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屈昊止射精了。 他這副表情我見過,哪怕只在那一晚,只那幾次,我也絕不會認錯。 他那么像屈昊行,這張臉在zuoai時的每個表情都被我牢牢記在心里。 果然,屈昊止把那灌注jingye的安全套摘下來,打了個結扔在地上。 他的yinjing還沒完全軟下去,和他一樣囂張地對著我,他們“兩兄弟”倒挺般配,他的yinjing掛著白漿,他對我翻了個白眼。 我是“屈太太”,屈昊止說過,我的身份有我的義務,哪怕別墅有傭人,這間臥室也要由我親自打掃。 我對著墻上的掛鐘揚揚下巴,示意他搞這一次就夠了。 不是吃醋,也不是為了讓他少扔幾個安全套。 時鐘過了兩點半,屈昊行班機的落地時間是三點多,他們要是再來一炮,屈昊行一會兒回來就該撞上了。 屈昊止怎么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他甩掉女人勾在他腰上的手,嗓音還有情欲帶來的沙啞,卻臭著一張臉,對身下的女人道:“你收拾一下,趕緊走,錢稍后打給你,出門就當不認識我,不然以后的金獎你都別想要了。” 女人有些呆愣,她盯著屈昊止硬挺的下身,顯然,屈二少不是不行,不再繼續應該只是對她的表現不滿意,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女人的妝都花了,我在她身上看到一種獨屬于女性的,凄慘的,幽怨的美。 她眼角的淚不知是剛才爽快留下的,還是為此刻的不甘心,可她到底不敢反抗屈昊止,見他堅決,便起身裹著裙子,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就出門了。 臨走前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次我沒敢對她笑,不是怕屈昊止罵我勾引她,是怕她誤會那笑是我作為“正宮”對她耀武揚威的嘲笑。 我想笑只是為她慶幸,她如此年輕漂亮,屈昊止這種拔rou無情的渣男,她早早見識過也好,起碼沒吃虧,屈昊止能給她的財富遠比床上的花樣多。 我這種想法好像也挺渣男的,但我就是個不把身體貞潔當回事的人,否則我怎么會和喜歡的人的弟弟上床呢。 男人大抵都是我和屈昊止這樣爛,世間能有幾個好男人為了愛情守身如玉,如屈昊行一般? 女人走了好一會兒,屈昊止還躺在床上,手臂擋著眼睛,他的呼吸綿長而均勻,像是睡著了。 屋里安靜的能聽到秒針滴滴答答在走,我有點等不及,不知道他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時候。 屈昊止的嘴上還有口紅印,他身上也充滿了女人的香水味和吻痕,這個樣子要是被屈昊行看到,我們恩愛的謊言就要破碎了。 這時候我好恨自己不能說話,我只能挪著椅子往床邊走,去叫醒他。 椅子摩擦地板的聲音,我自己聽都覺得刺耳,屈昊止當然也很快被吵醒了,他放下手,抬眼看我。 不愧是和屈昊行一模一樣的臉,就算這樣仰躺著,倒著看我,他還是很帥氣。 “你他媽的急什么。” 怎么會不急呢,我不只有想見屈昊行的急切,我還急著幫他掩飾他剛才搞過女人的事。 屈昊行怎么看他這個私生活混亂的弟弟我無所謂,我只怕屈昊行覺得我和他弟弟的感情破裂了。 畢竟我是作為屈昊行的愛人才能名正言順留在屈家。 我把視線轉到天花板的投影儀上,對著那個小鏡頭,兇惡地努努嘴。 屈昊止會理解的。 那一晚我不光和他上了床,我還拍了視頻,我就是用那個讓他和屈家身敗名裂的視頻要挾他,讓他對他哥承認我,把我留在這里。 屈昊止從床上坐起來,寒眉倒豎,他討厭被威脅,他被激怒了。 枕頭迎面砸過來,我下意識一躲,怎料上半身被捆得太緊,整個人失去平衡,仰面摔在地上。 “……昂!” 我的頭磕在椅背上,薄薄一層背靠再軟也沒什么緩沖作用,這一下把我摔懵了,腦袋嗡嗡地疼,但我只能發出這種聲音。 我像一只翻盤的王八,無法翻身,叉著腿,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我看著自己蹬在半空中的兩條腿,可以想象樣子有多狼狽。 “哈哈!” 屈昊止在笑。 笑就笑吧,我只希望他笑夠了趕緊去洗澡。 