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探花才是真絕色30
陸滄終究也走了。 但七王爺派了另一個打手來幫助顧連瑟,據(jù)說是陸滄請求的。 是個粗獷魁梧的壯漢,顧連瑟感覺他有兩個自己那么大,能一拳掄死自己,看著倒是挺有安全感。 相處幾天后,顧連瑟發(fā)現(xiàn)這個大塊頭有些愚笨、莽撞,常常鬧出令人哭笑不得的笑話,卻給冷清的顧府添了不少熱鬧。 小奴常跟他說,陸大海這莽撞人又怎么怎么了…… 顧連瑟卻看得出,小奴和他相處的很好,一說到他就笑瞇瞇的,人也比之前開朗了許多。 “大人,你的小老鼠又跑出來偷吃了!”陸海氣呼呼地捏著鎏金鼠的小尾巴跑到顧連瑟面前告狀。 明明是圖北留在他身上的鎏姜國圣寵,卻淪落到被關(guān)在破籠子里挨餓,小金鼠氣不過就總是越獄偷吃,然而每次都被異常護食的陸海逮到,他們簡直像天生的冤家。 顧連瑟無奈的接過“吱吱吱”亂叫的鎏金鼠,輕柔的安撫幾下,直到它乖巧的盤在手心不動了以后才停手。 “它怎么又跑出來了?”顧小奴不敢置信,“我明明都已經(jīng)用鐵絲把籠子的門繞了好幾圈,它不可能還逃得出來的!” 顧連瑟說:“算了,既然關(guān)不住那就不要關(guān)了,你去拿個軟枕與籮筐,給它做個窩讓它睡。” 小奴“哦”了一聲出去弄窩。 陸海問:“大人,我忘了說,門外有人找你。” “是誰,你怎么不請進來?”這都過去大半個時辰了。 “呃,他說過自己是誰,不過我忘記了。本來想先進來跟大人通報的,可是半道看到小老鼠我就……”陸海憨憨的撓頭,一臉懊惱。 顧連瑟連忙擺手,讓他去請人。 結(jié)果沒想到進來的人是五皇子景珅。 “娘子!”景珅笑盈盈的湊到顧連瑟跟前,興致勃勃地展開手中的折扇給他看,邀功道,“快看,是孤云大師畫的扇面!我拿來還給娘子了!” 半點沒有因為被晾在門口近一個時辰而生氣。 “不要再叫娘子!” 顧連瑟本不欲理會,但聽到是曾祖父畫的,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細細打量。 “是真的。” “那自然,但凡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分辨,敢拿假貨唬弄,那簡直是找死。”景珅狹長的眼里閃過不易察覺的狠厲。 顧連瑟收起扇子還給他,搖頭道:“無功不受祿,小臣更受不起殿下的恩賜,請殿下收回。” 景珅不依不撓,硬是把扇子塞在他手里。 “你若不收,我就撕碎它。” 推拒的手一僵,顧連瑟只好收下。 景珅滿意的笑了,贊道:“這才乖。”接著牽起顧連瑟的手,親昵的說,“娘子,我肚子好餓,陪我去嵐遠庭吃飯吧。我已經(jīng)命人準(zhǔn)備好精致的餐點了。” 嵐遠庭? “正好小臣也餓了,那便恭敬不如從命。”顧連瑟把小金鼠丟給小奴照看,披上外袍,圍上陸滄留下的狐領(lǐng),然后帶上了陸海。 來到嵐遠庭,他們沒多久就遇見了趙錦禾和二皇子。 彼時,他們正與幾個書生在溪邊流觴賦詩,見到景珅和顧連瑟,趙錦禾本來艷若桃李的臉,慢慢冷了下來。 近日他與二皇子暗中部署的那些事,總是遭到各種問題,本應(yīng)順順利利沒有差錯的事,也總是莫名失敗,安插的那些人,更總是無故消失,讓他們白白損失了好大一筆資金。 要說沒有人在與他們作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幸好對方也無法捉住他們的把柄,更找不到證據(jù)揭發(fā),否則……魚死網(wǎng)破,鹿死誰手也不一定。 卻不知,顧連瑟就是顧及他們會不計后果、殃及池魚,連累百姓,才出此下策暗中派人搗毀他們的據(jù)點和計劃。 趙錦禾姿態(tài)瀟灑的起身,青絲微揚,衣擺輕蕩,頗為俊美風(fēng)流。讓一旁幾個早就被他勾了心魂的書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揚聲邀請顧連瑟二人:“五殿下、顧侍郎,巧遇便是有緣,何不同我們一道飲酒、行飛花令?” 景珅一心只想與顧連瑟獨處,笑意滿滿的望著他,理也不理旁人,腳步不停的帶他去自己私院。 趙錦禾因被無視而略顯失落、委屈,令迷戀他的書生心疼不已。 一個青衣的高瘦書生義憤填膺的起身,攔在他們前面:“身為五皇子就可以目中無人?難道你們看不到二皇子也在場?竟然連問候也不問候一聲!簡直目無尊長!” “呵。”景珅輕蔑而滿不在乎的說,“不過是一個婢女生的東西,也配讓爺行禮?你又是什么東西,輪得到你來主持公道?趕緊讓開。” 二皇子冷冷瞥了一眼拿他做文章的書生,又極其陰鷙的看向景珅。 “五皇弟,慎言。”景謙很快收回視線,防止自己失態(tài)。 