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cè)ゾW(wǎng)吧待了一上午，身上全是劣質(zhì)的煙味，白宙不動聲色地離遠了點，鼻子屏息。

    顧郢什么也沒帶，他就是臨時起意進來看看，沒想到真逮著了白宙。圖書館里開著風(fēng)扇，嘎吱嘎吱地轉(zhuǎn)，玻璃窗外面是大片的陽光，灑在白宙的肩頸上，襯得他整個人明亮了一個度。

    “喂，”顧郢小聲喊他，“拿本書給我看看。”

    他趴在桌子上，書本擺在面前，看著看著書頁便從指尖滑了下去。白宙不敢看他，待聽到他呼吸綿長才把頭抬了起來。

    顧郢趴在那，半張臉露在外面，眼眉顯出少年人特有的柔軟，全然沒了清醒時的乖張和喜怒無常。

    白宙從書包里掏出手機，小心翼翼地拍了張照片。握住手機的掌心里全是汗，濕熱黏滑，白宙幾乎抓不住手機，拍完后立刻把手機塞回書包，等做完這一切，心臟還在悶悶地跳動。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拍一張同性的照片為什么要感到緊張羞愧甚至是害怕。

    僅僅是因為，這個人是顧郢嗎？

    顧郢沒趴多久就醒了過來，桌子冷硬，睡得他手酸腳麻，連帶著指尖都有點顫。他把臉壓在堆高的的書本上，朝白宙伸出手：“給我按按。”

    他的一雙手生得漂亮修長，除了白淳，白宙沒這么靠近過別人。但顧郢把手伸過來時，他還是接了過去。

    和白淳相比，顧郢的手掌要更粗糙一些，掌心處有一片薄繭，yingying的，白宙順著他的手腕往上按，指腹處無端便染了幾分熱意。

    他過于專注，沒注意自己的眼神一直停在顧郢身上，顧郢抬頭便看見他黏糊糊地看著自己，不惡心，就是被人這樣看著有些奇怪。

    他眼皮微撩，莫名帶了點兇意，“小白癡，看著我做什么？”說完他又換了一只手，示意白宙繼續(xù)按。

    原本好好的復(fù)習(xí)計劃被顧郢打亂了，白宙心里有些慌，他不是什么天賦型選手，只能靠努力走出一條路。

    想到這里，他試探道：“分班的時候你選文還是選理？”

    顧郢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隨意道：“理。”

    對顧郢來說，選擇什么都無所謂。

    他和白宙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自然很難共情白宙的想法。

    往年的理科班比文科班少，因為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去文科班混，但即使如此，理科還是有六七個班，按成績排名來分班。

    想到這，白宙把書推到顧郢面前，“你之前不是說要教我嗎？”

    雖然顧郢平時不來學(xué)校考試，但在接觸里白宙能感覺到顧郢的厲害之處。

    “你要進理科班？”顧郢翻了一圈他拿的書，挑高了眉，在他眼里白宙的理科十分一般，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嗯。”白宙不肯多說，整個人跟緊閉的蚌殼似的，顧郢看著他笑了笑，眼里有幾分戲謔，“你理科這么差，想自尋死路？”

    白宙沒理會他的嘲弄，他早知道了顧郢的惡劣性子。

    因此顧郢這番話在他聽來并不算刺耳。

    顧郢看著他，嘴角微翹，“我的時間可不便宜。”

    全然忘了之前是誰說要教白宙。

    白宙聽他這樣說，臉上有些無措，他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有脾氣還算不錯。因此在顧郢說完后的第一想法便是討好他。

    白宙微微朝他傾了身子，黑發(fā)下的耳朵根紅得徹底，淺色嘴唇里囁嚅出幾個字：“拜托了。”

    顧郢單手支著下巴，桌下的一條腿抵住白宙的膝蓋，在白宙詫異的眼神里笑著開口，“我腿也麻了，你給我按按。”

    在白宙面前，他總是有各種惡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