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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藥棉ABO在線閱讀 - 第五十八章 午時

第五十八章 午時

    林國峰出差不在,飯桌上只有他們?nèi)齻€人。

    岑鶴和林岑朗有一搭沒一搭地談著一些他聽得云里霧里的事情,夏棉埋頭安安靜靜地強行咽著早餐,岑鶴視若無睹的冷冰冰的態(tài)度有如實質(zhì),是他無法同樣熟視無睹的存在。

    “他現(xiàn)在不在國內(nèi),等過兩天兩個孫子生日的時候應(yīng)該會回來,那邊的事到時候再去談”,岑鶴放下刀叉,拿起餐帕,“如果有空先幫忙處理一下小選區(qū)。”說完她起身離開了。

    “我今天有事出門,你要不要跟著我?”林岑朗放下餐具,問他。

    夏棉抬眼看了一眼四周面無表情的傭人們,輕輕點了點頭,“……要。”

    “好”,林岑朗臉上露出一點不易察覺的滿意的笑,“那把藥吃了,我們就走。”

    正是早高峰,星城寬闊的柏油馬路上擠滿了車輛,車子花了四十多分鐘才慢吞吞地從郊區(qū)開到了金地大廈。

    寫字大樓前衣著嚴(yán)謹(jǐn)?shù)娜藗儾铰拇掖业剡M(jìn)進(jìn)出出,還有些舉著相機和橫幅的人守在隔離線以外,一邊冷呵呵地跺著腳,一邊精神振奮地等著自家的哥哥jiejie。

    夏棉剛從地下停車場出來,忽然聽到一聲激動的尖叫,“啊——”

    長而尖銳的音調(diào)猶如利刺猝不及防地扎入人心不在焉的精神,夏棉抖了一下,林岑朗抓著他的手便緊了緊,他微微偏過頭,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谙拿薜陌l(fā)頂,“別怕。”

    尖叫聲接連響起來,很快海潮般響成一片。閃光燈以每秒幾次的高頻率閃爍起來,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快門聲,吵鬧不堪,瞬間攻陷人的視覺和聽覺。

    夏棉不適地微微瞇起了眼。

    嘈雜的聲音混亂交織,如同劣質(zhì)的音響音量開到頂格。夏棉聽不清楚他們究竟在尖叫什么,但他們臉上那種興奮激動的神情即使是幻覺也難以掩蓋淹沒,這種如同粉絲見到偶像的橋段,夏棉只在電視中見到過。

    保安在隔離線前阻擋著躁動混亂的人群,艱難地維持著現(xiàn)場秩序,他們也沒想到今天老板會不聲不響地突然出現(xiàn),好在個個訓(xùn)練有素,反應(yīng)敏捷地攔在了人群前。

    “啊——林總——!!!”

    “啊啊啊啊啊——!!!”

    “林總啊啊啊啊——!!!”

    “林總看這里看這里——!!!”

    ……

    夏棉捕捉到一兩句音調(diào)都變了形的尖叫,他有些詫異,林岑朗還有粉絲?

    可那些燈牌上,寫得卻又不是他的名字。

    他難得偏過頭認(rèn)真上下看了林岑朗兩眼。

    眉眼不清,但那種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矜貴清冷的氣質(zhì)卻是很惹眼獨特的東西,他今日穿著一件垂順精致的黑色羊絨大衣,高大挺拔的身軀被剪裁精良的衣服襯托得更顯鶴立雞群,從頭到腳沒有一絲褶皺,半長的黑發(fā)用一點發(fā)膠向后梳起,露出來形狀流暢完美的額頭來,左眉骨上一個黑色金屬制眉骨釘,數(shù)十米之外都能讓人察覺到那非凡逼人的貴氣。

