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首次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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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熱衷于討論萬物,雖然不全是好的,但那也是流量。 熱搜不斷,通告不斷。眾人嘲霖渠是木頭,罵他有病自閉,說他什么都不干,但其實他演出很賣力,每次打鼓都會帶來不一樣的招式。那些片段太精彩了,蕭楚炎還專門存下來學習,可惜除了他沒人在意。 天氣很熱,音箱轟炸,鎂光燈蒸騰,演播廳如同一個放在火上炙烤的大鐵籠,臺下的觀眾全都是罐頭里的沙丁魚。不管在臺下還是在機場,粉絲都分為兩派,一派支持蕭楚炎,一派支持塔倫,他們只在一件事情上立場同一,那就是反對霖渠。 而霖渠的支持者,只藏謎與網絡的夾縫中。 蕭楚炎還在不斷同蕭強交涉,堅持他們不上娛樂綜藝不接采訪、專注音樂演出最好。但他一個月底薪才四千塊,屬于公司底層,比楊平還沒有話語權。反正蕭強是這么告訴蕭楚炎的,氣得他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打電話讓老爸把宏大鏟平。 他還時不時打電話給鄭霞:“霞姐!買水軍,買熱搜位,買通稿,霖渠一邊累得要死一邊還要挨罵,憑什么!!” 鄭霞忙得要死,一堆企劃文案要看,邊看還邊聽小助理匯報萬物行程,哪有空搭理蕭楚炎發癲,蕭楚炎一吼她就把手機拿遠了,然后鬼使神差掛掉電話:“哎呀,我怎么掛了呀?” 她把手機扔給助理,“蕭楚炎電話來直接掛掉,發信息問他有事沒有,沒有就別理了。” 日子在保姆車、飛機和演播廳里流淌。 霖渠屁都沒干,天天發呆還能備受關注,妥妥就是割韭菜的最高境界。而且他的情況比較特別,其沉默和不作為也形成了某種饑餓營銷,漸漸網友的言論已經變成這樣。 “霖渠敢不敢說句話?” “說你潛規則上位都不出來反駁,全承認了是嗎?” “怎么不跟蕭楚炎挽手了,自閉癥擴散了?”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與其說是在罵他,不如說是盼望著他能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鄭霞時刻關注著網上的輿情變化,經過兩個月的曝光轟炸,輿倫形式已經趨向平緩,熱度也開始下降,她要收手了。 她可從沒當霖渠是一次性的rou票,賺一波快錢就沒用。手上幾十分邀約,把與音樂無關的全部扔進垃圾桶,她翻開其中一份細細看起來。 另一頭,關殊已經進帕米爾高原選好了拍攝地點,那的環境太艱苦,漂亮演員不愿意接,愿意接的年齡又大外形不達標。于是他費了不少時間,最后選了一個沒有經驗的新疆女演員。但他覺得不滿意,覺得那女孩悟性不夠,靈氣不足,和郁龍搭不上戲,更沒法駕馭這么一個復雜的角色。 兩天后萬物回兆城,當年晚上塔倫被單獨叫去公司。第二天她去霖渠那,一直心不在焉,話都不說了。霖渠則拿著馬克筆走來走去,有想法了就順手在四周的玻璃墻上記幾筆。 趕通告太忙了,寫歌老是被打斷,難得清閑的日子他特別珍惜。結果塔倫非要來回轉悠,繞著他兜圈子,好幾次擋了他的路干擾他思緒,霖渠快煩死了,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想干嘛!” 塔倫停下腳步,裝作很為難地樣子:“是這樣……關導有意向讓我演卓燦這個角色,你,你……” 霖渠愣了一下,隨即了然,不耐煩地揮手:“那太好了,你去吧。” 塔輪嘴角要翹不翹,還是壓下去了,她緩緩朝霖渠靠近,扭扭捏捏問:“真的嗎?