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陳潮川第三次做噩夢了。 夢里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一直喊著他的名字。 又是一樣的畫面,他聽不清他所說的話,卻又被對方跌入血色里的可怖面容嚇醒。 他胸膛起伏,不斷平息激烈的情感,卻駭然發現身上橫了一只手。 那只手修長白皙,泛著玉石般的色澤,指甲修剪的恰到好處,可以看出主人是個嚴謹認真的人。 只是跟以前女朋友們環在他身上的手不太像,指骨較寬,倒像男人的手。 男人? 陳潮川一驚,他循著手向上看去:男人漂亮的鳳眸此時緊閉著,平日里一絲不茍地向后梳的頭發微微散亂,這使他沒有平日里嚴肅冷厲的樣子,甚至顯得十分柔軟。 是挺好看的,可惜是他哥。 他哥?! 等等,我昨天做了什么,怎么一向討厭原主的哥哥突然就抱著我就不放了? 接著他痛覺回籠,記憶也開始回溯,陳潮川頓時感覺自己還是一輩子不要醒的好。 先前那次也就算了,是他眼瘸了看錯了對方的性別。可這次是怎么回事?昨晚,居然有兩個男人! 陳潮川簡直像被車碾過了,后xue用奇特方法的確上了藥,可也把自己賠上了。 嚴格的說不算賠,這完全是白送啊!陳潮川欲哭無淚,特別是當他發現竟然是自己主動的。他想起自己居然在陳景行拔出來的時候捉著對方的東西又坐了下去的場景,簡直當場想要自刎。 這讓他怎么面對等會醒來的大哥啊!! 這該死的耽美rou文世界!!這劇情怎么跟原來的不一樣啊!!元繼澤的處男身怎么給了他?薛問水怎么辦! 陳潮川簡直要被自己總跑偏的關注點弄瘋了,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一個直男要怎么撫慰自己的心靈?! 難不成他真彎了? 陳潮川被自己的猜想嚇到了,他頓時什么都不去管,心中飛快的回想大波萌妹的樣子,發現自己成功的起了,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太好了,他陳潮川還是原來那個陳潮川。 可這聲長吁卻弄醒身前的人,陳景行迷迷糊糊感覺到了陳潮川的反應就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既是別扭又是擔憂的對陳潮川說: “不能再做了,再做你就......” 這要他怎么說?難道他要說你昨天晚上又哭又叫勾著我一直要個不停,拔出來還會自己主動的坐回去,害得我只好把你cao射一次又一次,所以你現在已經射不出來了? 不行,自己實在太變態了。想到昨晚青年勾人的樣子,陳景行又覺得下腹隱隱發熱。但欲望升騰的同時他心里又說不清的復雜,理智告訴他,他們是兄弟,即使是名義上的,這種關系也絕對不允許存在的。他心下頓時一靜,是的,這種事情不能再有!只是昨晚......還沒等他細想要怎么開口,就被陳潮川一腳踢的回了神。 陳潮川忍無可忍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崩潰道:“我不是要做......!”說罷不等對方反應,緊接著又補充道: “昨天晚上你就當個意外好了,是我被人下藥了,以后我們還是普通的兄弟。” 這話說的十分冷靜,沒有一點不舍的意思。明明也是他想說的話,可當陳景行聽到時卻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悶在心頭發脹。 不是應該松一口氣嗎?為什么他會這么難受? 陳景行只覺得喉頭酸澀,他盡可能地揚起一個微笑道: “是的,我們以后還是兄弟。” 只能是兄弟,他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但還是被這種清楚劃分邊界的關系刺到了。 陳潮川端詳了一下陳景行臉上的表情,只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心中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惱怒。明明被占便宜的是自己,可對方卻也被迫上了自己一向討厭的弟弟的床,如果他沒記錯,原主的大哥也是個直男。 “不想笑就別笑,不像你。”