    到了這個時候,夏棉不得不又一次認(rèn)清一個事實——珍貴稀有的Alpha們,與他們這種如同蟲蟻的Beta的確是有天壤之別的。

    “林總!林總!請問您身邊這位是您新簽約的藝人嗎?”一個人在保安攔截的手臂之間掙扎著探出小半個上身,在他們經(jīng)過的時候,聲嘶力竭地吼道。

    不知是誰看到了夏棉手上的戒指,竟尖叫著暈了過去。現(xiàn)場瞬間炸了鍋,兩個保安訓(xùn)練有素地上前實施急救,場面亂成一團(tuán)。

    “林總!請問他是您的男朋友嗎?!!!”那個人推搡開擁擠的人群一邊艱難地追著他們,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地問。

    林岑朗淡色的眼眸冷冷淡淡地在他身上停駐一瞬,那個人緊張地盯著他,林岑朗微微頷首,“嗯。”終于牽著夏棉走進(jìn)了大廳。

    身后尖叫如同山洪爆發(fā),高分貝的聲浪震得空氣和大樓似乎都在輕顫,撞在耳膜和胸腔上,人心惶惶。

    夏棉回頭望了一眼狂熱沸騰的人群,不知道這些人知道他們所崇拜迷戀的人的真面目會怎么想,真情實感地塌房恐怕是不比失戀更輕松的事。

    專用電梯一路通抵中層,門剛開,高文思便迎了上來,“林總,您回來了。”他的視線隔著鏡片落在夏棉身上,一雙精明世故的眼睛很好地掩飾著探究和打量,不著痕跡地從夏棉垂著的左手指間掠過,笑著沖夏棉微微點了點頭,仿佛就只是禮貌地和他打招呼。“還不知道這位怎么稱呼?”

    “夏棉”,林岑朗單手?jǐn)n著他的后腦勺揉了揉,“今天上午要開會,拜托你們在公司替我照顧一下。”

    這話說得實在罕見的客氣,高文思表情淡定得體,內(nèi)心簡直受寵若驚,“林總放心。”

    這一層都是獨立辦公區(qū),估計坐的都是公司的高層,他們一邊往里走能看見門牌上寫的都是什么總或副總,圍繞著總裁辦公室的幾間特助辦公室都開著門,隔著百葉窗能看見他們在里面有條不紊又高效地處理公務(wù),又仿佛長了天眼似的,在林岑朗經(jīng)過的時候禮貌地起身頷首致意。

    “這是我辦公室,玩累了可以來這休息,有什么事直接和高文思說就可以,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林岑朗輕輕吻了吻他的發(fā)頂,溫?zé)岬闹父鼓﹃^他的眼角,“去吧。”

    別說讓林岑朗在公開場合這樣和一個人溫存,就是以前和他有過關(guān)系的藝人都不可能這樣隨便出入林岑朗的辦公區(qū)。高文思在一旁有眼色地垂著視線,心中默默地給夏棉把砝碼加到頂格,剛要抬手去搭夏棉的背,林岑朗忽然抬手擋住了他,“孩子有點潔癖,不喜歡肢體接觸。”

    高文思愣了一下,一邊暗罵自己他媽的手賤,一邊笑容得體地致歉:“抱歉,夏先生”,他擺了個請的手勢,“休閑區(qū)在這邊。”

    剛轉(zhuǎn)身,就聽見林岑朗叩響了助理辦公室的門,聲音恢復(fù)了冷淡漠然:“十分鐘,中層以上,會議室開會。”

    休閑區(qū)空間很大,各種娛樂功能齊全,健身房、臺球室、按摩室、乒乓球館……甚至還有幾間KTV。

    高文思帶著他轉(zhuǎn)了一圈,這個時間這里人不是太多,但也撞上了一些來這里倒咖啡倒茶的人,他們恭恭敬敬地和高文思打招呼,又偷偷打量夏棉,有膽大的甚至還來問高文思:“思思哥,這位就是總裁的男朋友吧?”八卦和吃瓜向來是人類的天性和興奮點,就算冒著那么一些風(fēng)險,一些人也忍不住一探究竟。

    “誰告訴你的?”

