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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欲春寒在線閱讀 - 漢之廣矣二(清水)

漢之廣矣二(清水)

    屋子里飛來一只蝴蝶,黃白的斑紋異常耀眼,就如這六月熾烈的天氣一般進入安靜的配殿里,圍繞博山爐打轉(zhuǎn)。然而下一秒,它的翅膀就被一支擲來的筆砸中,瞬間墜落在地。

    “什么狗屁孟子,煩死了!”少年人咬牙切齒地將面前未寫完的文章揉成一團,然后丟在一旁服侍的宮女臉上,及笄之年的姑娘面若銀盤,被他這么一砸像快要破皮的蜜桃,迫于身份,只敢跪下求饒,連臉都不敢捂。他看著那跪下求饒的女子,發(fā)現(xiàn)她身段窈窕,覺得很有意思,叫那丫頭近前來,然后捏住那rourou的下巴仔細觀察。“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這死氣沉沉的東宮有了這樣俏麗的女子?”

    她臉色更紅,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奴婢叫櫻桃,是四月份才調(diào)來服侍太子的,然而最近殿下不在,便前來服飾三殿下了。”

    鄭昱嗤笑一下,心里想原來是太子用不上的,才來了他這里。他頓時一陣惱火,故意推倒手邊的墨汁,弄得坐席和外衣上都是黑乎乎的墨漬。“櫻桃,你闖禍了。”少年人眉峰一挑,日漸英俊的面目掛上了三分邪氣,“宮人服務不周,輕可杖刑,重則殺頭。我不舍得叫你受罪,不如就罰你現(xiàn)在親手去浣洗這些東西吧。”他脫了衣服,將紗衣拋在那女子的臉上,瞬間漂亮的蜜桃也被墨汁弄臟了。就在此刻,近侍董白吉捧著瓜果回來,見四下屏息緊張,便斥走了所有的婢女和黃門,連同那倒霉的櫻桃。“殿下何必與這些下人慪氣呢?”他將一盤冰鎮(zhèn)的葡萄、石榴與甜瓜等東西放在了三皇子面前,少年見他來,稍喜三分,瞬間歪坐在隱幾上,嘴里喊著白吉喂他,“奴婢見殿下將方才寫的文章棄之不用了,那可是您花了一個時辰琢磨的作業(yè),殿下莫非有了更佳的思路?”

    鄭昱聽他說起這個便翻起了白眼,他拿腳踢在近侍的腰上,并未用力。“什么思路,那些咬文嚼字的東西,也只有秦博士才去鉆研,苦了由他授業(yè)的我。”自春天以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大臣的建議,太子為他在文上又安排了一名大儒,用三皇子自己的話來說便是“折磨”。他捏了一枚葡萄放在嘴里,甜甜的汁水便融化在舌尖上。

    董白吉“嗯”了一聲,他去拾起皇子揉皺的作業(yè),注意到少年人所書已比尋常精進不少。“殿下的字倒是漂亮了不少,很快便能比得上中書省所出的那些批文了。”

    近侍跪在三殿下身旁,少年人又含住一塊甜瓜,與他在舌齒間戲弄起來,董白吉被他掐住喉嚨,沒多久便弄得氣喘吁吁。但鄭昱如今無心情事,他放開漂亮宦臣,看著對方的眼睛抱怨道:“我字寫得再好,也比不上太子的字;”他重新提筆,沾了墨水在白紙上寫了“綱理”兩個字,“也就比我大四歲而已,如今卻在西齋奉命監(jiān)國。”

    近侍聽明白了他的欲求,低頭道:“殿下思念兄長,不如修書一封送于宮中。”

    不是不可。鄭昱心下默許。等董白吉拿著書信離開的時候,他又想起了自己扔在香爐邊的那只筆,走過去,看見殘翼的華蟲正在撲騰,他捏起那斑駁的羽毛,將它扔在焚燒的香爐里,片刻之后就看見那只蝴蝶干癟焦枯,融化在了漆黑的香燼中。

    等到下午的時候,董白吉回來復命,說是太子見了胞弟的信,果然要他前去見面。

    少年人心生得意,換了衣服前去宮中,太子恰與大司馬手談。

    同衣冠樸素的兄長比,豫章王錦衣玉帶,就連拿于左手中把玩的如意也是百寶所飾,當那雙鷹眸朝鄭昱掃過來時,他心底不由咯噔一下;那不惑之年的男人看他一眼后似乎就沒有興趣,很快又投身與儲君的對弈中。倒是鄭朔發(fā)現(xiàn)了少年的膽怯,他招手讓胞弟與自己同坐一席。“這是你我的堂叔,大名鼎鼎的豫章王、大司馬,上次祭祀忙碌,來不及讓你們互相認識,如今見了,阿昱也隨我叫聲六叔。”這次序是陛下當初逃難時,同縣幾人按年歲排出來的,天子自己排老大,而同宗的鄭融則最小。“六叔,這是我胞弟阿昱。”

