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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江火瞥了眼顧闊,別過臉去不理人。 顧闊盯著江火的后腦勺。 “這個事你確實沒必要知道,”戚騫移開眸子,看向始終低著頭的流浪漢,“叫什么?” 段灑微微抬頭,透過厚厚又凌亂的劉海縫隙里看著戚騫,噪音像是被燒壞了似的難聽,“牛匕。” “……”戚騫無語,“牛逼?” 段灑像是被踩尾巴似的猛地跳了一下,顧闊本就勾著他的肩,被他這么一跳,手臂也跟著彈跳了一下,落回他肩上。 “是牛匕!牛逼的牛,匕首的匕!”段灑有些憤怒地糾正戚騫發錯的音節。 戚騫看著段灑,眉頭深深蹙了起來,一副毫不掩飾的嫌棄模樣。 顧闊面無表情地說:“別叫錯名字,我這朋友有嚴重的強迫癥。” “靠譜嗎他?”戚騫是個多疑之人,并不信任陌生人。 “那我們走了。”顧闊勾著人轉身就要走。 “顧闊。” 顧闊頓住腳,沒回頭。 “我知道你很聰明,也知道我一旦接受你的加入,那后果一定是我無法承受得起的損失。” 顧闊轉過頭看向戚騫,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之意,“那你找我干什么?” “因為我想說服你,讓你變成我的……絕對信任的心腹。”戚騫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 “我都這樣了,你擔心什么?”顧闊挑眉反問。 “我要你親自殺了霍臻。”本該滿面笑容的戚騫突然變臉,陰森可怖地放狠話。 別說顧闊了,連段灑聽了都想罵人。 這個要求,簡直太喪心病狂! 顧闊定定地看戚騫看了良久,什么話都沒說,把頭轉回去,勾著段灑往外走。 打開門的那一刻,聽到戚騫在身后沉聲下令,“李海,送他們去貴賓級客房。” 候在門邊的年輕管家聞言,轉過身躬了下,“請兩位跟我來。” 兩道身影消失在門外,江火轉頭看向背對自己的戚騫,提醒一句:“別太信顧闊。” 戚騫聽到這話,頓時沉下臉,猛地轉身上前,抬腳朝江火腹部狠狠踢了一腳,狠聲說:“你只不過是可憐要飯的一條狗而已,用不著你提醒。” 江火被踢倒在地上也不在意,仰起頭看著戚騫,笑了一下問:“誰是你最愛的獵物?” “我說過,你是一條狗。” 戚騫丟下話,轉身離開此房間。 江火諷刺一笑,“你別后悔。” 管家將倆人帶到貴賓級客房,有兩間,但顧闊卻要求段灑跟他一塊兒住,管家很為難,便去一邊打電話匯報。 得到主子的同意后,默許顧闊拉著段灑進客房,砰地一聲關上門,順便反鎖了。 顧闊瞇起眼睛到處張望,突然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是門邊的電話,轉身接了。 “知道你小心謹慎,放心,我沒空在每一間客房安裝監控,你可以安心了。”是戚騫的聲音,說完就掛斷電話。 顧闊后退幾步,看了眼段灑,用下巴沖那扇緊閉的門示意。 段灑聽力很敏銳,聽了一會兒后,很輕地嗤了聲,“隔音效果一般。” 顧闊卻一下子懂了戚騫的意思,臉色冷沉,低聲咒罵:“真變態。” “牛匕,”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不能叫段灑的真名,只能這么叫了,“一會兒配合我。” 段灑看向他,頓時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不會毀了你的清白。” “不是這個,你到底想做什么?” 顧闊看著挺直背脊的段灑,薄唇輕啟:“當著你的面自慰。” 深夜十二點多,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戚騫一個人慢悠悠地走,此刻的他看起來心情很不錯,都開始唱起某首挺有名的英文情歌。 走到客房跟前,把耳朵貼著門板上,隱隱約約能聽見里面的動靜。 雖然很輕,但不妨礙他能聽到那是什么聲音。 “你你你別這樣……”牛匕的聲音里帶著顫。 “都是男的,害羞什么?把褲子脫了。”顧闊低笑一聲,是戚騫最熟悉的漫不經心勁兒。 戚騫瞇起眼睛,有點不爽,憑什么那個牛匕可以近距離地看顧闊自慰? 不過想想就釋然了。 他知道顧闊有個習慣,只接受一個人cao一次,從來沒第二次過,除了霍臻。 就在戚騫想事情想得入神,突然聽見里面傳來顧闊發出舒爽聲。 他能聽得出來,顧闊發xiele。 戚騫往后退兩步,轉身走了。 段灑耳朵動了動,側著頭看了一眼門,“他走了。” 顧闊面無表情地清理掉自己弄出來的東西,揉成團扔進紙簍里,抬手捂住臉深吸口氣。 