    “網(wǎng)上都傳瘋了啊,就剛才在樓底下,總裁親口承認(rèn)的,熱搜都沖到第一了”,他邊說邊掏出手機給高文思看,“總裁‘嗯’的時候簡直帥到我腿軟啊我的媽!”

    高文思笑了笑,話鋒卻一轉(zhuǎn):“一大早上就刷熱搜?”

    那人訕笑了兩聲,“哈哈哈,思思哥,我還有工作要忙,你們好好玩哈。”轉(zhuǎn)身匆匆溜了。

    “讓您見笑了”,高文思轉(zhuǎn)頭向他道歉,“他們天天在辦公室忙工作,沒事就喜歡八卦一些有的沒的。”

    夏棉輕輕搖了搖頭,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下來,掏出了手機,臉色卻不大好看。

    手機屏幕一亮,各大平臺的推送消息彈出來,“長風(fēng)集團(tuán)第一繼承人、方華執(zhí)行董事林岑朗戀情曝光”。

    “夏先生稍等,我?guī)湍脙蓸狱c心。”高文思觀察著夏棉的神色,夏棉卻沒心思搭理他,他指尖輕顫著點開了推送,視頻里,他們相攜從停車場出來,兩個人的臉都清清楚楚,就連林岑朗什么時候把他牽得更緊,他什么時候望向林岑朗,都被鏡頭完完整整地精準(zhǔn)捕捉到。

    消息鋪天蓋地。

    只要會看手機,就免不了看到。

    夏棉的心慌亂地跳起來,他輕輕點開了TALK界面,就連第一條跳出來的TALK推送都是這個,他聽見自己的心咯噔一聲落了下去。

    列表的第一和第二位沒有紅點,頭像安安靜靜地沉寂著,江雪墨沒給他發(fā)來消息。

    以下談云燁、佘阿姨……所有人今天都不約而同地沒有發(fā)來消息。安靜得不同尋常。

    夏棉的心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猛地攥緊了,氧氣瞬間被擠出體外。

    別來找我。

    我不想見你們。

    別來。

    他的牙關(guān)甚至輕輕打起顫來。

    “夏先生,喝一杯蜂蜜姜茶么?”

    夏棉捧著手機恍惚抬起頭來,眼前的茶幾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高文思端著杯熱氣騰騰的茶俯身遞在他面前。

    “謝謝”,夏棉抬手緩緩接過來,想笑一笑,可是面部肌rou不受控制,唇角只是紊亂似的抽了抽。

    “夏——”高文思的眼睛瞪大了,沒來得及阻止,夏棉猛地灌了一大口,沸熱的茶像是巖漿一樣滾進(jìn)柔嫩的口腔,火球一樣強硬地壓過喉口,一路燙進(jìn)胃里去,整個食道都火燒火燎地痙攣起來。

    夏棉的臉頓時就白了,眼眶卻猝不及防地紅了,眼淚悠悠地晃動著打起轉(zhuǎn),手上不穩(wěn)地顫抖起來,茶杯在瓷盞上搖搖晃晃,幾滴熱液濺出來,高文思匆忙去接,這下不僅燙紅了夏棉的手,還燙傷了他自己的。

    “對、對不起……”夏棉的口腔被燙傷了,噙著眼淚含含糊糊地和他道歉。

    高文思嘴上忙不迭地說沒關(guān)系,心里簡直自盡的心都有了,他還沒使出一身本事把這位寶貝疙瘩給伺候得通體熨帖,這么一會兒功夫就給人整得燙傷了,別說林岑朗了,就是高文思自己也難以接受自己竟然會出現(xiàn)這么低級的失誤。

    “夏先生,您跟我來,這邊有冷水,您的口腔和手需要處理。”

    夏棉自己是沒那么嬌氣,可高文思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又是沖冷水又是冰敷又是涂燙傷藥才把他放回去。

