,爸爸為什么會和她有過接觸?一想到這一問題背后可能指向的深淵,宋原就覺得脊背發涼。和她的兒子做了那種交易,情色、金錢什么的,怎么看都帶著不可洗刷的下流意味,對方應該相當氣憤吧。但是,相比于接下來要承受的侮蔑和怨憤,宋原想到的卻是爸爸得知真相后的感受。從小到大身為好學生的他,從未做過這么離經叛道的事情,爸爸是因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才憤而離開家的嗎?

    周立君看著眼前的人面色逐漸趨向雪地的白,默默推開門。

    “先進來。”

    宋原聞言露出一個苦笑,抬腳走了進去。

    “我得在八點之前回去,你mama呢?”

    周立君用食指把門輕輕一點,本來是很輕柔的動作,但受到勁獵寒風的影響,大門被那強硬的吸力撞出“嘭”的一聲巨響。宋原驚得肩膀抖動了一下,還沒等他回頭看,就聽到身后的周立君說:“上去吧,她在二樓。”

    上樓梯的時候,周立君走在他后面,燈光投射出兩張重疊的影子,落在階梯上就像筷子插入水中所形成的折射一樣。宋原心事重重地往前走,周立君無言地跟在身后。就在樓梯轉角處,宋原突然感到自己的右手被握住了,但停留的時間很短,就像浪花撲上礁石的一瞬間,一觸便退,沒有給他掙脫的機會。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沒有什么反應。

    到達二樓后,周立君走上前去開門,讓他先進去。宋原習慣性地想要彎腰去取拖鞋,意識到什么后又止住了動作。周立君靜靜地拿出一雙拖鞋,放在他面前。

    宋原低著頭,同樣闐寂無聲地換上。兩人之間流動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一如窗外凜冽的北風。

    周立君低低地說:“過去吧。”

    宋原走到吊燈的下面,看到沙發上正襟危坐著一個人,頭發披在兩肩,很瘦,但一點都不弱,她的瘦更像是鋼筋給人的硬瘦感,之所以會得出這樣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因為那張修長直挺的背吧。

    “宋原?”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時,一下子和電話里那道冷淡到有些失真的聲音重合了。

    宋原一邊點頭,一邊說您好。

    “坐吧。”她手指著斜對面的沙發。比起mama,看起來更像嚴厲的教導主任。

    宋原按照她的要求坐下。

    坐定之后,一時沒有人說話。

    周立君端來兩杯熱茶,說了一句“請喝水”,他mama命令道:“你也坐。”

    周立君頓了一下,便順勢坐在了她的左手邊,和宋原離得很遠。

    “請你過來,沒有什么大事。”她對宋原說話,一邊端起面前精致的茶杯,吹開浮末,淺淺地啜了一口。

    這套白瓷茶具宋原沒有見過。明明沒有喝茶的心思,還是捧起喝了一口。水很燙,從喉嚨里順著食道往下滑,被燙到疼痛的部位應該是胃袋,卻覺得好像是心。因為擔心會遭遇尖銳的白眼,宋原沒有直視對方的眼睛,視線不知所措地落在杯身繁復的花紋上,他低聲問道:“您是不是見過我爸爸?”

    “把頭抬起來!”對方喝道。

    宋原顫了一下,抬起頭正視她的臉,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不禁為那里面凝聚的怒氣而發抖。

    就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樣,爸爸如果是因失望而離去,那么周立君的mama一定也懷抱著同等重量的悲憤。同性戀,情色交易,自己還動手打過周立君……數不清的罪責,作為mama,一定會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可原諒,是普天之下最壞的人吧。

    “對不起。”他咬著牙道歉,雙手握在膝蓋上,模樣真誠而懇切。

    接下來,從對面傳來的話語就像一道又一道響雷,落在他的頭頂上,在他的腦海中炸出無數天崩地裂的碎片。

    “你問我見沒見過你爸爸?你爸爸就是這樣教你的嗎?才十幾歲,還沒進社會,就想著走捷徑,你也不想想,有這么簡單的事嗎?靠出賣身體來換錢……我連說出這樣的話都覺得臟。你生下來是一個男的,難道以后只要一遇到事情,就上趕著脫衣服?你羞愧不羞愧!你爸爸有你這樣一個兒子,也不知道是命好還是命壞。”

    一直安靜著的周立君這時倏然站起身來,厲聲道:“別說了!”

