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不野合就會斃命
蘇孟辭急得步履生風,生怕那三人不歡而散,各自回屋,可就危險了。 好在他到了前院,遠遠看見三人仍端坐亭中,只是分外沉寂,像在靜候什么。 他笑著走過去,恭必衍一看見他,便想站起來,卻被宮殊連拉住了。 他的目光自個落在了危應離身上,誰教他人在遠處時,便瞧見了危應離臉色陰沉,眸光冷冽呢。 “回得晚了,各位擔待……” 宮殊連客氣地抬了抬手,恭必衍則一直擔憂地盯著他看。 危應離側過頭飲酒,一言不發,也不看他。 他自知理虧,在危應離旁邊坐下,拉了拉危應離的袖子,見弟弟還是不扭頭,就捏了個小桃酥遞去:“這個好吃,你嘗嘗。” 危應離還是不動,他只好動動手指攀上危應離小臂,再慢慢摸到危應離腕間,輕輕按住。 危應離下頷一繃,喉結一滾,終于回眸看他一眼,眼里卻有股暗火。 誰教他心虛呢,他只好捏著點心又湊近一些,滿眼歉疚討好。 危應離眸光一動,斂一斂眉,低頭湊來,竟然張嘴從他指尖咬了桃酥去吃,他指腹觸到一陣濕軟,整個人下意識要后避 ,危應離卻挑眸看他,這一眼讓他心魂亂顫,動彈不得。 他看不見危應離的唇,卻清清楚楚感覺到對方如何將他指尖桃酥咬盡,又如何舔去他指腹咸甜。 危應離終于直起身,拿了桌上帕子替他擦手,而他瞧見危應離嘴角沾了一點碎屑,沒有多想,便伸手替危應離抹掉了。 危應離卻愣了一下,直到他收回手,眼神仍有些驚詫迷醉。 這時一旁有人拍掌,他一看,宮殊連一臉艷羨,嘖嘖感嘆道:“你們這情意綿綿的,教我連嫉妒也不是了,唯有祝愿祝愿。” 而有道目光太過偏執銳利,使他不由望了過去。 他和恭必衍四目相對,心中突然一緊,恭必衍一眨不眨看著他,雙眼越來越紅,水波陣陣,教人心疼極了。 他知道,恭必衍心思純質,對他更是一心剔透,沒有半分假意,沒有任何圖謀。 這樣一顆真心,就算他不能要,也不忍傷。 而宮殊連偏偏請了恭必衍來,到底安了什么心,他現在才明白。 但他仍舊不能說什么,不能做什么,只能在心里勸慰恭必衍。 “哥哥。”危應離聲音里有些不滿。 他立即看向危應離。 “哥哥對我說過的話,是不是從未放在心上?” “什么?” “哥哥在房中同我說的話,為什么一出門,就兩次三番置之不顧?” 他聽明白了,忙說:“我方才當真有事。” 危應離笑了一聲,“哥哥真是有趣。” 他也知道荒唐,清冷宅院,他一個人躲去角落,能為了什么?可又偏偏解釋不清。 他還以為危應離吃了他遞的點心,已經不生氣了,原來是自己天真了。 想到點心,他急忙又拿了一顆,覺得故技重施,好歹能教危應離心情好些,慢慢消氣。 但危應離只冷淡地瞥了一眼,“哥哥想哄人,也該換個新鮮法子了。” 他不解,危應離卻摘過他手里桃酥,抬手送到他嘴里,他下意識便咬住了。 正此時,恭必衍猛地起身,宮殊連趕緊一擋,提醒似地咳了幾聲。 恭必衍緊握著拳,死死盯著蘇孟辭的臉,這張臉茫然乖順,沒有絲毫厭惡不愿,那雙鹿一樣清澈的眼,甚至不能從危應離身上挪開分毫。 這一幕讓恭必衍再難忍受,他轉過身立即就走,宮殊連也追了上去。 自欺欺人也好,他就是不愿看。 而蘇孟辭,正像被勾了魂般盯著危應離的俊臉。 