    可能是怕夏棉無聊,他拿了兩盒樂高和幾本雜志叫夏棉自己選喜歡的。

    夏棉接過了雜志,有一搭沒一搭心不在焉地翻看起來。

    不知道江雪墨的病怎么樣了。他像許多很典型的Omega一樣,身體是不大好的,尤其是青春期剛來發(fā)情期那會兒,整天大病小病接連不斷,可是夏棉是沒什么能力和機會像其他人家那樣寵一寵自己家里的Omega的,江雪墨那個時候因為沉重的課業(yè)和兼職,落下了很多毛病,尤其是頭,換季和壓力大的時候總是習(xí)慣性的頭疼,就像夏棉一到陰天下雨就隱隱作痛的手指和頸椎一樣,難捱得要命,卻是這輩子都無可能完全治愈了。

    高文思暗暗地觀察他,其實也是有點無從下手的意思,看上去無欲無求的人才是最難取悅的。

    “夏先生。”

    “嗯?”夏棉恍恍惚惚地抬起眼皮。

    高文思笑瞇瞇地在他身邊坐下來,舉起一只手,“您喜歡玩撲克嗎?”又舉起另一只,“或者是玩一玩塔羅牌?”

    “……書挺好看的 。”

    高文思沒拆穿他早就拿反了的事實,“隨便玩玩嘛,書看久了眼疲勞,不然用塔羅牌占一占?我也是最近剛學(xué)會,您就當(dāng)好心讓我練練手?”

    他其實沒給夏棉什么拒絕的余地,也就隨他去了

    高文思洗起牌來,“您想占什么,愛情,家庭,事業(yè),健康,運勢?”

    “隨便吧,無所謂。”

    “EM……”高文思興致勃勃,看上去并不介意他這副冷淡的態(tài)度:“那您隨便說個數(shù)吧,憑第一直覺,在腦海浮現(xiàn)的數(shù)字。”

    “……7。”

    “那就是……這張”,他將第七張翻過來,“‘是命運之輪’……那您默想一件事,一個東西,或者一個人,我?guī)湍家徽寄瓦@個事物或者人的關(guān)系走向。”

    夏棉沉默了下去,他烏黑的眸子被長長的睫毛沉沉地半掩起來,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道:“我不想玩這個,就隨便占一占下個月的運勢吧。”

    “……奧,好。”高文思愣了一下,重新洗起牌,“下個月,那就是十月……那您憑直覺隨便報四個數(shù)。”

    “……5729。”

    “圣杯九逆位,太陽逆位,權(quán)杖二順位,順位……寶劍三。”

    高思文看了一小會兒,竭力搜索在腦海里搜索著釋義,他前段時間為了追女朋友憑著抗打的記憶力硬生生背過了塔羅牌解牌八萬字,用得還不夠得心應(yīng)手:“圣杯九、太陽和權(quán)杖二都是很熱烈的牌,圣杯九逆位代表著這個月您可能和故人有些聯(lián)系,這個故人可能是家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前任。”

    夏棉倦怠半垂的眼簾微微顫了顫。

    “太陽逆位呢,表示可能來自外界強大的沖擊力會對您和您的這些關(guān)系產(chǎn)生源源不斷的消耗。”

    “權(quán)杖二順位,您這個月主要的壓力來自于對家庭、朋友等人際關(guān)系的照顧,一些事情可能會出現(xiàn)出乎意料的進(jìn)展或挫折,具體會如何,主要看您當(dāng)時的心態(tài)和機緣。”

    “寶劍三順位,這張牌大多代表著以前的一些經(jīng)歷,一個人、一段關(guān)系、一件事……許多因素造成您可能無法走出過往的陰影,遇到故人時會越來越自卑,甚至懦弱……”

    “不過,遺憾伴隨機會,新桃花的曖昧能量很強,醒悟過后會對這段關(guān)系越來越沉迷投入……但是這段感情會如何發(fā)展,主要在于您,您在心理上對此是回避、反感甚至是畏懼的……”

    “神諭卡的提示……em……Only time will tell,時間會告訴你一切。”

    好像說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說。夏棉沉默不語,放空的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雜志上,黑色的文字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螞蟻,扭動著身體。

    高思文硬著頭皮占卜完,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之前倒是忘記給自己占一卦了,他擦了擦額角并不存在的虛汗,這都什么牌什么寓意?前任?新桃花?