    鄭融將黑子夾在指間碾磨。“上巳時沒得機會說話,不過三殿下和太子真是同胞兄弟,再長幾年,也許本王就分不清了。”說罷便“啪”地一聲將子落于楸枰。

    這倒是萬分出乎意料,對鄭昱來說,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同高雅風流的太子相似。少年人悄悄斜睇,只見長兄笑容未減。“六叔果真不常見小輩。改天宮中宴飲,我尋齊幾個親、堂兄弟一起出來拜拜,自然到時候就分清了。”說完也放下一顆白子。對面豫章王揚了揚眉毛,與太子有來有回幾番后說道:“說起宗室子弟,陛下出征之前曾向臣提及不管此戰(zhàn)勝利與否,回朝后都要封一些郡縣給自家人,不然到時候子女婚嫁,要被人看不起。”他所說“人”是指漢魏以來貫通經(jīng)學、盤踞宦場的氏族們,無論王朝如何更替,他們都如泰山一般,屹立不倒。中年人嘆了口氣,滎陽鄭氏雖是大族,然而鄭文隆卻是旁支微末,何況他少年潦倒,后靠軍功立命,并不為著姓推崇。

    鄭朔落子慢了些。“宮中還有皇子四位,公主六名,魯王那邊有九子八女,再下來便是六叔四個子女。剩下的就要遠些,但皆要分封,這江南是不夠的,得看是否能拿下來河洛之地。”魯王是是鄭文隆的親大哥,當初未隨他逃難,今上踐祚卻不忘親故。

    “那不正好?”大司馬果斷地按下一子,他掃一眼旁邊的三皇子,“要本王看,這小子適合做趙王或秦王。”

    太子抿了抿嘴唇。“可惜兩百年烽火,中原如今也不是太平去處。”

    中年人笑起來,眼尾扯出兩條蔓延至太陽xue的紋路,他的黑子咬住白子的尾巴,似乎局勢大好。“殿下怎么cao心起這個?去鍛煉一下是他的幸事,何況如今戰(zhàn)勢還沒有確定。”這鍛煉二字說的是諸王到了一定年齡之國的事,前朝的皇子在建康頂多呆到二十歲,鄭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去了北方,離朝廷就遠了,即使有每三年回京述職的舊例,到時候他也不過是諸侯王之一;除非他想辦法留在京中……

    這邊年長些的少年不再吭聲,他只靜靜下棋,兩步后竟反敗為勝。大司馬有些不甘心,連連咋舌,同時起身整理著衣裳。“本王要回營籌劃守備事宜,就不再叨擾殿下了。”說完他便告辭。見叔父離去,太子叫人將豫章王的茶水坐席等撤下,轉(zhuǎn)頭才和鄭昱說話:“你這小子,多久都沒消息了?”就伸手捏他腮幫子上的rou,年少的笑著躲過,嘴里道:“我這不是想您就來了嗎?”他在兄長面前沒什么忌諱,端起對方放冷的茶便灌了起來;以他過去的經(jīng)驗看鄭朔定要念叨他兩句,但今天卻一直沒聲,轉(zhuǎn)頭見太子已靠著隱幾假寐了。平日里極少見他懈怠,今日多半真是困了……想鄭融說他與大哥容貌相似,少年人不由得仔細打量起對方——往日只覺得他呆板虛假,如今卻察覺出血脈的聯(lián)系:兄弟二人皆鼻梁挺拔,嘴唇舒展,身形挺拔,聲音清亮;只太子有雙來自于元后的嫵媚眼睛和稍長的臉型,有別于鄭氏端正的模樣。不過想起旁人都稱贊鄭朔無雙風流,鄭昱還是覺得不服氣。

    對方只瞇了一會兒便睜開眼來。“我似乎是睡著了。”太子嘆口氣,提議去華林園走走,儲君照例需乘小輦,而今卻下令步行去宮北苑囿。一路上他們途徑朝陽、含光、顯陽等天子后院,遠遠望去,也是一片玉宇瓊樓。四年前,鄭文隆自襄陽順江而下,而后入主臺城,這些宮中的美人便換了一波,如六朝興亡,江山更迭,卻帶不走權力背后的榮耀與欲望。鄭昱往日住在東宮,極少走在后宮的御道上,如今看的流連忘返,恨不得慢些到華林園。只是太子心中有事,不曾注意胞弟的目光,不一會兒一片開闊的園林就出現(xiàn)在了他二人面前,這里少年人到在宴飲時來過不少次。夏日天淵池碧波泛泛,水天一片,湖中荷花盛開,有一隊年輕宮女上身僅著主腰、乘小船在湖中采摘荷花和新藕。

    鄭朔有些驚奇,他遣一個黃門去詢問究竟是哪宮的婢子們,她們這才注意到儲君來臨,紛紛上岸披起上衣,來到太子身前請罪。

    “太子殿下,我們是披香殿服侍長公主的侍女,公主想吃炸荷花和嫩藕,我們便來采上一些。”