頸側被人撫過,溫熱的指探進他發絲中,又癢又麻,他忍不住拽住衣襟,夾緊兩腿。 而后,危應離垂眸湊了上來,他聽見清脆一聲,嘴里桃酥被咬斷了,他嘗到一絲咸甜,然后雙唇便被細細舔舐起來,甚至危應離的眸,也一直星子般望著他。 他頓時面紅耳赤,危應離眼含笑意,然后閉上眼,徹底吻住他,將半粒桃酥推到他嘴里,自己也跟著進來,好一番胡攪蠻纏。 兩人分開時,嘴間都清晰地“啵”了一聲,只因先前親得太深,吸得太緊。 危應離拿拇指蹭著他濕亮雙唇,“想要哄我,起碼要這樣賣力。” 他拿手背貼貼面頰,想降降溫,危應離也只是笑笑。 他這才發現,恭必衍和宮殊連都已離席了,便望了望左右,黑白無常分別從兩側屋中飄出,現一現身使他放心。 他點點頭,黑白無常便遁入墻中。 再回頭時,卻發現危應離一直盯著他看。 “怎么了?” 危應離搖頭,握住他的手,牽他起身。 “無事,哥哥累了,我們回去歇會兒。” 回房路上,他瞧見頭頂鬼影森森,他們去哪,鬼魂便避著飄遠。 進了屋去,危應離將他按在椅上,自己站定,神情冷肅。 “哥哥,有些事,我仍想問你。” 他眼皮直跳。 “你問罷。” 危應離一撩衣,單膝蹲伏下去,握住他膝上的手,誠誠懇懇仰頭看著他。 “我知道,哥哥從前與恭必衍私交甚密,是貪他錢財,所以自我襲爵之后,料理銀錢,全想著哥哥。”危應離驀地神色一痛,好像再說下去,是剜他自己的心,可他又不得不說,“今日恭必衍有句話說得極對,他說你既關心他,又對他無情。而哥哥對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危應離……”他心中沉悶,也手上用力回握住危應離,卻似乎沒有絲毫,寬慰弟弟的作用。 危應離墨眉斂得人心碎,他兩肩微微一顫,情難自已,聲音都滿是委屈:“哥哥對我若即若離,好似冰火兩重,難道對哥哥來說,我這個弟弟,真和外人沒有區別嗎?” 他真的想問一句:究竟是哥哥沒有心,還是我不配看哥哥真心? 可這句話,他問不出口,他敗給哥哥太多溫柔,他不忍心說。 “當然不是!” “那哥哥,究竟是如何看我的?”危應離偏過頭去,怕自己眼中失望傷了哥哥,“不要再說‘只當我是弟弟’之類的糊弄話了,我對哥哥所做的事,早已逾矩,我早就……做不了你的弟弟了。” “危應離……” 危應離猛地起身,轉過身去。 “我不愿逼哥哥,哥哥自己想一想吧。” 說完,危應離便出門去了,將門也帶上了。 他有些擔心,跟了上去,卻拉不開門,又用了些力,也只拽得門哐哐響了兩下。 門外危應離的身影傲岸輕狂,他沉聲說:“哥哥自己說要和我待在一起,卻兩次三番丟下我,若哥哥管不住自己,我就替哥哥管。我回來之前,哥哥哪兒也不許去,誰也不許見。” 他焦急拍門:“你去哪兒?” 危應離的聲音溫柔了一些:“我有事和宮殊連談,最多一刻鐘就回來,哥哥等我,哥哥……別怪我。” 他不得不鎖上門,否則哥哥一定會去見恭必衍。即便這一鎖,違了此行試探的本意,他仍舊要鎖。 他從來,就是這樣的人。 若是哥哥生氣,回來再哄就是,就像方才他生氣,哥哥也那樣笨拙又努力地哄他…… 想到這里,他心口一暖,不由一笑。 