    誰是前任誰是新桃花?他只能感謝上天還給他留了余地,幸虧總裁不在這。

    “在玩什么?”低沉的男聲忽然在背后出現(xiàn),高思文嚇得差點跳起來,他飛快地收好了牌面,難得鯉魚打挺般地站起來,“林總。”

    林岑朗在夏棉身邊坐下,手臂環(huán)到他的腰側(cè),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的東西,玩味地挑了挑眉:“占了什么?”

    “沒什么,隨便玩玩。”夏棉很煩林岑朗這種無孔不入的樣子,像是什么小事與細(xì)節(jié)都要拿出來一番掂量計較。

    高思文在林岑朗身邊跟久了,太會分辨這個人微妙的情緒變化,“夏先生不太信這個,我也是剛學(xué),拉著夏先生瞎玩玩而已,就是占了占十月份的運勢,說是要多注意身體健康,有一些生病的可能性,其他都比較順利。”

    林岑朗輕輕頷了頷首,半耷拉著眼皮看人,顯得諱莫如深,“是么。”

    “走吧,帶你去吃午飯”,林岑朗揉了揉他頭,看向高思文:“叫何從心把下午晚上的通告推一推,化妝師收拾一下,晚上六點我派司機去接她,陪我見個客戶。”

    電梯門緩緩闔上,林岑朗深長的視線透過光滑的金屬鏡面落在他身上,垂著眼睛都無法忽略,像是被一頭野獸盯著。

    夏棉的心在輕輕打鼓,怕林岑朗又會借題發(fā)揮,小題大做。

    漫長的十幾秒終于過去,只有兩個人的令人窒息的空間緩緩打開了一條縫,外面的喧囂聲涌進(jìn)來,夏棉下意識往回抽了抽被林岑朗牽在掌心的手。

    林岑朗偏了偏頭,淡色的眼眸掃過來,夏棉瞬間就不敢動彈了,他的眼皮顫了顫,臉色蒼白下去。

    “怕什么?”林岑朗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十指交握著塞進(jìn)了夏棉的外套口袋,故意歪曲理解,蓋上溫柔寵溺的表象:“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守在門口的人群再度熱鬧地沸騰起來。

    夏棉垂下頭,發(fā)紅的眼眶在蒼白的面頰上格外鮮明。這個人是故意的,只要他想,有一百種方法把公司大樓門口清理得干干凈凈。他要他頂著這個頭銜,和一段虛假又不堪的關(guān)系,而他沒有拒絕與選擇的余地。

    車門關(guān)上以后,氣氛再度凝固起來,夏棉低頭去拉安全帶,干燥暖熱的手掌按住了他,林岑朗緩緩探過上身來,夏棉僵直了身體坐在座位上,一動不敢動。

    他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一雙慵懶淡漠的眼睛與夏棉的近距離相視,像是靠近獵物的眼鏡王蛇。

    “占了運勢?”

    “……嗯。”

    “你很長情?”

    夏棉微微別過頭,“沒有。”

    林岑朗不讓他躲,轉(zhuǎn)過去湊到他面前。“有多長情?”

    灼熱的吐息徐徐噴灑在他的唇瓣上,像是蛇濕滑舔舐的信子。夏棉甚至不敢呼吸了,車還沒開,他的胃卻已經(jīng)翻攪起來。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還是……一輩子?”他深邃的眼眸盛著驚人的暗度,像是瘋狂吞噬的旋渦,盯久了,甚至讓人感到頭暈?zāi)垦#袷潜凰M惑。

    他壓得更近了,高挺的鼻梁與夏棉的鼻尖相碰,在他的唇上沉沉吐息:“巧了,我就喜歡長情的人,越長,越好。”

