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最后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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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渠拍好睡了個昏天黑地,醒來人都是傻的,蕭楚炎爬到他身上,拿了濕毛巾給他擦臉,邊擦邊親:“你腌了兩天都臭了,把衣服脫了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他連著日夜不歇地走樓梯,現(xiàn)在腿部肌rou一用力就抽疼,以至于沒走一步樓梯都要停一下,然后再走下一步,跟殘疾了似的。 好在接下來的后期配樂有張袁毅和布朗尼,用不著他,他錄個音好好休息就行。 進入第三輪,這次忙完大家就要分開了,難免有點離別愁緒。但塔倫不一樣,當她知道這次自己又和張軒逸湊上,還有霖渠一起時臉色大變。她讓節(jié)目組換人,否則就退出。她要換組吧,本來還好說的,但一提退出就沒人理她了。 木已成舟,還敢癡心妄想? 其實霖渠也想換,按塔倫的意思是把她和霖渠換走,而霖渠的意思是他自己走,換到關殊組,和蕭楚炎一起,塔倫則再跟張軒逸合作一輪,這對她絕對是種巨大的折磨,霖渠對此很期待。 “聽到?jīng)],你去跟節(jié)目組說,我到你們組,我們兩一起,讓塔倫和張軒逸一起,這么組合很有買點。實在不行你就威脅說我要退出,他們會答應的。” 蕭楚炎餓了,下樓開冰箱偷食吃,廚房里霖渠跟在蕭楚炎身邊教唆他。他們旁邊沒外人,霖渠說話沒什么顧慮。蕭楚炎摸了盒冰激凌蛋糕,笑著答應。 霖渠這不敢自己上要使喚小弟的慫樣讓監(jiān)控室里的人員歡了,立即找人圍觀,將這一段重復播放。大家都笑得要死,霖渠這尼瑪又損又慫,必須得播出去和全國觀眾同樂。他們還打賭蕭楚炎什么時候來跟他們商量這事兒,結(jié)果一直沒有等到。 合著他就是在敷衍霖渠,根本不打算執(zhí)行。 到了晚上,張袁毅把人心不齊的組員召集到一起開會。塔倫坐在霖渠身邊,看著張軒逸那愉悅的表情真想拿椅子契死他。 張袁毅這次也學關殊超前準備,把自己以前的劇本修改扣題,直接能用,可以今天聯(lián)系人員和場地,明天就開拍。隊里有塔倫、張軒逸、老戲骨甲午,還有個霖渠,拍攝制作不要太容易。 但是塔倫正在對他吼:“張導,你確定嘛!我看不行啊!” 飯桌上除了塔倫和霖渠,其他人都其樂融融,關殊也拿起他們的劇本看:“怎么不行呢,這劇情拍出來一定精彩,我非常期待!” 甲午老前輩說:“別不行啦,明天就工作了,吃完快點去準備吧,哎,霖渠這頭發(fā)……” 沙灘上陽光下,蕭楚炎給霖渠剪完頭,濕發(fā)也差不多曬干了。霖渠還要拿頭發(fā)遮臉,張導容許他留meimei頭的長度。這會兒就頂了一頭干脆面,或者說一頭美杜莎的亂蛇。這是天然卷,變不成meimei頭,仍就是個爆裂鼓手。 蕭楚炎解開遮布,抖落一地碎發(fā),他撩起霖渠的發(fā)梢像圍觀的各位展示:“怎么樣?” “好!”眾人歡呼鼓掌,霖渠差異回頭,看到這樣多人,眼中浮現(xiàn)兩個字——有病! “你瘋了是嗎,為什么不拒絕,你要和他演嗎!” 