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的房間在三樓。

    旋轉樓梯上去之后，斜對角的位置。

    他和11號學生向言才的房間緊挨著，轉過一個轉角，就是4號秦安和10號律師的臥室。

    江羽在樓梯處等了一會兒，賀予才從后面跟上來。

    他瞥了一眼賀予：“多此一舉?！?/br>
    賀予振振有詞：“總不能你說7號沒嫌疑他就沒嫌疑了，總要眼見為實！這叫用事實反駁你，我并不是一個聽話的隊友。”

    江羽不想討論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你去找方柯的時候，表現的笨一點。”

    賀予：“為什么？”

    “對。”江羽很滿意，“就是這樣，多問點為什么，就是笨的表現。你的本色出演非常完美。”

    賀予：……

    賀予忽然將他壓在墻上泄恨般地狠親了兩下，才起身敲響303的門。

    門打開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非?？植赖囊荒?。

    一張書桌，11號占據一頭，寫著作業，1號占據一頭，批改著作業。

    如此上佳的首席太監寶座，賀予要是11號，晚上都能做噩夢。

    果然，11號的額頭在燈光下亮晶晶一片。

    全都是汗水。

    “方老師這是在輔導作業？”

    方柯扶了扶眼鏡，看清是賀予之后，才十分隨和的沖他笑了笑：“我還在想，接下來找我的人會是誰，沒想到是賀先生?！?/br>
    他起身，隨手將鋼筆蓋好插回襯衫口袋：“去我房間說吧?！?/br>
    賀予有點好奇：“我以為你會跟5號在一起，他今晚不是狩獵者么?！?/br>
    “確實如此。”

    說話間，兩人出了房間。

    走廊有些昏暗，黑暗如影隨形。

    樓梯口的江羽已經不見。

    方柯擰開把手，兩人進去，他順手將門關上。

    “最開始我們是在一個房間，不過后來發生了一件事——”

    說到這里，方柯頓了頓，果然看見賀予好奇的追問：“什么事。”

    他微微一笑，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賀先生，不如我們也來玩一把游戲，就按照故事里的交換原則，來一場問答游戲。在交換原則下，無論你問什么，我都會回答，哪怕是秘密。”

    賀予思考了一會兒，緩緩搖頭：“雖然有[不會問出超過當前所學內容]這條規則，但說實話，畢業這么多年，我連二元一次方程可能都解不開?！?/br>
    方柯笑容一滯：“可二元一次方程是初中就學過的。”

    “是的?！辟R予一臉誠懇，“我不會?！?/br>
    方柯突然變得十分煩躁。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絹，擦拭著鏡片，然后戴上，取下，擦拭，再戴上。

    整個人似乎都處在一種易怒暴走的邊緣。

    賀予暗暗祈禱：別留堂別留堂別留堂。

    方柯的動作忽然停頓下來，他將眼鏡戴上，手絹也塞回口袋里，然后微笑看著賀予。

    “賀先生，我覺得這十天里，還是很有必要給你補習一下數學功課的。明天早上六點，我會去找你?！?/br>
    賀予大受打擊：“怎么會這樣?！?/br>
    “好了。”方柯結束這一話題，“我不會問任何有關學習的題，現在可以開始了吧?！?/br>
    賀予無奈點頭：“我是笨……我是客人，我先問。后來發生了什么事？”

    方柯：“5號并不想當狩獵者，我相信這點你也看得出來。所以他用了一樣東西跟我做交換，于是我們有了相安無事的一夜，不過不管是他還是我，可能都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他指了指脖子的頸環，“但相比起收獲的，這點懲罰讓人更加愉悅。”

    好變態……

    沈凡在大廳里被電擊后臉色慘白的樣子，已經足夠說明電擊的懲罰有多嚴重了。

    但方柯居然用上了愉悅的形容詞。

    “3號讓你來的，嗯？我居然猜對了……”方柯笑容也跟著愉悅起來，“他用什么作為條件，秘密嗎？”

    賀予：“……首先說明，其實并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還有別人，但……他口活確實不錯?！?/br>
    方柯怔了一下，目光從賀予的臉上挪到胯部：“這么容易，感覺我有必要試一下?！?/br>
    賀予連忙抓緊自己的褲子：“那沈凡呢，用什么跟你交換的?！?/br>
    “與其說是交換，不如說是加入?！?/br>
    方柯再一次取下眼鏡，用手絹細細擦拭，然后戴上。

