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新年狂歡夜(二)
他垂下眼睛,隨著高度越降越低,能看到下面許多衣著艷俗暴露的人,承擔的大概是“服務生”這樣的角色,當然也溫順地滿足衣冠楚楚的客人們的種種要求,嬉笑嬌喘著任由粗糙或油膩的大手在自己細膩的胸rou臀rou上肆意流連——衣冠禽獸們基本都戴了面具,有的是全面,但大部分是半面,只留下唇峰以下小部分的下半張臉來。 他也聽到了歡呼聲、鞭子破風聲、水箱中破開水流時的淙淙水聲、穹頂上“落雨”般滴滴答答的水聲,更抓耳的是那些接力般矯揉做作的嬌喘和放浪肆意的快意叫喊。 “啊!啊!先生用力!用力!” 夏棉因為情欲漲紅的臉徹底燒了起來,雪白的肌膚都泛起了淺薄的粉紅,像漿染了桃花汁。 實際上,他脆弱恍惚的精神在重重壓力與刺激下緊繃得想吐,如果沒有藥物作用,臉色應當是相當難看的。 比他先降下去的幾只籠子與地面留了參差不齊的距離停下了,但高度都是方便站在這些籠子前的客人玩弄的。 方才他身后的Omega扒著籠子,身前站了個長發高挑的女性Alpha,紅色羽毛面具依然掩蓋不了那份囂張的艷色,慢條斯理地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扔進一旁的侍應生手中,上身單穿的黑色抹胸完整露出來,一對波濤洶涌的胸呼之欲出,從深邃的乳溝里還延伸出蛇身般蜿蜒彎曲的墨綠藤蔓,從一側胸口爬到肩膀上,從鎖骨到肩頭蔓延盛開張揚熱烈的紅玫瑰。 ——很扎眼,晦暗中還散發著朦朧細碎的微光,像揉碎了一把鉆,往肩頭隨意淡淡一抹。 一旁的侍者個個端了精致的銀色托盤,上面擺著各色飲品和可口精美的吃食點心——夏棉本來看不甚清楚的,但烏煙瘴氣的空氣中,甜美的食物香氣是很難被忽略湮沒的。 那些客人對著籠中的“點心”端詳品嗅過后,會逗弄他們一會兒,然后從托盤中取小塊的食物投喂這些不知已經餓了多久的人。 籠中這些發情的ABO,就著主人的手用淌著晶瑩涎水的紅唇小口小口地享用來之不易的美食,眼睛濕潤迷離,面龐潮紅色情,手指緊緊抓著金絲囚籠,近乎赤裸的身體在主人不加掩飾地赤裸裸的掃蕩注視下,窸窸窣窣地顫抖著吐出渴望的黏膩yin液,燒起更洶涌猛烈的情欲——像是僅僅在一場投喂游戲中就壓抑著啜泣達到了高潮。 正如同逗弄馴化一只只自由的飛鳥般,無論是美麗高傲的大型孔雀或嬌小可愛的云雀,暴力與性,饑餓與美食是比金絲籠更堅固緊窒的囚籠——它會讓美麗的鳥自斷雙翼,放棄向往自由的高傲靈魂。 他們用guntang柔嫩的面龐溫馴地輕輕磨蹭主人的指尖,探著猩紅甜軟的小舌去舔舐吮吸,乞求一場久旱逢甘霖般瘋狂無底線的性愛。 當然也會遭到惡趣味的逗弄,本來已到唇畔的食物猝不及防地躲得更遠,或者兜頭一杯辛辣刺激的酒,淅淅瀝瀝地淋了滿臉滿身,他們眨眨被刺激得濕漉漉的眼,下面卻吐出更多亢奮的液體來,面前衣冠楚楚的客人惡劣地翹起唇角,或者直接抬腳揉踩在他們的性器上,有些粗暴過分的甚至能激起雀鳥凄慘尖銳的鳴叫,直接昏厥過去。 如同盛大熱鬧的花鳥市場。 那個女性Alpha喂了一會兒,覆在籠中的金絲雀耳邊說了兩句什么——她的樣子就像一只嬌小金貴等待粗暴蹂躪的金絲雀,然后金絲籠就被打開了,她直接將自己看中的小鳥抄起膝彎抱走了,兩條纖細的腿被她緊緊圈在自己腰上,鼓脹的性器隔著昂貴垂順的西裝褲布料頂在對方大敞的雙腿中間,急不可耐得似乎恨不得將對方就地正法——當然下面很多人是這樣做的。 