汽車在顛簸中快速向前,塔倫跪在座位上,兩手抓住靠背質(zhì)問霖渠。張軒逸就在她右側(cè),聽到轉(zhuǎn)頭看她。 “你看個屁!” 張軒逸對塔倫露出笑容,塔倫呸了聲。 “你現(xiàn)在拒絕,誰也不能強迫你,而且你不是不讓人碰嗎……” 霖渠前座的攝像大哥把食指戳在他臉上,塔倫一頓,壓著聲音怒道:“王哥你不要鬧!” “你怎么能忍,他當年……” “我怎么不能忍?我都能忍你還廢話什么,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塔倫怨氣四散,轉(zhuǎn)頭對著張軒逸罵了聲“混蛋”。張軒逸笑沒了眼,漂亮修長的五根指頭舉起對她動了動。 張袁毅的最后一個故事是個綁架犯罪公路片。霖渠塔倫和甲午飾演綁匪123,張軒逸這個大集團的少爺則是被挾制的人質(zhì)。 綁匪頭頭向人質(zhì)老爸索要巨款,結(jié)果錢沒等到,等來了警察。三人緊急轉(zhuǎn)移,現(xiàn)在,他們就帶著人質(zhì)飛馳在國道上。 車里沒開空調(diào),太陽一曬熱得能把皮烤熟。霖渠渾身汗津津,沉默地開著車。他穿著橘色的連體工裝服,上衣脫了系在腰上,上身只有一件臟污的白背心,又寬又大,下擺塞進褲子里,顯出結(jié)實的臂膀和勁瘦的腰身。 身邊是同樣裝束的塔倫,塔倫頭發(fā)亂糟糟扎起,裸露的皮膚深了好幾個色號,說話還一股濃重的地方口音,看著不洋不土,卻沒讓人出戲。 后座則是一身高定西裝,仍舊尊貴氣派的張軒逸,以及拿槍指著他的甲午。 甲午咆哮威脅,一怒之下提起槍托砸在張軒逸臉上,毀了他的少爺氣度。從內(nèi)兜拿出匕首將他的手釘在座椅上,鮮血四濺,淚水涌出,張軒逸痛苦大叫。 這戲份讓塔倫心里暗爽。她驚慌地轉(zhuǎn)頭,在混亂中撲過來安慰張軒逸,想把匕首拔掉,但一動血流得更兇,張軒逸慘叫,她手足無措。 “卡!OK,過了。” 場務第一時間上前關心張軒逸:“怎么樣,趕快下來冰敷,躺著休息一下。” 剛才那一下砸著張軒逸的太陽xue往前擦過眼球,雖然甲午控制了力道,但連眉骨和左眼都已腫起,張軒逸整個人都處于眩暈狀態(tài),捂著眼被甲午扶下車,踉蹌幾步就要倒下。 很快有人抬著擔架過來接應他,砸太陽xue可不是開玩笑,弄不好腦癱嗝屁了。 霖渠從后視鏡里看著他被人抬走,身邊的塔倫眉毛挑的老高,一臉幸災樂禍,當著鏡頭不屑地罵:“真活該,死去吧,這種兩面三刀的混蛋角色百分百貼合他!” “夠了,你能閉嘴嗎!” 張軒逸被送到最近的衛(wèi)生所去治療,霖渠和塔倫在劇組的帳篷里休息。天氣太熱,節(jié)目組冰了一大桶綠豆湯解暑,塔倫不讓霖渠吃冰的,盛了一碗放著回溫,兩小時就餿了。霖渠捧著冰涼的塑料碗,又在等綠豆湯回溫。 身后大風扇呼呼轉(zhuǎn),吹起塑料布簾,霖渠抬頭,被光芒晃了眼。遠方一輛白色小毛驢突突著開過來,上面白得反光的美青年又露胳膊又露腿。 霖渠不由起身,仿佛看到踩著祥云而來的小謫仙。小謫仙摘下頭盔歡樂地跑過來,霖渠就笑了,塔倫也綻放笑意。 蕭楚炎穿著背心短褲衩和夾腳拖,前胸后背都汗?jié)窳耍~前短短的發(fā)茬也好似雛鳥的絨毛,帶著亮晶晶的水漬,有種水靈的剔透感。 好一個唇紅齒白的陽光少年郎,塔倫嘴角的弧度都拉不平,先看他結(jié)實的肩膀手臂,又看他寬松領口下的胸肌輪廓,最后看他嘎長的兩條腿,發(fā)現(xiàn)蕭楚炎不僅是個白斬雞,還是個頗為健碩的白斬雞。 