    他靠過來，環住賀予的腰，就這樣隔著鏡片注視著他，濃稠的惡意夾雜著笑像墨一樣從眼底淌出。

    “他知道我將秘密隱藏在故事里，那個被寫進規則里，足以威脅到我的秘密?！狈娇碌拇酵Ｔ谫R予的臉側，唇瓣有意無意擦過賀予的耳垂，炙熱的氣息將耳廓燙紅，“賀先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秘密暴露小組’，你是個很好的學生，老師也樂意手把手教你。將秘密藏在故事里，等待別人解開，是一件讓人無法拒絕的事情?！?/br>
    方柯似乎有點興奮過頭，他的性器勃起，隔著褲子抵在賀予的腿根處。

    耳側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guntang，方柯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難以自持的顫抖：“抱歉賀先生，嚇到你了?！?/br>
    “是有點?！辟R予感覺有點勒，他抬手松了松衣領，順帶調整了一下頸環，“將秘密藏在故事里這個想法有點太……狂妄了。”

    跟瘋子一樣。

    要是別人真猜出來，豈不是直接被拿捏了。

    “怎么樣，這個提議是不是很讓人心動?！狈娇码p手扣在賀予的肩頭，表情不再擁有老師的儒雅隨和，而是露出一種糅雜著各種復雜情緒的狂熱，“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拒絕。”

    他松開賀予，雙眼發亮，興奮又克制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將秘密暴露，等待著別人發現。這種游走在發現與被發現邊緣的刺激讓人興奮的每一粒細胞都在顫抖?！?/br>
    “賀先生。”方柯恢復平靜，他微笑地看著賀予，“如果是你，你也會這么做的，對吧。”

    賀予終于明白為什么江羽讓他表現的笨一點，因為方柯是一位有著強烈表達欲和展現欲的客人。

    長期任課的經歷讓方柯非常喜歡展示自己的教學方案與成果，尤其是在面對賀予這種不太聰明但很聽話——來自江羽的評價——的學生時，他那種展示欲望就達到了巔峰。

    他就像是一位出題的老師，用盡畢生所學出了一道十分巧思的題目，然后等待著學生解開。

    可惜他遇到了一個笨學生，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解。

    “我很佩服你?！辟R予說，“但我應該不會嘗試?！?/br>
    秘密暴露的下場，他已經見識過了。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

    賀予不忘初心：“我能看一眼你的屁股嗎？”

    方柯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對賀予這十分跳脫地腦回路有點琢磨不過來。不過他還是同意了。

    “賀予同學，過來，幫老師解開扣子?！?/br>
    賀予：……他沒那個意思，但其實也可以。

    賀予同學將方老師的褲子脫掉。

    方老師的身材保持的還不錯，腰腹還能看見明顯的人魚線。不過因為伏案久坐的緣故，屁股倒是比普通人大點，摸上去有種脂肪的柔軟感。

    兩瓣臀rou也夾的緊，股縫又深又窄，賀予手指朝深處探去。

    “賀予同學。”方柯捉住他的手腕，看向他的目光隱含危險，“不要讓老師懲罰你?！?/br>
    他側身，胸前的鋼筆跟著晃了一下。

    方柯看見原本漫不經心甚至散漫的賀予掃過鋼筆，陡然目光一凜，視線銳利的如同一柄匕首，讓他脊背微微顫栗。

    但是很快，只一瞬，這種迫人的視線就散去，賀予起身，取過鋼筆把玩了兩下：“方老師，小心引火自焚?！?/br>
    他將鋼筆重新插回方柯的襯衫口袋，轉身大步離開。

    下到二樓的時候，203的房門被打開，從里面伸出來一只手，將賀予拽了進去。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臺燈，賀予看見了江羽的側臉，以及側臉下冰冷的淚痣。

    “你都聽到了?！辟R予抬手，從頸環內側取下一只耳墜扔了過去，“下次不用做這種手段，既然答應跟你合作，我會有起碼的真誠?！?/br>
    江羽接過耳墜，沉默片刻戴回右耳。

    這是他趁著在三樓賀予親他的時候，塞進對方頸環里的，是一個微型的監聽設備，可以讓他聽見賀予跟方柯之間的對話。

    “你說讓我去方柯的房間，里面有你的誠意。”賀予臉色不好，“這就是你的誠意嗎，算我見識到了。”

    “你誤會了?！苯鸬膽B度倒沒有發生任何改變，仍舊一如既往的冷漠平靜，“讓你去跟方柯見一面，不過是想告訴你，除了跟我合作之外，你別無選擇。除非你愿意將秘密暴露。”

    “至于……”

    “不需要?！辟R予很不喜歡江羽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他向來對這種性格的人毫無容忍，除非是在床上。

    賀予站起來：“既然你不信任我，我對你嘴里的每一句話也保持懷疑，這樣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況且，早點按照規則找到直男結束游戲，不是更快捷嗎。”

    江羽坐在原地，一側臉頰隱沒黑暗：“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