    聽到是披香殿的婢子們,鄭昱開始不高興了。他見她們都著半透光的白紗衣,紅绔半濕、頭發(fā)凌亂地就來面見太子,心里的厭惡更盛。“天淵池是什么地方,怎能容你們肆意玩樂?”說完他示意董白吉上前,給了那答話的宮女一巴掌。“怠慢太子,舉止輕佻,張淑妃可算是教導有功!”此時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太子,發(fā)現(xiàn)他眉頭微皺,似乎并非在為這些宮婢生氣。見此少年人開始琢磨如何懲罰這些宮女了。卻不想此刻,有一隊衣著華麗的女子朝她們走來,為首的是一位鬢發(fā)如云,面目端莊的婦人。

    “殿下有些地方說的可不對。”她笑瞇瞇地拜了拜,目光卻放在橫眉冷對的鄭昱身上,“天淵便是天地,所謂‘鳶飛戾天,魚躍于淵’,天地間君民同樂又有何不可?更何況是為了公主效勞,這是順應天理。”轉(zhuǎn)臉她又加重了語氣,“只是如此匆忙地迎接兩位殿下實在失禮,回宮后當做些苦力、順便多抄幾遍宮中規(guī)矩,太子認為如何?”

    鄭朔也笑起來。“全憑陸女史做主。”

    三皇子這才知道她便是陸慧君,全然不似三十有二的模樣。女史面容溫和清貴,與一把年紀仍見妖嬈的張淑妃不同,天子定想到長公主生母的教養(yǎng)不行,請來有林下之風的唐國公meimei入宮為師。“三殿下雖與太子一母同胞,眼神卻英武決斷,卑職猜測您一定擅長御射之藝。”他一下有些臉紅:夏天他曬黑了不少,任誰看了都知道他花在馬上的時間比書房里更多,就連一旁兄長的笑容里都帶上些幸災樂禍。鄭昱瞪大哥一眼,他尚且不愿向一位婦人低頭:“既然太子同意,臣弟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還望女史今后好好管教披香殿眾人,莫要再讓人看笑話了。”見他面色依舊不爽,那女官帶宮婢先行告退;鄭朔見狀,請胞弟往一旁的水榭乘涼,二人獨處時才教育道:“我知你對張淑妃耿耿于懷,她往日對你刻薄,今后慢慢回敬便好;但你身為皇子,當做寬仁的表率,否則與前朝暴戾的蕭氏何異?”

    胞弟不愿意同他爭辯這些,他拿起太子帶來的孔雀翎扇。“太子哥哥,如今已是六月了,天子北伐之事可進行到哪里了?”

    年長的少年嗯了一聲,他雖不滿鄭昱回避的態(tài)度,但聽他掛念時局,還是回答:“彭城為天子親臨,必然局勢最好,目前已穩(wěn)固與陳留一線的糧草供給,如匕首插入魏國東線;然而征北將軍卻與魏軍膠著在懸瓠一帶,至今一月有余。”太子容色凝重。古來戎事多在秋天,勿違農(nóng)時,忌遇冬疫。然而去年秋,大楚卻遇上了東南閩地作亂,將天子收復中原的宏圖拖到了次年。鄭文隆春天從民間征調(diào)了八萬精壯,總齊三十萬人,分三路出師北伐。三月中旬,前線來報天子已平安到達彭城,四月初虎賁將軍王育也速攻下了陳留,唯有南線的歐陽避在汝水畔同魏軍遭遇,如今懸瓠之戰(zhàn)死傷破萬。

    聽他陳述,鄭昱以茶水為墨,在石桌上大略繪制了交戰(zhàn)地圖。“古來北伐便有自淮入洛的打法,父皇是打算以自己這個天子作誘餌,將北魏的重兵引至虎牢關以東,然后由歐陽避從水道北襲、攻克洛陽?”

    見他指出鄭文隆的意圖,太子嘆口氣。“為掩護歐陽將軍,父皇先佯裝奪魏國的東都大鄴,然而不知為何魏廷并未派兵救援,他們打算以威脅建康的方式阻止楚軍北伐。”

    胞弟聽他是知情者的意思,想到自去年秋來,太子有時留宿于宮中,定然參與這場北伐的謀劃;不過自淮入洛是個看天時的法子,楚國能知曉敵方近年來的水脈情況,想必父皇為這場北伐早派了間諜入魏。“在我看來,如今與魏國臨近的郢、隨等郡的壓力再大也不如另一個麻煩。”說完他打翻了茶碗,任水流肆意在方才的地圖上,鄭朔的面色又陰沉三分。“六月,正是黃河下游洪泛開始的時候。”

    就在他兄弟二人剛回到西齋的時候,天空中忽然濃集了烏云,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天河傾瀉而下。如今天色也晚了,阿昱就睡在側殿吧。太子金口玉言批準了不受寵的皇子一個天大的恩賜。不知何時,少年人被外面的呼聲吵醒,他煩惱地隨便裹上衣服,剛走出側殿,就見太子不顧暴雨跑了出去。這一反常的舉動使鄭昱清醒過來,他見玉階之下正停著一匹濕透的黑馬,一位鐵騎向上跑來,而太子在眾士卒的拱衛(wèi)下走到那人前面,少年趕忙追過去。

    “太子殿下,黃河決堤,徐州多郡陷入水患!”

    眾人都停滯了呼吸,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滂沱的大雨中又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另一名頭戴紅纓的信使闖入了宮門。

    “報!天子攻破了虎牢關,魏室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