她露出欣賞的眼神,而蕭楚炎則劈頭蓋臉對著霖渠一頓視jian,發(fā)出感嘆:“哎呀,這也太誘人了寶貝,你這么好看怎么不去參加選美呢,咿呀呀……” 霖渠的好心情瞬間被他敗掉了,一臉倒霉相地說:“你這么猥瑣怎么不在腦門上貼個變態(tài)呢。” 塔倫聽得哈哈笑,又想起來她不該容忍他們這么開心玩耍的,遂站起來呵斥,隨意罵了兩句就坐下,抓著霖渠的大臂捏了捏,肱二頭彈性結(jié)實,她誘惑蕭楚炎:“想摸嗎?” 蕭楚炎吞口水:“想啊……” 塔倫抬起屁股從屁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去給你jiejie買兩冰棍就讓你摸。” 三人坐在折疊椅上,只有霖渠沒得吃冰棍。塔倫伸腳踢踢蕭楚炎的拖鞋:“你怎么這么閑,沒活兒了嗎?” “關導說人的戲份不急,他現(xiàn)在忙著調(diào)教大屁股,就是那只小狗,他要拍狗片。” 蕭楚炎把手放在霖渠腿上,眼睛黏在他上身撕不下來。霖渠頭發(fā)短了之后卷度更大,發(fā)尾隨意地掃著肩膀,他這身板這臉這發(fā)型,咋說呢,居然比長發(fā)的時候還要有味道,弄得蕭楚炎滿臉欲求不滿。塔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下來的,可能是因為蕭楚炎穿太少了吧。 張軒逸除了眼睛腫已無大礙,他著急出院,不想耽擱拍攝進度。回來問場務找到霖渠在的帳篷,過來跟他打招呼。掀開帳篷,看到排排坐的三人。 蕭楚炎鼻子埋在霖渠頭發(fā)里,默默移開,霖渠手放在蕭楚炎腿上,默默移開,塔倫默默送眼刀。張軒逸無言。 被打擾的蕭楚炎略有懊惱,不過還是露出友善的微笑:“你好,我買了好多冰棍在巴士車的小冰箱里,想吃去拿,誒,你這眼睛怎么了?” 塔倫拉著霖渠起身走人。 蕭楚炎:“……” 張袁毅把霖渠和張軒逸叫到一起給他們講戲,蕭楚炎跟在旁邊,一邊聽張袁毅講話一邊點頭,深棕色的大眼睛盯著張袁毅的臉,看起來格外專注。 張袁毅講完笑著拍了拍他的頭看監(jiān)視器去了。張軒逸和藹可親地對他說:“你好會賣萌啊。” 蕭楚炎被夸獎了,謙虛地撓頭:“啊,是嗎?我沒干嘛啊呵呵呵。” 塔輪和芊芊在后面吃冰棍,她翻白眼。張軒逸無疑就是個綠茶心機婊,她用力地鄙視張軒逸,感嘆這個弟弟真是個蠢貨,對著情敵還在那傻樂,連別人的諷刺都聽不出。 * 蕭楚炎很期待霖渠的表演,但其實沒什么可看的。 塔倫和甲午正在分歧,甲午主張殺掉人質(zhì),塔倫認為不能殺人,但也不能把人放了,她想不出該怎么處置這個rou票。 而霖渠,始終氣定神閑,看著前方長蛇般漫漫無盡的沿海公路開車,已經(jīng)開了兩天了,動作都不怎么變,純粹就是個花瓶工具人,這車要是能無人駕駛都用不著他。 “啊呀——”蕭楚炎rou痛地瞇起眼。甲午又折磨張軒逸,把拇指摳進他的傷口里。張軒逸這個角色太令人同情了,正直、善良、有教養(yǎng),遭受這么多折磨,卻還在替綁匪著想。 塔倫從前座撲過來抓住甲午的手:“夠了叔,他手要廢了!你放開,放開他。” 甲午收回手,情緒很激動:“這個人放不得,綁住了扔海里,我們有多遠跑多遠!” “叔,別說了……怎么能殺人,那成什么了……” “成什么,他媽的就沒把我們當人!你爹媽就死在廠里了,人命太賤,還不夠他一件西服!”說著又一槍托砸在張軒逸后腦。張軒逸雙目緊閉,甩甩頭,張開的嘴唇流出涎水。 “血汗工廠土財主,這會兒連兒子的買命錢都不愿掏!這條爛命分文不值,憑什么留他,憑什么啊!”甲午槍口重重頂在張軒逸太陽xue,大叫著眼看就要扣下扳機,塔倫也驚恐地尖叫,抓住他的衣服拼命阻止。 蕭楚炎很想勸他們消停一下,車開著呢,這么鬧騰多危險啊,而且都到這個地步了,是在顯示霖渠的花瓶角色有多處變不驚嗎? “渠渠,你這個角色是為什么,都這樣了也該有點動靜了吧?” 蕭楚炎和霖渠捧著盒飯在遮陽傘下蹲著。天氣太熱,霖渠對著油膩膩的飯菜提不起胃口,而蕭楚炎新陳代謝加快,已經(jīng)餓壞了。他風卷云殘,霖渠小雞啄米,要把自己這份留給他吃。 霖渠說:“別急,下一場戲就說話了,而且很勁爆,我怕你承受不住。” “哦,是什么,你要脫衣服嗎?” “看了你就知道了。” “哦,塔倫脫衣服給他包扎那戲份本來是你的吧,你一個大男人捂得嚴實讓女的露胸,合適嗎?” “劇本里就這么安排的,你自己是基佬不要假定別人也是基佬,大家只想看她脫衣服你明白嗎。” 蕭楚炎那份吃完了,霖渠把自己的遞給他,蕭楚炎不接:“你瘦了,你吃,你得好好吃飯。” “油,難吃,一會兒你給我叫外賣,拿著。” 蕭楚炎繼續(xù)吃盒飯,從霖渠骨骼分明的手背看到結(jié)實的小臂,然后是大臂和肩膀,每一寸肌膚都光滑細膩,而且因為瘦了吧,肌rou線條都像拿刀刻的,怎么能這么好看,真想塞進嘴里啃兩口。 霖渠打開手機瀏覽新聞,說:“影片改編權(quán)都賣出去了,還沒播的也賣了,網(wǎng)友讓短片都上院線。” 蕭楚炎心不在焉地應,霖渠轉(zhuǎn)頭就看見他貪婪的眼神,又教訓他:“我之前讓你寫劇本你說你寫了嗎?本來可以給你小叔多賺點版權(quán)費的。” 蕭楚炎回嘴:“哦,那你寫了嗎,你不也只寫了一個。” “我肚子痛知道嗎,累得要死床都起不來還要我寫東西?” “你是懷孕了嗎天天肚子痛……”蕭楚炎湊近了曖昧地說:“我都沒干你呢……” 說著在霖渠肩上親了一口。 他吃得一嘴油,留了個亮汪汪的唇印。那油膩的觸感經(jīng)久不散,霖渠磨了磨牙,忍著不去擦,不想傷他自尊。蕭楚炎促狹地擠眼睛,顯然這會兒又興奮了,說一說葷話就興奮,還在那耍帥勾嘴挑眉,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霖渠問:“shuangma?” “爽啊——” “那你不用干了,光嘴巴說吧。” “啊?” * 沉默了一路的霖渠終于開口:“別吵了!聯(lián)系禿子讓他搞條船,到了港口直接出海離開。一會兒路上看著,有林子把人扔出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甲午到底是下不去手,和塔倫吵了半天,最后聽霖渠的。路上除了他們再無別人,霖渠車速放慢,甲午正要將張軒逸推出門,張軒逸突然掙脫束縛,從甲午手中奪過槍,一時間風云變幻,角色調(diào)轉(zhuǎn)。 張軒逸挾持著甲午,讓霖渠停車,讓他們下車進樹林,打算自己開車逃走。說時遲那時快,甲午的飛快攻擊張軒逸的面部,抓住他持槍的手大喊:“就是個殘廢,怕他干嘛,回來捅死他!” 霖渠飛也似的撲進車里拿匕首,隨之兩聲槍響,甲午倒下了,張軒逸還舉著廢手在他心臟上補了一槍。 這就是諷刺的地方,三人爭論了半天也沒把富家公子弄死,結(jié)果他一奪槍毫不猶豫就殺人,并且很快把一直護著他的塔倫也爆頭了。 