陳潮川走前落下這么一句話,眼神因同情而有些柔和。 既然同是直男,陳潮川也沒有那么怨懟了,現在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謝縈懷和元繼澤。 管他是什么替身還是攻二,如果栽在他陳潮川手上他們就死定了! 可陳景行卻因他那個無意識的溫柔眼神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開。 半晌,陳景行頹然地握緊了拳,其實他有好多話想問他。比如為什么不在危險的時候給哥哥打電話,比如昨天是誰給你下藥,哥給你出氣,比如……他還想說,以后別出去鬼混了,到家里有哥陪你。 他知道現在說這些有些晚了,以前陳潮川一天給他發無數條消息,他敷衍應對,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對方,甚至還曾想過如果陳潮川有一天觸碰了集團利益,就把對方趕出去。 其實他還想說,哥哥做錯了事,你可以原諒哥哥嗎? * 時間一轉就過了幾個月。 這幾個月里,陳潮川除了為自己的電影奔波其余時間也沒閑著,他拿著原主那筆錢做了投資,現在手上也有了不少錢,至少如果陳氏被整垮了他不會像原主那樣窮愁潦倒。江倚舟期間也一直再給陳氏施壓,陳潮川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給陳景行提過幾次建議,沒想到對方還真信了,倒也躲過了幾次原文里陳氏遭遇的重大危機。 其實對于薛問水,陳潮川并不打算討好他來抱保自己的命,原主對他的傷害是不可逆的,而且就江倚舟這種瘋狂態度,如果他接近薛問水的話大概就會被對方直接撕了吧。所以比起這個,陳潮川更喜歡靠自己。 他不是菟絲花,沒有別人就活不了。 只是陳潮川很清楚這些措施不可能救得了陳氏,它作為一個利益集團,內部已經僵化,上級相互傾軋,腐朽的內部無人能撼動,唯一的方法只有摧毀它,先破才能后立。 原文里原主被趕出陳氏后,江倚舟就沒有再為難陳家,而陳氏也是在陳景行的手上重生,只是沒有把原主接回去罷了。 而現在他的電影也收效甚高,陳潮川也想到了投資人陳景行,他決定請對方吃頓飯。 提到陳景行,陳潮川就覺得頭疼,從前是原主發十條他回一條,現在完全反過來了,一直致力于跟他尬聊,關鍵是他為了陳氏還不得不回。 溫停云就不用說了,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聯系方式,天天我的星星我的月亮的,sao話一大堆;元繼澤一直給他道歉,陳潮川煩不甚煩就原諒他了,對方就羞澀的問他,他們的關系是不是算更進一步了;謝縈懷倒是不知道為什么沒來找他了,陳潮川覺得對方可能是怕了,畢竟沒能如他所愿,狠狠報復對方之后,他也就停了手。 陳潮川其實對此沒什么感覺,像他這種粗線條直男讓他想出什么實在是太難為他了,只是覺得等他們見到薛問水了一切就都正常了。 思索間,陳潮川踏進了陳氏集團大門,這次前臺小姐不僅沒有阻攔還特別尊敬的請他上去,但總有些欲言又止,陳潮川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 進了總裁辦公室,陳潮川才發現除了陳景行以外,還有兩個人:左邊的人面容清俊秀雅,纖細的腰似乎不盈一握;右邊的人是一種冰刻般的俊美,帶著上位者的氣勢。總得來說,這兩人都不是普通人,特別是當陳潮川發現左邊那個就是薛問水之后。 所以他旁邊那個只對他柔情似水對別人嗖嗖放冷氣的男人,陳潮川就是斷了頭也能猜到他就是攻一江倚舟啊! 危!我會不會被他倆手撕?! 可還沒等陳潮川想好怎么應對,那邊薛問水卻饒有興致地開口了: “怎么,陳二少這么看著我,是想跟我再試一次嗎?” 說著,薛問水還伸出紅舌舔了一下唇瓣,似是在挑逗。可眼神卻十分幽深,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行!”陳景行和江倚舟異口同聲道。 陳潮川簡直黑人問號,這小白蓮人設是不是崩了?報復他也大可不必這樣吧?江倚舟他可以理解,陳景行又湊什么熱鬧? 可還沒等他細想,只見那目光寸步不離薛問水的江倚舟卻突然看向了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