一部分人在透明的玻璃包廂中上演著更加不堪入目的yin亂狂歡,乳白色的黏液糊得滿玻璃墻到處都是。 這里都是完全褪去人性、只有原始欲望的獸。 “好看么?” 冷不丁地一聲曖昧調侃,夏棉收回了虛軟的視線。 他看到三個人微揚著下巴抬頭看著自己慢慢降落,左右兩側的面具是很有藝術感的蕾絲面具,一個米色托底左側綴了只起飛的立體仙鶴,一個右側向上開出大片立體綠藤枝丫,翩翩落了幾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造型優雅,衣著與氣質也矜貴。 中間的人比兩側的都高出很多,哥特風黑色金屬制面具華麗又復古,金絲鳥籠緩緩下沉,降落中的夏棉正對上他藏在面具之后一只黢黑無底的眼睛,一朵藍色妖姬在另一只眼上魅惑盛放,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濕答答的視線宛如陰冷的蛇信子,黏膩緩慢地舔舐過他的每一寸,他看到他半隱在面具陰影之下的唇翹著輕佻的弧度,微啟的唇縫里露出來一點點牙尖,閃著陰森寒光,很像水箱中大型海洋生物,似乎很滿意他所看到的。 藥物使夏棉所有的感官都對與性有關的刺激很敏感,他僅僅是捕捉到一點對方身上似有若無甚至可能只是心理作用的藥香,就不得不靠咬舌尖阻止向對方靠近的欲望。 他細白的手指抓著纖巧的金絲籠骨絞緊發白,秾艷潮紅的臉淌下隱忍與渴望的汗與淚來。 “先生,這是我們這里剛到的新品,還沒有客人點過,很適合慢慢開發調教,而且是Beta。”這個服務生嬌滴滴地說,就差沒直接點破待會兒就算不戴套爽個夠也不用擔心像Omega那樣容易受孕了——盡管大起肚子來時會被當做新的情趣,滿足部分客人隱秘變態的惡趣味。 “我用你說?”黑色面具男抄在口袋里的一只手抬起來,修長勻停的指穿過金絲籠骨的縫隙探上夏棉濕潤guntang的面頰,粗糙微涼的觸感讓他喉間涌動起壓抑甜膩的喘和音。 夏棉的消化道在痙攣干嘔,意識又半醒了幾分,身體一邊劇烈地抵觸又一邊激烈地渴求更多更大面積更粗暴的觸碰。 水深火熱。 那人冷冷地嗤了一聲,笑意很譏誚,指腹如同愛撫情人般溫柔地順著夏棉流暢瘦削的側臉下滑,斷線的生理性的淚滑過眼尾,意味復雜不明,此刻卻有種易碎又色情的觀感,濡濕了那人的指尖與指縫,晶瑩溫熱,還有種絲滑的花與果的甜香。 兩指輕浮地挑起他的下頜,夏棉纖長的頸被迫伸直了,下巴到鎖骨窩繃起一道漂亮流暢的線條,仰頸的天鵝般,精巧的喉結微凸,如同吞咽私藏的一顆寶石。 “終于落進我手里了,嗯?”那人微微垂下頭,與夏棉一下貼得很近,帶著微妙藥香的鼻息一下撲到夏棉臉上來,激得他喘息更急更亂。 “打扮得不錯”,他垂眼意有所指地掃過夏棉挺翹半露的精巧雙峰,“但我覺得夜鶯更適合你,你說是嗎?” 是認識的人。 是誰? 夏棉彌漫著朦朧水霧的眼睛仰視著他,眼底很清晰地落下了這人的倒影,心中的幻覺卻給他蒙上了一層翳,欲望涌動的大腦也不允許他這么快地辨別這個人的身份。 “林……林、岑朗……” “嘖嘖”,那人故作遺憾地嘆息,貼著夏棉的耳畔,吐詞卻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惡意,“可憐的,都產生幻覺了,你最好祈禱他早點來,不過他現在可是跟你一樣,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你也就想想吧。” 下巴上的觸感消失了,夏棉虛虛半吊在籠子上,搖搖欲墜。