那我要演戲去了配樂和三專怎么辦?” 霖渠靠在墻上退無可退,用一根手指頂著她肩膀冷漠地說:“不沖突,你也就會扒拉bass,根本幫不上忙,有你沒你都一樣。” 塔倫那是真的在音樂上毫無建樹奕和進取心,聽霖渠這么說絲毫不以此為恥。她頂著那根手指繼續往前靠近:“也是啊,那,那我經驗不足演不好怎么辦?” 霖渠對她給予高度肯定:“沒人比你更戲精了,你肯定能演好……能不能離我遠點!” 蕭楚炎坐在餐桌前穿著圍裙滿手面粉在包餃子,他滿臉陰沉地看著二人。 塔倫不斷往前湊湊,霖渠手指頂不住了,改用手掌推,但塔倫腦袋不屈不撓地朝他靠近,眼看快親到他下巴了,也不知道為什么不干脆推開。蕭楚炎忍無可忍地把餃子皮一摔起身,塔倫沒親著。 霖渠側過頭避開她,露出修長的脖頸,他腿一跨正想往旁邊撤,卻又被她抱了個滿懷。塔倫埋在他肩上嘆氣:“拍戲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留你自己可怎么辦啊……” 關殊的片子拍攝和后期制作周期估計在一年以上,從西安到烏魯木齊,然后往西直抵帕米爾,一路實景拍攝。 她的戲份雖然在后半部分,但一旦確認出演很快就要前往異地投入到對角色的準備中,他們必然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相見。 現在的各種采訪和錄制都靠她在鏡頭前活躍,她一走就剩蕭楚炎和霖渠兩人,到時候誰來擔綱工作,蕭楚炎又如何能再分心去照顧霖渠? 而且這些年來,她對霖渠無微不至,兩人相依相伴,她幾乎沒有離開超過兩周。她實在無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在霖渠要怎么辦。 一邊是絕佳的表演機會,一邊是放心不下的心頭軟。塔倫陷入激烈纏斗,昨天糾結了一夜,最終,她還是想為自己多爭取一點。 塔倫要走,萬物快馬加鞭制作三專,最好趕在她走前完成錄制。為此,他們不得不推掉大量通告。 霖渠知道后走路都顛顛地哼著歌,身后就跟著一蹦一條的蕭楚炎,倆人勾肩搭背,儼然是兩個沒頭腦好哥們。 他們之前已經定好專輯的曲風和主題,霖渠想玩space jazz,這源于他童年時對父親用各種奇特的合成器聲音演奏jazz的記憶。 蕭楚炎不懂jazz,更不懂太空爵士,但他舉雙手雙腳表示贊成,兩人當即投入到創作中。 專輯從創作編輯到錄制,總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簫立群的資助下宏大用鈔能力請到了各國大佬來兆參與創作錄制。 正式錄制時一屋子人。除鍵盤、架子鼓、吉他、貝斯這四大件外,專業的管樂組、弦樂組,低音提琴、小號、薩克斯、蘇格蘭笛、手風琴、三角鐵、管風琴、弗拉明戈吉他、古典吉他、卡林巴,甚至充滿異域情調的印度西塔琴…… 為了一些不便搬運的大型樂器,連錄音棚都換了三處。期間蕭楚炎看著霖渠快樂的樣子,覺得要是能別去上通告,一直呆在錄音棚做他們的音樂就好。 最后錄完,兆城酷熱的夏天也過去了,氣溫下降,秋葉漸黃,人陸續走光了。 廢寢忘食晝夜不歇地忙了近兩個月,霖渠要好好休息幾天,看看湖邊的鴨子了。再不看,鴨子又要南遷了。 蕭楚炎指著湖里糾正他:“那是天鵝不是鴨子,看到了嗎,那還有只灰天鵝。” 兩人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蕭楚炎買了蟲干喂鴨子,他把食兒扔出去,鴨子就劃水過來吃,然后知道他有吃的都圍過來。霖渠驚恐地站起身后退,喝止他:“你別喂了,太可怕了!” 蕭楚炎笑著說:“天鵝那么美麗,哪里可怕了,快點你也來喂,你不是最喜歡和小動物交朋友嗎?” “但是我不喜歡尖爪子的!” 伴隨著蕭楚炎歡樂的笑聲,鴨子上岸了。霖渠驚恐的大叫,拔腿就跑。 * 塔倫走了,休息不了幾天他們又趕到上海,這里的天很煩人,小雨不斷,夏天一過立馬多云、陰天、小雨,城市聳立的高樓大廈全部掩在陰霾中。 他們來到松江星空影視基地擔任選秀節目的評委導師。 這種工作特別不適合霖渠,鄭霞之所以會接,是因為節目組告訴她,節目定位在于宣傳小眾、非主流向的音樂風格,要拓展華語音樂類型…… 鄭霞一聽,好嘛,太適合我們萬物了,于是霖渠和蕭楚炎就來了。 選秀節目挺難熬的,錄制時間長,一坐就是10多個鐘頭,第一天要看50組表演,從下午7點到凌晨3點,整整七個小時,還沒錄完! 蕭楚炎一直和霖渠咬耳朵交流意見,但到了后半夜,霖渠是一個字也不愿說了,他撐著腦袋百無聊賴看著臺上,鏡頭懟過來也不躲了,愛拍不拍吧,不想動。 其他人也很累,蕭楚炎穿了條不知什么材質的褲子,好看但不透氣,上海天氣有潮濕,他覺得自己小弟弟都要得濕疹了!鄭霞還說這是目前為止接到的最貼合他們的綜藝,分明是最坑爹的! 十幾個鐘頭啊,錄到腎虛! 直到一對男女組合上臺,歌曲前奏響起,正在看資料的蕭楚炎和閉著眼的霖渠同時撩起眼皮。 跳躍的吉他聲有種故意為之的粗糙,聲音的低頻被拉伸,顯得沉悶,旋律節奏十分入耳,加上均衡器效果,給人帶來深海般的感覺。這個編曲做得有點意思,蕭楚炎看著舞臺慢慢把資料放回桌上。 這是一個無人亮燈的表演,但是結束后導師們一齊鼓掌,霖渠也看著臺上拍手。觀眾都不明所以,卻也跟著導師們鼓掌。坐在蕭楚炎身邊的制作人率先拿起話筒:“我以為,萬物會選這個作品。” 主持人說:“陳老師,您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后悔沒給他們爆燈?” 制作人搖搖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臺上:“你先采訪他們吧。” 這對組合男作曲女主唱,兩人闡述了自己的創作理念,完了按照流程應該要賣慘,但這兩人態度挺樂觀的,底下音樂老師放出哀傷的旋律,結果他們一說話大家都笑起來。等他們說完后主持人鼓掌:“很高興你們來到這個節目,你們的音樂讓我想到極日。” 女主唱微笑著點頭:“沒錯,我們受極日影響很深,我大學時還寄過demo給云馳,雖然被回絕了,但制作人和極日還專門回信,給了我很多建議,我很感謝你們。” 女人鞠躬,鏡頭適時地轉向萬物二人,主持人問:“蕭蕭,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蕭楚炎心里很動容,點頭道:“挺好的,整個作品很成熟,dream pop,使用不對稱節拍,多次交錯換拍……看得出來你們確實做了很多年音樂,是老手了……感覺比我老練地多……” 底下觀眾笑起來,主持人說:“哎,那你覺得不錯怎么沒爆燈呢。” “嗯……”蕭楚炎正糾結要怎么說,這時,全場唯一沒動過的話筒被拿起來。攝像連忙調轉鏡頭,主持人也激動萬分,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霖渠身上。 霖渠慢吞吞說:“人聲和吉他音量小了,有耳機還能聽到一些細節,但對觀眾來說,人聲應該糊成一片,特別3大和弦放一出來,扎耳朵。” 他聲音不大,還有氣無力的,但現場落針可聞,他的一字一句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他說完了,但現場嘉賓主持都不能接受他就這么落點在一堆批評上,還結束地虎頭蛇尾,一個個都沒有接話的意思。 主持人還一個勁沖霖渠抬手,意思是“你說,你繼續說”。霖渠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再次開口:“還有……這次的呈現非常可惜,建議演出前一定要跟樂隊和聲控老師對好每一個細節,不要把機會浪費掉。” 啊呀真棒,一點轉折都沒有,絲毫不給自己找補。