他轉身正欲朝側房去,卻突然一定,擰眉望著空蕩蕩院落,黑漆漆夜色,似乎有什么不對…… 直到他從黑暗中,看到一抹若有若無的紅色,就像蛛絲蟬翼一般,平時難以察覺,可若意識到了,凝神去看,便覺得氣息沸騰滾動了起來,同一般的夜色里竟剝離出了不一般的東西,即使不能看得分明,也確實看到了。 漸漸那抹紅,飄蕩起舞,好像輕紗蕩在水中。 他心中想起了哥哥,沒有猶豫什么,便負手跟著那抹顏色從廊下往后院去了。 而蘇孟辭無可奈何,只能在屋內等著,一邊踱步一邊思索,可心中卻越來越亂,以致他甚至不盼著危應離回來了,他怕自己一會兒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并不想胡說扯謊,他也想對危應離有問必答,有答必真,可他身上許多事,都不能說。 等他回過神來,突然覺得不對。 危應離說一刻鐘便回,可現在,估摸已有三刻了。 他一驚,不會出了什么事罷?畢竟此處惡鬼游蕩,雖然黑白無常說鬼魂不近危應離的身,但危應離畢竟只是rou體凡胎。 他一急起來,便去敲門推窗,都沒有出路。 但外面突然有些聲響,他一喜,以為是危應離回來了,沒成想卻是他不想聽見的聲音:“危大公子,是我,宮殊連。你怎么被鎖在屋內了,小侯爺呢?” 宮殊連從外頭將門打開了,他一出去,就看到宮殊連身后還跟著黑無常。 “危應離去找你了,你沒有見著他么?” 宮殊連一臉疑惑,“沒有呀。” “你方才在哪兒?” “我在堂弟屋內勸他,這不一出來就聽見你這兒有聲響,便來了。”宮殊連摸著下巴思索道,“難不成小侯爺在我那里等我?” “你快去看看。”他推著宮殊連回去,卻猛然想起一樁事來,便又拉他一下,問道,“先前我差人送了一封信給你……” “信?”宮殊連側著頭,疑惑地一撫下巴,“什么信?我怎么沒見著?” “怎會?” 宮殊連便回過身來,眉眼淺笑道:“危大公子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還要寫信呢?難得相見,不如你現在就說給我聽吧。” 他一皺眉,心中有些猜測,可現在又不是耽擱的時候,更何況他最不想和宮殊連糾纏。 “沒什么事了,你快回去吧。”他說著望望黑無常,示意請他接著看顧。 宮殊連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便朝前院去了,可他仍舊心神不寧,總覺得不對,危應離是不會為了說幾句話而等人的。 所以他總覺得,危應離大概不在宮殊連那里,而這宅院并不大,要找的地方,也就只有后院了。 他急忙沿環廊拐去后院,直走到臨近院墻的地方,看見幾棵老樹,便走了過去,隨著位置變化,目光越過樹干遮掩,突然瞧見中間空地上有摸艷麗的朱紅。 他急忙屏息,定睛細看,那紅影一動,衣袖一垂,露出雪白的手臂來,她身前有一個人,而她一對修長細膩的手,正扶著他肩,摟著他腰。 他急得冒了冷汗:“危應離!” 他弟弟抬眸望向他,那雙眼漆黑深沉,極其好看,但透過這雙眼,卻看不出他神智是否清醒。 他正要過去,那女鬼卻回過頭來,他猛地一眨眼,頭痛了一下,只記得自己瞧見張美艷無雙的臉,對上雙泛著灼紅的眸。 而再往前看,那女鬼已換了姿勢,貼在危應離后背,攬著他的腰,嬌柔可憐地貼著他,好似冷極了,要靠他這火熱身軀續命一般。 