    咔噠一聲,安全帶闔上了。

    暈車般的反胃感讓夏棉的腦袋嗡嗡作響,耳道里像是起了一層霧,他甚至沒聽清剛才林岑朗說的究竟是“我就喜歡玩弄長情的人”,還是別的什么。

    金地大廈不遠(yuǎn)就是商圈,步行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而已,但天氣很冷,林岑朗舍不得讓他凍著。

    他一邊在內(nèi)心生著無名火,一邊妥帖地照顧著一些細(xì)節(jié),一邊還在心里冷冷地自嘲,當(dāng)然也有一些委屈的埋怨。

    內(nèi)心瞬息萬變,到了地方林岑朗卻又細(xì)心地選了一家藥膳館。

    店主是一位營養(yǎng)師,對藥理和中醫(yī)都很有研究,每一道菜品都是自主研制的,林岑朗這個向來反感枸杞人參之類的味道的人,也覺得出品除了對滋補的追求之外,對風(fēng)味的兼顧還尚可。

    中午的時候人不是很多,他們直接選在了靠窗的卡座,七十多層的高度望下去,車流和人流都宛如螻蟻。

    店里空調(diào)開得很足,夏棉薄薄的面皮被蒸出一抹水蜜桃般的粉色,脫了外套單穿著件寬松的毛衣,袖口挽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瘦削的腕骨,看上去有種病態(tài)的美感。林岑朗便側(cè)著身子,一手托著腮,用手去來回?fù)芘活w飽滿紅潤的耳珠,夏棉就縮著脖子躲。林岑朗這個人就是,你安安靜靜地任他鬧還好,越是躲閃他還倒越是起勁,像是青春期姍姍來遲。

    “不許躲”,林岑朗按住了他的腰。

    夏棉身體僵得像塊石頭,可林岑朗不在乎,他的手掌隔著柔軟的毛衣按在夏棉很好掌控的纖薄腰側(cè),貼著他的耳鬢和頸側(cè)吻了又吻,黁黁的香氣被蒸得溫?zé)幔挠臄U(kuò)散著柔軟而無辜的誘惑。

    林岑朗溫柔地貼著他光裸的肌膚廝磨,雅致的眉眼深處翻涌起一些饜足和更多的不饜足。

    嚴(yán)格的教養(yǎng)讓他不會在公眾場合這樣出格地展露欲望,況且也很容易擦槍走火,他知道。可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服務(wù)員終于呈上菜品來,良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并未對此有任何特殊反應(yīng),可夏棉還是漲紅了臉使勁去推林岑朗的胸膛,他敏感的耳垂又被高溫濕熱的口腔含著吮吸了一會兒,林岑朗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他。

    夏棉抓起桌上的餐巾紙使勁搓了搓耳朵,林岑朗幽暗的目光落在他白皙的頸子上,那里落下了兩三片曖昧的紅色。

    “我靠,你看今天的熱搜了嗎?長風(fēng)集團(tuán)的長孫公開戀情了!”

    “你才看到?”

    “我的媽他太帥了吧,你知道我為了他買了多少本商業(yè)周刊和金融雜志嗎!媽的勞資的心好痛,居然談戀愛了嗚嗚嗚——”

    聲音自他們背后不遠(yuǎn)的卡座傳過來,情緒飽滿充沛。

    夏棉的手下意識頓了頓,林岑朗不緊不慢地抬起眼來,幽幽的目光落在夏棉臉上,唇角微微勾起一個深長的弧度。

    “頂級Alpha,長風(fēng)集團(tuán)未來的第一繼承人和列席中最年輕的董事,百億市值的華深集團(tuán)的掌權(quán)人,黃金單身漢……他居然談戀愛了,嗚嗚嗚他在我心中再也不是完美無缺的了……”

    他們字面意義上在當(dāng)事人的背后光明正大地議論著,在他們口中,林岑朗是個完美無缺的大眾理想情人,而夏棉成了他身上唯一的污點和敗筆。

    網(wǎng)上的聲音與評論夏棉可以不去聽不去看,可當(dāng)它們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還無法躲避的時候,帶給人的只有無盡的屈辱和尷尬。