這個不體面的身世,永遠是他登上高位的掣肘,而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丑事被人當(dāng)眾拎出來嘲諷。遲早有一天,他要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得到他們該有的下場。 景珅卻不理他。 青衣書生沒有注意到二皇子的目光,故意跑到景珅他們必經(jīng)的小澗道前堵著路,開始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這樣義無反顧的為趙錦禾出頭,他自己都快感動死了,只是沒說幾句,就被不耐煩的陸海打斷。 “胡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這么冷的天在溪邊吟詩,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干?滾一邊去,別擋著我們大人去吃飯。” 陸海輕而易舉地拎起高瘦書生后領(lǐng),跟提個雞仔一樣把他扔到一邊草地上。 顧連瑟來不及攔住沖動的陸海,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在這種地方對書生動手,簡直是在給對面遞刀。 書生正憤恨至極的瞪著陸海和五皇子,卻見一只白皙纖長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他以為是趙錦禾,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顧侍郎。 顧連瑟半蹲下身,大半張臉埋在雪白色狐領(lǐng)里,只露著一雙燦若寒星的眸子和筆挺俏麗的鼻梁,雖瞧不清完整模樣,但足以看呆木訥卻膽大妄為的書生。 “我代家仆與你道歉,他不該如此魯莽,是我沒有管教好,抱歉。”聲音清冷如泉,但語調(diào)婉轉(zhuǎn)柔和,充滿誠意,成功消滅了書生心里八成怒意。 癡愣愣的書生剛要把手放在顧連瑟手掌上,卻被眼疾手快的景珅搶先一步。 “別理無關(guān)緊要的人。”景珅看也不看書生一眼,從前他眼里只有畫,現(xiàn)在除了畫只有顧連瑟。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在乎人情世故。 就這一會兒功夫,趙錦禾走到了書生身旁伸手拉他,就像剛剛的顧連瑟一樣。 另外幾個書生也在此時湊過來,都想為摔倒的青衣書生討個公道。 眼見一場不知天高地厚的爭吵即將開始,趙錦禾及時勸道:“既然五殿下與顧侍郎不想與我們同席,顧侍郎也已道歉,那便算了。” “唉,你這話怎么不早點說?非要我出手了才來和稀泥。怎么著?先特地挑事然后自己出面擺平,為了顯你有能耐又大肚是不是?” 陸海粗獷高昂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里。 趙錦禾的臉色明顯僵硬。 但書生卻怒了,在他們看來,這話根本就是在侮辱趙錦禾,一個個都臉紅耳赤的,非要討個說法。 趙錦禾當(dāng)然是故意制造矛盾,好讓這些書生仇視五皇子和顧連瑟。陸海的話雖然催化了這個場面,但也給少數(shù)清明的書生提了個醒。 兩個書生面面相覷,都發(fā)現(xiàn)了對方眼里的遲疑。 顧連瑟看了一眼趙錦禾,說道:“陸海,不要胡說,少師不是這樣的人。還不快給少師道歉。” 陸海心生委屈,高壯的大漢扭捏了一下,粗聲粗氣的對趙錦禾說:“抱歉了趙少師,小人知錯,不該瞎猜你的小心思。” 顧連瑟其實是樂見其成的,陸海誤打誤撞,反而讓趙錦禾難以下臺。他不痛不癢的“訓(xùn)斥”陸海,也是為了保護他。 “這么簡單就完了?你口出狂言,公然侮辱敗壞趙少師的名聲,簡直罪該萬死,至少自斷一臂才能抵過。”一個矮胖書生指著陸海不依不撓道。 “律法是你定的啊?你以為你是誰啊?少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滾一邊兒去。”陸海居高臨下,一臉兇狠。 書生又怒又懼,但想到趙錦禾正看著自己,頭腦一熱,說道:“就算現(xiàn)在沒有這條律法,以后也一定會有!因為在下今后一定會當(dāng)上刑部尚書!并永遠為二殿下和少師效力!” 此話一出,萬籟俱寂。一半驚異于他的自不量力,一半被他的話外之意嚇到。 “公子這話,是絲毫沒把當(dāng)今皇上和太子放在眼里嘍?”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另一方向傳來,眾人看去,來人一身金邊玄服,器宇軒昂,嘴邊似笑非笑,正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