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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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吶,要從多年前的一樁叛亂大案說起。 永熙五年,西南一個村莊的村民因不滿當(dāng)朝圣上,杜撰其‘篡位登基’、‘謀殺手足’,從而指責(zé)其‘皇位不正’,謠言傳播甚廣,圣上震怒,遂派兵鎮(zhèn)壓。 據(jù)說那領(lǐng)頭造反的禁不住拷打,很快就認(rèn)了罪。上邊有意重治,以儆效尤,便將之游街示眾,用一根木棍從下身貫穿了上去,再整個立起來,那人掙扎了好幾個時辰,棍子最終從喉嚨處穿出,那人活活被穿死。朝廷認(rèn)定整個村子都是同黨,便不分男女老少,派兵將村子圍住,不許村民出來,再點上火,那村子里的人要么撞死在士兵的刀口上,要么任憑大火燃燒全身。燒了幾日后,只剩下了些空中飄揚的灰燼與焦黑的骨頭渣子。 這村子最終因為謀逆之罪消失在了大地之上。 一個地方叛亂罷了,不過宛若蚍蜉,終究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br> 臺下眾人也是第一回聽到如此詳細(xì)的行刑場景,許是覺得過于殘忍,即便故事已經(jīng)說完,場下依舊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細(xì)微的布料摩挲聲。 “若那個村莊的人是枉死的呢?”一個道清亮聲音突然從座下傳下。 面容清秀的少年人慢慢喝了口茶,四下的目光頓時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說書人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地問道:“這位公子有何見解??” 他不緊不慢地說:“一個村子的叛賊?且不論領(lǐng)頭的是否當(dāng)真號召了整個村的村民,人之中總有膽小的與怯懦的,謀逆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如何判斷這個村中每個人都是同黨?”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若是上邊有人有心傳播謠言,卻在被發(fā)現(xiàn)后,嫁禍于村中百姓,判案的人自然秉著’寧可錯殺而不放過’的教條,村民的性命不過是如同草芥,被一把火燒得干凈,真正的罪人卻依然逍遙法外?!?/br> 說書人氣道:“你今天莫非就是想來告訴我,我說的都是假的?你是在懷疑當(dāng)今朝廷的判決嗎?” 少年微微一笑,也不惱,他說:“不敢,我只是提供了另一種解釋的可能,或許還有更離奇的版本呢,本來說故事就是要講究個跌宕起伏,在下的各位一定也有自己的判斷,不是么?” 說完,他便慢慢起身離席了,舉手投足間,眾人只覺得他舉止從容、氣度不凡,雖少年只穿著簡單的深色布衣,但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心中將他認(rèn)定為貴族公子了。 少年走入空曠的小巷中,在屋檐的陰影下,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恨意。他快步走入拐角,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然提了幾袋用紙包裹的東西,它們被線繩捆在一起,隨著少年的步伐慢慢晃動。他看起來對這一片區(qū)域十分熟悉,還刻意繞過喧鬧的街巷,專門走了一條偏僻狹窄的小道,花費了些力氣才,少年終于來到一處氣派的宅院前。 他剛從偏門走入宅中,便被一對有力的胳膊抱住,往里拖了進(jìn)去,對于這樣奇怪的舉動,少年沒有絲毫掙扎與反抗,甚至回?fù)Я松先?,在那人后背的布料上抓出褶皺?/br> 青年男人抱了他好一會,才舍得慢慢將他推開,但依然用雙目仔細(xì)地盯著他看,在少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哪里有些古怪,在他正準(zhǔn)備出聲說話時,那人卻開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臉,好像是什么很珍重的寶物似的,從眉毛、眼睛再到鼻子,最后到柔軟的嘴。青年的拇指在嘴唇上面來回地細(xì)細(xì)撫摸,少年能感受到他手上老繭粗糲的質(zhì)感。氣氛變得混沌而曖昧不明,青年男人低下頭吻住懷中人的嘴唇,少年溫順地將頭湊近男人,兩人糾纏了好一會,青年從溫柔纏綿的吻到啃噬般激烈的撕咬,直到察覺到了血腥味,又聽到少年因痛輕哼了一聲,青年才慢慢將自己與面前的人分開,在這樣一番焦灼的吻過后,兩人都輕輕地喘著氣。 “清宴,清宴?!鼻嗄耆讼袷青哉Z似的叫著少年的名字,少年注意到他的眼睛中還有紅血絲,不知道是不是哭過。 “公子……莫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清宴扶住李讓的雙肩,看著他的雙眼。 “清宴,我被陛下賜婚了,永平公主……要下嫁于我了?!崩钭屨f,他的目光飄忽不定,清宴鮮少聽到來自李讓那樣無措的語氣,清宴細(xì)細(xì)注視著眼前的人,李讓用雙手捂住了臉,像是正在遭受著極大的痛苦。 “我該怎么辦?清宴,我們該怎么辦?” 清宴站直了身子,看起來神情沒有什么變化,但是若仔細(xì)地去瞧了,卻能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地發(fā)著抖。清宴垂下了頭,散下的幾縷發(fā)絲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輕聲說:“恭喜。” 李讓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春光從清宴身后的雕花窗戶中透了進(jìn)來,他的臉也因在光的背面而變得晦暗不明。李讓看不清清宴的神情,聲音有些發(fā)顫地說:“旁人都可以這樣說,但是唯獨……唯獨你不能!” 清宴這時慢慢地將身子轉(zhuǎn)了個方向,他那被陽光照射的慘白的臉上竟然浮現(xiàn)了笑容,他看了看方才二人相擁時,被他扔到地上的——用紙包住捆在一起的東西,輕聲說: “這藥看來是白買了。” 李讓順著他的視線也注意到了地上的東西,他蹲坐下來,皺著眉小心地拆開紙包,直到里面的白色粉末完全展露在了他的面前,他卻又像是見到了什么有毒的東西,拿著紙包的手猛得一抖,白色粉末頓時全部灑在了地上。 清宴依然站在原處,冷眼旁觀這一切。 “公子還沒用這催情迷藥迷到公主殿下,她便已經(jīng)愛上你了,自愿嫁于你,豈不是美事一樁?” 清宴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李讓覺得自己的身體正被一寸一寸地撕扯,他靠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氣,說:“清宴,人總是在事到臨頭時,方才覺得后悔,我根本不想娶她,我只想和你長久廝守……可是沒辦法,已經(jīng)沒辦法了!” “抗旨是死罪,還會牽連不少無辜?!鼻逖巛p輕走上前去,慢慢側(cè)下身子摟住李讓,說:“聽說公主頗得圣上寵愛,還是莫要讓她知曉你我之事,怕節(jié)外生枝。在這段日子里我們克制些,別被旁人說了閑話?!?/br>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李讓抱住清宴,他的力氣很大,讓清宴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又如何能離開你呢?”清宴靠在他懷里,輕聲說。 斜陽將兩人擁抱的姿態(tài)映照在潔白的墻面上,呈現(xiàn)出親密無間的模樣,兩個影子貼得那樣近,仿佛要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