屈昊止趿著拖鞋走過來,沒扶我,而是把腳踩在了我大張著雙腿的兩腿中央。 木質的拖鞋底又厚又硬,我的yinjing那么小那么脆弱,它硌得我疼。 “廢物!這么會兒就軟了?果然是同性戀,長這個廢物東西當擺設。” 屈昊止又用了幾分力,無力反抗的我只能一口口抽冷氣,我不光疼,我還怕。 今天是我月經的第三天,我可以感覺到洶涌的經血因為我仰躺的動作順著yindao往臀縫處流,這樣下去我的褲子搞不好會透出血來。 被屈昊止知道我是雙性人沒什么,他因此羞辱我,糟蹋我,沒關系。 可是屈昊行會怎么看我呢? 他會把我當成怪物嗎? 屈昊止整日整日的仇視我,對我冷眼相待,我都無所謂,但若想到那冰冷的眼神屬于屈昊行,想到有天他也會如此漠視我,厭惡我,我就心如刀絞。 我如女人一樣有月經,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女人一樣懷孕,但就算可以,懷孕那種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如果只做一次愛就能懷上孩子,我會直接選擇去爬屈昊行的床。 哪怕他事后怨我恨我,但他一定會看在我為他生育孩子的面子上原諒我。 畢竟,陶曉茹就是為他難產而死的。 我若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生孩子,他會感激我,可憐我,哪怕不愛,他也會善待我。 我不必擁有他,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就足夠了。 可惜世事從來不順我心意,我沒膽量賭一個萬一,為了留在他身邊,我只能選擇去爬屈昊止的床。 屈昊止很快把腳移開,還好,我的經血沒有側漏,他也沒有發現我的逼。 我依然仰躺著。 屈昊止厭惡地盯著自己的腳,好像腳下剛踩過一坨狗屎。 或許我在他眼里就是一坨狗屎,他還是沒有扶起我,人類不會關心一坨疼痛的屎。 但是值得慶幸,為了趕緊洗掉腳底這坨污穢,他終于舍得去浴室了。 屈昊止把自己整理的人模狗樣,白襯衫把他脖頸上的吻痕遮住了,身上是他常用的迪奧曠野男香,他的嘴角有些起皮,看來剛才為了擦掉女人留下來的口紅費了不少功夫。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刷手機,胡子剃得很干凈,青蔥的就像個大學生。 我坐在他對面,看著他臉熱,像初戀的少女偷窺暗戀的男生。 他這個樣子最像屈昊行,就算馬上會見到本尊,這個替身的臉還是很讓我心動。 “盯著我干什么,死同性戀!” 屈昊止一張嘴就能看出和屈昊行完全是兩個人,言語粗俗,脾氣暴躁,白白浪費了一張俊臉。 我不能說話,我心底對他是慚愧的,挨罵了只好笑。 “傻逼同性戀……” 屈昊止又罵了一句,低下頭不再看我,而我再看他,他也沒反應,好像專心致志在玩手機。 大門咔噠一聲打開,我幾乎是跳起來,沖到門口去。 屈昊行臉上帶著幾分倦意,家族企業事事要他周全,他可沒有屈昊止花天酒地的輕松,因而眼角更多了幾道皺紋。 他正站在那里換鞋,還是那樣溫和的,高大的,成熟男人的模樣。 過幾日就是大暑,這幾天正是一年里天氣最熱的時候,饒是一貫打扮嚴整的屈昊行,也把里面的白襯衫解開了一個扣子。 他低頭擺鞋子,我正好可以看到他領口露出的鎖骨。 屈昊行不知道我正色瞇瞇垂涎著他的身體,看向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阿唯,嗓子好點了嗎?” 他出差不到一個月,這么短的時間怎么可能憑空出現什么靈丹妙藥,讓我重新開口說話。 我搖搖頭。 “嗯,沒關系的,慢慢恢復就好。” 屈昊行揉了揉我的后腦勺,他的動作夠輕了,是剛才摔出的包讓我疼得齜牙咧嘴。 屈昊行也觸到了那個硬塊,他猛地縮回手,詫異道,“怎么搞的?” 我握住他的手,搖了搖,示意只是小事,沒有關系。 當啞巴也挺好,畢竟語言表達不了的時候,著急了只能靠肢體動作。 “這個笨蛋,昨天泡澡起來的時候沒站穩,磕到浴缸上了。” 屈昊止慢悠悠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他把我攬到懷里,眼里一派愛憐。 我們正式宣布同居才一個月,按理說還在蜜月期,他這樣表現也正常。 