此刻的段灑已經揭下那一層薄薄的臉皮,蹙眉說:“難道我們要這樣做?” “不然你以為不這樣做,戚騫會讓你正經得起來?”顧闊搖頭說:“那是不可能的,他這人比你想象中還要變態神經病,許順跟他比,真的遜色太多了。” 段灑張了張嘴,轉念一想,確實如此。 “我也要這樣?” 他雖然很大方在別人面前做那樣的事,因為他以前沒少干這種事。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已經不這樣了,只有在秦丞面前才會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顧闊猶豫片刻,有些于心不忍,還是如實說:“嗯,你可以用含蓄點的方式。” 段灑沉默了。 廣闊的蔚藍大海上,一艘郵輪緩緩行駛著,甲板上站著一個男人。 他戴著墨鏡,黑色短T和長褲,嘴里含著根煙,隔著一圈煙霧中,是很英俊且冷峻的臉,眺望遠處。 明明是最酷熱的七月,還是三伏天,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熱浪似的,渾身上下都冒著冰冷氣兒,難以靠近。 手機鈴聲一響便接了,直奔主題:“搞定了?” “我尊你一聲爺,你這膽子也太大了,”電話那端發出一聲驚嘆和佩服,隨即笑道:“拉斯維加斯那邊警察已經搞垮好多個窩點,尤其是戚騫和江火常駐的窩點,被搞得所剩無幾了。” “那邊已經沒有他們可以藏身之處了,應該不會再回拉斯維加斯了。” “那你趕緊回來,我們交換一下身份。”霍臻語氣冷冰冰的。 “???”電話那端男人立馬急了,“不要啊!我可不想繼續再用白隼這個身份了,都什么陳年舊事了都!” “沒得商量。”電話果斷掛掉。 秦丞從艙內出來,走到霍臻旁邊,眺望遠處,眉眼冷淡得很,“解決了?” 霍臻淡淡地應了聲。 秦丞側過臉看向霍臻,“什么時候去找他們?我等不了。” “快了,”霍臻摘下墨鏡,深而冷峻的眉眼間透過一股冷意,抽了一口煙又吐出,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馬上就能見到了。” “什么!”戚騫突然怒摔高腳杯,漂亮的臉上盡是扭曲可怖,睜大眼睛瞪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手下。 手下小心翼翼地復述一遍:“拉斯維加斯那邊的人說,很多窩點都被一鍋端了,回不去了……” “shit!”戚騫怒火中燒,又摔壞一套茶具,抬腳狠狠踢翻玻璃茶幾,感覺不到腳上傳來一陣疼痛似的,雙眼猩紅,胸口劇烈起伏著。 坐在一旁的江火反應非常淡定,問:“知道是誰干的么?” 手下戰戰兢兢地說:“是……是白隼。” 戚騫冷靜下來,眨巴眼睛盯著手下,看得手下都開始顫抖了,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不,不對,”戚騫笑著搖頭:“不對,不對不對。” “不對什么?你太小瞧霍臻。”江火依然淡定地說。 戚騫停下笑聲,側頭居高臨下冷眼看著江火,“霍臻第一次當臥底的時候,沒多久就露餡了,你覺得我小瞧霍臻?” 江火聞言,頓時不想再說太多,諷刺一笑。 戚騫瞪起眼睛,“你敢笑我?你配嗎?!” 這時顧闊和段灑進來了,戚騫暫時放過不聽話的江火,冷眼看過去,“我們回不去拉斯維加斯了,開心嗎?” 平白無故被遷怒的顧闊感到莫名其妙,脾氣本就不好的他挑起眉毛:“有病?有病就滾過來讓我揍個夠。” 戚騫別過臉去,不想說話。 江火好整以暇地坐在那,淡聲解釋:“我們在拉斯維加斯里有很多的窩點,都被搞沒了。” 顧闊微蹙起眉:“所以呢?” 他的人怎么沒通知他這個事?不然第一時間早就知道了。 是哪位神仙膽子這么大,一口氣把多個窩點都給搞沒了? 就這么短短的一個月多? 江火掀起眼皮看著顧闊,慢慢站起身來,慢慢走過去,停在顧闊距離不過兩米,瞇起眼睛冷聲問:“知道白隼是誰嗎?” 顧闊也看著他,內心拉起一級警戒線,面上如常,“誰?我認識嗎?” “是,”江火目光深究地打量起顧闊,“白隼是霍臻第一次當的臥底。” 顧闊沒有說話,內心卻驚濤駭浪。 他當然知道,安叔什么都告訴他了,但令他為之震驚的,搞垮窩點的,竟然是霍臻! 他好不容易得到戚騫的信任沒多久,本來今天準備要去拉斯維加斯,結果…… “你知道空門嗎?”江火突然問,目光依然盯著顧闊。 顧闊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空門?什么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