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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大黃庭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三次重手之下,真氣逆行,不消多久便會要了他的命。”

    李淳罡左袖空空蕩蕩,隨風飛揚,他低頭望著少年人慘白的面色,長嘆一聲。

    “李前輩,求你想想辦法,世子絕對不能死。”

    白衣染血,青衫浸染,繡冬春雷兩刀相交落地。

    細雪飄落,青鳥抱緊了懷中越來越涼的身軀,“世子不能死,不能死,什么代價都可以,我的命也……”

    “也不是沒辦法,就是怕這小子不愿意。”李淳罡挑眉轉眼看向別處。

    舒羞篤定徐鳳年養尊處優吃不了苦,李淳罡卻怕他吃的了這份苦,擰著那份傲氣不肯受半點侮辱。

    此刻,鳳字營死傷慘重,寧峨眉甲胄裂痕交錯,血順著長戟尖刃蜿蜒而下,他立于寒雪中,不曾回頭。

    “李前輩請講!”青鳥不由催促。

    “武當大黃庭至陽,此刻沖擊經脈,猶如千刀萬剮,如今之計唯有將暴戾之氣之引導于至陰之處,再尋血氣方剛的純陽高手疏導助他消化方可。”

    青鳥聽到至陰,便明白要如何做了。

    “尋個安靜之處,我來。”

    “若想救他,你是不行的。”

    青鳥是女子,她自然明白,可若要外男破了世子處子之身,她又實在不愿。

    “我先試試,若能助世子導氣歸元……”若是她能,李淳罡方才就不會猶豫。

    “隨便你。”

    “世子,別怕,有我在。”青鳥跪坐在床邊,鄭重握了下徐鳳年冰涼的指尖,行了一禮,便開始抽落他衣帶。

    徐鳳年重傷之下,渾身經脈猶如千刀萬剮般疼痛難忍,他知道自己若是熬不過,便要死了。

    須臾,有人扶他起來,真力透體而過,經脈中逆行的真氣受人引導匯聚脊椎,一點一點順流而下,駐于尾椎,那節玉骨旋即盤繞出異樣的灼熱之氣。

    四肢百骸的疼痛,有一瞬的緩解,不待他欣喜,尾椎處皮膚被染紅,似是陡然潑落一壺沸水,以極快的四度蔓延全身,隨即處處猶如萬蟲噬咬,身內似有軟刺柔刷。渾噩間,有人在扯動他腰帶,徐鳳年下意識摁住衣衫,睜開的雙眸水澤瑩潤,他劇痛之下又受yu火焚身之苦,一時急躁又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只發出兩聲低/喘。

    青鳥心中一蕩,“世子,我來幫你。”

    她自小就貼身服侍徐鳳年,身上自然哪處都看過碰過。只是今日情形不同,她手下輕而不穩,因不知徐鳳年是痛是癢。

    徐鳳年聽見是她,眉睫一松,任她為自己去除衣衫鞋襪,任珠玉般的肌膚暴露,凌遲之痛里滿含著癢意在奇經八脈中游走,徐鳳年意識不清,用力抓撓雙臂,他皮膚細滑,是紅薯多年精心養護出來,此時指尖過處留下數條紅痕,青鳥忙摁住他雙手,“世子別傷了自己。”

    徐鳳年咬唇茫然看她,眼前景象模糊,苦痛難熬,雙手被青鳥制住,身子不由自主在塌上摩擦,只求有片刻緩解。

    青鳥單手握住他一雙細瘦伶仃的腕骨,忍耐再三,不敢再拖,下手翻開他一雙修長的腿。

    除了沐浴更衣,她從來沒再第二種情形下,撫過這里。

    徐鳳年雙腿光滑如脂,瑟縮著的軟嫩入口早已經是雨泣海棠般纏綿潮汐不止。

    被李淳罡引導囚困于此的真氣,化為無盡的熾盛如火的欲念順著尾椎燒進那牡丹將開處。

    只有青鳥在,是他貼身之人,徐鳳年便沒顧忌,輾轉低叫。

    若我是男子……若我是男子就好了……

    “世子,冒犯了。”

    青鳥兩指并攏,借著蜜水一下沒入,指根貼著尚生澀的丹朱花蕊般的小口,細長的雙指消失在溫暖柔腸里,徐鳳年頓時雙腿一抖,仰頭吸氣,細長的脖子青色的血管交錯著展露出情色之意。

    為什么……徐鳳年恍惚間,幽xue深處被親近之人進犯,眼中水氣彌漫,詫異望著眼前看不清楚模樣的青鳥,嗓音發顫,斷斷續續追問,艱難搖頭拒絕,小腹用力時露水含香而溢,萬般折騰著想將手指排出來。

    這是在做什么?