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因黑白無常說過這女鬼厲害,他怕自己一個不慎,害了危應離性命。 那女鬼周身漫著丹色煙塵,有股極香的氣息,飄到蘇孟辭身前,雖然已經稀薄,但一聞,還有些目眩神迷,渾身燥熱。 不知道他弟弟置身其中,如今是什么感受。 “你真好看……”女鬼兩手攀上危應離衣領,玉手沿衣縫探了進去,她愈發情動,仰頭吐著熱氣,癡道,“我從未見過你這樣俊美的男子,若我生前遇著你,一定為你從良,若能與你歡合一次,將我凌遲處死,我也甘愿……世上怎能有你這般俊美人物,世上真有你這般俊美人物……我死得可真妙,啊……真想你也碰碰我。” 蘇孟辭眉頭緊鎖,將手往后一背,手掌朝上,正想念訣,那女鬼突然瞪向他。 “不許阻我!”她實在美艷,即便面容猙獰,仍舊好看,“這位郎君也想和我歡愛,你阻我,他就要死……可他好看得我不忍教他死。” 他冷汗直冒,緊張極了,胡思亂想,不知究竟該不該念訣,又想要不要拿了陰陽鏡出來除妖。 “哥哥?” 他一愣,詫異地望向危應離,而危應離確實正望著他,只是面色突然泛紅,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哥哥……怎么站著不動?是來找我的嗎?” 那女鬼瞪大了眼,張臂環住危應離,仰頭委屈地說:“怎么中了我的咒,還看不見我?” 她想捧住危應離的臉,手指卻穿了過去,什么也碰不著。 “分明動了情欲,為什么想要的不是我?” 她哀怨極了,像要落淚一般,飄起身來摟住危應離的脖子,貼在他臉邊,唇間吹出一縷nongnong丹煙,危應離在這煙霧中瞇起眼來,眼窩泛紅,呼吸愈重,額角滲出汗來。 但他仍抬眸望向蘇孟辭,用力吞咽一下,喑啞地喚著:“哥哥……” 蘇孟辭身子里好像有什么猛地炸開,這時的危應離,就像小時候一樣,更像當初臨死時一樣,巴巴盼望著一個人來救他,并不是救他的命,而是救他的心。 他什么也顧不上了,猛地沖過去,危應離目光一軟,也伸出手來接他。 可此時危應離的眼里,卻突然看到抹艷紅,這艷紅遮住了他的眼,比先前看得清楚,以致于擋住了哥哥。 這片艷紅飄蕩得煩人,使他的視線朦朦朧朧,他不悅地仰頭盯著夜色與紅影,分明什么也分辨不出,卻似乎有什么代替他的眼睛來分辨了。 他驀地朝半空伸出手,這里分明什么都沒有,只有夜風吹過手掌,可他指如鷹爪地一抓,手臂斜向上一舉,空空攥著什么,他的目光,也不自覺地往上,停在手掌更高一些的地方。 而蘇孟辭,早已呆在了原處。 他回想發生了什么,只記得那女鬼想要阻攔自己過去般,突然背對著他飄起,想要擋住危應離,將危應離按入懷中。 而下一瞬,她卻停滯在半空不動了,哀哀痛苦呻吟,緊抓著脖上那只手,卻又癡迷無比地順著危應離手臂摸著,被掐得面目猙獰,仍嬌聲說:“啊……果然、果然……這樣的男子,這樣的男子……” 蘇孟辭不敢多想,回過神來立即抬掌默念“火、火、火”,而后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倏地落地,黑白無常分立兩側,他二鬼的中心正是危應離和那女鬼。 二鬼吏說道:“那兩人房中已下了護符,不會有事。