蕭楚炎:“……” 塔倫拿紙巾擦著頭上的糖漿朝他走過來:“哎嘛累死我了,身上粘了一身狗味,弟弟去給我拿只冰棍來。” “你這就殺青了?” “是啊,接下來就剩他倆rou搏,你就看著吧,還傻愣愣把人家當偶像,一會兒被撬了墻角都不知道。” 霖渠大吼一聲把張軒逸撲到在地,槍從手中跌落飛出,兩人抱成一團撕扯扭打。 真的rou搏了。 張軒逸把霖渠壓在引擎蓋上。 蕭楚炎:“……” 張軒逸抓著霖渠的頭發(fā)狠狠往下砸,下身嵌進他打開的兩腿中間,一只膝蓋還頂在霖渠襠部。 蕭楚炎:“……” 霖渠捏住張軒逸畫了特效妝的傷手用力,張軒逸痛苦地大吼,抓著他的背心往下扯,露出健碩的胸肌,中間一條漂亮的溝壑,還有個小小的菱形凹陷。 媽的奶頭都露出來了。 蕭楚炎:“……” 張軒逸看著霖渠因為用力而深陷的鎖骨,左邊,陷落下去,像一張緊繃的扇面,上面兩個崎嶇的小圓,是煙疤。他愣神,節(jié)奏和情緒中斷,張袁毅:“卡!怎么了?” 張軒逸壓著霖渠沒動,塔倫沖上來推開他,把霖渠扶起來,惱火地大叫:“還怎么了?這情節(jié)就離譜,還嫌網(wǎng)上抄cp的不夠熱鬧是嗎!” 塔倫挽著霖渠走過來,蕭楚炎伸出手,勾著他背心領口往下,三人一同低頭。過了好幾秒鐘,塔倫看完了,一巴掌甩開他的手:“變態(tài)是嗎!” 蕭楚炎點頭,是啊,讓我做個變態(tài)吧,我要舔。 張袁毅拍手:“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收工吧,早點回家吃飯!” 蕭楚炎掏出手機看時間,16點16分,剩下就沒幾個鏡頭了,還要放到明天拍,他都服了。每天就開工八個鐘頭,多一分鐘都不干。這幾天日子太舒服,真是時間多得沒處用。 他牽著霖渠往外走,他們在林子中心的一片空地上拍,林子外面是村莊。大巴、道具卡車開不進來,得自己走出去。 霖渠好一會兒沒說話了,蕭楚炎走幾步就轉(zhuǎn)頭看看他,把手上的外套披到他肩上:“熱嗎?你背心都松了……” 霖渠垂眼看著地面,表情深沉又迷離,感覺像在回味,或者感受什么,間歇蹙起眉頭。蕭楚炎不滿地看著他,本來自己男朋友被人壓就很不舒服了,男朋友被人壓完還這么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看得他頭頂都要長檸檬草。 不過那下顎線很驚人,他左手伸過去端住,霖渠抬眼。 “終于回神了是嗎。還以為你是1,結(jié)果這么喜歡被人壓在底下,那你說唄,我肯定滿足你啊。”蕭楚炎酸溜溜說。 霖渠回頭往后看了看,沒有人跟著,他甩開蕭楚炎獨自大步向前,臉上那表情比蕭楚炎還不高興。 暴風雨是那么突如其來,事先沒有任何預兆,明明天氣預報顯示這一周都是大晴天。 才下午四點半,明亮的晴空倏然黑沉,宛如時間加速來到了夜晚。緊接著就大風起,雨點落。 劇組還在收拾東西,有人撐出大傘,遮住一人多高的升降車、裝載車和燈架車,把這三個帶輪子的家伙都推到一起,然后一張大的塑料布掀開罩上。 很快它們頭頂架起了沉重的遮陽棚,其他人加快速度收拾器材,尤其是鏡頭、機身、燈具這些,竭盡所能用人rou之軀保護起來,抱到棚子里放在車的架子上,趕緊擦干用盒子裝好。 大雨傾盆,電閃雷鳴,估計才兩分鐘,原本曬得皸裂的土地已經(jīng)泥濘,現(xiàn)場每一個人都濕透。張軒逸抱著一捆軌道沖進來,工作人員看到他連忙說:“張老師,你不用搬,快回車上去吧!” 