    為什么青鳥要這樣?

    “世子內息紊亂,李前輩運氣將未曾消化的真氣導至尾椎,需有人替您入內疏導……”青鳥不敢看他眼睛,只是將他按在原處,不讓他脫離控制。

    若我是男子,便不用讓徐鳳年受他人侵犯了。

    他內庭里早就春潮泛濫,幾根手指裹在里面被那極燙的汁水淋濕,內里痛苦多時,敏感嬌嫩堆擠而來收縮著想往深處去。

    徐鳳年于迷蒙中拒絕這般進犯,雙手不得自由,下面含著手指卻猶嫌不夠,他一時想將外物擠出去,可手指到達不了的深處似被倒灌了下流的藥物又燙又麻,好似受蛇信刺咬,媚毒順著毒牙不斷注入,要逼得他失控求救……

    門外,有人在輕叩門扉。

    青鳥低頭看去,粉白的肌膚上,蕊心嫣紅,她越是用力水聲便越是響,徐鳳年壓抑了嗓音卻還是難耐,身體內里的水深火熱瞞不住探入深處的手指,她咬牙抽出來,指尖帶出晶瑩膩水似是在明晃晃嘲笑她。

    徐鳳年身體的極限近在咫尺,細小圓潤的喉珠來回滾動,血淚間咽下無數句脆弱低吟。

    一時萬物虛無,他困坐原地,眼睜睜瞧著自己身體分崩離析,每一道傷口都在暗示他求饒出聲。

    可憑什么?我偏不求救,偏不屈服,偏要試試憑著這一口氣看我徐鳳年能不能熬過去。

    痛一點,癢一點而已。

    血戰之后,將軍甲胄帶血形容狼狽,散落的發在風雪里飛舞,雙眼蒙著一層黑紗,他手執長戟,輕叩門扉。

    “是我。”

    沒有男人,徐鳳年今日便要經脈寸斷,再教真火燒死在塌上了。

    世子那么聰明,到了此刻,心中必然也清楚緩解之法,可他卻不愿開口,總想自己能熬過去。

    寧峨眉敲了門,知道人能聽見,便安靜等在外面,不疾不徐,待人來開。

    這算是什么呢?

    鳳字營將士尸身猶在,他便要到這里替那位吃不了苦的世子殿下行荒唐之事,為了救他一命,何其可笑。

    青鳥打開門,雙眼通紅狠狠盯著他,低聲警告“你若敢對世子不敬,今日我絕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里。”

    寧峨眉嗤笑一聲,長戟上積雪滑落,露出鋒利戟身上數道血斑,他冷冷道,“你若不滿,我也可以不進去。”

    呂錢塘死了,徐鳳年等不了,除了寧峨眉沒有第二個人選。

    青鳥沒有與他爭辯,她已是持了破釜沉舟之心,只略表明態度,便側身讓開,風雪迎面掃落屋內,雪光照在方寸之地,寧峨眉黑紗遮蔽間能淺淺瞧見床榻上的身影。

    青鳥知道寧峨眉素來不喜世子,一心向著徐龍象,今日蘆葦蕩截殺又死了那么多將士,他自然更加不滿,一身的桀驁反骨,若是反而害了徐鳳年,那大家便一起給世子陪葬好了。

    她靜靜看著寧峨眉進去,轉身關上門,隔開滿室余香,退出許多路,和眾人一起守在一個聽不見的安全范圍之外。

    寧峨眉眼蒙黑紗,一步踏入,碾碎一地清雪,屋內點了燈,雪光透過輕薄的窗紙映出床上之人。

    出行千里,還不忘帶著這樣好的錦緞,驕奢yin逸真是一點都沒說錯,這樣的嬌貴,何必出來硬要吃這份苦。

    寧峨眉兩指勾起遮蓋徐鳳年的薄被,毫無憐惜一把掀開,露出下面令人朝思暮想的身體,若他愿意看,便能瞧見冰肌玉骨之上胭云綿綿。

    徐鳳年青絲如瀑散落到床沿下,映著一段雪光,發尾隨著他身體輕顫間搖曳。

    寧峨眉不屑看,他沉默著站在床邊,到現在,都覺得一切猶如戲臺上荒唐的故事。

    有人掀開這層遮羞錦緞,露出他備受折磨未著衣衫的身體,站在那里,等他丑態百出。

    眼前將是鏡花水月里的一場風月事,可一個桀驁不馴居高臨下低眼看著,一個虛弱無力痛癢難當躺在床上。

    寧峨眉的視線透過黑紗隱約看見那具柔白的身子,冷凝的香意在欲念灼燒后幽幽飄落他鼻尖,即便看不真切,那絲絲縷縷的香味卻像是在勾引著他般,耳邊似有低語,勸他俯首,誘他稱臣,想騙他交付忠心。

    寧峨眉手心里兵器已經握到發燙,可他仍然一動不動,靜待片刻,只是淡淡詢問,“世子,可需要屬下為你療傷?”