那人收回手退了半步,從銀色托盤上撿了塊小巧的奶糕。 甜膩醇厚的奶香在鼻尖縈繞,夏棉別過了頭。 “不吃么?”他伸長了食指撥弄著夏棉的唇瓣,意味深長道:“待會兒要吃的可就不是這個了。” “也好,留著點肚子吃別的。”他慢條斯理地將那塊小點心放進自己嘴里,拇指揩過唇縫,猩紅濕潤的舌尖信子般卷走細膩甜軟的碎屑。 歡呼與yin叫伴隨著錢幣嘩啦碰撞的聲音,起伏如潮聲,一只籠子又一只籠子被降落打開,夏棉也被牽走了,一指粗的長長金色鏈條拴在他光裸纖細的右腳踝上,另一端牽在“主人”的手中。 纖薄細白的腳背高高地繃起,細高跟嗒嗒嗒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透過一間間豪華寬敞的調教室的玻璃墻,他看到里面不堪入目的yin亂景象,也看到朦朧藍光中倒映在玻璃墻上的窈窕高挑的兔女郎,短短的毛茸茸的尾巴上綴了個標著數字的銀色鈴鐺,走一步兔耳兔尾和鈴鐺都跟著顫悠悠地晃——連同那一對精巧飽滿的乳球。 像兔子,更像被拴住纖細小腳的小鳥。 他根本走不穩,全身的力氣幾乎都倚靠在攬著自己腰的侍者身上,臀縫中徹底濡濕的布料勒成了細細的布條深深陷于他幽深的股溝中去,黏答答的液體順著臀縫與腿根的嫩rou滑下來,走動間淌過纖長漂亮的腿,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晶瑩的散發著幽香的痕跡。 穿梭過人群的時候,無數rou食者循著香氣而來,夏棉根本沒辦法躲開那些從四面八方伸出來的手,撥弄短短的尾巴和銀鈴,揉捏過他濕潤黏膩的臀和腿,在嬌軟細膩的地方留下紅痕。 高高的性愛秋千堪堪蕩過他們的頭頂,瘋狂交媾時飛濺的yin液噴水似的濺到人的臉上,唇上,肩上。 水晶吊燈上晃晃悠悠地垂下來個人,頭朝下,腳朝上,只留了條縫的水箱頂蓋打開了,饑腸轆轆的食人鯊突破水面猛地一躍而出,浪花隨著他健壯流暢的黑白身體掀起四米多高的巨浪,黑幢幢的巨影投在大得甚至會有回聲的室內,遮擋了搖晃晦暗的光線,龐然蓋過人們的頭頂,如同遮天蔽日的巨大烏云。 在吊燈上蕩秋千的人瞬間大叫起來,高亢驚恐的音調一波波不斷回響,如同空空陰森山谷里長長凄厲的鬼號。 夏棉看見那黑幢幢的巨影張開了血盆大口,那顆小小的頭顱似乎下一秒就會成為血淋淋的腹中物,爆開白花花的腦漿,夏棉顫巍巍的腳踝猛地一軟差點栽倒。 一嘴尖銳的利齒堪堪擦著那人的頭皮而過,驚恐的尖叫頃刻間變了調,喊叫如同幾乎昏死過去,快意淋漓肆意:“啊!奧——!” 站在水晶燈船上的Alpha握著他的腳踝將他倒提拉起來,狠狠地撞向了自己胯下黑紫猙獰的性器,船載著他們擦過越出水面的鯊,蕩向更高的地方。 瀕死的極限刺激下是同樣滅頂的極限的快感,哪怕稍一不留神就會血濺三尺。 殘暴的海洋生物劃過一道優美危險的弧線撲通——!落入水中,船蕩回來,倒掛在上邊被狠狠cao干的人又被送下頭去,一頭餓紅了眼的鯊再度猛然高高沖出水面,張開森森巨口。 “明月”晃悠悠地懸在天上,兇猛的大魚甩著魚翅帶出流暢的水線,張口將它吞入,水藍色光帶水袖般一條條飄逸蕩過頭頂與墻壁,緊接著又將那輪朦朧的月亮船張口吐出。宛如一個深邃迷離的有月亮的晚上,深藍海浪綿延無際,大魚一躍而出在幽暗天幕的銀盤上留下一道始祖飛鳥般優美碩大的剪影,甚至有種詭異的美感和浪漫。 心驚rou跳。 夏棉猝不及防地被拽進一個房間去,“喜歡內個?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