蕭楚炎趕快拍了兩下手想給霖渠圓話,主持人一拍大腿:“太好了!霖渠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咋還攛掇他! 這么欲揚先抑又抑再抑的還說啥,還不能證明他不是啞巴嗎! 霖渠說:“你們的曲風有別于前面所有歌曲,如果能進初賽,我想后續也沒什么競爭力。” 蕭楚炎扶額,現場無人應聲,但臺上的男孩笑起來:“是啊,我們的風格確實不受人喜歡,不過能來到這里,有最專業的設備、舞臺、樂隊老師,能讓我們把作品展現出來,這就已經很滿足了。這次搞砸了真的很可惜,但是能見到偶像也夠了,謝謝!” 主持人說:“那現在把他們請下去。” 霖渠拿起桌上的資料:“你們有準備其他作品嗎?” 蕭楚炎一機靈,霖渠居然自己cur流程,這是要給額外的表現機會!主持人連忙附和:“對!你們有其他作品嗎?” 女孩忙說:“有有,我們還準備了一首。” 主持人拍手:“太好了,有請!” 他們表演完三個小節,底下觀眾繼續露出茫然的表情,大家都等著霖渠。攝像很懂,把鏡頭對準他。 巨大的led屏幕里是霖渠的大臉特寫。他低著頭,手撐在臉上,尾指輕輕摩挲嘴唇,含著笑意說道:“挺好,贊美詩、電子強節奏、很有想法,也非常小眾……” “yu——”底下噓聲四起。 霖渠抬頭,笑容瞬間隱去,搖臂識相地往旁邊移,他才繼續說:“我們樂隊從來不是主流風格,我希望你們能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要為了所謂的現實因素而放棄自己的風格,如果所有人都迎合市場,行業就爛掉了,總有人在臥薪嘗膽堅守陣地,時代會走到這樣的人面前。” “……” 主持人和嘉賓沒人敢接話,臺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大概因為缺少附和所以很快偃旗息鼓。一時間現場靜謐。 漸漸的觀眾又嘻嘻索索開始交頭接耳。 蕭楚炎手心出汗,拿著話筒要說沒說。他心里打鼓,感覺霖渠這話像是在隱射其他選手,甚至其他音樂人…… 其實這方面他倒沒變,以前極日就總說大實話,說什么都會受到追捧,跟宗教崇拜一樣。不像現在,霖渠的每一個言行都只會招來非議和謾罵。 過了一會兒,他身邊的導師開始圓場,蕭楚炎小聲問霖渠:“這樣可以嗎?其實我覺得應該給他們進初賽的機會。” 霖渠也小聲說:“來不及了吧,你問導演能不能改規則。” 蕭楚炎遺憾地嘆氣,霖渠又說:“你加他們吧,設備場地我們有。” “啊……”蕭楚炎一愣,隨即笑起來。是啊沒錯,干脆讓宏大把他們簽下來,比在這里沒日沒夜跟人比賽好,也算平步升天了。他黏糊糊對霖渠感嘆:“你好好哦……” 霖渠深呼吸,離他遠了點。 等別的導師發言完畢,蕭楚炎舉手:“那個……就音樂而言你們實在不應該那么快就被淘汰,我挺后悔沒給你們爆燈的……” 底下喧鬧起來,有人起哄說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再爆一次燈,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主持人連忙控場安撫:“規則不能破壞,如果真的喜歡這個作品,大家可以線上投票把他們投回來!” 蕭楚炎又舉手,對臺上的選手說:“那個……霖渠讓你們留個聯系方式,他說設備場地我們有……” 此言一出觀眾席里瞬間炸了,所有人都亢奮無比,拍手尖叫。臺上的女孩拿過話筒,充滿期待地說:“謝謝謝謝,非常感謝!那,那……我可以要個擁抱嗎?” 主持人問她:“你想抱誰?” “霖渠!” “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現場徹底沸騰,尖叫口哨響徹整個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