    如何療傷,自不必多言。

    是寧峨眉啊。

    那怪不得了,冷冰冰杵在床邊,怕是要他進來就嫌惡的很了,還替他療傷,萬一他不喜男子,某個地方用不了豈不雙方都萬分尷尬?

    徐鳳年精疲力盡間,還有余力輕笑一下,似花落唇瓣,輕如蝶舞,稍縱即逝。

    實在是,傷得狠了。

    寧峨眉沒有等到回答,他想舒羞說過的話,一個養尊處優的世子,怎么吃得了刮骨之痛,即便能忍一時又如何,總會求他。

    要留下這條命,此時此刻,只有寧峨眉。

    他不信徐鳳年不開口。

    徐鳳年雙眸水霧彌漫,眼前隔著千重山水,身子不停發抖,時冷時熱,時痛時癢,不屬于自己的暴戾真氣在經脈中肆虐,大量壓抑在尾椎玉骨處的真氣已經快要反噬,到那一刻,便是神仙難救。

    我要不要,披件衣服……若真就這么死了,赤身裸體也太難看了。

    哎……算了,死都死了還管穿不穿衣服呢。

    他們看不到,徐鳳年額間印記發燙,鮮紅欲滴,朱砂似血,就要破體而出。

    寧峨眉靜等須臾,心道,徐鳳年居然這樣能熬,若是李淳罡沒有夸張,這種種痛楚他怎么能熬到現在。

    “世子,可要屬下為你療傷?”

    你不痛嗎,你不難受嗎,你不怕死嗎?

    為什么,不開口求我,亦不開口命令我?

    在寧峨眉眼里,徐鳳年飛揚跋扈蠻橫無理,除了皮囊一無是處。

    那樣驕縱的人,散漫狠毒,隨口一言就妄定他是悖逆之徒,數月牢獄之災無端落下。

    這種人,怎么能是他寧峨眉需要效忠的對象?!

    雪下的大了么,是不是娘來看他了。

    徐鳳年躺在那里,勉強側頭,只覺四肢漸漸冰冷,反映遲鈍,以為是外面雪大了天氣更冷。

    也是這樣的雪天,他娘沒了,任他失聲哭喊,王府上下依然銀裝素裹,白紗墜地,母親躺在冰冷的棺槨中,再沒醒來。

    所以他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已經失去的人和事,眼淚是換不回來的。

    徐鳳年撐著一口氣,想從床上坐起來。

    他模模糊糊間,意識紛亂,娘墓前的小獅子仿佛在眼前活了過來,和母親一道在雪地里玩耍。

    雪地里,徐鳳年撐著一把傘,想為小獅子遮住漫天風雪,然而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靠近他們,無論他怎么走,都相隔千里。

    母獅輕喚一聲,小獅子堆出個雪球推給母親,隨后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漸遠去,徐鳳年怎么追都追不上。

    天地靜默,只有他孤零零撐著傘站在雪地里,只有他一人的腳印,留在雪地上,很快便被風雪覆蓋,他茫然四顧,無處可歸。

    我想回去了……我們回家吧。

    寧峨眉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對面的人開口。

    他聽見徐鳳年勉強起身的聲音,再也不想等了,矮身坐在床邊,想開口再次詢問,“世……”然而他沒有說出第三次的機會,幾乎是在他開口間,面頰一熱,陡然被迎面噴濺了一臉熱血,數滴溫熱的血濺落在他唇齒,一點點腥,還有點甜,寧峨眉僵坐塌邊,像被人刮了一記耳光。