除了在那些和他上床的女人們面前,屈昊止在面對其他人時一向很有職業精神,總是和我濃情蜜意,尤其面對屈昊行,有時我覺得他比我還入戲,或許這也是他報復我的方式? 屈昊行依然愛著陶曉茹,他不愛任何人。 可如果有天他不愛陶曉茹了呢,他會愛誰? 不管是誰,那個人肯定不會是他弟弟深愛的男朋友。 這就是屈昊止在他哥面前和我演繹深情的原因。 我是不怕的,我也不后悔,因為我堅信屈昊行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我只在這個時候感激自己是男人,如果我是女人,屈昊行搞不好會更避嫌。 “怎么這么不小心。” 屈昊行松開我的手,站得也離我遠了些。 我又笑了笑,指指腦袋,展開手掌,呼地吹了一口氣。 意思是痛痛已經飛走了,我不疼。 我知道屈昊行喜歡天真可愛的人,如陶曉茹,我便故意做這樣。 我成功的收獲了屈昊行的笑容。 他把手里精美的紙袋提了提,眼神一掃,墻邊站立的傭人就眼疾手快地接過去,看了一眼包裝,拿著它走向廚房。 “正好,給你買了好吃的,一會兒吃了你就不疼了。” “老哥,你有點偏心了啊!” 屈昊止在我旁邊不咸不淡地吭聲。 屈昊行笑了笑,從口袋里掏出個方形的絲絨盒子,扔給他,“你都多大人了,還爭這個,能少了你的嗎?” 屈昊止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鑲嵌著綠寶石的金色領帶夾。 屈昊止抿抿嘴,顯然很滿意,他最喜歡綠寶石。 他把它揣進口袋,“算你有良心。” 屈昊行坐在沙發上,看出來他很累,可那背還是挺得筆直,他很有男子氣概的正坐著。 “一會兒陪你們吃完,我就上樓休息了,晚飯不用叫我,我想多睡一會兒。” “那你還吃什么啊,現在就上樓睡覺吧!”屈昊止勸。 屈昊行沒動,依然微笑。 過會兒傭人就端著東西過來了。 三個小盤子,三只銀叉,三枚不到巴掌大的橢圓粉色果凍。 透明的果凍中央是一整朵粉色的糖漬櫻花。 我不甚愛吃甜食,但也覺得蠻精致好看的。 “什么東西啊,娘們兒兮兮的。”屈昊止看了一眼,嗤之以鼻。 屈昊行突然板起臉。 屈昊止愣了一會兒,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忙道:“不好意思老哥,我午睡沒睡醒。” 屈昊行不會將任何人的無理放在心上,哪怕屈昊止不道歉,他嚴肅的表情也只存在了一瞬間就消失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生氣。 連屈昊止拉著我對著他出柜那天他都沒這樣“過激”的表現。 他當時只是靜靜地聽著屈昊止說完,思考了一會兒就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他連親弟弟是同性戀,要和一個男人長相廝守這種事都能一笑置之。 “阿唯,嘗嘗看,回來時我在車上冰過了,只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還剩一些,冰久了會更好吃。” 我點點頭,端起盤子,舀了一口。 "曉茹最喜歡這個了,你那么喜歡甜點,相信你也會喜歡的。" 果然,是因為陶曉茹。 屈昊行是一口平靜無波的古井,陶曉茹是一只無腳鳥。 她一生只降落一次,落在水面,攪出漣漪。 而后她溺亡,沉沒,消失。 她死了,那口井也死了,再也沒有什么能掀起他的波瀾。 那朵漂亮的櫻花被我戳碎了。 我無心,不,或許我是故意的。 我不愛吃甜食,我不愛精致漂亮的小點心,我也不是可愛活潑的性子。 我甚至覺得這東西苦了吧唧的,好難吃。 “好吃嗎?” 屈昊行望著我,或者透過我望著誰。 我嫉妒陶曉茹,卻仍試著成為她,這是我獲得屈昊行眼神的唯一途徑。 在愛人注視下品嘗喜歡的東西的時候,人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呢? 我沒被愛過,也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 我點頭,努力提起嘴角。 不知道像還是不像,但我做了個想象中,最幸福完美的笑容。 希望屈昊行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