接著沖過來的是張導,他懷里抱著裹著塑料布的監(jiān)視器和筆記本,大喊:“動作快點都別發(fā)愣,那邊的軌道架子全部收起來!干凈的塑料布沒了嗎!” 霖渠和蕭楚炎從遠處跑回來,張袁毅看著他們大喊:“傻呀回來干嘛!” “誒呀……”蕭楚炎快跑到了,拖鞋滑掉一只,霖渠去給他撿,蕭楚炎趿上拖鞋喊:“雨太大了想來棚里避一避,幫你們一起搬吧!” 蕭楚炎和霖渠又沖進雨里幫忙搬東西,張袁毅在棚里大喊:“這是什么情況,雷陣雨嗎,是不是一會兒就停了?” 有人手指動了好幾下才滑開濕漉漉的屏幕,驚慌地看著短信叫嚷:“不好,臺風桂山緊急登陸,會從海南經(jīng)過!快跑!” “胡扯!不是下個星期從廣東那邊去嗎!” “但是已經(jīng)到了啊張導!它來了!” “該死!”張袁毅跑進雨里大喊,“快點去個人把那邊保姆車開過來,蕭蕭!那些電纜不要了,蝴蝶布反光板和夾層板都不要了,過來把重要的設備搬上車!” 霖渠一個人扛著將近20公斤連接著小搖臂的三腳架路過張袁毅面前,張袁毅看到他隆起的肩頭和大臂,喊道:“小心點別碰壞!” 他又看向前方,白白嫩嫩的蕭楚炎垂著手抱著一個個頭很大的錄音機跑過來,張袁毅連忙過去幫他抬起一半:“這個沒關系,卡片拿出來就行,當心滑,給我慢點慢點……” 貴重的東西差不多都在這兒了,雨勢愈發(fā)湍急,巨風將冰雹一樣的雨點吹得完全橫臥,打在人身上,塑料上,都啪啪作響。空中,柔光紙被風撕碎,滿天亂飛。 張袁毅掀起濕透的衣服抹臉,舉著手指揮保姆車:“往里點,往里,再靠近器材車。” 保姆車頂部和邊沿都擦著遮陽棚的金屬支架,發(fā)出刺耳的“吱嘎”聲,這聲響瞬間就被窮兇極惡的雨勢吞沒。 保姆車雙開的后門裂開一條縫,大家互相配合,默契地把器材設備往縫隙里送,動作很快。搬完后有人喊:“塞滿了,前座還能擠個人,誰坐?” “不坐了,前座也滿上,然后趕緊走,大家有難同當,忍一忍出去做大巴!”張袁毅一把關上車門,保姆車緩緩從遮陽棚里退出。 張軒逸的聽力異常靈敏,這也是他音樂天賦的來源之一。 又一陣被雨聲淹沒的“吱嘎”聲,讓他耳朵微動,抬頭,看到旁邊被車身推得嚴重歪斜的金屬腿,遮陽棚頂上的無紡布已經(jīng)崩裂,一根鋼管的末端從另一根鋼管的榫眼里脫出,被大風刮得搖晃起來。 他扭頭看向身后,在所有濕透的臉孔的最后面,是霖渠凍得發(fā)白的臉,烏黑的眉眼濕淋淋更黑,一但出現(xiàn)在視網(wǎng)膜中就牢牢鎖定,輕易挪不開。 電光石火間,四目交接,周圍嘈雜的聲音都被吸走,張軒逸心臟狂跳,仿佛回到情竇初開的校園時期,曾經(jīng)的他常看著霖渠挪不開眼,常在夜晚回憶著這雙眉眼撫慰自己。 又如同每一次結(jié)合時水深火熱的愛欲對視,他們用眼神牢牢抓住彼此,那強烈的既視感讓他心臟顫栗。怎么會把他弄丟了…… 四周的逃生口都被人群擋住,霖渠處在最危險的中心位置,張軒逸都沒精力思考,本能地甩開手臂沖向后方。 “霖渠——!” “跑!” 一聲吼叫,鋼鐵的脆響,什么東西崩斷的聲音。人群驚恐地四散奔逃,只有張軒逸毫不猶豫逆著人流沖向正在倒塌的遮陽棚的中心位置。 都來不及反應,蕭楚炎已經(jīng)被人抓著跌出棚子,身后是重物轟然倒地的隆隆聲,他意識到什么,驚恐地回頭,只有四散的鋼架,已經(jīng)壓垮了他們的道具運輸車。 蕭楚炎重重地喘息著,幾乎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