你弟弟神智清醒,你不要言語,交給我二鬼便是。” 說完,黑無常甩出一截鎖鏈,那鏈子好像無邊得長,飛出多遠就延長多少,在那女鬼身上一繞后,又飛向白無常手里。 他兩個握緊鎖鏈兩端拽緊,那鎖鏈如活物一般,在女鬼身上又分數截,不斷生長,漸漸將她身軀裹住。 而她恍若不察,只含羞帶怯地看著危應離,眼里愛欲如花,妖嬈盛放,她拼了命伸出手想碰碰危應離的臉。 她凝視著危應離,知曉這雙眼看不見她,并非不能看見,而是不屑看見。 即使這人眼里沒有她,她仍興奮得鬼軀亂顫,朱唇輕啟,丁香一吐,喘息陣陣:“如此容顏、如此威儀……究竟是何方神圣?莫不是神龍失勢?” 黑白無常聽她胡言亂語,“說什么鬼話呢?” “你們懂什么?”她猛地左右一瞪,卻又突然溫情下來,“也不怪你們……有些眼連珠光寶氣都不禁多看,更何況是日月之輝呢……” 蘇孟辭走近來,危應離一見哥哥,便松開了手。 他想,自己方才舉止有些奇怪,而哥哥臉色蒼白,興許是被自己嚇著了。 那女鬼被危應離一放,鬼軀便被鎖鏈纏著懸在半空,她猛地撕撓起來,不愿被他們抓走,一顧伸手想去碰危應離。 蘇孟辭一皺眉,上前把危應離拉到身邊,避過了那女鬼的手。 她凄凄哀嚎,苦苦懇求,說什么只求與這人神交一次,叫他看看自己,便無欲無求了。 而黑白無常早已閉塞聽覺,不聽她這煩鬼的哀求。 “哥哥……” 危應離被蘇孟辭拉到身前后,便摟住哥哥的腰,捧起哥哥的臉,直勾勾盯著哥哥的唇,覺得燥熱無比,好像只有哥哥口里軟舌能解一解熱,使他極想含來嘗嘗。 蘇孟辭也發覺弟弟不太對勁,隔著衣服,他都摸著危應離身上極燙,抬眸一看,危應離眼底紅暈沉沉,雙眸更是血絲密密。 后頭白無常將鎖鏈丟還黑無常,鎖鏈便繞繞纏纏,把那女鬼裹得蟲繭一般,黑無常再一拽,鎖鏈竟縮得拳頭大小落到他掌中。 這邊危應離正拿指腹揉著他的唇,情難自已地說:“哥哥,我有些渴……” 他沒敢回話,黑白無常正欲上前,不知為何躊躇一下,轉而貼著墻根,離他二人最近也有十步,才說:“你弟弟被這女鬼強勾出了色欲,必得歡合疏解,否則欲念會越積越沉直至暴斃。我二鬼繼續去照看那兩人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黑白無常便一下沒了蹤影。 蘇孟辭抬起頭,還想問問方才的事,危應離卻已然親了上來。 急不可耐鉆進嘴里的舌頭燙得嚇人,又極盡兇狠霸道,弄得他無可躲避,反而欲拒還迎,兩相糾纏,親得嘖嘖亂響。 他推開危應離,喘了喘氣,“我們……往里頭走些。” 他牽著危應離,往那幾棵老樹間去,統共也就三四株樹,零零散散,其實遮不住什么,但總比空曠地界好上一些。 一站定,危應離就摟住他的腰,抱得兩人緊貼在一起,主要是下身,隔著衣褲,他也描摹出了危應離勃發的情狀。 “要不……” 危應離已經從他耳畔細吻下去,手上也不忘撕扯起他的衣服。 “先等一等……” 他的衣帶掉在地上,前襟被危應離一層層剝開。 “要不還是回房去吧……” 說到此時,他也知道沒有希望了,只好按下危應離的肩膀,對上那雙如狼似虎的眼,商量著說:“扶我靠在樹上,總行吧?” 危應離越過他肩,看了看他身后幾步遠的樹干,然后溫吞地說:“不必,你待會兒就過去了。” 