    他走過去拉起低著頭的宋原,一邊強硬地把他往外扯,一邊說:“你回去。”

    趙小賓不看此景倒也罷了,一看見他們拉拉扯扯的場面,不禁柳眉倒豎,剛要罵他,卻見宋原下死力掙開了手上的桎梏,說你別管,說完他抬手抹了一把臉,垂下的手指頓時帶出一連串濕潤的水跡。

    周立君在心中浩嘆一聲,他轉身面向趙小賓,目光冰冷,一字一句地說:“你明明知道,都是我的主意。”

    趙小賓以完全不落下風的冷硬回道:“他也不無辜。”然后,她提醒道:“你可別忘了自己說過什么話。”

    周立君身形微閃,他閉上眼睛,點頭道:“我記得。”他轉向宋原,目光逐漸柔軟下來,春冰化暖,百燕回巢,他說道:“宋原,你別在意她說的話。別擔心,你爸爸好好的,他加入了我們家一條運輸線,跑完貨就回來了。”對著宋原看過來的略帶迷茫的眼神,和那雙眼里殘留的濕意,他有些語塞,話鋒一轉說起了另一件事:“你不喜歡我了,我心里很難過的。以后在學校你別躲我,我不糾纏你了。錢的事情你也放心,我媽和鎮上政府合辦了一個教育基金,你成績那么好,肯定一申請就能通過。等明年上了大學,你要是沒那么討厭我,我再去找你,好嗎?”

    這是他和趙小賓雙方折衷后得出的結論,看起來似乎是皆大歡喜。

    宋原乍然接收這么多信息,心里那股茫然更勝了,老實說這段話給他帶來的沖擊遠遠沒有趙小賓一開始拼頭蓋臉扔下的那段責罵來得強烈。什么運輸線、不糾纏自己了、教育基金……一團亂麻。只有時間的緊迫感從始至終依然懸停在他的頭頂,一看墻上掛著的鐘,發現居然已經七點五十了!宋原對著趙小賓鞠了一個躬,說那我先走了,而后急匆匆地跑去門口穿鞋。

    趙小賓的背已經沒有那么直挺了,她有些疲累地松緩下了肩膀,對著宋原說道:“我讓小王來接你。”

    宋原惶恐地說:“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行了,沒有那么遠。”

    趙小賓杏眼圓睜。她跟周立君長得不太像,周立君總有一股疏懶的漫不經心,而她卻緊繃地像一張弓。她輕叱道:“路上這么多雪,有車不坐你要步行?”

    面對著那張既像教導主任又像mama的神態,宋原感到自己的后背起了一陣輕微的戰栗,他很想對那張臉懇求:“請你別對我生氣。”

    最終他屈服了,說道:“好,我坐車回家。”

    車來得很快,宋原到家之后也才八點剛過十分。送走王哥之后,他兩三步上了樓,給宋建國回電話,

    而這邊廂,他離開之后的周家,周立君伏在沙發上,像一塊布一樣睡倒,他說:“媽,你滿意了吧?我這樣叫不叫回到正路?”

    趙小賓又沏了一杯茶,自顧自地啜飲著,她說:“還要往后再看。”

    周立君沒說話。天花板的吊燈因為亮到刺眼,剛剛被他關了,這時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昏黃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泛起一陣溫軟的光的漣漪。

    俄頃,他對著陽臺外面那些輝映于水杉枝條的殘雪中星星點點閃爍著的霓虹燈,輕輕地說道:“我從來沒見過……”暫停的剎那,腦海中再次浮現的那個場景使他猝然失語。宋原臉上、手上,水跡宛然。

    再開口時聲音艱澀。

    “你傷害他。”

    ……你傷害他讓我心如刀割。

    他沒有說出后半句話,因為趙小賓明顯不喜歡他表現出對宋原的過度在意。盡管說好了,等上了大學就不再約束他,但是趙小賓從未掩飾過對自己和宋原這段關系的厭惡。為什么,是因為他給過宋原錢,所以就屬于她絕對不能原諒的包養關系?她不是也知道,自己就是她所厭惡的包養情人的產物嗎?