    黑紗本就系得不牢,他只是為了給徐鳳年更多難堪,要他明白,即便要與他做一場情事,也要遮了雙眼不屑去看眼前一切。

    黑紗在二人之間飄落,寧峨眉眼前的一切驟然清晰,他想,不管徐鳳年再怎么盛氣凌人,此刻也該是凄慘無助,不得不哀求他進入自己,以求得生機。

    然而面前,少年原本潮紅的面色卻透白如紙,額上朱砂逐漸暗淡而下,青絲纏落,遮住的肌膚凝白如玉,他毫無血色的唇上食指拇指圈起,似是要吹一聲口哨。

    寧峨眉只聽見一聲氣音,隨即他看見徐鳳年眼神亮了亮,他以為自己吹的很響,然后那渙散的瞳孔慢慢映出寧峨眉生冷的模樣。

    徐鳳年聲音沙啞,冷汗浸透了鬢角,發如墨,膚似雪,整個人好似一幅墨痕未干的畫卷,蒼白靜美,脆弱不堪。

    徐鳳年自己毫無所覺,含著一口血,淡笑著嘆息,“干嘛這樣冷冰冰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清,牽扯了傷勢,雙眉微皺。

    他睫毛輕顫,蹁躚如蝶翼,眼角凝出一顆晶瑩圓潤的血珠,說話間一瞬滾落頰邊,虛弱的笑顏,還是那樣漫不經心的語調,以為吹出了響亮的哨音,放心的垂下手,低聲呢喃道

    “寧峨眉啊,你來接我啦,我們……”回家吧……

    他沒有說完話,血淚似刀痕,順著下巴滴落到寧峨眉扶著他的手上,隔著冷硬的護臂,寧峨眉被生生燙醒。

    有那么一瞬間,時光倒轉,那時清嘯聲傳千里,陵州城外,青白鸞俯沖而下,他策馬疾行。少年風餐露宿,滿臉是灰,驕傲仰著下巴,端起酒碗,抬眼看他帶著鳳字營威風凜凜團團圍住酒攤。

    寧峨眉一震韁繩,馬蹄踏處黃沙飛揚,他高坐馬背趾高氣昂要接徐鳳年回去,實際心里卻對他萬分看不上,將他看低到塵埃里去,連馬也不愿下。

    他們初次見面,不管當時的情形再怎么難看,寧峨眉是來接他回家的。

    干嘛這樣冷冰冰的。

    寧峨眉啊,你來接我啦,我們回家吧。

    這兩句話,是寧峨眉許多年的噩夢,他每每驚醒,都要枯坐到天亮,他怕當年的自己再多執拗片刻,便沒了后來。

    “世子!”

    重戟倒地,沉悶之響和少年低語的最后三個字混在一起。

    少年無力的身體倒入他懷中,氣息衰弱,腕間脈象時斷時續,渾身冰涼如霜,雪光在窗影下游移,染白了一段發尾。

    “世子,世子!”寧峨眉抱著他,握緊了他的手腕,心猛然一沉,他的傷竟已嚴重至此,不是說養尊處優吃不得苦頭嗎,為什么……那么難熬,都不出一聲。

    徐鳳年安心靠在他肩頭,再沒什么反應。

    他到最后,看見寧峨眉,以為可以回家了,所以松了那口氣。

    徐鳳年傷重至極,意識恍惚,已然分不清現實回憶,他只知道看見了寧峨眉執戟而來,就以為自己能回家了。

    即便我從來并不肯效忠于你,還直言到了龍虎山便要自信離隊,你卻還是信任我。

    寧峨眉征戰沙場,自然知道徐鳳年這種反應,已是人到了極限下的幻覺,恐懼與不詳如黑霧瞬間籠罩了心神,他眼眶發燙,不知道這種陌生的痛楚為何而來。

    徐鳳年的身體一點一點冰冷下去,臉頰上留著一道妖冶血痕,似是當胸一刀剜在寧峨眉心口,這樣的體溫,不是他抱著就能回暖的。

    十五里外,有溫泉的,我看見了。

    寧峨眉拿方才還用來諷刺徐鳳年的錦緞仔細包裹住他人,奪門而出,使出平生輕功之最,飛身而去。

    屋內,只剩重戟倒在床前。

    再快一點。

    漫天雪舞之中,黑甲踏雪無痕,摟著懷中如輕羽般的人向著溫泉行去,只恨不能背身雙翼,又恨為何方才要多折磨他許久,他沒想到這樣嚴重,徐鳳年根本不是他想象里那樣不堪重任,是他帶著成見,曲解對方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

    若徐鳳年敢交托信任性命與他,最后卻死在了他的成見與拖延之下,那即便是陪葬也贖不了其罪。

    寧峨眉抱緊了懷中人,徐鳳年呼吸極淺,明明命懸一線,他卻既未痛哭流涕,也未毒誓咒罵,甚至從頭到尾沒給寧峨眉甩過臉色,言語間甚至還有心情帶幾分調笑。

    他不過才剛剛習武數月,柔軟的手心里都是刀鞘磨練出來的傷痕,新舊交疊,數位刺殺之人具是榜上有名,他卻毫不退縮,沒有畏懼,敢直面利刃。

    他真的不配自己效忠嗎?他真的挑不起徐字王旗嗎?我是……真的討厭他嗎?

