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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找來了國內(nèi)眼科方面的專家，美人出不了門，他花了大價錢，畢恭畢敬打算將人請到家來。在那之前，他去見了保姆一次。他想知道美人的眼睛壞了的原因。

    保姆不太愿意見他的，他們這一家都不是正常人，保姆被送走心中也輕松，再不愿意牽扯進他們家的糟事。

    但是無奈，兒子前程尚且堪憂，青年彬彬有禮送上分公司一個尚且可以的高位，保姆便只得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干凈。

    保姆十幾歲就在別墅里工作，看著父親長大，成年，在父親三十歲那年，他帶回了美人。美人那時才十幾歲的模樣，一開始并不喜歡父親，整日吵著要走，保姆回想起那時的美人，淡淡道：“那時的阮先生還像個正常人。”

    保姆知曉美人雙性人的身份。

    保姆給他拿了一張照片，“我也是整理東西時才發(fā)現(xiàn)還有這張照片，那時老爺不好容易哄阮先生陪他拍一張照片，可是拍完之后他們又吵起來，這張照片也就擱在我這忘了。”

    十幾歲的美人和現(xiàn)在也沒什么差別，頭發(fā)短些，不像現(xiàn)在的雌雄莫辨，那時的美人就好像一個大男孩。與父親并肩站著，一臉的不情愿，眼里也透著惱怒。

    生動又可愛。

    不像現(xiàn)在嬌弱，患得患失，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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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長嘆一口氣，“都是孽，那時阮先生年紀多小，被老爺看中，強硬帶回來，他一跑，就被老爺關(guān)進地下室，灌些不干不凈的藥。阮先生的身體……”

    她有些不忍說下去，可青年知道他的意思，手心攥緊，強撐著聽下去。

    “阮先生原本有一個爺爺撫養(yǎng)他長大，他被老爺關(guān)著，老人在家無人看顧，在家跌倒也沒人知道，送到醫(yī)院去已經(jīng)斷了氣。”

    “阮先生藥被灌得多了，到底受了影響，他爺爺去世的事被他知道，受了好大的刺激。從樓梯摔下來，高燒了好幾日，眼睛與腦子一并都出了問題。”

    “那之后，阮先生就不逃了，被老爺乖乖拘在家里。再后來……”保姆的聲音有些遲疑，但還是說了下去，“阮先生懷孕了……那段時間阮先生精神好了許多，偶爾還與我說說話，我看得出來，他很開心，大概是有了寄托。”

    “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他這樣的身體原本就不期待能有自己的家庭，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也可以有孩子。”

    “阮先生給孩子取的小名就是乖乖，他很珍視孩子的存在。”

    “但是老爺……阮先生九死一生生下孩子，老爺卻看也不看，他甚至……那個時候老太太還在，不知從哪得了消息，硬是把孩子從他手里搶了過來，帶回了老宅。”

    “老爺一面也不讓阮先生見孩子，直接跟阮先生說孩子沒活過來。阮先生不肯信，鬧了好一陣，老爺就在房間里弄了個隔間，把他關(guān)了進去。日常除了老爺，誰也不能進去。我呆在別墅的日子最久，也不愛和別人說三道四，老爺便把阮先生的日常瑣事都交給我照顧，給了我一把鑰匙。再后來的事，您也大了，也都知道了。”

    青年如何不知道，美人被這樣折磨，精神漸漸也不大正常，被關(guān)的久了，什么都壞了。

    青年最一開始確實和奶奶住過一段時間，他四歲奶奶去世才回的別墅，他不知曉，原來他的父親曾經(jīng)真的想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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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走時，保姆跟了出來，猶豫地喊住他，“您知不知道，阮先生和您……”

    她的話在青年冰冷的目光中戛然而止，直到回到家中仍有些發(fā)抖。她怎么會覺得青年正常，繼承了惡魔的血脈，青年眼中壓抑的是赤裸裸的欲望。

    她猛地站了起來，青年知道，青年一定知道。

    知道阮先生是他的……

    她覺得好荒唐，好可怖，青天白日下，她在溫暖的室內(nèi)，只覺得渾身冰涼。

    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