    趙小賓實際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的生母當年是父親包養的外室。懷著孕的趙小賓有一天得知了這個消息,而后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的命運就這樣被改變了。周立君的母親因難產而死,仿佛是為了公平一樣,命運之神拿走了趙小賓肚子里的孩子。

    短短幾語就說出了上一代人之間的糾葛,但背后的血雨腥風遠遠不會這么簡單。父親受不了兩條生命的代價,更受不了越來越歇斯底里的妻子,帶著一半的財產偷偷離開了家,過了幾年在外面重新組建了家庭。狡猾的父親從海一樣厚重的罪惡感中抽身而去,獨留趙小賓一個人面對難以排解的喪子之痛。

    被趙小賓接手撫養的前幾年,也就是人生最漫長的童年,周立君從沒有過那么綿長無際的孤獨。趙小賓幾乎不和他說話,她養著他,給他吃穿用度,從不打罵他,也會在生病的時候給他喂藥,但她看他,就像在看自己養的、一盆不會說話的花草。

    因為太有錢而被學校里的高年級同學盯上,他最初不想給錢,但凌空踹在腿上的力度重的像倒下來的冰箱,一下子把他砸倒了。

    他開始了一邊挨打一邊給錢的悲慘生活。為什么都已經給了錢,還要挨打呢?有一次他實在不解,呆呆地問了出來,對方哼笑著說:送上門的免費沙包,不打白不打。邊說邊用手掌戲弄性地輕拍他的臉。他們很少打他的臉,因為太過明顯,怕被發現。

    他也想過要不要告訴趙小賓,但是那一陣子剛好是死去孩子的忌日,趙小賓的情緒低到谷底。他看著那張慘白的臉,絕對說不出來。或者去告訴老師呢,總是這樣挨打,自己也快要受不了了。但是告訴了之后呢,他們又不會被退學,就算退了學,那群混混,總有可乘之機的,那時候自己會被打得更慘吧,也許會死也說不定。到他們畢業就好了,這樣想著,就此忍了下去。但是一個人坐在被窩里看著身上總也消不下去的淤青時,被打時都忍住沒掉的眼淚,這時卻悲哀地長流不止。

    誰來幫幫我?誰能來幫幫我?……

    好難過……mama死了,沒有人幫我。難過的想死。

    這樣想了不止一次,人也變得越來越陰沉,理所當然在學校里更加交不到朋友了。

    在生無可戀的心情到達頂端之后,一個星期五的下午,他在書包里裝了一塊青色的磚頭。在那群人動手之前,自己拍了自己一腦袋。

    懵痛過后,有溫熱的液體徐徐往下流,比起冰涼的眼淚,這種感覺溫暖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頭痛的要裂開了,但是臉上熱熱的,把這guntang的血流完的話,就能見到mama了吧?

    感到暈眩的他,突然聽見背后劈空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喊道:“周立君!”

    他轉身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有人挑釁道:“你認識他啊?警告你別管這閑事。”然后面前閃過一條影子,跟他們纏斗在一起。之后周立君的意識便恍惚了起來……

    最終打贏的是那位像天神一樣降臨的英雄,他走過來背起已經癱倒在地的自己,急匆匆向醫院跑去。

    緊貼著自己腹部的那張背,鼓動之間,散發出比鮮血還要溫熱的汗意,周立君迷蒙著將下巴輕輕地靠了上去。

    醒來后第一眼看見的是趙小賓的臉,坦誠事情經過之后,趙小賓勃然大怒。她去學校找到那幾個人,陰沉沉地對他們說:“以后周立君要是再受傷,我就把你們的rou片下來,煮熟了塞你們嘴里。不信的話就試試看好了,這種事情,我做起來可比你們聰明多了。”那些人的家長更是接受了趙小賓長達一個月的轟炸:養這種欺負別人孩子的兒子,趁早全家手拉手躺馬路上等死好伐?兒子是敗類爹媽應該也好不到哪兒去吧?哎等一下,我好像看到……你在這里上班?太巧了!……你問哪里巧?老板剛好是我親戚啊,你說你從我們這兒領雙倍工資,兒子一份爹一份,幸不幸福啊?哎喲厲害死了。

    ……

    后來的事,就像解開了九連環的關竅一樣,一切都瓦解冰消了。學校里再也沒人敢欺負他,趙小賓也對他越來越在意,童年那猶如身處無人島的暗無天日的孤獨,也終于像鯤鵬過境后被移走的陰影一樣。

    ……所以,叫他如何能忘記那個曾大叫一聲“周立君”而沖上來為他打架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