    不是。

    我不想他死的,我只是想……只是想他知難而退,我只是不愿意輕易妥協,可我不想他死……

    你不要死,徐鳳年。

    我還沒有效忠于你,不要死。

    霜雪落了兩人一頭,仿佛轉眼已是白頭。

    “怎么不追了?”李淳罡摸摸腳趾,挖挖鼻子,鼻孔朝天斜看青鳥,“是那小子和你說了什么吧?”這小子,主意忒多。

    青衣望著二人遠去的身影,只下意識追著跑了兩步,就停在原地,久久望著黑甲消失之處。

    冬日里,鳥雀稀少,驚起三兩只,只在樹叢上跳躍,片刻也沒了動靜。

    “是寧峨眉進來嗎?”

    “若是世子不滿意,我另去尋人,事后殺了就是。”青鳥跪在床邊,想她也有地方不如紅薯,譬如此刻,若是紅薯在,定然還有別的辦法。

    徐鳳年清明片刻,了解處境,竟還有心思露出個笑來,“那就他了。”

    “可他若不使出全力,世子一樣有危險。”徐鳳年不會開口求寧峨眉,那么以寧峨眉那脾氣,又怎么肯真心實意為世子療傷。

    “你隨便找個人,結果不也一樣。”徐鳳年累極闔眸,疼死我了……寧峨眉樂不樂意,隨便他!

    青鳥語塞。

    若有辦法,她是一萬個不愿意讓寧峨眉來的。

    一個不忠誠的人,她怎么能放心把徐鳳年的生死交出去。

    “寧峨眉啊,挺好的。”徐鳳年額上具是冷汗,拍了拍青鳥的手背叫她安心,“一會,無論發生什么,你都別動,叫所有人原地待命。”

    “世子!”

    “我沒力氣了,讓他……進來吧。”

    泉眼里熱氣熏人,仿佛有道弧形的透明罩子,隔絕了從天而落的寒氣。泉邊,巨石靜臥,紅梅悄然斜立。

    水溫頗高,夾雜著一縷藥意,寧峨眉甩脫兵甲衣服物,抱著徐鳳年一步步往泉心走去,將他冰涼的身體小心沒入水中,握著他手臂將真氣送入。

    他輕手撫落徐鳳年長發間還未化去的清雪,深吸一口氣,將包裹住他的錦緞剝離,露出底下冰清玉潔的身體,被他半托半抱在水中,四肢在水面沉浮,猶如一朵潔白的睡蓮,幽幽綻放。

    徐鳳年冰涼的血液被泉水溫暖,體溫回暖,于是尾椎深處的燥熱逐漸上升,他無意識間交疊雙腿摩擦,難以緩解時,帶有薄繭的兩根手指溫柔闖入,轉動著在里面撫平每一處褶皺。

    被外物進入,那里總歸是異樣的。

    徐鳳年睫羽微動,雙唇輕抿,還不肯放蕩出聲,寧峨眉沒有故意去折磨他,比起女子的手指,他的自然更加有力,里面不同于泉水的黏滑液體猶如被塞入了的蜜糖,裹熱后化成粘膩的糖漿,淋濕手指,香甜的味道似乎就在鼻尖。

    徐鳳年雙眸微睜,意識回籠,他花了好一會才略有清醒,寧峨眉沉默間深深看著他,沒有輕賤之意,一手抱著他,一手揉弄花瓣似的進出在難堪之處。

    他兩頰微紅,意識到寧峨眉的手在干嗎,立時就要掙脫,“你嗯——”他艱難咽下一聲嬌軟喘息,重又呵道,“手出去!”

    知道如何救命是一回事,但直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此刻,他也鎮定不下去了,太羞恥。

    徐鳳年處子之身,二十個丫鬟也就剛剛才被青鳥弄過一回,他當時神志昏聵,不知如何制止,如今稍有清醒,自然是先呵退下面戲弄他的手指,再……再從長計議。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命從長了……

    寧峨眉少見的沒有和他嗆聲,只解釋道“李前輩說,這是最好的救你的法子。”