他還不知這是何意,一條腿便被危應離小臂抬起,他一低頭,竟不知自己何時被脫得下身赤裸。 危應離與他一抵額頭,喚一聲“哥哥”,便毫不客氣挺腰杵了進來。 他悶哼一聲,竟并不太疼,仔細感覺,自己后xue竟濕濕軟軟,好似是被危應離親過之后,便起了反應。 危應離一歪頭又親上他,堵住他的嘴,而后無甚技巧地挺送起腰來,插得盡根,抽得干脆,每一下都干得滿滿當當。 而他既無痛意,便只剩舒爽。 他見過的男根不多,但仍知道危應離這樣東西,實在是天生傲人,粗長也就罷了,更堅挺得不講道理。 都說無人十全十美,為什么危應離偏偏處處受了偏愛,他身上無論什么,都是最好,怎樣比較,都天資卓絕。 他單腳站著,也只是將將腳尖挨地,其實整個人是倚著危應離的,以至后來兩腿都被架起,也沒有區別。 他掛在危應離身上,下身光溜溜的,兩腿之間本就嬌嫩,又被危應離急急抽送拍打得刺痛,而雙臀也被危應離手掌抓著,抽干之余,危應離還要盡力掰開他的臀瓣,揉捏他的臀rou。 他伏在危應離身上急喘低吟,身子無力墜下,便被危應離用力一提,而后xue男根卻不曾抽出,在他體內隨之一翹,頂得他目眩神搖欲仙欲死。 也就兩刻鐘的功夫,他便xiele,而危應離不過淺嘗輒止,甚至雄風更甚,rou刃在他體內有愈發粗硬之勢。 他抱緊危應離,攀上去在弟弟耳邊說:“做就做了,但我實在腰疼,你還是抱我去樹邊吧。” 危應離笑了笑,“哥哥回頭看看。” 他汗流浹背,虛弱無力地往后一瞧,一棵老樹就在半步開外,原來危應離抱著他cao干頂弄時,順著力道,不知不覺就挪了過來。 他趕緊伸出手去,按住樹干,危應離也體貼得抱他靠近。 還好衣物結實,身后衣袍一鋪,他再貼上去,一點也不怕樹皮粗糙了。 “這樣很好……” 危應離一手摟他,一手按在樹上,聞言挑眸看他,兩人皆是欲海沉淪的模樣,只是他眼中情意綿綿。 “哥哥。” 他看著危應離,危應離傾身一吻,癡情道:“哥哥,我真的愛你……” 他心神一顫,渾身無力,危應離卻在此時狂突亂頂,使他不得不按緊樹干,仰頭呻吟起來。 危應離便吻上他伸展的美頸,一點點細細舔弄,時不時寵溺輕咬,粗喘著急動下身,腰如狼犬般起起伏伏。 他窒道內腫痛之處突然被連頂數下,一時渾身戰栗,身子一繃,先挺得如弦月一般,又像不堪撥弄錚然斷裂的琴線一樣墜下,扶是扶不住樹干了,好在被一雙大手穩穩摟住。 對上危應離迷離沉醉的眼,一時教他有些恍惚,這人一邊不顧一切地猛干,卻又能在他脫力的一瞬便立即將他護住。 說來荒唐,他竟在被人肆意撻伐索取之時,心生無邊感動。 他知道,無論何時,無論何事,他其實怎樣跌落都不用怕,危應離一定會來接他。 他的心聲或許流到了表面,以致危應離不安地撫上他的臉,恨不能將他捧在心上地問:“哥哥怎么了?哥哥……真這么不情愿嗎?” 他連忙搖頭,“我情愿,不止情愿,還……” 還……什么呢? 他也說不出來了。 危應離沒有追問,似乎聽他這樣說,已經死而無憾。 他心中迷惘之際,危應離卻輕輕將他放下,握著他手臂牽他背過身去,挺身趴在樹干上。 他外衣早已脫下,如今倒披衣裳,只有兩臂插在袖中,衣袍像床被一般鋪在身前。 “危應離?” 危應離正撩開他薄薄一層濕衣,握住他兩胯微微向后一提,然后便俯身貼上他的后背。 “這樣,哥哥應該少受些苦。” 他還沒有說話,那粗長rou刃便抵上xue口,危應離緩緩頂入,粗喘一聲,不像之前那樣自顧自魯莽了,竟然慢慢磨了起來。 他立即悶哼幾聲,這樣溫吞歡愛,竟然比之前還要折磨,他后xue嫩rou一下下蠕動收緊,把危應離rou根輪廓描摹得清清楚楚。 而危應離似乎也極受刺激,雖然動得慢,莖身卻青筋暴起,突突跳動。 “危、危應離……” “哥哥。”危應離自后吻著他頸項,下身抽送的頻率漸快,力道也愈重。 他低聲呻吟,危應離便抬眸看著他紅透的側臉,有些難以忍耐,將他兩腿分得更開,而后一下下大力抽送,撞得他身下水聲陣陣,yin水濺出,濕了危應離腰腹。 他仰頭貼近樹干,咬住衣袖,在弟弟的疼愛中又忍了半刻,實在忍不住xiele出來,而危應離還尚未泄過,仍舊不知疲累地猛烈抽送,做了半個時辰,才終于將一股濃精射在他深處。 而他還來不及喘息,危應離便將他翻過,提抱起來,甚至不曾將兇器拔出,便繼續頂送。 他又成了臉對臉掛在危應離身上的姿勢,這回危應離將他腰身摟得很緊,所以他倒不辛苦。 只是這樣姿勢,他后xue恰好向下裹含住危應離rou刃,體內白濁雖然濃稠,射得又深,但仍隨著危應離的抽送,漸漸淌了下來,甚至在xue中便被搗成了白沫,沾滿危應離碩長rou根,又濺得他腿間到處都是。 而他數次漸入佳境后,后xue本就濕得可憐,隨著rou刃沖撞,帶起水聲陣陣,讓他覺得夜色之中,他二人太過大膽放縱了。 他中間勸過幾回: “回房去吧……免得被人看見。” “外頭容易著涼,進屋上床好一些……” 但危應離好似餓狼一般,死死咬著獵物,紅著兩眼,怕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就要餓肚子了。 他心道不怪危應離,誰教他被勾了色欲,不得不如此呢? 于是他只能奉陪,兩人就在青草地上,老枯樹間做了許多回,危應離才漸漸冷靜下來,他趁機相勸,危應離便松了口,將他裹緊后抱他回房去了。 他抵在危應離肩上,被抱到廊下時,瞧見墻邊有樣東西閃著光,他起初以為是珍珠碧玉一類,可又想若掉了這樣東西,早就被人撿去了,再加上危應離已抱他走遠,他便沒有在意。 危應離抱他回房后出去了一趟,然后宮殊連便帶了個人來送了浴桶熱水,臉上笑容還有些心照不宣。 之后閉緊房門,和弟弟同浴,擦洗干凈,換上新衣。 兩人再四目相對時,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先踏出一步的,是危應離。 危應離似乎總是這樣,從不計較受不受累,吃不吃虧,心甘情愿就朝哥哥來了,即便走了許多步,仍是枉然,也從不灰心。 他撩了撩蘇孟辭垂落鬢角的碎發,臉上仍有動情之態,卻只是喉結一滾,垂眸在他額上親了親。 “先前教哥哥想一想,但說得不好,我再說一遍。” 他抬眸望著危應離,仍舊被這人面容驚艷得心魂亂顫。 “我想知道哥哥的真心,也想哥哥能知道自己的真心,哥哥能不能,好好想一想?” 危應離的聲音從耳邊落到心間,他的心里好像已經裝了許多東西,以致不能思考,便點頭道:“好。” 危應離對他一笑,輕輕親了他的嘴角,若即若離時低聲說:“我等著哥哥,多久都等。”