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三人摸著夜色回到診所,在二樓給赫里奧分了間客房,簡單洗漱之后,艾柯本來打算睡覺了,米勒卻推開房門走進來,提醒他:“抹藥?!?/br> “你幫我吧,我看不到。”艾柯不想從床上起來,翻了個身把后頸的頭發撥開,示意米勒過來。 興許是做慣了抹藥這件事,米勒動作很快,手也很穩,藥膏涼涼的感覺從艾柯的后腦勺往上竄,他打了個哈欠,感覺米勒在弄自己的頭發,好奇地轉過頭去,發現這人竟然在給他編麻花,手法略有些生疏。 艾柯指點他:“編在一起的時候拉緊一點,這樣編出來才好看,不會痛的?!?/br> 米勒抿著嘴給他拆了重編,手指在烏黑細軟的發間穿梭,片刻之后艾柯意識到他編了兩個麻花,兩側的頭發分別都被束在一起垂到床上。 麻花辮制作者叮囑他:“晚上不要躺著睡?!?/br> 艾柯支起上半身親了他一口。 怕碰到傷口貼膠布就好了嘛,費這么大勁。 第二天,艾柯起床下樓,另外兩個人已經起了,聚在電視機前面,本地早間新聞報道了昨晚倉庫群的異動,并且直言由于監控設備已經被炸得粉碎,沒辦法得知到底發生了什么,請塞勒坦的居民最近晚上不要出門。 赫里奧松了口氣,攥在手里的營養液甚至被他捂熱了。 “放輕松?!本让魅硕酥髦巫谒赃叄敛辉谝庖粡埿⌒〉纳嘲l上擠了三個人,他由于穿的是短褲而露出來的大腿緊緊挨著赫里奧的,仿佛還帶著床鋪間的熱度,燒得赫里奧很不自在。 吃完早飯,艾柯領著赫里奧去看位于一樓的放錢的地方。 小小的雜物間放了兩排頂到天花板的書柜,大部分地方都空著,因此顯得那幾個鐵盒子很突兀。艾柯將上面貼著的標簽指給赫里奧看:“我們這邊呢,比較落后,很多人來找我看病的時候給的都是現金,而且很散,有的人給多給少我也不知道,所以都放在盒子里,貼了‘錢’的標簽,另外一個‘記錄’放著我記下來的哪個人給了多少的紙本子,現在只有一本而已,你目前的工作,就是對照價目表,把多的人挑出來,少的人記下來,加上一點利息,你定,搞一個表格什么的出來方便看就可以啦?!?/br> 赫里奧點頭,充滿了干勁。 艾柯像拍小狗一樣拍拍他的金毛腦袋,笑著說:“我下午要出去,估計很晚回來,你餓了就去找米勒,工作也不著急,有客人來就留他們到晚上。” 大男孩覺得他的老板真的人美心善。 下午一點,諾瑞森按照約定來接艾柯。仍然是那輛很豪華的懸浮車,區別是他親自開車,穿得如同馬上要去赴宴一樣,禮儀周到,頗有紳士風度地給艾柯開門。 “老一套?!卑曼c評,“你在塞勒坦只有這一輛車嗎?” “這已經是比較不顯眼的一輛了,換成別的我可能會被半途打劫。”諾瑞森自始至終一眼都沒分給目送艾柯出來的兩個人,流暢地發動懸浮車,漸漸遠離診所。 “你想直接開始嗎?還是去哪里?” “我認為,做這種事還是要一點氣氛的?!?/br> “是嘛。”艾柯挑眉,“我以為你是拿著鞭子就會興奮起來的那種人。” 諾瑞森從倒后鏡里看到他挑釁似的表情,手指敲了兩下方向盤,道:“倒也沒有那么變態。” 總的來說,諾瑞森很會玩浪漫,或許有錢人都很會玩浪漫?艾柯不知道,他還不是很了解這個世界,不過諾瑞森的確是他見到過的人里最會玩的,在床上也是。 塞勒坦沒有什么好地方,但有錢人能把好地方建出來。諾瑞森直接把艾柯帶到了委托區中心最高的建筑——一棟十層的豪華酒店,名字就叫“豪華酒店”,放眼全塞勒坦,十層高的大樓絕無僅有,它的隔壁就是辦理委托或接取任務的五層的雇傭兵大樓。 豪華之所以豪華,是因為它硬生生在塞勒坦的貧瘠里用錢填出了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游泳池,露天或室內都有;餐廳,塞勒坦根本見不到的事物隨處可見、即點即做;娛樂室,實際占據了一整層,球臺、吧臺等等,賭博屢見不鮮;靶場,專門給愛刺激的人準備的,訓練用槍械隨便挑,花點錢能拿到真家伙;馬場,是的,這里甚至專門騰了一層給有錢人縱馬馳騁。 能屹立在以混亂著稱的塞勒坦而不被流彈擊中,這棟酒店本身就象征著權力和金錢。 他們慢慢地玩,騎著溫馴的馬匹在草場上繞了幾圈,又去靶場練了一下,艾柯在牌桌上輸了兩萬就不肯再玩,諾瑞森于是帶著他去頂層的露天泳池。 艾柯還沒來過這么高的地方。經過有意設計,泳池仿佛沒有邊界,視野盡頭是灰藍的天和碧藍的水,水天相接,給人一種在空中遨游的錯覺。 這里還沒有別的人,艾柯痛快地游了一圈,就覺得有點沒意思了。 “下雨的時候這里會支起棚子嗎?”他趴在泳池邊問,看到諾瑞森在喝東西,有點饞,就打算出去。 諾瑞森看著他從泳池邊的階梯走上來,眼睛閃著濕漉漉的光,水珠從身軀上滾落,打濕的鬢發貼在臉頰上,更多的原本垂到肩胛骨的頭發束在腦后,因為他游泳時的動作而略有松動,讓他想起含苞待放的黑色的花蕾。 “只要你足夠有錢,就會支起棚子?!敝Z瑞森微笑著把手里的酒杯遞給他,“果酒,別喝醉了?!?/br> 艾柯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咽下去以后隱隱有些酒精的灼燒感。他不太喜歡喝酒,所以問:“我喝過了,你還要嗎?” “無所謂的?!敝Z瑞森把酒杯拿回來,故意在同樣的地方印了一個吻,“我們比這還要親密的多。” 艾柯什么也沒說,走到另一張純白的躺椅上躺下,望著灰藍色的天。 他覺得要下雨了。 臨近傍晚,兩個人才滾到床上。 酒店預留的特級套房,客廳朝外是一扇巨大的玻璃,陽臺則在臥室的外側。此刻他們在臥室的床上糾纏,窗簾已經拉上,營造出了一方隱秘的小天地。 諾瑞森在壓倒艾柯之前把他親手扎起來的頭發解開了,發絲如同舒展的花瓣披落,他可以說是急切地在親吻面前的向導,與他唇舌交纏,脫下了他的衣服然后讓彼此相貼,像條陰冷的蛇汲取必須的溫暖。 諾瑞森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艾柯的情景。這個特別的向導無視了溢滿整個洗手間的哨兵信息素,通常這種時候一般的向導已經要屈服了,他卻像根本沒有聞到一樣,動作凌厲又漂亮,痛快卸掉了面前哨兵的下巴,過肩摔之后又卸掉了對方的兩條手臂,然后直視著地上狼狽的家伙,奇異的精神力波動眨眼間綻開又收束,刺穿了無形的精神屏障。 那個憑借著家族勢力和哨兵身份一貫橫行霸道的紈绔子弟再也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涕泗橫流,慘叫的聲音想必再隔兩個房間也聽得見。 艾柯抬起頭,看著他,眼神銳利得能看透他的靈魂。 “你也要強迫我嗎?還是來討公道?” 諾瑞森看得見,這個人面上泛著紅潮,呼吸略顯急促,大概是藥物的影響,也許再過不久他就沒辦法再像現在這樣強勢,只能任由別人掰開他無力的大腿—— “你是向導嗎?”他問,看見艾柯微微一愣后點了點頭。 “我也是向導?!敝Z瑞森坦然地放出了自己孱弱微小的精神力,其甚至不能在正常距離下夠到別人的精神圖景,在覺醒的時候被白塔來的檢測官評價“干脆就當普通人吧”,此后的百般羞辱造就他此刻從容的示敵以弱。這股不同的精神波動被向導捕捉到了,他的神情仍然帶著戒備。 他面帶微笑,真摯又誠懇:“向導應該在這樣的事件里互相幫助,我認識這個人,他很不好惹,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藏起來。” “唔……好吧。謝謝你。” 他施施然領著自己的獵物回了房間,下一秒就用上了會所貼心準備的每間房里都有的藥物粉末,放在了好心遞過去的水杯里。作用并不強,通常只是作增加情趣用,不過已經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他把未喝完水的杯子挪得遠了些,笑吟吟地看著他的獵物喘息逐漸加劇。 誰知道,艾柯白了他一眼:“會所啊,不瞞你說,我其實是這里的服務員,本來想快快樂樂來一場的,那家伙實在是太惡心,我不能接受,就揍了他?!?/br> 獵物反倒笑起來:“我覺得你也很不錯哎,要不你來吧。” 諾瑞森看著這位本來應該掙扎的向導慢慢地解開身上襯衫的扣子,袒露出白皙的皮rou,優美的曲線。 他愈發感到興味盎然,問:“我有個問題,你是第一次嗎?” “你有處子情結?很抱歉,不是哦?!?/br> 諾瑞森嘆了口氣,“我是第一次,聽說第一次射得都很快,希望你不要嘲笑我?!?/br> 艾柯察覺到他的走神,咬了一口伸進來的舌頭。 “嘶,真舍得下嘴啊?!敝Z瑞森跟他分開,嘗到了一點淡淡的血味,懲罰般去捏身下人的rutou,稍微捻弄幾下,就看到那兩顆小東西立了起來。 他暫時從艾柯身上起來,去床頭柜里翻找了一陣,捏著兩只乳夾回來。 那是兩只金色的精致而小巧的夾子,底下各自晃晃悠悠墜了兩枚紅色的圓球,整體形同紅櫻桃,在軀干這潔白的餐盤上點綴出鮮艷的風情。 “我覺得有點可愛?!卑潞闷娴赜檬秩軇拥紫碌那?,帶來一點點癢和酥。 諾瑞森手里又多了條鮮紅的綢帶,一邊思考著綁在哪里一邊回答他:“我還有很多對,蝴蝶、花、流蘇,金色的紅色的紫色的,你想要我就送給你,只是得等下次,我只帶了這一對過來?!?/br> 最后,他選擇了把綢帶系在艾柯的yinjing上,打了個蝴蝶結,緊縛著那根漂亮的東西,接著才慢條斯理地脫下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