    里頭糖汁蜜水隨著手指的進出涌入熱泉,沖刷間熱癢更甚,徐鳳年只是扭著腰壓抑呻吟就辛苦萬分,哪里肯聽寧峨眉的解釋。

    “寧峨眉,你讓……嗯……”徐鳳年全身赤裸水蛇細腰在寧峨眉身上擦來磨去,他可不正是氣血方剛的少年將軍,甚少開葷,被徐鳳年時不時泄露的叫聲弄得下身硬挺。

    “讓我、讓我想想……”徐鳳年老覺著凡事憑自己的聰慧能解決,可如今下面含著別人手指,他自己小命都危險,八百個小聰明都上不來,下面又舒服又難受,還不夠……他羞于啟齒。

    “我想救你。”寧峨眉除了和他作對的時候,都不善言辭。

    徐鳳年手上無力,抓住他精壯的小臂想把手指抽出來,兩人拉扯間,里面被刮到了敏感處,一瞬間極高的歡愉逃竄而出,快到徐鳳年來不及反應,他就已經高叫出聲,內里緊縮反把手指裹入深處,他身子發抖,又把將軍叫硬了幾分。

    那是……哪里!

    寧峨眉以前不知道徐鳳年二十個丫鬟都是擺設。

    這位北椋第一紈绔不知道成日里去秦樓楚館都做什么了,被無意間撩撥到敏感處,居然是滿臉不知所措望著寧峨眉。

    寧峨眉瞧他青澀反應,腦子轉的極快,瞬間便明白了,世子從頭到尾都演了些什么戲份。

    徐鳳年當面發出那樣矯揉造作的聲音,一時惱怒,臉還紅著,沖寧峨眉發脾氣,“寧峨眉,我讓你出去!”

    “世子,我要幫你。”寧峨眉深嘆。

    “寧唔……”寧峨眉深吻他淡色的雙唇,將他滿口的嗔怒都含了下去。

    徐鳳年張嘴說話間唇舌被堵了個結實,悶唔幾聲轉頭躲開,“你敢以下犯……唔——”將軍吻得更加厲害,唇舌無師自通與他勾纏。

    徐鳳年哪里受過這個,頓時胸腹起伏,氣息紊亂,銀絲被帶落唇畔,他迷亂間已被寧峨眉半抱著行至巨石邊,那山石尚算光滑,上頭堆疊著錦緞衣物,他被寧峨眉困在方寸之地,羞怒無措,若不是在水中,此時光裸的兩條腿上怕早就水痕條條丟盡顏面了。

    李淳罡你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他雙腿無力,若不是寧峨眉抱著早就滑落下去。

    “寧峨眉,你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嗯哼……”再找個別的高手嗎?想了一圈,斷氣前他也找不到比寧峨眉更合適的了。

    寧峨眉怔了一下,找個別的男人?他想,徐鳳年世子殿下,你還是別說話了。

    寧峨眉探身撩開他耳邊濕發,細吻耳根,舌尖沿著耳垂舔過一圈,順著羞紅的脖頸往下,叫徐鳳年一句話斷斷續續說不下去,只剩勾人的媚聲。

    徐鳳年哼了幾聲,正想再說些什么,忽然睜大雙眼,眼神失焦。是寧峨眉迫不及待摁住他微涼的身子,趁他失神之際,下身挺立處抵在那亟待安慰的入口,隨水流順勢進入,溫和卻不容他拒絕,似是揉碎了牡丹,那軟糯的小口難以接受男人整根侵犯,想起身離去卻被人緊緊摁在原處,插入蜜蕊深處。

    “我也不知我現在是否愿效忠于你……但我不想你死。”

    “你怕小爺……哼嗯……撐、撐不到、龍虎山……別……”徐鳳年泣音婉轉,眼角飛紅,瞪著他似喜似嗔。

    “不是。”

    我也不想看到你哭,不想看你難受,更不想看到你孤身一人承受一切。

    寧峨眉不會說多動聽的話,他也不知曉男人在床上是否真的舌燦蓮花只為片刻歡愉,他虔誠沿吻著徐鳳年身上肌膚,將他胸前朱蕊含于唇齒,細磨輕碾,輕手摁著徐鳳年無力的掙扎。

    徐鳳年沒想到一向嫌惡他的寧峨眉居然如此溫柔,他半推半就,欲拒還迎間下面水聲陣陣,一直空虛難耐的地方被毫無縫隙的填滿,脹痛至極,又令人舒服,他說不出話來,平坦的小腹用力起伏,妄圖緩解被深入的恐懼。

    實在是……難道寧峨眉天賦異稟嗎!