    沒人會理會,這樣無上的“榮寵”是不是夏棉想要的。

    “最討厭的是,這個搶我老公的小東sci也太好看了吧……”

    “我饞了這么多年的身子就這么被他捷足先登地看光摸光了……”

    “咳咳咳——”夏棉忍不住咳嗽起來,嘴里的東西嗆在嗓子眼,像是卡了一團(tuán)毛茸茸的柳絮。

    林岑朗輕拍著他的脊背給他喂水,等他慢慢平復(fù)下來。夏棉強忍下來,憋得臉一直紅到耳朵根,鮮艷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滴落秾艷的汁水來。

    “這個可就是誤傳了”,林岑朗放下水杯,“還沒有這個機會。”

    夏棉嫌惡地瞪了他一眼,只是因為眼尾潮紅未褪,比平時還沒震懾力。

    林岑朗低低地笑了笑,他耐心地挑完魚刺,放到夏棉的碗里,一會兒夾點這個一會兒夾點那個,夏棉面前的小碗基本沒空過。

    “不要了”,夏棉為難地蹙起眉,“吃不下。”

    林岑朗的視線從他眼尾的潮紅落在他紅潤潮濕的唇瓣上,某個深夜燥熱不堪的夢境碎片驀地在他眼前浮現(xiàn),一模一樣的臺詞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和恍惚。

    他的喉結(jié)用力滾了滾,“……是么。”

    “嗯”,夏棉放下餐具,“我去趟洗手間。”

    撩撥著敏感神經(jīng)的香氣消失在拐角,林岑朗的手臂緩緩抬起來,細(xì)微不穩(wěn)地按在了頸后蠢蠢欲動的地方。

    夏棉匆匆拐進(jìn)洗手間,挑了個無人的隔間,翻開馬桶蓋,猛地跪下去,“嘔——”

    剛剛進(jìn)去沒多久的食物稀里嘩啦爭先恐后地涌上來,連同今天早上的,連鋼鐵都能腐蝕的胃液返上來,燒著胃管和喉嚨,黏膜被火灼燒般的感覺再度清晰而猛烈。

    夏棉吐得臉紅脖子粗,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來,狼狽得實在是難堪了。

    他按下沖水鍵,脫了力癱坐在地上,眼淚像是失了禁似的滾落。

    很難受,里里外外,沒有一處不難受的。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只惡心的蒼蠅,布滿了密密麻麻數(shù)以萬計的細(xì)菌,被無數(shù)人窮追猛打,他自己竭盡全力地躲閃,卻除了像林岑朗這樣的臭水溝,沒有地方再會是他的容身之所。

    惡心死了。

    半晌,他恍惚落魄地走出了隔間,頭頂刺眼的強燈照著,光潔得反光的鏡子里倒映出一個形如鬼魅的人,夏棉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捧了一大把冰涼的水囫圇拍在臉上,灌進(jìn)口腔。

    洗手間的窗戶是開著的,高層凜冽的寒風(fēng)灌進(jìn)來,像是冰涼的手冷不丁地探進(jìn)人的后背,呼呼的風(fēng)吹得玻璃都在輕輕震顫,風(fēng)浪嗖嗖刮過,如同鬼嚎。夏棉穿著單件單薄的毛衣,冰涼的水一捧又一捧澆在臉上,被激得瑟瑟發(fā)抖。

    一方干凈的白手帕出現(xiàn)在余光里。

    夏棉慢慢關(guān)掉水龍頭,緩緩直起身,“咳咳咳……不用了,謝謝”,吐過的喉嚨很不舒服,他的聲音啞啞的,“這么白被我弄臟就不——”

    他潮濕烏黑的瞳孔陡然放大了。

    面容冷峻的Alpha長身玉立地站在咫尺之外,高大的身影逆著白熾耀眼的強光,垂著眉眼安安靜靜地看著他,額角上一道斜飛入鬢的疤,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上托著一方干干凈凈的白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