    好深,即便里面春潮翻涌急需安慰,他還是覺得太深了,令人恐懼,他從沒嘗過這滋味,生死線上走一遭,怎么還要把身子交代出去啊。

    寧峨眉忍到現在,等徐鳳年下面緊咬的地方略有松動,便再等不及抱著他濕滑的身子進出抽插,顛碎徐鳳年破口而出的吟聲。

    他似乎覺得叫出來特別沒面子,拿手擋在唇上,妄圖唔住一切。

    寧峨眉將他困在巨石與自己之間,下面不斷挺動,泉水漣漪層層急速擴散,水珠跳動,不屬于他的內息倒灌進幽徑深處,替他撫平驕躁戾氣,潛藏于經脈的大黃庭逐漸溫順。

    只是那感覺實在過分難言,令人羞恥至極,酥軟麻癢的徑壁摩擦間得到快感,一陣陣頂得他恍惚,徐鳳年不知不覺放松了身子,仰面半躺在石上,眼前那株紅梅落了雪,化作清水落于他眼角,紅影來回搖晃,是男人掐著他的腰更加放肆占有,他兩腿被寧峨眉架高到雙肩,下身懸出水面,蜜蕊在男人眼下不斷收縮,那一圈被磨到殷紅發燙,他每度入一縷真氣,徐鳳年的身子都要顫的更加厲害,花汁吐露,沿著臀縫落到光滑的石面上,內里溫度也在不斷上升,猶為炙熱,幾乎要含化了他。

    “寧、峨眉……”徐鳳年低聲嬌弱,似是不堪忍受,還想警告他,奈何身不由己被進入深處,反復折磨里頭方才觸碰到的致命處,“別……放、啊……你、放肆……嗯……”他短促連叫數聲,下面越沒得片刻喘息,那地方被寧峨眉找準了蹂躪,不知道男人是纏綿還是激烈,癢得小腹不斷痙攣,連綿的刺激,逼得徐鳳年雙目濕潤,他重傷之下四肢無力,此時癱軟在石上任寧峨眉擺弄,胸前紅蕊已教他唇舌舔弄的硬挺,紅暈擴散,皮膚上唇舌過處紅梅漸次映出,含苞待放。

    他額上印記漸紅,長發鋪散開來,冰肌玉骨都叫人揉弄成生香暖玉,承受不了又無法擺脫的模樣,似是玉石謫仙硬被拖入紅塵,沾染滿身情欲痛苦難當,再沒臉身著仙縷衣,返九重仙宮。

    寧峨眉自然不懂百種形容,只沉默扣著他的腰身,架高他雙腿,將結合處弄出令人羞恥的響聲,他將他雙腿打得更開,好讓徐鳳年歡愉多過痛楚,將里面每一寸膩紅軟rou都磨去燥意,只余極致的舒服,醇厚真力自結合處灌入他奇經八脈,修復他受損的脈絡。

    徐鳳年本就敏感,此番叫人侵入蜜蕊隱秘處,又自那處接受真力療愈重傷,全身都敏感至極,碰哪處,身前粉嫩發顫的地方都輕吐蜜液,一沽沽晃蕩間散落在二人身上再混入泉水,他拼命想忍,卻控制不住,前面備受折磨許久,此刻情欲又癡纏許久,他早就沒了力氣,叫喊聲減弱,只身子隨著寧峨眉顫抖……

    天色漸晚,徐鳳年趴伏在巨石上,衣物都叫他磨蹭的發燙,長發叫身后的人撩開,蝴蝶骨上一個接著一個吻痕綿延到尾椎,他身子痙攣不絕。

    “夠了……不要……嗯……”他一開口,后面便承受的更加激烈,似是不想讓他拒絕,蜜xue里敏感處叫那guntang的柔硬之物反復剮蹭,抽插間帶出一波洶涌的玉露,寧峨眉已經了解了他的反應,知道這是他身子得了趣,舒服的厲害了里頭才會一下涌出許多蜜液。

    徐鳳年里頭快感一上,兩片粉白的臀rou便震顫起來,招來男人的濕吻,桃花梅花一齊爭相開放,徐鳳年艱難想支起身子,幾下都起不來,手背抵著口唇,哭音從鼻腔里漏出來,后面xue口紅腫不堪,前面xiele兩回身,男人一手掐著他腰,一手撫弄他玉莖小口,有一下沒一下擦過細小的玉孔,弄得里面芯子發麻,淅淅瀝瀝不停的流出些什么,收縮小腹也制止不了,便抖著手想把寧峨眉揉弄他前面的手打開,可他根本握不緊,幾下都軟綿綿落在對方手臂上,似是在調情似的,調弄前端的指腹被他干擾失了原來的力度,幾乎被翻開的小孔哪里受得了這般刺激,熱流擦著指尖漏了出來,徐鳳年羞愧至極,伏在巨石上止不住的嗚咽,面子里子都丟光了。早知道,就該聽青鳥的話,找個別人,完事了……嗯嗯……他羞紅的耳根脖頸,被人細密舔舐,胸前兩朵紅梅已經讓他揉搓含吮許久,衣物早就被推離,挺立的珠蕊來回摩擦,一時幾處都嘗到甜頭,忍不住抖抖索索前后都流淌出玉液。

    寧峨眉不太說情話,最愛沿著耳根處往下綿綿細吻,似乎愛極了他敏感時渾身細顫的反應,于情事上,他始終都輕重有度,不會為了自己暢快而刻意用力搗弄折磨xiaoxue,可這也無限延長了風花雪月的過程,后xue里還在一絲一縷接受對方渡來的真氣,延綿不絕又進退有度的進入極大程度上為徐鳳年療愈了經脈里潛藏的戾氣。

    可是……這也太久了,前邊壓抑著放不下面子叫,寧峨眉做個沒完,他無力拒絕后又發泄似的叫了幾聲,寧峨眉更來勁了。

    到底是要怎樣才能停……

    寧峨眉是前面三生七世都沒開過葷嗎,今天拿他翻來覆去嘗了個夠。

    他不看也知道皮膚上重重疊疊都是些什么,都沒臉叫青鳥服侍他沐浴更衣,若叫她看見這些紅印,還不得長槍對重戟打他個三天三夜不停歇。

    “不行了……寧、寧峨眉……真的夠、啊……夠了……”徐鳳年俯身的巨石上一條條蜜水自股間滑落下去,抽插間結合處的聲音早都蓋過了泉流聲,他羞愧至極,手軟腳軟,沒法逃脫,除了縮緊后xue,已沒了其他反抗方法。

    男人已經入了魔似的,還不放過他。

    后來,寧峨眉自己赤著上身,把衣服團團圍在徐鳳年身上,背著他一步步走出去。

    “寧峨眉,你是不是討厭我?”徐鳳年好受多了,又開始撩撥人。

    男人沒有說話,沉默前行。

    原先,他是討厭徐鳳年的。

    “你可以說實話,不用因為方才的事,就騙我,我這人愛聽實話。”

    風雪迷人眼,寧峨眉想說話時,徐鳳年將臉埋在他后頸邊來回蹭了兩下,擦凈落到眼睛里的冰雪。那完全是個下意識的行為,就像他傷中醒來,看見是嫌棄他的寧峨眉在,卻依然會笑,那是信任。

    “世子,你為什么信任我,我頂撞你,小看你,不愿效忠你,還想離你而去。”

    “嗯……你大膽!”數得夠清楚。

    “世子殿下,我現在不方便跪。”他小心翼翼顛了顛背上的人,很少見的開了個玩笑。

    “鳳字營百人隨我出行,此戰之后余數不足十人,你恨我嗎?”

    不恨。

    “寧峨眉……我很難過。”

    “可是,我不后悔,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樣做。”

    雪地里腳步聲停下,寧峨眉駐足雪松之下。

    “我不會逃避,將來再戰,我依然會與鳳字營、與北椋子弟并肩作戰,同生共死。”

    背上的人,輕如羽雪,像是一松手便會隨風消散般的重量,他才經歷經脈逆行真氣刀剮之痛,甚至彌留之際曾出過幻覺,生死一線間,他還能笑得出來。

    少年剛至及冠之年,就要面對風劍霜刀,可無論面對的是什么,從不退縮,從無畏懼,他沒有躲過,一次都沒有。

    好像雪停了。

    將軍放下背上的人,扶著他靠在樹下。

    徐鳳年并未驚訝,他含一抹淺笑,望著高大的男人單膝跪在雪地里,手握拳貼在胸口,鄭而重之深深看著自己,一字一句

    能與世子并肩作戰,是我、是鳳字營的榮耀。

    哎,收服老實人也不容易。

    雖然過程曲折了點,路數奇怪了點,但到底,老實人還是把忠心交給了自己。

    是忠心吧,寧峨眉!我沒要別的啊!!

    男人臉上映著雪光,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地看著他。想,軍人忠誠該給明主,我還不確定徐鳳年到底是不是明主。

    ……可我,想保護好他。

    漫天細雪里,將軍頭一次忘記了重若生命的兵刃,用他自己也說不清的目光描摹著少年的眉眼。

    就算他沒那么厲害,沒那么世故,也沒有北椋王該有的狠心。

    我也依然,想守著他。

    也許男人該崇尚武力,該推崇實力,從來只有強者才配得到忠誠。

    可是,那么多的理由里,將軍卻反悔了。

    他想守住的,是徐鳳年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